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暴戾的他试婚-第3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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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栋作为在场唯一的外人,连忙把头垂得更低,以免打扰到主子的好事。
见他额头低得都快贴上地面,连景淮无奈地摆摆手道:“平身吧,我有个任务要交代给你。”
魏栋毫不迟疑地应道:“请王爷吩咐。”
连景淮稍微坐直身子,悠悠开口说道:“金龙殿那边先不用监视了,你亲自去给大皇子传信,就说二月廿六酉时,我在鸿雁楼等他。”
听闻此言,魏栋眼中的疑惑一闪即逝,但出于服从命令的本能,他并没有提出质疑,而是很快地接受了连景淮下达的指示。 “是,属下这就去办。”
待魏栋告退离去之后,连景淮重新把谢沅锦搂进怀里,低下头,寻找到她的唇,由浅入深地吻她。
连景淮吻得很用力,薄唇贴在谢沅锦香软的唇瓣上反覆碾压,慢慢地品咂出了几分舔食的乐趣。然而,谢沅锦却没有同样地投入在这个吻中,她睁着眼,两颗玻璃珠似的眼睛里透着些许呆滞。
许是因为察觉到她的恍神,连景淮忽地张嘴咬住她的下唇,银牙几乎要深深嵌进那片令他着迷的柔唇之中。
“专注点儿……”他诱哄着她,被刻意压得低沉醇厚的声线,带着一种独特的磁性,萦绕在耳边。
换作平时,谢沅锦多半已经沉浸在他给的温柔里了,但今日,她却固执地推开他道:“且慢,我还有些思绪尚未厘清呢。”
连景淮意犹未尽地松开嘴,见她确实没有亲热的兴致,遂不再勉强,而是就着她的话回答道:“嗯,你说说看,什么地方想不明白?”
“既然你派出的密探,可以监控到宫中的一举一动,那你想必也早就知道庆妃找我谈话的事情了吧?”谢沅锦目光直视着他问道:“对此你有什么看法?”
“说实话么?”连景淮薄唇轻启,沉稳有力的声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大皇子有当帝王的潜质,可庆妃做不了皇太后,所以要我扶持他可以,但前提是他日后若是登基,须得将庆妃送至别宫,永不接回京里。”
谢沅锦被他说得一愣一愣的,不由问道:“为什么?”
“因为她不懂得,得饶人处且饶人的道理。”连景淮淡言道:“当年庆妃仍是小小贵人的时候,曾受过禧嫔的欺压侮辱,后来她得势了,报复禧嫔无可厚非,但她不仅仅是将禧嫔拉下马,还利用枕边风,挑唆皇帝一并处置了高家。”
“倘若放任这样的人当上太后,手握重权,朝堂之上该生出多少的风浪?”连景淮顿了一顿,问道:“我这么说,你能够明白么?”
谢沅锦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道:“大概吧。”
连景淮正欲再说,忽听她的肚子发出一串咕噜噜的响声。他视线下移,掠过微耸的胸脯,再看向她平坦的小腹,有些嘴欠地说道:“没想到,这肚皮看起来小小的,居然能发出如此宏亮的声音。”
谢沅锦顿时恼羞成怒,一个小拳头捶在连景淮的胸口,还附带踢了他一脚,“不会说话就闭嘴!”
眼见她伸出脚丫,连景淮眼疾手快,当即用手接住,并握住她纤细的脚踝,将她整个人扯向自己。
就着这个姿势,连景淮单手一捞,把她拽进怀里,而后言语调笑道:“我发现……你似乎总是喜欢自投罗网。”
说罢,他便弯下腰,将她打横抱起,脚步轻快地往正厅走,唇畔噙着一抹愉悦的笑意:“别急,咱们先去用早膳,等填饱肚子了再干正事。”
谢沅锦从昨日下午开始便没再进过食,这会儿虽不至于饿到两眼昏花的程度,但难免有些四肢无力。因此,她干脆不再挣扎,脑门抵在连景淮胸前,任由他抱着自己出了屋子。
居中的厅房里,临窗的地方摆着方桌,膳食摆了个满满当当,还未走近便能闻到扑鼻的香味。谢沅锦不得不感慨,这武贤王府中的伙食果真是极好的。
落座以后,连景淮并未急着动筷,反倒先帮谢沅锦盛了碗雪白细腻的甜豆腐脑,“这是新来的江南厨子做的,尝尝看,合不合你胃口?”
