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宫女只想出宫逃命-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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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是谁说自己能撑过去的?
“我浑身药味,阿灼若是不愿也是能理解的。”
“……没。”
白灼如蚊蚁般的声音低低传来:“我没那么想。”
李熠眉眼浮现一丝喜色:“那今晚我们便同榻而眠,屋中没有多余被子,我们一起盖。”
白灼心跳如擂鼓,她本不该答应的,倒不是因为什么男女之妨,而是李熠受了伤,这床也不算大,她怕自己会不小心碰到李熠的伤口。
更何况,李熠贵为皇子,即便他被废了太子之位,他仍旧身份尊贵,而她只不过是一个身份低微的宫女。
但方才听到李熠声音带着一丝失落,脑子一抽,就这么答应了。
不过既然已经答应,也没什么好扭捏的,刚要吹熄油灯,却听李熠说:“将油灯放的近一些,若晚上有什么事,方便些。”
“好。”
白灼将油灯放好,便吹熄了油灯。
她小心翼翼的上了床后,身体像根棍一样,躺在李熠身侧。
谁知刚躺下便听到李熠的笑声,低哑轻柔的笑容近在耳畔,让白灼更紧张了。
“你是打算就这么睡一夜?”李熠低低一笑:“你不冷,我却有些冷,不如挨的近一些,我们便可以一起取暖。”
白灼觉得自己的脸现在已经红透了,好在现在是晚上,屋内又黑漆漆的,看不到她红透的脸。
她略带紧张的嗯了一声,动了动身体,挨的李熠近了些,同时也感受到李熠温热的呼吸洒在脸测。
白灼紧张的吞咽一声,她怕碰到李熠身上的伤,便捏起被子一角,轻轻盖在自己身上,紧紧闭上眼睛。
寂静的夜色中,人的感官便会无限放大,白灼能清晰感受到李熠身上传来的温热和轻缓的呼吸。
两人挨着,似乎真的不冷了,周身暖融融的,身边躺着李熠,担忧了几日的心归于平静,渐渐的,白灼僵直的身体渐渐放松,很快困意袭来,眼皮越来越沉缓缓睡去。
感觉到白灼呼吸均匀后,李熠的身体微微动了动,用火折子点燃了油灯。
他忍痛用双手半撑却着身体,借着油灯的光亮朝白灼的脸上看去,即便光线昏暗,却也能看到白灼两边面颊红肿着,虽然涂了药,但细细看去,还能看到手指印。
李熠那双漆黑幽深的眸中映着白灼脸上的伤,眸光沉了沉,他缓缓抬起手指想要碰一碰,但在快要挨到白灼脸颊时,苍白的指尖儿颤了颤,终究停下。
他叹了一声,收回手指,吹熄了油灯。
翌日,天光还没亮,白灼便醒来了。
她第一反应便是朝旁边看去,见李熠还睡着,轻轻呼了口气,缓缓掀开被子下了床。
白灼第一件事就是借着水桶中的水看脸上的伤,虽然还是有些红肿,但比起昨日要好了许多。
“还疼吗?”
第26章 小阿灼,你受委屈了……
白灼身体一僵,她一点一点转过身体,便见不知何时已经醒来的李熠,正用那双沉黑的桃花眸注视着她。
白灼慌忙抬手捂着脸颊,结结巴巴道:“公子,你,你醒了……”
“过来。”
白灼见李熠直直望着她,知道受伤的事情瞒不住,便只能缓缓走过去。
“除了脸上的伤,还有哪里受了伤?”李熠手中拿着药瓶,低声问。
白灼本要摇头否认的,但看到李熠看向她的幽深眼神,隐瞒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只能低声缓缓道:“手臂和后背。”
“我来帮你上药。”
白灼连忙摇头:“公子,你还受着伤,我自己可以的。”
李熠却直直望着她,深邃的眸光执着坚定,白灼便知道她无法拒绝了。
手臂上的伤还好,捋起袖子,李熠沾了些药膏轻轻涂抹在几片青紫上,至于后背的伤,便要脱下外衣,白灼有些不自在,但看到李熠执拗又担忧的目光,便知道他若不看看伤口,定是不会罢休的。
李熠也没有催促,只是静静的看着她,犹豫一会儿,白灼深吸了一口气,这才蹲下身背对李熠缓缓解开衣裳。
露出皮肤那一刻,李熠看到白灼肩膀自背部有一大片青紫,看上去很严重,也不知道这傻丫头昨晚是怎么挺过来的。
手指沾了药膏,轻轻涂抹在伤处,薄唇微抿,轻声道:“可能会有些疼。”
白灼红着脸摇头,还故作轻松的笑了笑说:“我皮糙肉厚的,不怕疼的。”
涂抹药膏的手指忽然停住,白灼没有听到李熠的声音,呼吸微微收紧,偏头低声唤道:“公子?”
