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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节

嫁给暴君和亲-第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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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这人置什么气,他手上稍稍用力,她的腰就能折了。
  画溪整个人都能紧绷着,脚尖都绷得紧紧的,生怕景仲蛇一样冰凉的手折断他的腰肢。
  她不敢动,蹙着眉,任由他把手搭在自己的腰上。
  时间过了许久,久到画溪以为他睡着了,景仲忽然又开口:“甄皇后,全名甄珠。四年前赵夏典到大邯,把她带回安良国。据说是巩城守备家的长女,内情无人去考究。不过因为是外族人,据说安良贵族世家反对的声音不少。”
  巩城啊,离京好几千里,又怎么会是她呢?
  画溪眼睑轻垂着,默默叹了声,没再说话了。
  *
  “柔丹不比安良,这里冷,下午你在殿里歇息就是,不必出去。免得受了寒,又犯喘症。”赵夏典扶住甄珠的肩,定定地看着她:“你若嫌无聊,我让那小王后来陪你消磨,正好她也是大邯人,可以陪你说话解闷。”
  甄珠握着他的手,点了点头,眉眼中似乎有话要说,顿了顿,才问出口:“君上,你知不知道王后叫什么名字?我瞧着她有几分眼熟。”
  “名字倒不知道。”赵夏典改为执起她的手:“不过听说她是大邯皇帝第四女,你以前在宫里当差,可能见过她,当然觉得眼熟。”
  第四女,龙洢云。
  龙洢云哪里是长这个样子?
  想到那小公主乖张狠戾的模样,她就忍不住后背生凉。
  今日白天在柔丹王宫见过的小王后的模样在她脑海中浮现,和记忆中那小人儿的样子重叠。
  怪不得,看她第一眼就觉得莫名亲切。
  赵夏典见她神色有异,知道她又想起在大邯的往事,把人拽进怀中:“没事,都过去了。”

  ☆、第 32 章

  景仲没多久就睡着了; 画溪躺在他身边,没多久也熬不住睡意,眯着眼沉沉睡过去。再醒来的时候时间已经不早,景仲人已经不在。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属猫; 起床一点声音也没有。画溪一点感觉也没有; 人就走了。
  换衣裳的时候; 她捏了捏腰肢好一会儿,刚才景仲的手一直掐着她的腰; 那热乎乎的触感还在; 有些烫。直到桃青出声提醒,她才回过神。
  “王上临去时说,东殿那位甄皇后身子不适,不便出门走动。你要是得闲; 就过去陪她说说话解闷。”桃青一边给她整理衣服; 一边说道。
  画溪嗯了声:“好。”
  “晚点时候我让珠姐姐去膳房盯着; 我陪你过去吧。”
  “不了。”画溪摇头:“灶上用的都是咱们从大邯带来的人,乌云珠去了,若是她们偷懒磨洋工; 她不好发落。你去吧; 管着她们别让偷懒误事。让乌云珠陪我去东殿好了。”
  画溪的猜想果真没错; 桃青去到膳房的时候,一堆老妈子宫女正坐在膳房外的屋檐下喝酒赌钱,大家乐呵呵的,一边吃酒一边谈笑。
  “越发没有规矩了,一会儿不瞧着,你们就要翻天了不是?”桃青气冲冲走过去:“今儿是什么日子,不必我说; 你们也知道。王后都忙得脚不沾地,你们倒还有闲心喝酒赌钱。”
  画溪顶着公主之名出嫁,离京前皇上草草为她组了一套家臣班子打理她在柔丹的诸事,内事是由宋嬷嬷经手。
  宋嬷嬷入宫有些年头,原本在皇后宫里伺候,干了几十年,还是个二等宫婢。
  画溪离京,皇后舍不得用得趁手的,便把她拨来了。宋嬷嬷自恃是老人,又知道画溪是个戴花翎子的斑鸠,不成气候,是以处处怠慢,还好招惹是非。
  往日王宫里的柔丹宫婢知道她是公主带来的人里掌权的,待她还算敬重,每每偷懒犯事都忍着让着。
  不过上回她同人议论景仲生病的是非,让画溪听见,气不过,命桃青打了她几巴掌。柔丹宫婢见她自取其辱,王后也并未高看她几分,是以也不给她颜面,出言必讥讽,犯错必责令。
  更有甚者,上回她同一柔丹宫婢起了争执。
  那宫婢性情甚烈,当天晚上就喊了三四个宫婢,把宋嬷嬷堵在宫人房里,狠狠收拾了她一顿。
  宋嬷嬷气恼交加,告到画溪那里,她问了缘由,非但不帮她撑腰,反是责她惹是生非。
  宋嬷嬷受痛又受气,对画溪暗暗生恨。
  见桃青怒气冲冲地叉腰骂人,宋嬷嬷站出来,道:“活儿没干好,你骂人倒也无妨。今日咱们是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惹得你如此动怒?”
