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公公,你放肆!-第6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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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晚儿在旁看着他们就觉得莫名的满足; 偶尔还会提笔将这静谧温暖的场景画下来做成私藏的图册。
直到恩科开始前的某天夜里,连戚亲了亲她的额头,道:“近来辛苦您了!”
江晚儿忽然睁开眼睛:“哥哥; 能不能和你商量个事儿?”
她表情太严肃,连戚不由得的心中一凛:“何事?”
江晚儿夏氏下定了什么主意:“你私下能不能不要称呼我为‘您’了?”
连戚的心落下来,低笑:“为何?”
江晚儿把玩着他进来生了层薄茧的手指,嘟嘴道:“你不觉得很生疏么?”
连戚在她脸颊上亲了两下,反问:“那您可知道我为何这么称呼?”
江晚儿的笑僵了下,不过还是诚实的回答自己的想法:“因为我是太后?”
连戚把人拥紧:“非也。是臣敬重您; 仰慕您,您在臣心里就是最高不可攀的贵重存在。”
江晚儿:“……”这些甜言蜜语不要银子的么?哥哥你怎么张口就来,还说的这么自然?
低淳的笑声羞的江晚儿直接把头埋到他胸前狠蹭了几下,心中大叹:这也太犯规了!哥哥你这样我还怎么披甲握刀?
正闷头翻小账的人忽又听连戚说了一个她无法拒绝的提议; 心里的那点儿小计较瞬间就跑得没影儿。
“明日臣带您出宫转转吧?听闻涴国第一批商人要到了,明日会在东街开市。”
江晚儿乍然抬头:“当真?”
也不知道她问的是明日真的能出宫,还是明日真会又涴国的商人,总之连戚把兴奋的小太后哄了半晌才哄入睡,温柔地在她唇瓣上留下了一个蜻蜓点水的吻才回了书房。
第二日两人熟门熟路的出了皇宫,去了之前的别院更换衣裳。
裴温清跟着霍隼走了,这里的丫鬟仆从也就被连戚调去别处,只留几个信得过的人打理着院子。
江晚儿挑了套缂丝勾花的淡金色绣茶花褙子,下面配了条同色暗纹绲重金丝的褶裙,出来就看见了立在院中的人。
不管第几次看连戚穿私服,她都觉得挪不开眼。
一身银色霜雪的绸面锦袍,白玉簪束发,腰身挺拔修颀,精致的眉眼甚至因为微挑的眉眼还带着一丝的邪气,仿若误入世俗的精怪谪仙。
束手而立,肩背舒展,没有奴相反添几分贵气,倒真像是在等佳人的风流才子。
“好看?”
“特别好看呀!哥哥,以后有机会你多穿几次这样的衣服吧?”
连戚向她伸手,五指上曲,无声邀请,道:“臣有些后悔了。”
江晚儿:“嗯?”
把人攥在自己手心了,连戚才道:“您今日很美,臣担心您走在街上会被人抢了去。”
不管什么身份的女人听到有人夸自己总是开心的,跟何况是自己的心上人?
江晚儿被连戚牵着往外走,一手捏着面纱捂在胸口,想压下那要造反的心跳声。
连戚侧首垂目看他,眼中闪过纠结。最终还是不忍让她的欢喜落空,亲手拿起面纱遮住了她樱粉的面容,叮嘱道:“不可取下。”
一双灵动的眼睛落在面纱外,江晚儿眉眼稍弯:“哥哥是吃醋了么?”
连戚气息顿了下,转身吩咐:“去找个幕笠来!”
江晚儿:“……”眼睛都不让露出来了?
不过最终两人也没等幕笠被买来,换成江晚儿牵着他疾步往前走。
幕笠那东西忒麻烦了,而且她有理由怀疑要是再耽搁一会儿,哥哥可能真会有歇了带她出去的念头。
大齐和涴国的通商的政令已经颁发数月,此次是第一次开市做生意,加之历来百姓对涴国的好奇,今日的东街显得异常繁华。
连戚牵着她的手,隔开拥挤的人群,陪她在一个个摊铺穿梭。
“这个怎么卖?”
江晚儿进了一间卖胭脂的铺子里,抬头问店里的女掌柜。
她倒是不缺这些东西,只是这家店里的胭脂盒子倒是精致的紧,玉的瓷的且不说,单说打造的这样精致的银色胭脂盒就让人挪不开眼。
女掌柜天生涨了一张巧嘴,口齿伶俐地介绍:“这位夫人可真是好眼光!门口那位是您的相公吧?真是恩爱呢!咱们这批胭脂啊可是我们东家最新调制的,全是用的上等的花草原料和名贵的药材调制,包括这些装胭脂的盒子都是东家亲自在涴国工匠那定制的!您拿的这盒啊,可是咱们东家亲自花了花样让人赶制的,整个大齐也超不出两双手的数量去!一盒把八十两,要妾身帮您包上么?”
