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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节

给暴戾的他试婚-第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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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立个flag:明天把女配的戏份杀青!

  ☆、第三十二章

  坐在通往皇宫的马车上; 谢沅锦心中感慨万千。
  约莫在半年前,她还是人尽可欺的宫女,指不定哪天触怒了谁; 就会不知不觉地被吞噬在这座深宫之中了。
  察觉到谢沅锦表情有异; 连景淮轻声询问她:“在想什么呢?”
  谢沅锦倒也没隐瞒,直言道:“我在想以前的事情。刚进宫的时候,我曾经被发配给庆贵人当过一段时间的近身侍女。”
  “庆贵人?”连景淮作为外臣; 虽然对帝王的后宫了解不多; 但还是知道这么一号人物的。
  谢沅锦微颔首道:“嗯,不过现在应当称呼她为庆妃娘娘了。”
  “当年; 庆妃的容貌便是那批秀女中最为出色的,但因为性子温吞,不懂得争宠; 也不会讨皇上喜欢,起初受了不少冷落。”
  说到这里,谢沅锦停顿了一下; 才接着道:“倘若只是受点白眼也就罢了; 偏生内务府总管刘传是个攀高踩低的; 瞅着咱们宫不得宠,没少克扣份例。”
  “按着贵人的位份; 冬日应该可以领到五斤红箩炭,可这物件本就紧缺,几个主位娘娘用着都不够,如何能轮得到我们?因此每每都只能用黑炭凑合着。”
  “好在庆妃是个宽和的; 即便日子不好过,也从不苛责于下人,反而总是以一副和善的面孔示人。”
  连景淮闻言沉默了片刻。他着实是不想打破谢沅锦的幻想; 但如果庆妃真像她口中描述的那样不争不抢,又怎么可能跻身四妃之一?
  “隆昌皇帝年事渐高,庆妃又没有子嗣,为着晚年的生活着想,她势必得投靠其他有子的妃嫔。你和她交往,需得格外注意,别被当成是庆妃的党羽了。”连景淮拍了拍她的手背,叮嘱道。
  谢沅锦也知道夺嫡之争中,不适合轻易选边站队,于是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接下去,两人又说了会儿话,马车便行驶到了皇宫正门口。守门的侍卫看见上头武贤王府的徽号,不敢怠慢,例行检查过后,就予以放行。
  行至内苑,连景淮和谢沅锦接连下了马车,改用徒步的方式前往金龙殿。
  今日这件事情虽然发生在京郊,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早在两刻钟前,消息便已传至帝后耳中。
  此时,隆昌帝坐在位置上,脸色阴沉的可以滴出水来。
  他右手搭在桌案上,食指不断敲击着桌面,几乎是毫不掩饰地表现出内心的烦躁。
  沈皇后见状,不由出声安抚道:“皇上莫要着急,事情的始末尚且不清楚呢,怎知一定是芸儿的错?”
  “外头消息传得有鼻子有演的,难道还能有假吗?”隆昌帝很没好气地说道:“这回可算是把我大宁皇室的脸都给丢尽了!”
  沈皇后挨了训斥也不气馁,仍旧慢条斯里地劝道:“不管怎么样,都得先听听芸儿自己的说法。”
  “那么倘若此事属实,皇后认为应当如何处置?”隆昌帝抬起头,突然目露精光地看向自个儿的结发妻子。
  面对这有如实质的目光,沈皇后半点不惧,背脊仍旧挺得笔直。 “早在今年年初,举行过及笄礼后,芸儿便算作成年了,如果此事当真是她所为,自然得由她负起全部的责任。”
  作为母仪天下的后宫之主,沈皇后从来就不是个心慈手软的主儿。她想要告诉皇帝的是,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可以尝试保一保邵静芸,但反之,则须毫不犹豫地将她推出去。
  想通其中关节,隆昌帝非但不怪沈氏心狠,反倒是对她的应变方式颇为赞赏。毕竟总不能为了将别人救出泥潭,而自己陷进去吧?
  内心有了盘算以后,隆昌帝倒是安定不少,还有闲心端起茶盏来细品几口。
  约莫又等了半柱香时间,才听门口的内侍扯着尖细的嗓子,通禀道:“武贤王、武贤王妃、翰林院侍读严嘉晖严大人,以及其夫人甄氏在外等候求见。”
