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慈悲-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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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皆不假人手,只由柳姨一人负责。
“秦姑娘替殿下布菜吧,我去取凉水和毛巾来。”柳姨奉了一碗白粥给楚更,对婉婉吩咐了一声,便退了下去。
楚更见对面还有一副空碗筷,对婉婉道:“不必伺候了。既然柳姨准备了两副碗筷,你便坐下来一起吃吧。”
“奴。。。。。。”。奴婢不敢四个字,婉婉还未说出口,已经被太子的眼神瞪得吞了回去。
“是。。。。。。”这还是她第一次与太子同桌共餐,怎么样都觉得不自在。婉婉扭扭捏捏地坐下,几乎只敢挨上凳子的一条边边。又给自己盛了小半碗白粥。
“这个、这个粥。。。。。。”这粥里的米还是一粒一粒的呢,根本就不符合太子殿下之前熬粥要开过三遍,软糯可口的标准啊。可是太子殿下已经低头喝了半碗了,也没见他嫌弃皱眉。
“你若熬粥,需开过三遍。”楚更理直气壮地说道,完全没有道理可讲。
“是。。。。。。奴婢知道了”。婉婉扒了一大口到嘴里。
“以后,不必自称奴婢。”楚更夹了一筷子青菜到她碗里。
“。。。。。。”。太子说什么都是对的,世上只有蠢笨的奴婢,没有不是的主子。
“若给我冷敷,每一刻钟需换一次水。”尽管发着烧,太子殿下的心情似乎由阴转晴了,提出来的要求也越来越多。
“那、那。。。。。。殿下小时候,柳姨岂不是整晚都不没法睡觉了?”整晚不睡皮肤会变差,而且太子殿下如果只有自己一个贴身的婢女的话,那不是每天都要黑白颠倒了?
“宫女值夜很正常。”楚更已经喝完了一碗粥,又自己伸手盛了一碗。
“殿、殿下。。。。。。奴、我,我有个发小的姐妹,叫许莹莹。自从我与她讲过,太子殿下仪表堂堂,风度翩翩,她就一直很仰慕。我、我想着,若是东宫的宫女还有空缺的话。。。。。。”婉婉在说仪表堂堂、风度翩翩的时候,调门都高了许多。
好不容易用了两个成语,没想到从小从书里听来的东西,竟然现在拍马屁的时候派上了用场。
“好说。本宫准了。”这个彩虹屁效果还不错,楚更的嘴角牵起了一丝好看的弧度。
“谢殿下!”婉婉没想到太子殿下答应得这么爽快,难道今天是发烧烧糊涂了?婉婉激动地赶紧跪地谢恩,颇有些买定离手,不许反悔的意味。
☆、药浴1
午膳过后,楚更终于趴在床上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婉婉也得以回到自己的卧房小憩片刻。
为了怕太子殿下退烧之后反悔,婉婉方才已经将殿下的话告诉了竹青,她自己又加了点内容强调了一下。这会儿,竹青已经安排了人去秦府接许莹莹了,约莫到了晚上,莹莹就能过来了。
“殿、殿下,您已经醒了?”折腾了一天,婉婉实在困乏得很,一不小心就睡死了过去,醒来时已到了掌灯时分。
她慌忙跑到太子寝殿里去,却见楚更已经自己批了一件外袍,手里捧着明黄的廷记奏折坐在书案前。
“嗯。”楚更正看得入神,没空抬眼看她。
“殿下醒了怎么也不叫我。”
楚更:“。。。。。。”。
其实不是没叫,楚更口渴得紧,唤了她许多声,可是婉婉睡得都死猪一样,根本就叫不醒。
“殿下还在病中,学着处理朝政其实也没有这么着急。”
婉婉站在偌大的书案这头,要趴上去伸出手才能探楚更的额头。睡了大半天,也不知道殿下的高烧退了没有。只不过瞧着他的脸色,已经不似之前的苍白骇人。
只是婉婉这样一趴一伸手,坐在对面的楚更略一抬眼,她胸。前的春。光便被一览无余了。
“烧已经退了。”楚更的目光在那一刹那间微微跳跃了一下,如蜡烛的火光噼啪了一下似的。
这么大的案子,不知道绕过来一下吗?非要这么趴着来够舒服些?的确是有够蠢笨的。
他啪的一声合上了奏折,还没等她的指尖碰到他的额上,便用奏折点着她的头,让婉婉重新站好。
“嗯咳咳!殿、殿下”。正巧这一幕被站在门口的竹青瞧见了,他清了清嗓门,略有些尴尬。
“进来”。楚更倒是一派云淡风轻,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殿下,属下已经奉旨,将许莹莹姑娘接过来了。”
“我什么时候让你去接许莹莹了?”楚更蹙了蹙眉头。
太好了!婉婉脸上挂着小计谋得逞的笑容,忍不住伸出袖管中的手,偷偷朝竹青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竹青立马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
他瘪了瘪嘴:“不、不是,婉婉她。。。。。。”。
“什么婉婉?以后,称她秦姑娘。”
“是。”难怪连二公子都赌气回了镇国公府,自己与太子殿下这份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看来还抵不过秦婉婉这几个月的。
“既然来了,便留下吧。先带去柳姨那里。”方才婉婉的小动作,楚更悉数看在眼里,他挑了挑眉,似乎突然心情又好了很多。
啥、啥?留下吗?确定不是原样送回去?