江晚儿被吓到的险些将手里的胭脂扔出去。
寻常的胭脂也就不到一两银子,一些有家世的小姐夫人用的也不会超了十两去,这家铺子不是卖胭脂,是抢银子的吧?
掌柜的看她脸色有些难看,又不动声色的扫了眼她的装扮。
身上是是百八十两银子一匹的缂丝褙,头上戴的上的古语雕花白玉簪,步摇上更是不知价值几何的老坑冰种翡翠好几颗,当不会吝啬这点子银钱才对!
“夫人这是觉得不好?没关系,咱们这儿啊,还有一套独一无二的四彩胭脂套盒,要不我带您过过眼?那可是我们这一季的镇店之宝,东家花了大力气设计的呢……”
江晚儿小心地把手中的胭脂放回原处,直白地问了句:“敢问作价几何?”
女掌柜的会心一笑:“自然配得上夫人您的身份的,一套是一千五两!”
江晚儿:“……”打扰了,是我配不上它!
这是往脸上贴金呢?这么贵!
江晚儿正准备寻个接口出去,背后就有人直接开口:“就那套四采的胭脂,包起来吧。”
女掌柜眉开目笑,哎了一声张口就夸:“这位爷对夫人可是真好!两位真是郎才女貌的好姻缘!我这就去给您包上,您若是想要继续逛,留个地址,晚点儿让店里的活计跑个腿儿给您送府上去也成!”
连戚温声道:“不必了,我替她拿着。”
江晚儿:“……”
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觉得哥哥这个冤大头当的还挺开心?
但是一千五百两买四盒胭脂,他这是被什么脏东西上身了?
江晚儿惊恐地看着身边的人,不过她还没来得及问什么情况,就看见旁边的夫人小姐偷瞄的眼神,一副含羞带怯的模样。
她怒了!鬼使神差地转头,含情脉脉地看着连戚:“夫君,妾身妆匣里的胭脂都摆不下了,你这又是何必呢?”
快别买了!
这冤大头谁爱当谁当去!
结果某人并没有接到她的暗示。
“无妨,夫人若是不喜欢,打赏送人都可。”
周遭一片倒抽气的声音。
江晚儿甚至看见有人愤愤地朝着门外都等了一眼,重重地放下手上原本看得兴致盎然的胭脂,转身朝门外走去,外面等她的男子一脸莫名的被甩了脸子。
江晚儿:“……夫君,别闹。”
软糯略带娇蛮小嗓子挠得连戚眸子里全是化不开的笑意,俯身道:“这掌柜的会做生意,也当是送您的礼物可好?放心,您花不穷臣。”
这话勾起了江晚儿初初学画的时候他送来的那一匣子金元宝,然后不说话了。
戚爷看来是真的很有钱啊!不过您真的不是因为这掌柜的会说话?
有了这遭,江晚儿可不敢随便进哪家铺子乱看了,就怕那些嘴上抹蜜的掌柜伙计再说点啥,连戚大手一挥又撒钱出去。
但,被人这么宠着简直不要太好呀!
江晚儿嘴角上翘,眉眼含笑。
后面跟着的清隽男子也温柔缱绻地让人频频侧目。
两人走到一个明显穿着涴国服侍的老板摊子跟前,上面摆着的是些琳琅满目的珍珠宝石,一圈围满了观赏购买的人。
江晚儿凑趣也上前去看,还悄声问连戚:“他就这么摆着,不怕被人抢么?”
连戚宠溺地摸摸她的脑袋:“今日开始,户部、顺天府还有巡防营的兵马在四处值守,不会出岔子的!这位老板也非寻常之人,看见后面和对面站着的那几位了么?应该都是他的活计!”
江晚儿惊叹:“还能这么做生意的么?果然财大气粗,不拘小节。”
连戚没说话,护着她上前。
上面的珍珠有白的,有粉的,甚至还有妖艳的紫色,江晚儿看的目不暇接。
涴国地处临海之地,果然是物资富饶,像这样成色的珍珠大齐市面上可是很少见的,想不到涴国随便一个商人竟有如此多的资源。
连戚仿佛听到了她心中所想,在她耳边轻语:“这可不是寻常商人,此人是涴国的珠宝皇商,故意在此摆摊卖这些,也不过是彰显涴国国威而已。”
江晚儿:“……”啧,做个生意都这么道道行行?霍隼可真脏!