  闻言,隆昌帝搁下茶盏,神色淡淡地说道:“宣他们进来吧。”
  以连景淮为首,四人进殿后先是动作整齐地朝帝后问安,而后才在隆昌帝的允许下,开始陈情。
  “今日臣等相约会聚在城郊,举行击鞠比赛。谁知在比赛过程中,郡主几度向王妃劝酒,即便王妃已经明言拒绝,郡主仍旧坚持想让王妃饮下她事先准备好的桂花酿……”
  严嘉晖将事情发生的经过,巨细靡遗地描述了一遍:“最终,证实了那杯酒里的确掺有足以致幻的药物。”
  听到这里,隆昌帝不禁提出质疑:“照爱卿这么说,也只能证明那杯酒水中确实存在着问题,但却无法断定是芸儿所做的手脚。”
  “更何况,假如此事当真是芸儿的手笔,她应该很清楚喝下去后是什么后果,那又为何会以身试险?”说罢,隆昌帝抬了抬手,示意他回答:“这一点,爱卿如何解释?”
  这次,严嘉晖并没有继续出头,而是换成连景淮上前回禀道:“依臣所见,郡主之所以会将那杯有问题的酒水,当成普通的桂花酿误饮入肚,恐怕是因为操作不慎。”
  “倒个酒而已,谈何操作?”隆昌帝勾了勾嘴角,嘲讽地笑出声:“难不成武贤王还想说,芸儿是用了什么歪门邪术,才让普通的桂花酿变成毒物?”
  听闻这明显带有讽刺意味的话语,连景淮也不着急辩解,依然故我地说道:“不到歪门邪术的地步,但姑且算是用了点上不了台面的小伎俩罢。”
  “什么小伎俩可以办到瞬间调换酒壶里面的内容物?你莫不是想糊弄朕?”说话间,隆昌帝已经收敛起笑容,随时皆有可能发怒。
  连景淮虽然不怕他的怒火,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于是他当即开口道:“臣不敢欺瞒皇上,还请皇上容许臣为您展示这只酒壶的机关。”
  酒壶上头有机关,却是隆昌帝不曾想到的。他愣怔了片刻,但又没有任何可以拒绝的理由,索性硬着头皮道:“朕允了。”
  为了公平起见,连景淮当着众人的面,用内侍总管陈牧亲自准备的酒樽作示范。
  明明是同一壶酒,但经由连景淮的手倒出来,竟然呈现出两种截然不同的颜色。观此情形,隆昌帝的神色顿时变得难看万分。
  然而,连景淮并没有去理会他精彩纷呈的脸,反倒继续说道:“这种酒壶名叫九曲鸳鸯壶,精妙之处便在于,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调换掉杯中之酒。”
  “皇上请看。”连景淮提起酒壶,向隆昌帝指了指位在手柄下方,几不可察的气孔。 “触动的机关设计得如此隐蔽,常人在共饮时根本无法觉察出变化。”
  连景淮觉得话说到这个份上,差不多可以收尾了,因此他缓缓说道:“首先,这个酒壶是丹阳郡主带来的,她无论如何都脱不了干系;其次,当时在场所有人都见到她发狂似地扑向王妃的模样,可见她对臣的妻子怀揣着极大的恶意——”
  “恳请皇上为臣做主,严惩郡主,以慰臣之妻子所受到的冤屈。”
  事已至此,隆昌帝心中其实早有评判,但基于那点仅剩的亲情,还是向身旁的内侍总管吩咐道:“去将郡主带过来,朕要亲自问话。”
  依照隆昌帝对这个外甥女的了解,他原以为邵静芸出现后,至少要哭哭啼啼小半会儿,没想到她这回居然出奇的安静。
  “武贤王指证你意图毒害武贤王妃未遂,这项罪名你可承认?”
  方才他们在谈论九曲鸳鸯壶的用法时,邵静芸就待在隔壁的暖阁,听了个一字不漏。
  人证物证俱在,哪怕她有三寸不烂之舌,恐怕也无力挽回如今的局势。所以,邵静芸索性坦然地说道:“我承认,我全部都承认,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只要我还活着一日,我便不可能放过谢沅锦。”
  “你……”隆昌帝重重地拍了下椅子的扶手,拍得手掌通红,仍毫无所觉地破口大骂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邵静芸似乎还嫌把他刺激得不够,无视他言语的威胁,幽幽地开口说道:“我当然清楚自己在说什么,我说——我恨透了谢沅锦,今生今世都不会改变。”
  眼瞅着她不知悔改的样子,隆昌帝怒极反笑:“丹阳郡主邵静芸无贤无德,其心可怖,其行可恶!自今日起褫夺封号,贬为庶人,□□于宗人府天牢,终生不赦!”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开始回归甜宠日常,你们开心吗?反正我是很开心XD

