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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

给暴戾的他试婚-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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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沅锦却不接他的话头,反倒单刀直入地说道:“少东扯西拉的,你刻意支开随侍的仆从,总不会就是想闲聊吧?”
  连景淮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我本来是想在切入正题之前,先随便侃几句活络气氛的。不过,你既然偏好更加直来直往的方式,我也不是不可以配合。”
  “前世在你刚离开人世的时候,我确实动过随你去的念头。”连景淮一开口,便将谢沅锦猝不及防地拉进了往事的漩涡里。
  她朱唇微张,愣了好一会儿才问道:“然后呢?你又是怎么振作起来的?”
  像是听见什么好笑的事情,连景淮忽地轻笑出声,只是那笑容显得很苍凉,给人一种心酸的感觉。 “振作起来?不,我并没有振作起来。”
  “支撑我活下去的原因,仅仅是因为,我想着,那些伤害过你的人渣还活着呢,我怎么能让他们好过?他们凭什么好过?”
  此时的连景淮,虽然表面看上去还算镇定如常,可实际上他的呼吸早已变得粗重,握着她的大手,亦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
  谢沅锦能够感觉到,连景淮的情绪正慢慢往崩溃的边缘靠近。她不禁紧紧反握住他的手掌,将温暖一点点传递过去。
  她的十指,纤细温软,饱含着柔情轻按在他的手背,令连景淮心中舒畅不少。
  他敞开肺腑,深深的、长长的吸了一口气,然后便接续着方才未完的话说下去:“我当时无法确定下毒的人是谁,我疑神疑鬼,觉得谁看起来都有嫌疑。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凶手定然出自于皇族当中,所以——”
  “所以,你把他们全杀了?”这句话虽然是疑问句,但从谢沅锦口中说出来,语气却是肯定的。
  连景淮侧眸瞥她一眼,却并未从她的脸上发现任何恐惧,或是诧异的神情。谢沅锦的淡定,简直超出了他的预料。
  连景淮呆滞片刻,才后知后觉地回答道:“嗯。”
  为了一个人,屠尽一座城。
  尽管听起来很疯狂,但这确确实实就是他的爱情。
  她必须接受,也只能接受。                    
作者有话要说:  我居然在评论区看到,有小可爱催我赶紧甜起来,嗯?难道不甜吗?我觉得很甜啊?假如你们说的是负距离接触那种甜,那至少得等到成亲后啦。