李熠看着布满青紫伤痕的瘦弱脊背,喉头微哽:“小阿灼,你受委屈了。”
白灼鼻头忽的涌起一股子酸意,瘦弱的脊背微微一颤,眼泪不争气的落下来。
白灼无声的哭着,肩膀也跟着一抽一抽的,其实怎么会不疼呢?那侍卫下手那么重,她真的很疼,只不过她习惯了隐忍,忍过去也就不疼了。
可是李熠的声音却牵起了白灼泛着酸意的心,她不想哭的,可是眼泪就是那么没出息。
李熠看着那微微抽动的脊背,只觉自己的心也跟着一抽一抽的疼,他现在是个没用的废人,救不了自己,护不了白灼,甚至还得靠着这丫头来照顾自己。
眼中湿润一闪而过,李熠眨了眨眼,湿意隐去,苍白的手指抹了药粉,微颤的指尖轻轻抹在那青紫伤痕的瘦弱脊背上。
屋内静寂无声,一种难以言说的悲伤充斥着屋内,也让两个带着伤的人互相依偎。
等上好药,白灼也哭罢了,可是她觉得有些丢人,埋着头不敢看李熠。
“除了这里,还有哪里伤着?”李熠声音轻柔的问,就好像方才的事情不存在一样。
白灼攥紧衣裳,闻言红着脸急忙摇头:“没有了。”
见李熠望着自己,白灼还是坚定摇头:“真的没有了!”
李熠这才松了口气,说:“好。”
等白灼穿好衣裳,门外忽然来了人,是来送饭的侍卫。
白灼赶忙出了门,侍卫送来的饭食同昨晚没什么不同,是两个冷硬的馒头,不过比起昨晚好一些,多了一碗米粥,一碟没有什么油水的青菜,虽说米粥清汤寡水的看不到几粒米。
即便如此,白灼也高兴的道谢,端着饭食进了屋。
“公子,今天有米粥,米粥还温热着,我先喂你喝。”
李熠淡淡嗯了声,状似不经意的问道:“可还记得那个打你的侍卫长什么样子?叫什么名字?”
白灼动作一顿,而后端着米粥走近蹲下身,低声说:“我,我忘了,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都是我不懂规矩这才惹恼了他们,公子放心,我以后一定小心着些。”
李熠静静看了白灼好一会儿,柔声道:“好。”
这事就这么过去了,而白灼发现,自那一日自己挨打后,再次见到那打人的侍卫时,他倒是没有那日那般凶狠,虽然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白灼还是松了口气。
这两日又开始下雪,一开始还是小雪,但过了两日雪没有停下的迹象反而越下越大,白灼和李熠住的屋子冷的厉害,而李熠身体本就有伤,这么冻着肯定会生病。
白灼硬着头皮想着跟侍卫要一些炭,不无意外的被拒绝了。
这里是宗人府,便是宗人府的侍卫们取暖的炭都不够,怎么可能给白灼,给关在宗人府的罪人。
好在白灼之前还偷偷藏下一些银钱,她找到那日帮助过她的薛正,将银钱奉上,低声求道:“侍卫大人,这是我身上所有的银钱了,您看看这天气这么冷,我实在冷的厉害,求求您给我一些炭吧。”
薛正倒是没想到上次白灼被打成那样,竟然还真的藏着银钱。
他目光淡淡扫了一眼银钱,最后看向白灼的脸,微微眯了眯眼睛,眼中深处闪过一丝复杂之色。
巴掌大的小脸,容貌看上去还是挺清秀的,只是左边眉角自脸颊有一道小指长的伤疤,算不上多丑,但绝对不美,身体也瘦瘦小小的。
这么一个粗使宫女,究竟和易舟有什么关系?有什么本事能让邵修亲自将人送来?
“侍卫大人?”白灼双手举在半空中,心底十分忐忑。
她打听过了,这位薛正是宗人府众侍卫的头儿,有些话语权,虽不知上次他为何要帮自己,但白灼看的出来,他和那日抢她银钱的人不一样。
薛正没有收白灼的银钱,他神色淡淡道:“晚些时候,我会让人送一些炭给你,但也只有一点,多的不要想了。”
白灼闻言大喜,连连点头感激道:“多谢侍卫大人!”