  “午前我去时,跟你们交代了,下午必须一直守在灶前,万一灶上有什么事。你们谁去担待?”
  “瞧姑娘说的,是你在灶上干活,还是我们?我们日日都这么干的,也没见出什么岔子。”宋嬷嬷嗤之以鼻。
  桃青哼了她一声:“王后宽待,你们就越发放纵。我禀告王后去。”
  宋嬷嬷有恃无恐:“姑娘去吧。最好让王后把我们都杀的杀,打发的打发。这样,她面上才有光呢。”
  “你……”桃青怒不可遏,她们分明是看准了画溪不敢打杀她们。一则画溪心底良善,无论多生气口上骂两句就是,哪像龙洢云是真下得去狠手的;二则,这些人跟着画溪到柔丹,她若郑重其事责罚,反倒让柔丹人看笑话,自己脸上无光。
  就是仗着画溪拿他们没办法,才敢这么放肆。
  “好啊,听过讨赏的,还从没听过有人主动讨罚。”背后忽然传来个浑厚的声音:“有谁想死的,排好队,一个一个慢慢来。”
  温青抽出腰间佩戴的剑,朝她们走过来,脸板着,面无表情,看上去有点吓人。
  宋嬷嬷顿时怂了,连忙道:“温将军误会了,我们同桃青姑娘玩笑呢。”
  画溪不会对他们怎么样,但这个罗刹面的温将军就不一定了。他可是柔丹人,罗刹鬼一样的存在。
  温青看向桃青:“好笑吗?”
  桃青手捏了一下,小声开口:“不好笑。”
  宋嬷嬷几个吓得腿肚子都在抖。
  桃青斜眼瞅着,既好气,又好笑。
  温青挥剑,一把劈向几个婆子身后的酒坛和叶子牌。噼里啪啦一通乱砍,眨眼间酒液横流,牌都被从中砍断:“以后要是再偷闲喝酒赌钱,碎的就是你们脑袋。”
  “是是是……”宫女婆子们吓得心尖乱颤,忙不迭地点头哈腰,唯唯诺诺应道。
  温青横了她们一眼:“还不快滚去干活。”
  一窝人顿时鸟散。
  桃青看着她们仓皇滚回膳房的身影,终于扬眉吐气地笑了笑。
  随即,她反应过来,这里只剩她和温青两个人……
  后知后觉开始腿软是怎么回事?
  “多谢温将军。”桃青向他微微福身:“我还有事,先走了。”
  脚底抹油,就想开溜。
  “站住。”温青不咸不淡地喊住她。
  这崽子怎么回事?每次看到他就跟见鬼了一样。
  怼老婆子还伶牙俐齿,碰到他就像割了嘴的葫芦。
  桃青脊背挺得直直的,吸了口气,转过头来,努力用平静的语气问:“将军还有什么事?”
  温青说:“我刚帮了你。”
  桃青看向他:“我知道。”
  温青又说:“我饿了。”
  中午他安顿赵夏典的亲卫去了,没赶上吃饭。这会儿回来,王上打发他自来膳房找吃的。
  桃青愣了一下,然后说:“这会儿膳房没什么吃的。”
  “我刚帮了你,你连煮碗面的诚意都没有?”温青不明白,这小崽子的眼睛为什么总是充满防备。
  “……”
  桃青想了想,咬了下唇说:“我去给你煮面,一刻钟就好。”
  温青点头,径直走向膳房外院子里的石桌,坐下,目送女子的背影走进膳房后,他拔出长剑,对着剑光看了看自己的脸。
  英武帅气。
  又咧起嘴角笑了笑。
  英朗非凡。
  温青把长剑“唰”一下插回剑鞘,压下胸口的烦闷感。肯定是那小白兔崽子以前被长得英俊的男子欺负过,所以看到就害怕。
  桃青说一刻钟,半点也不差。
  她端着一大碗热气腾腾的面从膳房出来。
  膳房十几口灶点着,有些闷热。桃青忙进忙出,脸颊微红,几缕发丝黏在额角,看上去有几分凌乱的妩媚。
  “温将军,面好了。”她把面放在石桌上,小声喊温青。
  温青手握着剑搭在石桌上,闭目养神。听到耳畔传来女子低柔的声音,他睁开眼,应了声:“嗯。”
  修长的手拿起筷子,大口吃了起来。
  桃青站在他面前,看着他大口吃面的样子,嘴巴张得大大的,面条大筷大筷进了他肚子里,嚼两下就咽了。眨眼的功夫,一大碗面就没了。
  桃青看得目瞪口呆,那嘴巴要是吃人,大概也就几口的事。
  她打了个寒颤,说:“我去给你端碗紫米露。”
  说完,转身小跑进膳房。
  再出来的时候,手里端了碗紫米露。她扫了一眼温青,碗里的面吃完了,他十分给面子地开始喝汤。
  速度之快,令桃青咋舌。
  看他那样子,好像没吃饱。
  她把紫米露递过去,温青接过,仰头一饮而尽。
  喝完,才餍足地拍了拍肚子,评价桃青的厨艺:“还不错,再多放点盐就更好了。”
  桃青嗯了声,实则心里在嘀咕。
  她愿意做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
  顿了顿,温青又问:“大邯煮紫米露还放百合?”