不过,哥哥调查这么清楚,还这么了解其中的猫腻,真是太厉害了!
抿唇偷笑,摊角一块油亮清透的蜜色琥珀不经意就入了她的眼。
江晚儿伸手将那琥珀取到自己手上,就看见那琥珀里有一只通体散发这荧蓝光泽的指甲大小的蝴蝶,左侧蝶翼上是美轮美奂的白色斑点花纹,而右侧蝶翼上则是与之对称的金色斑点花纹,两只触角纤态毕现,仿若一眨眼就能从红飞出。
摆摊的老板看她瞧的入神,朗声而笑,操着不怎么熟练的大齐官话介绍:“这是我们涴国特有一种‘相思入骨蝶’,此蝶在我涴国是传情之物,也象征着天定姻缘,但如今数量稀少,这样的琥珀化石更是可遇不可求之物,夫人可是看上眼了?”
江晚儿抬头笑了下,恋恋不舍地将手中的琥珀放下:“没有呢!您这里都是宝贝,我就是拿来瞻仰一二。”
老板哈哈笑了两声:“没问题!夫人慢慢看,或许就有合您眼缘的。”
江晚儿拉着连戚就退出了人群,悄悄舒了一口气。
连戚眉头微皱:“喜欢为何不买?”
江晚儿吐舌:“我才不喜欢呢!就是瞧着新鲜罢了,哥哥,我们去对面那家店看看吧?你看这涴国的一个街面摊子都人山人海,为什么咱们大齐本土的珠宝铺子就门可罗雀呢?”
两人边走边进了斜对面的一家珠宝斋,铺子后台走出来的美人冷哼:“喜新厌旧,好奇作祟呗!还能为什么?”
江晚儿:“!”钱太妃?
钱太妃挽了下发丝,拨弄着柜台上的算盘珠子,不怎么客气的问:“怎么?不是进来买东西的?”
江晚儿:“……”就您这态度,难怪没人来!
谁知那钱太妃一眼瞅见连戚手上的木盒,戏笑:“还算识货,不过你们夫妇……连戚?”
作者有话要说: 啊,关于‘相思入骨蝶’纯属瞎扯~
不过却意外get了一个冷知识:有种传说中的卡申夫鬼美人凤蝶,据传一只可卖25万美元(折合人民币160万元),但捕捉者全部离奇死亡,惨不忍睹!
第62章 柳絮随风舞⑦
江晚儿后脊发麻; 骨子里的凉气潺潺外渗。
她是大齐的太后娘娘,是如今的后宫之主; 如今私自与一名太监外出已经是于法不容,更遑论是扮做夫妻?
听钱太妃的意思,分明是知道那胭脂的来历,自然也识得那胭脂铺子,那他们在胭脂铺子里说的话又如何能瞒得过她?若是别的人认出连戚也就罢了,江晚儿不是个招摇的性子,宫里的人又出来; 能认出来她的人极少; 而钱太妃就是这极少数之一。
她再怎么着,朝廷的那帮大臣现如今也不敢拿她怎么样,可是哥哥呢?
江晚儿回头深深地望了连戚一眼; 在他开口前拉下自己脸上的面纱; 平静道:“钱太妃,是哀家。”
算盘珠子哗啦一声,柜台上的笔墨纸砚洒了一地。
后间不知在捣弄什么的伙计正准备撩帘子出来看怎么回事儿; 钱太妃忽然怒叱一声:“退下!没我的吩咐都不准出来!”
江晚儿衣袖下的手心都能让鱼游泳了,屏着的一口气被她这么一吓唬也跟着散了。
然后风风火火的妖娆身影宛若一阵风从自己身边刮过,珠宝铺子的大门被她一手拉,一脚勾,砰得一声合上!
“祖宗,您怎么出来了?”
江晚儿眸光闪动了几下; 忽然莞尔一笑:“深宫寂寥,想念外面的繁华热闹了啊!”
钱太妃直接一记眼刀送给她,上前拉住她的手腕就要带她去二楼,走到楼梯间的时候转头眉眼清淡; 如松柏般静默而立的人,道:“人我先带走一会儿,晚点你再过来接她吧!我保证她安全!”
江晚儿:“……都不用问问我意见的?”
钱太妃身量比她高,眼珠下斜给她一个自己领会的眼神,拽着她往上走。
江晚儿身体后仰,从钱太妃的背后探头看连戚。
他温笑着冲她轻轻点头,然后目送她消失在楼梯间。
钱太妃将她拽进一个类似于卧房的小隔间,将她按坐在小拔步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