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凤舞九重天 完结+番外-第1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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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怜白飞飞,顾惜朝冒出零星白发的时候,他头顶就只剩零星灰发了。
黑发?黑发那是打顾惜朝六十五岁大寿的时候就完全找不到了的。
然而这转眼之间,约莫就是半盏茶、一炷香的功夫吧,白飞飞头上的白发虽然仍不少,鬓角却竟出现了少许乌发了!
就是那半盏茶、一炷香的功夫里头,白飞飞明明也一直躲在暗处看戏,到底啥时候染的发、又是用的什么染发剂,为什么一丁点味道都没有,白飞飞又为啥不染满发、非挑染这么零星少许……
诸般种种,说来都是疑点。
顾惜朝只当自己没想到。
反正他又用不着染发剂,也无所谓什么无味染发水……
他当然更愿意嘲讽白飞飞。
顾惜朝不知道的是,白飞飞不需要他特意嘲讽,已是心塞。
顾惜朝才看到白飞飞头发零星乌发,白飞飞早注意到那混账喜儿居然才一个眨眼的功夫,就连头上那几根白发也没了!
简直天地不公!
白飞飞气了个倒仰!
从此顾惜朝能更理直气壮嘲讽他白头翁的憋屈,差点就要压过其他所有啦!
好在白愁飞到底还是白愁飞,即便仗着安王身份,几十年堪称万万人之上、高高不复愁飞的经历,终究没能完全磨灭他前头十几二十年、艰难求飞却难得契机的心智与心志。
和顾惜朝斗嘴归斗嘴,斗气归斗气,终归也还时刻警惕着。
本来想写鼠猫或猫鼠的,结果却是顾惜朝更有感觉,就先写他啦!
第一百四十七章 番外
却说; 既然顾惜朝与白飞飞功力相当; 缘何白飞飞警惕着; 顾惜朝这个先后遇袭的反而不当回事?
这也还真是有原因的。
说是从双九那里所得相当,那也只是“相当”、而非相同; 就如在遇上双九之前,这俩的武功也已是相当、但也只是战力相当、白愁飞照样不会顾惜朝的神哭小斧一般。
白飞飞从宫九那里学得些许真气幻术的皮毛,顾惜朝就丁点都没学会。
之前因那一句“白头翁”而起的“战役”,白飞飞就使用了真气幻术。
顾惜朝倒也有那么一两招白飞飞不曾学会的绝活,奈何对这真气幻术——
哪怕仅仅只得了宫九些许皮毛的真气幻术
——都没啥用处; 故; 在场景转换之前,顾惜朝就已陷入白飞飞的幻术之中; 全靠多年对付白飞飞的经验,努力判别那亦虚亦幻之间的转换,与他对峙罢了。
若真个拼命,顾惜朝把压箱底的绝活也使出来,白飞飞这点儿真气幻术也是撑不住的,奈何同为圣宗为大宋留下的双璧之一,不说这些年打打闹闹养出来的情分,只看大宋利益、圣宗面子,顾惜朝也不能下狠手; 自然也就免不了落得个场景陡然变幻; 都无知无觉; 全当是白飞飞这一遭格外阴险、用了真气幻术还不足、还要趁机布置埋伏偷袭他了。
白飞飞这个真气幻术操作者; 却是除了眼睛在空气中仿佛泛起波纹的时候、莫名撑不住眨了一下之外,看清了全程的。
又,虽说一开始也怀疑过是否中了别的什么类似真气幻术的东西,可隐在暗处好一会,各种探究分析,包括但不仅限于顾惜朝与两个偷袭者的互动,白飞飞断定:
“除非能比安王与圣宗联手更强一倍以上,否则不可能是幻术!”
顾惜朝对此倒也没什么异议,毕竟白飞飞为了那点儿真气幻术皮毛,可是给安王殿下“特殊照顾”了足足数年、那是一日三餐加早午点心并宵夜的。
顾惜朝和白飞飞也都记得当年曾从圣宗与安王口里听到的只言片语,为那,虽都不曾拜于佛前,却也都不约而同地对佛家三千世界之说生出好些兴趣。
想到这,顾惜朝精神一振,看向地上还没挣扎起来的两个袭击者,冲白飞飞抬了抬下巴:
“你上!记得别弄死了!”
颐指气使的小模样,看得白飞飞恨不得捏碎他那小下巴。
可也没法子,真气幻术在某些方面确实好用,白飞飞心底暗藏的迫切与思念也确实不比顾惜朝坦率表露的少分毫,如此也就只得捏着鼻子认了。
……开局不情不愿,结果却叫白飞飞险些把牙都给笑掉了。
你道又是为何?