  “有百合吗?”桃青一怔,看着他。
  “有,不过味道很淡,一般人觉察不出来,要么是分量轻,要么是放的百合粉。”温青说。
  桃青觉得纳闷:“那我就不知了,许是他们改了方子。”
  温青没再说什么,点了下头:“还要当差,先走了。”
  桃青福了福身,目送他离开。
  他一走,她这才觉得掌心有点黏湿发热。
  这人就是有这本事,让她大冬天里虚汗一茬一茬的。
  *
  “你们这样的做派就不怕君上责罚吗!”
  画溪去到东殿时,远远就听到宫女的声音。心里顿时一惊。莫不是甄皇后出了什么事。
  这边的侍卫都是用的景仲的人,不应当啊。画溪提起裙摆,快步往殿内走去。
  殿外站了好些人,一个十七八岁的宫女正在斥责别的宫女。看到画溪来了,她也不再说,闭嘴迎了上来:“王后。”
  画溪看了一眼站在殿外的人,都是安良那边带来服侍甄皇后的。
  “出什么事情了?皇后呢?”
  小宫女憋住眼中的泪,挤出一抹笑:“无事,娘娘在殿里,奴婢带您进去。”
  她不愿说,画溪也不多问。到底是他们的事,她不便插手。
  她跟着小宫女走了进去,昏暗的灯光里,甄皇后半倚半靠在榻上,眉心微微蹙着,看上去似乎有些不适。
  “甄皇后。”画溪笑着朝她走过去。甄皇后挣扎着要坐起来,画溪快不过去,搀着她的臂,扶着她躺下:“你身体不适,就不要起来。免了那些虚礼。”
  “那便恕我无礼了。”甄皇后嘴角噙着浅浅的笑,温柔又静美。
  画溪道:“我也最烦这些繁文缛节,免了,你好受,我也轻松呢。”
  甄珠吩咐宫女:“云昭,端张杌子来,给王后沏茶。”
  方才抹泪那小宫女委屈巴巴地抹了抹眼泪,应了声,就到外间搬杌子去了。
  画溪瞧着这边,倒觉得有些奇怪。
  殿外人虽不少,但甄皇后身边却没几个人伺候。照理说,她卧病在床,宫女下人当少不了的,可自她刚才进来,进进出出的也就云昭一个小丫头。
  “是我照顾不周,娘娘到柔丹就病了。”
  甄皇后长得像她故人,画溪对她平添几分好感。
  甄皇后换下了礼服,穿着石青色裙装,削弱了眉宇间的雍容,多了几分柔美。画溪喜欢这种柔美静好的女子,看她时眼神亮晶晶的。
  “不干你的事,是我自己身子骨不争气。”甄皇后说:“都是顽疾,老毛病了,不是一天两天落下的。是给王后添了麻烦才是。”
  甄皇后看向画溪,态度亲和,眸光有蔼蔼雾气。
  当初不及她肩高的小丫头,如今也这么大了。
  只可惜,离开那座吃人的宫墙时,她还小,不知还记不记得自己。
  “闷在屋里,更容易生病。”画溪说:“我从大邯带了个文戏班过来,下午让他们到东殿来,就在殿里热闹一番。你看怎么样?”
  甄皇后答应了。在安良,她每日不是看书就是听戏。安良国没人看得起她,她只能自己打发时间。
  台子很快搭起来了,伶人在台上唱戏。
  画溪和甄皇后坐在台下。
  乌云珠立在画溪身后,双目炯炯,观察四周。
  戏台上在讲俊武将军在边关捡了个流离丫鬟,带回府上成就一段美好姻缘的故事。将军只看了小丫鬟一眼,就情根深种,把人带回去,力排众议,娶了她做夫人。
  演到一半,甄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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