谢沅锦闻言,捏起调羹舀了勺豆腐脑送进口中,仔细咂摸一番,点评道:“真好吃,我倒不知道豆腐也可以做得这般软嫩,压根儿都用不着咀嚼,一入口,便顺着喉咙滑下,还带着浓醇的豆香味。”
说完,谢沅锦不禁觉得有些奇怪:“王爷不是土生土长的京城人么?为何要特意请来这么个出身江南的厨子?”
连景淮抿着唇笑了笑,“先前我便发觉,比起京城道地的菜肴,你似乎更偏好甜口的江南味儿,于是便让人提前寻了位南方厨子来,以防你随时嘴馋。”
谢沅锦完全没想到其中还有这层典故,一时间不晓得该作何反应,只得呐呐地道了句:“多谢。”
连景淮不满地啧了一声,“我是你丈夫。”言下之意,便是叫她不必见外,可以心安理得地享受他给的所有宠爱。
“我……”谢沅锦待要再说,然而话到一半,却见琉璃领着一位大夫模样的中年人来到院中。她规规矩矩行了个礼,然后开口道:“启禀王爷、王妃,陈大夫照例过来请平安脉了。”
连景淮搁下碗筷,用手帕擦了擦嘴,才抬起头对那名姓陈的大夫道:“劳烦大夫先替王妃瞧瞧脉象。”
陈大夫数十年来专门帮连家上下诊脉,对王府诸人的病史熟知于心,包括谢沅锦这段时日以来,所服用的治疗宫寒的药方,都是由其亲手调配的。
陈大夫心里清楚这位新晋王妃有多受重视,因此不敢有丝毫怠慢,接到指示以后,当即坐在旁边的杌子上,开始摆弄药箱。
他在谢沅锦白皙的皓腕上铺了一条纱巾,随后仔细地辨别起脉象。一边诊脉,他还不忘一边询问谢沅锦的饮食起居,给予些实质些的建议。
等到收回手时,陈大夫眼角眉梢都盈满了笑意,“王妃娘娘到底是年轻,经过这半年的将养,身体已经调适得差不多了,想来再过不久,便可为王爷孕育世子。”
作者有话要说: 可喜可贺,可口可乐。
☆、第四十五章
“此话可当真?”
不怪谢沅锦感到错愕; 毕竟前世她可是费了好大劲儿才怀上头胎的,没道理这辈子如此轻易就能改善宫寒的毛病吧?
然而,陈大夫却不知道她的顾虑; 仍旧自顾自地说道:“是啊; 娘娘若是做好准备,在下便给您开一副助孕的药方,同时王爷先前服用的药物也可以停了。”
“王爷?”谢沅锦愣愣地问道:“王爷好端端的为何要服药?”
连景淮心里暗叫不好; 忙不迭干咳几声道:“前段时间我想着要与你成亲; 便向陈大夫讨要了副壮肾阳,补气血的方子。”他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 “没错吧,陈大夫?”
陈大夫接收到他的眼神,才发觉自己说错了话; 赶紧止住话头,补救道:“诶,是药三分毒; 王爷正值壮年; 龙精虎猛的; 实在没必要多食这些偏方。”
眼见两人一唱一和,极力把话题掩盖过去; 谢沅锦嘴上不说,但内心已经起了疑。
送走陈大夫后,她草草用罢膳食,接了小丫鬟捧过来的茶水; 漱完口后才道:“我昨个儿在府里闲逛的时候,发现后院的紫玉兰开了不少,不知王爷可否愿意陪我过去走走当作消食?”
连景淮闻言; 心里咯噔了下,突然就有一种不妙的预感。
他迟迟没有答应,身旁的小姑娘许是有些等不及了,索性直接伸出手来牵住他的衣袖,声音甜腻,“走嘛。”
这下子,连景淮几乎可以肯定谢沅锦的邀约是别具目的了。换作平时,他就算想尽办法,千哄万哄也未必能让她对自己撒娇,这会儿如此主动,不是陷阱又是什么?
然而,饶是他再精通算计,面对谢沅锦娇滴滴的攻势,仍旧只能像个傻子一样,在明知前方是陷阱的情况下,还闷头往里钻。
思及此,连景淮不由得庆幸,庆幸谢沅锦不是自己的政敌,否则他恐怕连命都得交代在她手里。
武贤王府的后花园里娇妍芳菲,一片春意盎然。
谢沅锦倒是没有欺骗他,紫玉兰确实开得甚好。只见那一丛丛一簇簇的花朵,俏立在枝头,虽然形态各异,但俱是婀娜妖娆。
连景淮伸手轻轻搭在她的肩膀上说道:“娘子若是喜欢这玉兰,不如为夫命人移植几株到你院里?如此一来,你每天早上醒来,打开窗就能看见,岂不美哉?”