却原来,此间确实是一处与三千世界之说颇为契合的所在,这两个袭击顾惜朝的,嗯,从某种意义上说,还真是故人,且不算袭击错了人!
在白飞飞的故乡,也有那俩的同位体存在,并且还真都是顾惜朝带过的天子亲兵——
只是顾惜朝这几十年间带过的天子亲兵实在太多了,来来去去几十万人,除了少数天资上佳者,着实记不住。
是以如高壮黑大个那样资质的,自不消说,别说顾惜朝不过捶了他半盏茶、一炷香功夫的,就算连着捶上个一年半载,要指望顾惜朝能想起几十年前好似也这般捶过某个谁,也需要机缘巧合、恰好有个什么场景能勾起顾惜朝记忆才行。
后头那个使剑独臂人的同位体,倒是那少数天资上佳者之一,更难得是在顾惜朝的琢磨下,下马依然一手好剑,上马却能使得一杆长枪,枪法自然远不如圣宗当年,却也有几分味道,惊艳那些无缘得见圣宗风采的小毛毛们,也是绰绰有余的。
说起来,这位带出来的戚家军,如今在西北一带仍声威赫赫呢!
不过戚将军沙场纵横几十年,大伤小伤虽不少,却也没倒霉到只剩独臂的地步,且这独臂人冒头的时候,不巧熟知戚将军的顾惜朝又连正眼都懒得看他,正眼打量他好一会的白飞飞吧,又和戚将军没有那么熟。
是以若非白飞飞略通些许真气幻术化用的小手段,能直接探知那俩货最迫切的心思、最深刻的印象,一时还真猜不出这俩的身份,更想不到,顾惜朝的同位体,在这个世界,竟能混得这般……
啧啧!
看在穆鸠平的同位体马革裹尸、戚将军更是曾孙都开始持枪守土了的份上,白飞飞倒不吝啬在他们的同位体上用好药,就是一边用着,一边详详细细地和顾惜朝描述这俩的身份来历、并与顾惜朝拼命的前因后果,把个顾惜朝听得……
嗯,顾惜朝还真不怎么在乎同位体,可他在乎圣宗陛下和安王殿下呀!
哪怕都是顾惜朝,冒籍科举却被挖出来是自己蠢,手握边寨不晓得寻求直上青云的好路子、倒给傅宗书哄得这般不上不下的,也是他自己笨,哪怕据说挖了铁游夏的墙角什么的,都无所谓……
——但圣宗陛下与安王殿下何在?
圣宗陛下那样联系黎庶的人,怎么可能会放着如顾惜朝那般人才,只因着贱籍之后的拘束就绝了进身之阶、报国之路?
安王殿下那样手段的,又怎么可能由得傅宗书如此欺上瞒下、胡作非为?
顾惜朝眉头紧蹙。
大笑时候也不过少许细纹的脸,硬是给他皱出深深的川字纹。
他倒是宁可傅宗书真有那样叫安王殿下也被蒙蔽一时的手段呢,甚或安王殿下暂时还未曾与圣宗陛下重逢、故而圣宗陛下烦扰之余未曾计较傅宗书背地里的一些小手段……
可惜白飞飞从独臂戚少商他们那里获知的虽不甚多,却也足够顾惜朝无法继续自欺欺人的。
别的不说,这个时间段恍惚都该是圣宗陛下与安王殿下重逢数年后,再翻个一两年,约莫也该是大举北伐、收复燕云的时候了。
如今这儿呢?
戚少商深刻记忆的朝堂大事不算多,可花石纲依旧闹得黎庶难以惟生是其一,宋金“海上之盟”闹得叫大宋有志之士十分无语是其二——
单此两桩,就都绝对不是圣宗陛下能容忍的事!
顾惜朝嘴唇紧抿得几乎失了血色。
白飞飞的面色也很不好看:
“当年圣宗与他归去时,留下的那句……想来这个赵佶的皮囊更不堪,圣宗都不屑下界了。”
算来赵佶,也真是双九用过的皮囊里头,混得最差的一届了。
向晓久为了在离开时,彻底断绝赵佶再次生事的机会,连他自个儿才是真正的宋国皇帝,“‘赵佶’只是一个帝归紫微之后支配躯壳的家伙”之类的谎言都编出来了,又有雷龙奉主归天的大场面镇着,顾惜朝白飞飞等人对那说法倒是深信不疑。
就连独臂戚少商这个世界的倒霉遭遇,也全都成了此间赵佶的错。
——一定是那暂时支配躯壳的混蛋,趁着圣宗无暇下界的时候,先把皮囊污染坏了,才叫此间落得这般!