一点也是一点啊,有了炭在捡一些木柴,一定能撑过去的。
见白灼高兴成这样,薛正嗤笑一声,目光打量着白灼说:“你这宫女被废太子连累关进这宗人府,竟是一点也不怨?”
第27章 希望公子平平安安,长命……
白灼低了眉眼,谨慎的回道:“奴婢是奉旨前来,心中不敢有任何不满。”
谁知薛正嗤笑声更大,不过他也没有多问,转身便走。
白灼见他没收银钱,忙出声提醒:“侍卫大人,银钱……”
“那点银钱你自己留着吧。”薛正头也没回,大步离开。
白灼心中有些不安,担心薛正只是敷衍她,直到有侍卫真的送来炭,白灼提起的心总算是放进肚子里了。
有了炭,白灼第一时间弄了炭盆端进屋内,挨着李熠躺着的床榻。
炭盆众除却小块的黑炭,还有一些柴火,是昨个儿雪还小时,白灼去外面捡来的。
看到今个儿下的大雪,白灼只觉自己有先见之明,如今他们有了柴火还有炭,虽说炭块少,但配合柴火一定能挺过这几日的。
李熠看到炭盆,面上却没有多少喜色,而是第一时间望向白灼,生怕她又像是上次一样受伤。
“炭哪里来的?”
“是薛正侍卫给的!”白灼一脸高兴,眉眼间满是感激。
听白灼这么说,李熠眉头微不可查的跳了跳,那双眼尾微微上挑的桃花眸,看着白灼问:“薛正侍卫?是谁?”
“是宗人府侍卫们的头儿。”白灼提起这薛正,面上倒是没有多少害怕,反而还多了些笑:“公子,这位薛正侍卫真是好人。”
李熠很少听到白灼会提起其他人,而且还是夸赞,他垂眸望着盆中燃烧的炭块,淡淡嗯了声,随后又道:“阿灼。”
“嗯?”
“宗人府不比东宫,东宫时我或许还能护住你,但在这里,凡事都要小心谨慎些,莫要轻易相信他人。”
李熠的意思是不要轻易相信薛正侍卫吗?
“听到了吗?”李熠见白灼没有回答自己,便又问了一声。
“啊,嗯!”白灼重重点头,认真道:“我知道了,公子放心,我警醒着呢。”
李熠这才笑了笑。
有了炭盆,屋内也随之暖和了许多,如此对李熠恢复身上的伤势也大有好处,李熠身后的伤势愈合的慢一些,但却没有恶化,甚至有些地方已经开始结痂。
一切事情似乎都朝好的方向发展,但只有一点,白灼带来的伤药快用完了,但要是求侍卫弄些药材,他们绝对不会答应的。
李熠倒是很乐观,他温声安抚道:“我已经感觉好多了,放心,我自幼习武,身体底子好,身体恢复快。”
白灼看着快要瘦成竹竿的李熠,看着李熠苍白的面容,凹陷的眼窝,只能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嗯,公子说的对!”
李熠一直说他能挺过去,白灼也坚信李熠能挺过去!
即便不知道他们要被关在宗人府内多久,但现在白灼只祈祷上苍,让李熠身体快些恢复,让他们挺过这个冬天。
“明日便是大年三十了吧。”李熠忽然道。
“是啊。”白灼坐在床边,微微弯着身体,双手撑着下巴,明天就是大年三十,要过年了。
想到在东宫时她做的那碗饺子,一双杏眼难掩失落。
李熠温声道:“委屈你了,在宗人府陪我过年。”
白灼急忙摇头,一脸认真的说:“一点也不委屈,我,我很高兴的。”
“还真是个傻姑娘,陪我在宗人府里受罪有什么高兴的。”李熠低声轻叹,他垂下眸子,细密的睫毛掩住眸中神色。
“公子,我真的很高兴。”默了一瞬,白灼缓缓说道:“我娘去世的早,爹爹和家里人都不喜欢我,没进宫之前,每一年过年守岁都只有我一个人。”
李熠眸光微动,望向白灼。
白灼曾对他说过,她有个同父异母的姐姐是皇上的妃嫔,想来白灼的父亲应也是朝中某个官员,姓白的官员他却没什么印象。
白灼看着炭盆似陷入回忆中。
“后来进了宫,因为我丑,一开始也没什么朋友,记得我刚进宫没多久就要过年,看着身边的人都给家里人送信送年礼,我可羡慕了。”
想到什么,白灼笑起来。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