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逼我啊 番外完结-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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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约而舒适的设计,还有一个特别鬼片的名字叫“半影”。杜暄脚下一拐,直接进了店。
小店沿街一面是落地的玻璃窗,安置着一溜儿小小的沙发座,杜暄缩进了最里面的角落,翻开了菜单。其实他什么都不想吃,但是什么都不点坐在这里又不合适,他来回看了三四次,最后要了一杯鲜榨橙汁。
一个笑起来非常温暖的青年对他说:“最近的橙子有点儿酸,我给你加个雪梨好吗?”说完,补充一句,“价格一样的。”
杜暄从小到大吃外卖的经验丰富得爆表,他当然清楚橙汁和雪梨橙汁绝不是一个价格,于是感激地说:“谢谢。”
橙汁很快就端上来了,杜暄看着窗外匆匆的行人发呆,大概是感冒加重了的缘故,他的脑袋一阵阵地胀痛,鼻塞让他不得不张开嘴呼吸,可嗓子又会热辣辣地痛。
杜暄脸冲着窗外趴在了小桌子上,外面车水马龙。他看到一对儿父母牵着一个小男孩,一家三口乐呵呵地从眼前走过,他已经想不起来自己最后一次跟父母一起度周末是什么时候了。
“头疼。”杜暄默默嘟囔一句,店里的暖气开得很足,放着柔和的轻音乐,舒适的环境让他忍不住闭上了眼睛。“歇一会儿,就一会儿。”他这么想着,竟然睡着了。
等他醒来时,身上披了一条薄毯。杜暄抓着毯子,望向收款台。
“醒了?”坐在收款台后面的青年走过来,在他桌前放一杯温水,“刚给你盖毯子时发现你有点儿发烧,你要不要吃点儿药?”
杜暄站起身,把毯子折好递过去:“谢谢您,我没事儿。”
青年并不坚持,把毯子接过来却又放在沙发上:“如果你需要就再披一会儿,不用的话就放在这里也没关系,我打烊时再收。”
杜暄“哦”一声,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青年指指桌上的水杯:“你多喝点儿水,再歇一会儿吧,有什么需要的就叫我。”说完,又回到了收款台后。
杜暄松口气,坐了下来,说实话他不太会跟陌生人打交道,周曼尤其不愿意他跟诸如店员、司乘人员、服务员等人打交道,用周曼的话讲就是:“你跟他们这些人有什么好说的”。
杜暄犹豫了一下,把毯子拿过来披在身上又趴在了桌子上。他觉得,这方小小的桌子睡起来比家里的大床还要舒服。等他再张开眼睛时,依然鼻塞咽痛,但是头疼却好了很多,杜暄满足地伸个懒腰。
“嗡嗡嗡”手机震了起来,杜暄看看来电显示,咳嗽一声清清嗓子,故作轻快地接起电话:“喂?妈妈。”
周曼直截了当地问:“课上的怎么样?”
杜暄快速喝口橙汁,润了润干哑的嗓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有精神:“还行吧。”
“今天讲什么了?”
杜暄流利地说,“今天合班练口语,先背了之前的两篇课文,做了一套听力,然后一直在练习对话,这会儿刚下课。”
“觉得浅不浅,用不用给你换个高级班?”
“不用。”
周曼:“你自己找地方吃午饭吧,下午好好上课。晚上打车回家吧,我跟你爸大概九点能到家,你自己锁好门。”
杜暄答应一声挂断了电话,抬起头时看到那个青年的目光快速地从自己身上溜过去。
大概在他眼里,自己是一个撒谎成性、成天逃学旷课的坏孩子吧。
杜暄无所谓地嗤笑一下,又看向窗外,管他怎么看呢,谁在乎?
第十一章
杜暄把手机丢在桌上时发现有一条未读短信,是孙睿发的,问他在哪里。
杜暄用微信发了条语音过去:“有事儿?”
立刻,孙睿的微信回了过来:“你用的智能机啊,没在家?”
“没。”
“那你在哪儿呢?怎么没来上课?”
杜暄又扫了一圈店里,那个青年坐在收款台后面看一本厚厚的书,他对着手机说:“谁说我没上课?”
“操!”孙睿抬高了嗓门,“我是瞎了吗?屁大点儿的屋子,我找了一节课都没看到你。”
“我坐靠门第一行第三个,看见了吗?”
孙睿顿了顿:“懂了,我看见你了。”
杜暄发过去一个“OK”的表情。
过了一会儿孙睿问:“杜暄,你是想好了吗?”