……哦,对了,还有安王,因为圣宗无暇下界,安王自然也不屑一游,这里若仍有个白愁飞,多半也就还是个少年丧母的遗腹子了。
想必,也还依然挣扎着想要高飞、却始终愁飞着呢!
白飞飞心思纷飞,面上不动声色,只他再不动声色又有什么用?
多少年的老冤家,白飞飞为着看一场顾惜朝同位体的好戏,连这个大宋满目疮痍都懒怠理会了,顾惜朝固然更看重他家圣宗陛下怜惜的黎庶、努力做到了解同位体的自己与寻求抚恤黎民的平衡点,但又何尝没有顺便看一看白飞飞同位体好戏的心思?
顾惜朝的同位体即使未曾有幸与圣宗陛下相遇、也依然挣扎着掀起偌大风波,白飞飞的同位体倒也不逊色,当年照样搞出好些大事。
可惜的是,没有白飞飞的运气,只能自己振翅高飞、并且为了飞得更高舍弃了一切可以舍弃之“负重”的白愁飞,搞过大事,却也已力竭重重“摔死”了。
死得也挺叫人无语的。
白飞飞好歹是个能和顾惜朝斗气几十年,时而还能笼络一二人才埋伏于他的家伙,白愁飞呢?
最先背弃结义兄弟,却偏生留着他们性命;曾经拉拢亲信恁多人,最终却无一人肯不背叛他……
听说最终和那穿了他心的箭也顺便穿了喉,与他先一步黄泉开道的,也正是背叛了他的第一亲信人。
如此这般白愁飞,顾惜朝都没了看笑话的心思,倒是白飞飞自己嫌弃得不行。
只是再嫌弃,看在父母面上,白飞飞少不得还是费了些心思,将此间唐林的遗骸起出来与白愁飞母子合葬,叫白母虽不如白飞飞亲妈那般有儿孙祭祀、好歹与丈夫永世同眠,也算各有千秋了吧!
唉!就是白飞飞始终意难平,总也听不得“白愁飞”三字。
幸好他自己早被宫九改了名。
这么一比的话,顾惜朝待“顾惜朝”,就算得上十分和气了。
白了头的白飞飞依然争取每一个高高飞起的机会
顾惜朝:呸!
第一百四十八章 番外
说起顾惜朝和“顾惜朝”的初见; 倒也有趣。
那戚少商原就是给“顾惜朝”一路追杀而来的。
顾惜朝和白飞飞不知为何时空变幻、陡然出现在此间的时候; 穆鸠平会一见着顾惜朝就骤然色变、对其拼死拦截; 而戚少商同样顾不上其他、便仓皇逃出——
没一人留意到就隐在阴影之下的白飞飞
——自然是因为他们才正从“顾惜朝”手下狼狈逃离。
付出了极大代价的,刚刚逃离。
——也就是说; “顾惜朝”还正咬在他们身后。
——咬得很紧、很近。
戚少商和穆鸠平才会在见到顾惜朝的时候,以为“顾惜朝”已经追了上来、还故意绕开拦在前路等着他们撞上去。
所以顾惜朝要见着“顾惜朝”,也是极容易的。
事实上,两顾相遇,其实比白飞飞得知“白愁飞”详情还要更早几日。
而且顾惜朝和白飞飞; 也不只遇上“顾惜朝”这么一个“故人”。
——更重要的是; 铁手,或者更准确地说; 是“铁手”,也即是那个顺顺利利迎娶傅晚晴、傅祭酒的铁游夏的此间同位体,也在。
在则在了,情况却很不好。
却原来,“铁手”追捕几名恶徒途中,却恰好撞上“顾惜朝”率众追捕独臂戚少商,因深信戚少商为人、感慨连云寨遭遇,“铁手”决然脱下捕衙服饰、以草民身份为独臂戚少商等人拦截追兵——
当其时,独臂戚少商已知以“铁手”秉性; 必不会在他们顺利逃脱之后再与顾惜朝麾下走狗相争;偏他又还知那群走狗卑劣处; 恐怕“铁手”愿意束手服罪、他们也不会给他依罪量刑、按刑处罚的机会。
即:独臂戚少商带着穆鸠平等人、趁“铁手”为他们断后之机离开的时候; 已经做好了与“铁手”再见难期的心理准备。
奈何当时独臂戚少商不只一人; 甚至手下也不只一个穆鸠平,还有其他十多位弟兄——
在他仓皇已近绝路的时候,依然不离不弃的弟兄
——独臂戚少商不为自己,单为这些弟兄,也不能在“铁手”已决然脱下捕衙服饰,与那追捕的鹰犬动了手、劫了人质的时候,继续婆妈。
少不得,也只好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