  ☆、第二十八章

  坐进马车里后; 谢沅锦又接着追问道:“皇宫戒备森严,想要对那些皇亲国戚下手,很不容易吧?你当时是如何做到的?”
  由于目的地在远离京城的郊外; 车程比较长; 连景淮特意替谢沅锦调整了身后靠垫的位置,让她能够坐得更为舒适,继而才压低声音说道:“你以为这些年隆昌帝为什么既忌惮我; 又不敢对我动手?”
  谢沅锦原先虽然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 但如今经他一提,也觉得有些奇怪。
  同样是手握重兵的将领; 谢明驰当年的下场是遭到皇帝的暗算,险些命丧于战场。然而,连景淮不仅至今都安然无恙; 甚至还能在帝王的跟前嚣张撒野,着实是不合理。
  成功引起谢沅锦的好奇心后,连景淮才不缓不慢地道出真相:“但凡我有一点谋反的心思; 现在那把龙椅上坐着的人; 就不会是他了——只可惜我对指点江山没有兴趣; 更不想成天困在金龙殿中,和宦官权臣们斗智斗勇。”
  怪不得隆昌帝猜忌他; 算计他,却从来不对他赶尽杀绝。敢情是担心把连景淮逼急了,他会起兵造反啊!
  “照你这么说,你前世岂不就是乱臣贼子?”
  听见谢沅锦的问话; 连景淮不禁轻啧一声,“我那叫做拨乱反正,历史都是胜利者书写的; 明白么?”
  谢沅锦懒得与他争辩,只自顾自问道:“可你既已当上了皇帝,又为何会死而复生?难道你不是寿终正寝的么?”
  连景淮耸耸肩,一脸无所谓地答道:“不是寿终正寝。在我登基后三年,南蛮再次来犯,因为不熟悉南边战场的地形,我一个不慎,被他们的将军给逮住了。为了不让他们拿我的性命要胁朝廷,我索性当场自刎。”
  “许是我命不该绝,又或者是因为宁朝的命数被我擅自窜改,牵连过广……”连景淮随口分析道:“总之,我这趟重生便是为了修正过去所犯的错误。”
  谢沅锦握住他的手,宽慰道:“哪怕前路艰辛,我也会陪着你,一直走下去的。”
  连景淮闻言,径直抓起她的柔荑,放在自己唇边亲吻,“好。”
  不同于年轻小伙子,只知道关注胸臀腿,成熟男性往往更容易发觉女性深层的美。
  连景淮认真地轻吻着谢沅锦的素手,不只手背,而是连她纤细的五指指尖,都逐个吻过,仿佛要在她的身上烙下神圣的印记。
  每当这种时候,谢沅锦都会觉得有些招架不住。她忙不迭抽回手,想做点什么分散连景淮的注意力,于是开始手忙脚乱地张罗吃食:“我这里有笋肉馒头,你要不要也来一个?”
  “不用,你留着自己吃罢。”连景淮慢慢地坐直了身子,随后意有所指地说道:“我刚吃饱了。”
  谢沅锦假装听不懂他话里的暗示,一口接着一口地吃着手里的馒头。
  馒头的面皮儿很扎实,带着些嚼劲,内馅则是清爽的竹笋,搭配肥瘦适中的猪肉。张嘴咬下去时,鲜香的肉汁会瞬间迸发开来,包围整个味蕾。
  谢沅锦心满意足地咀嚼着,直到将其吃得连渣都不剩,才再度开口道:“对了,还有件事情要和你商量。”
  其实按照常理来说,谢沅锦作为未出阁的姑娘家,主动提及聘礼相关的事宜,是非常不恰当的。谢明驰的意思,也是由他这个做父亲的出面,去和连景淮商议。
  然而,两人既已敞开心扉,谢沅锦便觉得没有什么事情是需要遮遮掩掩的,干脆直言道:“你也知道侯府如今的状况,东拼西凑凑出个三十二抬,倒是不成问题,但……”毕竟是嫁进王府,恐怕还是显得寒酸了。
  最后这两句话,谢沅锦还没来得及说完,便被连景淮出言打断:“所以,我才对这些繁文缛节感到厌烦。”
  “我的王妃,我爱给多少聘礼就给多少,轮得上旁人来指指点点么?”
  话虽如此,但在《大宁律例》中明文规定,凡民间嫁娶,聘礼与嫁妆皆不可超过一百二十八抬,否则视为僭越。
  而在这个合法的限度内,世家贵族间又卯足了劲儿地相互攀比,想要把周围的人给比下去,好给自家长脸。为此,曾经发生过不少风风雨雨。
  比如说,前阵子太常寺卿嫁女,就因为陪嫁的嫁妆数量过少,被讽刺为卖女求荣,一时间成为各家茶余饭后的谈资。
  身处在这样的环境当中,哪怕连景淮再怎么反感当前的社会风气,也无法不顾及谢沅锦的名声。于是他叹了口气说道:“这件事情倒也不难处理,你且听着。我府里尚有万把两现银,可以先给你拿去置办嫁妆。”
  谢沅锦压根没有想到,他所谓的解决办法会是这个,当即木然地问道:“那么多银子,岂不是连如何运送都成了问题么?”
  “你傻啊?这种事情自然是不能摆到明面上的。”
  连景淮有些无奈地说道:“但是只要稍加伪装一下,比方说……把银子装进空酒坛里头,当作普通的节礼送过去不就得了?当女婿的,向岳丈孝敬几坛美酒佳酿,又有谁会觉得奇怪?”
  谢沅锦本能地感到不对劲,“瞧你说的,好像对这种事情了若指掌。”
  连景淮不置可否,只是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说:“受贿与行贿,在官场中向来层出不穷。我好歹也在朝堂上混迹了这许多年,怎么可能丝毫不知道他们的套路。”