若是换到以前,竹青他们没有按照太子殿下的旨意行事,那么通常的结果便是恢复原状、消除影响,然后再自己领一顿罚。这这这,这也太无原则,无底线了吧?!
“是。”竹青只好白了楚更一眼。
哎!好不容易把莹莹盼来了,非要先把人送到柳姨那里去。怎么,就不能让她们先见见吗?今日发生的事就像做梦一样,婉婉正存了一肚子话,要跟莹莹说呢。她眼巴巴的看着竹青退下去,只敢在心里嘀咕。
“伺候本宫药浴吧。若是本宫满意,便叫她来见你。”楚更索性将奏折码好了,揉了揉发酸的眼睛,就要起身。
太子殿下简直就如同肚子里的蛔虫一般啊,好像刚才她的想法全都写在脸上一样。
“药、药浴?”婉婉反应过来,面露难色。
今日陛下赐了不少补肾的名贵药材,刘太医说下午要斟酌着拟出方子来,有的是要煎水沐浴的。
“刘太医说泡一泡,背上的外伤能好得快些。”知道婉婉想歪了,楚更不得不无奈地多解释了一句。因为她的蠢笨,自己一天真的需要多说好多话。
“嗯。”婉婉笑了下。果然,太子殿下真的有读心术。
捧着浴巾、衣物,婉婉跟着楚更来到寝殿内室。原来里面还有一扇门。从这门穿过去是一个露天的间廊,连着一方小小的天井。
行到此处,已经可以听见足下暗渠的潺潺之声,水流之处,撰名为“温香渠”。绿柳红榴两寓褒,寂寞芙蓉汤水冷,只见一处穿凿天然温泉水而修建的燋龙温池映入眼帘。用瑜石、碔砆为堤岸,以琥珀、砗磲为瓶勺,池水恒温,中以纱縠为囊,盛百杂香,渍于水底,用葛为囊。文锦步障萦蔽浴所,一股中药香气随着温热的池水氤氲。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的话:参考《十六国春秋》关于“四时浴室”的记载
☆、药浴2
浴池中温热升腾的水汽濡湿了两人的睫毛和发梢,身上也觉得黏黏腻腻的。楚更掀开镶嵌着米粒大小珍珠的玉屏纱帷幔,径直走到浴池边。
婉婉隔着帘幕,便看见一个白衣黑发的绰约背影,似有一股子遗世独立、出尘绝伦的孤寂。不知怎的,她心中一紧,却突然不敢再靠近。
“殿下。您背上的新伤,我觉得今日不宜沐浴。”今日已往那皮开肉绽的伤口涂抹了两次药膏,虽然太子殿下忍得住那疼,可开始慢慢结痂了的伤口又泡到这温泉里,怕是要溃烂留疤了,若是感染了坏疽便更是糟糕。
“这点痛,算什么?”楚更眸光微暗,他侧过头来,长长的睫毛和高挺的鼻梁撑起了一个侧脸的轮廓。
比起身上的伤痛,他常常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将心上已经结了痂了伤口一点一点剥开来。那样的疼痛让他时时清醒。自今日而始,这十年来那些从他指缝之中失去了的东西,他将一点一点的讨回来!