  ☆、第三十三章

  “自今日起; 褫夺郡主封号,贬为庶人,□□于宗人府天牢; 终生不赦……”隆昌帝充满威严的声音由上至下; 传遍了整座金龙殿。
  在余音的回荡中,邵静芸曲着腿,笔直地跪了下去; 膝盖磕到白玉地砖发出沉闷的响声; 但她就像丝毫感觉不到疼痛似地,仍旧倔强说道:“谢主隆恩。”
  宗人府是统治者为了维护皇权; 所创建的机构。凡是皇族成员,犯罪以后无须经过刑部、大理寺等官署审理,而是直接交由宗人府处置。
  然而; 专门关押皇亲国戚的宗人府里头,生活也不会多么优越。奴才们都是看人下菜碟,最是见风使陀; 眼瞅着你再无翻身的机会; 哪里还会好生伺候?不趁机踩上几脚都算是好的了。
  这对于从小被众星拱月般娇养长大的邵静芸来说; 恐怕比死了还难受。
  亲耳听见皇帝做出裁决后,连景淮几人也明白见好就收的道理; 纷纷行礼告退。
  跨出殿门口的瞬间,谢沅锦没忍住深深呼吸了口新鲜空气,可是一口气还没吐完,就见邵静芸尾随在他们身后走了出来。
  邵静芸被侍卫架在铡刀前; 似乎再也拾不起她那比什么都珍贵的自尊,她变得脆弱、无助,乃至于狼狈。
  谢沅锦能够感觉到; 她的目光先是短暂地停留在自己身上,而后才转向连景淮,道:“离开前,我能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吗?”
  似乎是担心连景淮会拒绝,她几乎没有停顿,便接下去将话问完:“你当初为什么选择谢沅锦,而不是我?”
  其实对于连景淮来说,这个问题是毫无悬念的。他本不欲回答,但接收到一旁来自谢沅锦的注视后,他又突然改变了心意,说道:“当年,在皇上明里暗里的撮合之下,我也曾在脑海中构思过,和你共度余生会是怎么样的情景……”
  闻言,不仅是邵静芸,就连谢沅锦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等待他后续的言论。
  好在连景淮并没有刻意吊众人的胃口,而是直言不讳地说:“但后来,我发现我根本想像不出来,因为我对你半点兴趣都没有。但是谢沅锦不同,有了她,我的生命才真正地完整了起来。”
  这话倒不是作伪,早在及冠礼之后,连景淮便思索过是否要成家的问题。
  他不像那些赋闲在家的纨绔子弟,满脑子除了飞鹰走马斗蛐蛐外,便是娶妻生子。在遇到谢沅锦以前,他对女人的兴趣非常有限。一个千娇百媚的王妃,在他眼里或许和家里头的花瓶摆设没什么区别。
  不,区别还是有的,比如更麻烦了点儿,也更碍事了点儿。
  “所以……”连景淮一字一句,郑重地说道:“我选择谢沅锦是因为,她对我来说是独一无二的存在,和你,和所有人都不同。”
  邵静芸听得一愣一愣的,好半晌才苦涩地笑道:“我若是早些知道,堂堂武贤王竟是这样的痴情种,也不至于费那么大劲儿纠缠了。”
  说罢,她不再就这个话题多谈,转头看向严嘉晖道:“严大哥,劳烦你转告嘉铭哥,现在是我配不上他了,但愿他将来能够碰上一个单纯善良的姑娘,不要像我这样自私自利,不识好歹,徒惹他伤心。”
  严嘉晖颔首应了一个好字,又道:“你放心吧,嘉铭是我的亲弟弟,我必然会看顾好他的。”
  该说的话都说完,邵静芸最后抬头望了眼碧蓝如洗的天空,神情中带着些许落寞。
  或许不单单是落寞,更准确地说,那是一种极深的无力感。就像是溺水者失去了浮木,只能放任自己向下沉沦,不断的沉沦,直至坠入深渊。
  闭上眼睛再睁开,邵静芸已经调适好情绪,对围绕在左右的带刀侍卫道:“走吧。”
  若无意外,她这一走,便是永别了。
  ……
  ……
  回府的路上,马车在颠簸中缓缓前行,谢沅锦被晃得有些头昏脑胀。就在她开始想要打盹时,车伕却突然拉住缰绳,将车停了下来。
  “怎么了?”连景淮揭开车廉问道。
  车伕苦哈哈地答道:“回禀王爷,前头的路段积雪甚厚,短时间内恐怕无法通行。”
  连景淮思索片刻,也没有想出什么解决办法,于是说道:“这么看来,也只能绕点远路了。”
  “不,不行绕路,再这样颠下去我会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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