  “不只是酒坛,还有茶叶罐子、点心盒……但凡是能够容纳东西的器皿,都可以用来盛放银子。”
  谢沅锦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那归还的时候,也要使用这种方式吗?”
  连景淮固然不在意那点银钱,但顾忌到谢明驰的面子,并没有说出诸如不必归还的话语,而是道:“写张支票,我自己寻个时间去领也成。”
  他话音刚落地不久,便见前头的马伕将头探进车厢内恭敬道:“王爷,击鞠场到了。”
  由于当年万乘皇帝是马背上得到的天下,因此宁朝并不像以往的朝代那般,重文治而轻武功。
  男孩子们从小被长辈督促着学习马术,不说个个儿都技巧高超,但闲暇时间打个马球作为娱乐,绝对是游刃有余。
  连景淮刚下马车,立刻就吸引了众人的目光,与他关系相熟的,更是等不及出声询问道:“嫂子呢?你不会没带嫂子过来吧?”
  连景淮见面前的弟兄们,一双双好奇的眼睛瞪得老大,不由嫌弃道:“去去去,都堵在这里干什么,你们嫂子怕羞。”
  不怪大伙儿感到好奇,实在是因为这个时代的男子,多半在十八至二十岁时成家,到了连景淮如今的年纪,还未娶妻者实属罕见。
  连景淮虽然知道他们并没有恶意,但还是架不住内心的占有欲作祟。试问,有谁能够接受自个儿的媳妇,遭到一帮大老爷们的围观?
  即便真的有,那个人也绝对不会是他。
  连景淮重新返回马车,把正好准备下车的谢沅锦吓得愣了愣,惊问道:“你干嘛呀?”
  连景淮二话不说,直接取过放在旁边的帷帽,往她的头上扣。帽子的边缘有白色轻纱垂落,遮住了她的面孔,也将那副姝丽的容颜挡得严严实实,叫人看不分明。
  这下子,连景淮才满意地牵着她,走进众人的视野里。
  虽说谢沅锦整张脸几乎都藏在了轻纱后,但光看身段,仍旧能够看出是个娇俏的小娘子,大家伙顿时起哄道:“淮兄好福气,抱得美人归啊!”
  连景淮担心谢沅锦适应不了这等场面,索性摆摆手,示意她先到女眷们休息的地方坐会儿,然后才挨个回覆起从四面八方,蜂拥而来的恭贺声。“多谢各位的祝福,多谢……”
  谢沅锦是头回来到这里,在无人引路的情况下,东拐西窜,很快便迷失了方向。
  她在绿荫密布的竹林里走了两刻钟,好不容易听见前方传来声响,正欲上前问路,但走近后才发现那竟是一男一女在争执。
  谢沅锦对于偷听别人的私事,半点不感兴趣,刚打算悄悄离开,却猝不及防听见跟自己有关的内容。
  “芸儿,收手吧!趁着局势还没到无可挽回的时候,赶紧收手吧,好吗?不要再一错再错下去了,否则后悔的终究是你自己。”
  邵静芸阴恻恻地笑了起来,笑声凄厉,听起来像是带着哭腔:“连你也觉得我做错了?连你也站在谢沅锦那边吗!”
  因为角度的关系,谢沅锦看不清对方的面容,但仅凭这只言片语,便可推断出两人关系匪浅,极有可能是近期才和邵静芸订亲的严家二公子,严嘉铭。
  只见那名状似严嘉铭的男子,轻轻叹息道:“我是不想让你再做伤天害理的事情了,凡事皆有因果,你若是无故加害于谢姑娘,自己也必然会遭到反噬,何苦呢?”
  “芸儿,你知道我对你的心意。只要你肯放下仇恨,别再成天想着行恶,以后咱们好好过日子,定然也是十分美满的。”他这番话说得言辞恳切,虽然没有用上什么华丽的字眼,但却朴实得令人动容。
  谢沅锦正听得有些入神,忽而感觉耳旁传来一阵温热又酥麻的暖风。紧接着,连景淮惯常打趣的话语便在身后响起。
  “啧,小伙子年纪轻轻的,眼神就不好使了?怎么会看上这种蛇蝎心肠的女人呢?”                    
作者有话要说:  王爷今日毒舌依旧在线。
ps。我在给女配预热便当了!

  ☆、第二十九章

  谢沅锦呆愣地看向身旁的男人; 嘴唇嗫嚅道:“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说你傻,你还真是傻。”连景淮无奈地叹道:“我怎么可能放任你自己在林子里头瞎转悠,自然是派魏梁跟着的。”
  谢沅锦恍然地点点头; 但随即又发觉不对劲:“那他为什么不给我指路?要眼睁睁看着我不断迷路。”
  “唔; 魏梁那人比较老实,不会来事儿,我让他跟在身后保护你; 他便只会认真完成我所交付的命令。”说到这里; 连景淮停顿了下,“不过; 这不挺巧的吗?正好赶上一出大戏,我瞧着你方才也看得挺津津有味。”
  偷听墙角还被当场抓包,谢沅锦神色间难掩尴尬。
  好在连景淮并没有继续逗弄她; 而是就当前的局势分析道:“只可惜来得有些晚,不知道他们前面为什么起争执。看样子,似乎是邵静芸正在打某种鬼主意的时候; 然后不慎被嘉铭发现了。”
  至于邵静芸的目标; 不用多想; 肯定是冲着谢沅锦去的。
  谢沅锦沉默片刻,又接续着问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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