“可是。。。。。。”太子殿下平日里不过是凉薄了些,这幅阴鸷而狠辣样子,可是有些反常,婉婉从前从未见过。她被这样的楚更吓到了,慌忙跪倒在地。
“殿下千金之躯,奴婢不敢使之损伤。”被太子的威严震慑到,婉婉不敢再放肆自称为我,重新称自己为奴婢。
“过来。”楚更极不满意地回头看了她一眼。自己解下了上衣,哐当一声跳入了浴池之中。
果然,被这温泉水一泡,背上的灼烧和刺痛感犹如千万根钢锥入骨,他背上的肌肉疼到抽痛。他不自觉地“滋”了一声,眉头深锁。
伤口中渗出的鲜血随着这流动的温泉化开了去,楚更深呼吸了一口,干脆整个人向着水面扑倒下去,整个人连头带脚的浸入了水中。
“殿、殿下!”婉婉着急了,赶紧掀了帷幔进来。
“扑通”一声,站在池边的婉婉被楚更从水里伸出的一只胳膊拽下了水,她失去平衡,几乎是毫无防备的扑腾到了水里。
婉婉在水中看见楚更裸露在水中的上身,尤其是那些渗着血的鞭痕,实在是让人触目惊心。
她不识水性,因此呛了一口水,方才在水中站稳,将头露出水面来。身上的白裙和头上的乌发都已经湿透了,紧紧地贴在她身上,短上衣也几乎要脱落下来。
楚更精壮有力的手臂环上她不盈一握的细腰,此时两人身体几乎交叠在一起。他看见她肩头有个伤疤,眸色更加深不见底。
这是那次在大相国寺被花锄伤到留下的。
“殿下!”婉婉实在难受得紧,他环她太紧了,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许诺是谁?”两个人的姿势虽然极其暧昧,但楚更问出的话却不由得让秦婉婉浑身颤栗。
“许。。。。。。诺哥哥是与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婉婉脸上分不清是水珠还是泪珠,提到许诺这个名字,她却心里一疼。
从他在大相国寺收留她的时候,她就已经跟他说过了,自己是因为为许诺伸冤不成,才被关进了京兆府的大牢。
“诺哥哥?那,他是你的情郎?嗯?”楚更用手抚了抚婉婉肩上的那个伤疤,发现它已经长成了半个手掌大小的半月形。
“诺哥哥他、他已经死了!”婉婉终于小声抽泣起来。
“本宫知道他死了,死于辅国公府的大管家,安斯业之手。只是,你还没有回答本宫的问题。许诺,是你的情郎?”
怀瑜和竹青他们早就将秦婉婉和许莹莹的底细摸得一清二楚,否则,婉婉也不能这么顺利地留在楚更身边。
“不、不,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只把他当成亲哥哥一般。”
“一起长大?嗯,那可谓是青梅竹马了?”楚更眼里警告的意味更加分明。
“青、青梅竹马的兄、兄妹。”她的目光有些躲闪。
他们从小是一起穿着开裆裤长大的。不可否认,真的有“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的时候。婉婉从小对许诺的确并无男女之情,不过这并不代表许诺也只是单纯地把她当做妹妹。
“交给我。”他用手指托起她的下巴,逼着她与自己对视。
婉婉眼里写满了不可置信:“。。。。。。”。
“既然是你的哥哥,替许诺伸冤的事,本宫应下了。”松开了禁锢她的手臂,楚更似乎忘记了背上的疼痛,重新挂上了一个与人无害的笑容。
他不再理会秦婉婉,自己先出了浴池,披上一条浴巾便往寝殿扬长而去。
“。。。。。。”。
婉婉还没缓过劲儿来,只好目送着他离开。就在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婉婉承认,之前,她和莹莹一同上京来告御状,就是为了告倒安斯业,还许诺一个公道。可是,婉婉发现自己无力与位高权重的镇国公府相抗,这才会被抓到了京兆府的大牢里。
辅国公府意欲灭口,她这一条命就差点搭在了牢里。阴差阳错,自己的爹竟然是镇国公府的女婿,这才有了之后秦端之向辅国公府说情,又亲赴京兆尹大牢接婉婉出狱之事。
婉婉不甘心啊!她半路逃离,放着好好的秦府不回,故意到大相国寺投奔太子殿下。最初在大相国寺接近太子,婉婉的确是存了让太子插手,借太子之力为许诺伸冤的心思的。
可是,刚才,太子殿下这是。。。。。。?没有责怪自己,反而,应下了这事?
婉婉觉得自己在做梦。
作者有话要说: 楚更:老实交代,许诺是不是你的情哥哥?
婉婉:就是哥哥,不是情哥哥。
(内心:我不会告诉你,当年他的确想娶我做老婆。)
楚更:真的?
婉婉:殿下这是。。。。吃醋了?
楚更:没有。
婉婉:明明就是吃醋了。
楚更:说了没有。
婉婉:吃一个死人的醋。
楚更:人死了,可是这个名字还在你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