谢沅锦拨开他的手,语气难辨喜怒:“你惯是会说好听话哄骗我。”
“这怎么能算哄骗呢?我可都是真心的。”连景淮又凑近几步,想揽住她,但这回依然被谢沅锦给躲了开来。
他们两口子在园林里游逛,身边并没有携带任何随侍,无须顾忌什么面子不面子的,谢沅锦便懒得再容忍,劈头盖脸地斥道:“当初是你口口声声说,不会再有事情隐瞒我,可是现在呢?你现在又是在做什么!”
她抬起眸,目光里是滔天怒火。
连景淮经常觉得,自己这个丈夫当得挺失败的,明明想不遗余力地对她好,但最终的结果却总是惹她生气。他叹息一声,有些颓丧地说道:“咱们成亲前,我曾经询问过陈大夫,依你现在的身体情况,可否正常行房?”
谢沅锦没想到此事竟还与自身有关,愣怔片刻才问道:“然后呢?陈大夫怎么说?”
“陈大夫说,行房倒是无碍的,但不宜受孕,因为你体内的寒气尚未祛除干净,倘若贸然怀孕,恐会保不住胎儿。而头胎流产,对孕妇的生理与心灵皆会造成不小的创伤。”
话至此处,连景淮稍顿片刻,随即沉声说道:“我想着,绝对不能冒这个风险,于是便让大夫开了副避孕的药方。”
“你疯了?”谢沅锦几乎是惊呼出声,哪有男人不稀罕子嗣的?
“你瞧,我如实说了,你把我当成疯子,可我不说,你又要生气……”连景淮抱着谢沅锦,下巴抵住她的肩,声线低靡地问:“我究竟该怎么办,你教教我,圆圆。”
谢沅锦终于没有再推开他,而是抬手抚上男人坚毅的下颌,“这句话分明是我该问你的,我到底该拿你如何是好?”
连景淮故意用下巴新冒出来的胡渣,暧昧地蹭了蹭谢沅锦细软的小手,“你想如何便如何,只要不离开我,都依你。”
谢沅锦被他磨得有点痒,情不自禁打了个哆嗦,侧过脸去躲避他的戏弄。 “……很奇怪,你不仅霸道、狂妄还自以为是,缺点多得如同天上的星子,数都数不清,但我却一点都讨厌不起来,甚至……还挺喜欢的。”
连景淮把脸埋进她的颈窝,自胸腔里发出低低的笑声,“别说是你,就连我自己也想不明白,你喜欢我什么?除了这张皮囊,这个异姓王的头衔,还有只手遮天的权力以外,我还有什么优点,值得你去喜欢?”
谢沅锦偏过头想了一想,“大概是因为眼睛吧。”
因为这双永远只容得下她的眼睛。
不同于嘴巴,眼睛是撒不了谎的,他爱不爱你,答案全都藏在了目光里。
连景淮挑挑眉,正打算开口,却听谢沅锦低柔沉静的声音再度响起:“前世我急于求子,用的都是药性强烈的偏方,越是渴求,越是求而不得。这辈子循序渐进地调理身体,反倒是成功改善了体质。我相信,一切都会慢慢变好的,所以——”
“郎君,”她低着头,羞涩地说道:“我们要个孩子吧,好不好?”
连景淮没有说话,只是用力地抱住了她,力度大到仿佛要把她整个嵌入怀里,又像是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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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廿六那日,连景淮褪去锦袍,换了身不起眼的常服,准备去践约。临出门前,见谢沅锦还坐在藤椅上喝茶,他不由疑问道:“怎的还不更衣?难道你不随我同行么?”
谢沅锦端起盖碗来呷了口茶,道:“你们要谈朝政上的事,我去了能干嘛呀?”
“你什么也不用干,就陪着我,行吧?”说话间,连景淮已经搂住了谢沅锦的细腰,把她从椅子上拽了起来。
刚站起身没多久,谢沅锦又像没骨头似地瘫坐回去,语气里透着几分不情愿:“每回出门都要戴着帷帽,着实是闷得紧。”
连景淮苦劝无果,正想放弃的时候,突然灵机一动,对她提议道:“我倒是有个法子,可以让你不必戴帷帽。”
“什么法子呀?”谢沅锦原本枯燥的心情蓦地震荡了一下,脸上浮现出几分兴趣。
“跟我来。”连景淮没有立刻为她解答,而是卖了个关子。
虽然不知道他要带自己去哪里,但谢沅锦还是亦步亦趋地跟着他的脚步,任由他牵着自己,穿过重重回廊,来南侧的耳房。
这里堆积了许多杂物,大至家具摆件,小至锅碗瓢盆,什么样的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