杜暄举着手机,眼神忽然就空了。
孙睿等了一会儿没得到答案,又说:“反正还早着呢,你再好好想想。”
杜暄沉默了很长时间,然后慢慢地回过去一条:“我知道了。”
收起手机,杜暄看看窗外正午的日头,点了一份三明治随便吃了两口便又趴到了桌上。就这么睡睡醒醒,他占据着甜品屋角落里的一个沙发卡座整整一天。甜品店的生意挺好,那个青年一直在忙着整理货架和招呼客人,中间有空时会过来帮杜暄把滑下去的薄毯拉好又帮他把百叶窗拉上,轻手轻脚的杜暄居然一直没有察觉。一直到太阳开始西斜,店里的灯亮了杜暄才彻底醒过来。他觉得自己的手臂又酸又麻,脖子也酸痛不已,但好在头不疼了。
他结了账打车回家,站在单元楼门口往上望去,二楼的落地窗帘已经拉上了,屋子里亮着温暖灯光,偶尔能看到人影印在窗帘上。而往上一层,三楼的窗户里黑洞洞的,透着冰冷和绝望,让人望而却步。
可是,无论如何总要回家的。
杜暄仰头看了一会儿,看得眼睛酸疼,终于还是拖着步子上楼了。
屋子里一片死寂,杜暄没开灯,关好门之后直接进了自己的屋子。他把房门锁好,脱了衣服躺进被子里。
作业?管他!
背单词?谁爱背谁背!
练琴?滚蛋吧!
杜暄翻个身,闭上了眼睛。
周一杜暄离开家门时觉得感冒更严重了,即便穿上了那件厚外套也觉得浑身发冷,他觉得自己十有八九是要发烧。
周曼站在门口把书包递给他,伸手摸摸他的额头说:“烧吗?”
杜暄僵了一下,母亲的手心很暖,带着一股淡淡的香气,那是梳妆台上一溜儿昂贵香水中的一种。杜暄下意识地往前倾了倾身子,让自己的额头更紧地贴上妈妈的手心,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似乎不冷了。
“有……有点儿。”杜暄迟疑了一下说,他渴望地望着妈妈,心跳得有点儿急。
“今天两节物理两节数学吧?”周曼皱着眉头问,“晚自习也是数学吧?”
杜暄的心沉了下去,透骨的寒风又从每一个缝隙钻进他的身体里,但他仍然镇定地点点头:“对。”
周曼叹口气:“那还是坚持一下吧。”
杜暄垂下了眼睛,借着弯腰提鞋的姿势狠狠闭了一下眼。
周曼摸摸儿子的头:“要是别的课也就算了,可你的物理和数学是最弱的科目,这两门课可不能落课。”
杜暄直起腰说:“我知道。”
周曼赞许地点点头:“我儿子真棒。”然后她说,“如果发烧,实在坚持不住了就跟老师请假,再给我打个电话。”
杜暄点点头,嗓子沙哑地说:“我知道了。”
周曼打开门,拍拍儿子的后背说:“坚持吧,初三就是这样,考上师大附就好了。”
杜暄几乎快把牙咬碎了才没喊出来:师大附,您说的是那所升学率和课业负担都笑傲全市的师大附吗?我怎么没看出来考上它就能“好”?
杜暄走出家门时被冷风吹得打了一串寒颤,走到二楼时林廷安正好出门。大概是怕冷,他把自己穿成了一个球,围巾、手套都戴上了。
“早。”林廷安原地蹦了两下,“太冷了。”
杜暄忍不住笑了一下:“你……这也穿太多了吧。”
“这还多啊?”林廷安看看身上的衣服,“我差点儿把棉被裹出来。”
“你得适应适应。”杜暄一边走一边说,并且把手揣进了口袋里。十一月了,的确是挺冷的。
林廷安看了杜暄一眼,抽抽鼻子问:“你是不是感冒了?”
杜暄咳嗽一声清清嗓子:“能听出来?”
“当然了,你这嗓子都哑成什么样了。”林廷安说,“为什么不请假?”
杜暄弯弯嘴角没说话。
“初三也不至于这么夸张吧?”林廷安自顾自地说,“你学习那么好,休息一天能怎么着?用不着这么拼吧,你还让不让别人……”
杜暄抬头看一眼阴沉沉的天,打断了林廷安:“放心,不行的话我会请假的。”
走到小区门口时,林廷安四下里看了一圈:“怎么今天没看到孙睿?”
杜暄笑了:“他最近每天早二十分钟出门绕到紫玉家园那边接人。”
林廷安拖长音“哦”一声:“他可真有闲心啊,初三不应该是特别忙吗?”
“他还好,他打算还考三中,依他的成绩还挺有把握的,压力也不大。”
林廷安啧一声:“我听我妈说你要考师大附?”
杜暄皱了一下眉头,没吭声。
林廷安又抽抽鼻子:“咱们三中不也是市重点吗?干吗非去师大附?师大附多难考啊,你们学霸的世界真是奇幻,挑战新难度是人生准则吧?”
杜暄把手从口袋里拿出来,呵口气搓搓手说:“今天还真冷,估计下周就该冬季长跑了。”
林廷安哀嚎一声:“最烦长跑。”
杜暄笑了笑:“我也烦。”
升旗仪式上,冯主任在台上大讲“诚信”,杜暄站在队尾轻轻咳嗽,他觉得感冒又重了些。
孙睿扭过头小声说:“请假回班吧,齁冷的一会儿再发烧了。”
杜暄摇摇头:“快完了。”
孙睿啧一声:“冷不冷?”
杜暄缩缩脖子,他忘记把围巾带出来了,只好把大衣领子立起来。可大衣里面是一件圆领的卫衣,即便把领子立起来也不能阻挡寒风灌进去,杜暄觉得自己前胸后背都是冷的。
孙睿杵杵身前的人:“你戴围巾了吗?借来用用。”
孙睿前面的男生摇摇头:“没啊。”
杜暄拽了孙睿一下,指指正对面的领操台:“别了,一会儿就解散了。要是让老冯看见,还不够他絮叨的。”
林廷安就站在距离杜暄还不到两米的地方,杜暄的咳嗽声被风裹挟着一直往耳朵里钻。他不住地偷眼打量杜暄,发现杜暄的肩膀已经缩了起来,整个人都有点儿抖。
林廷安摸摸自己大衣里面的围巾,羊绒的,超级暖和。
但是他有点儿挣扎,总觉得自己摘了围巾递过去怪怪的。别看两人楼上楼下住着,但关系说不上有多近。
一袋溜溜梅一块口香糖外加一瓶脉动的关系能有多近?
况且……
初二跟初三,感觉总像是隔着一个时代。
初二是孩子,疯玩疯闹看起来自由散漫其实循规蹈矩连偷摸出个校门、掏个手机都不敢。
初三是少年,玩命学习之余会感慨青春留恋岁月然后勾搭个女生扯个理由就敢逃晚自习。
完全是两个世界里的人。
初三嫌弃初二是小屁孩,初二鄙视初三是学习机器。
初三忘了自己初二是多么二;初二浑然不觉自己终将踏入初三。
所以林廷安从没想过上操时去跟一行之隔的杜暄聊点儿什么。再说,他一想到杜暄是那种万众瞩目的“风云人物”就心烦,自动自觉地在上操时把自己戳成瞎子,一眼都不看杜暄。
但是今天不一样。
林廷安看一样领操台上讲得口沫横飞的冯主任,又摸摸自己的围巾,斜眼一眼脸色发白的杜暄。
林廷安想:把围巾递给杜暄会不会太尴尬了,这有点儿引人注目啊。
林廷安想:他不会发烧了吧,要不还是给他吧。
林廷安想:去你妈的,多大点儿事儿啊。
他抬手就拉开了大衣的拉链,从里面把热乎乎的围巾拽了下来,刚要小声叫杜暄就听到冯主任在台上提高嗓门说:“立正,解散!”
操!
林廷安一只手举着围巾,愣在了那里。
郑子岩很奇怪:“你不冷啊,怎么还把围巾解了?”
林廷安看着杜暄缩脖端肩地随着人流往前走,悻悻地把围巾又围上:“没事。”
韩莫走过来勾上林廷安的脖子:“哥儿们,胡坤找你,你下午放学去趟体育组。”
林廷安奇怪地皱皱眉:“他找我干吗?”
韩莫说:“估计想让你进田径队,明年三月有市赛。”
“不去。”林廷安想都没想就说,“想累死我啊,我可不上那贼船,上去就下不来。”
郑子岩慢慢地说:“你再想想,我觉得参加比较好。”
“为什么?”林廷安瞪着眼睛,“田径队啊,每天放学都得训练,热身就是一千米起,我可不干,有那点儿时间我干点儿什么不行?”
郑子岩推推眼镜,教导员的风姿又拗了出来:“林廷安,你想过读哪个高中吗?”
林廷安吓得一哆嗦,生怕郑子岩说出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