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凤舞九重天 完结+番外-第1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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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原本先交到邢氏手里,再由她分派下去的她那房里的下人月例,又原先东院小厨房处,邢氏虽不敢苛待了贾赦并其跟前一时得宠的妾侍通房,好歹每月也总能捞上一笔的采买等“外快”,却又都尽数被王熙凤拢了去:
只因新府里头不拘哪一房的下人,月钱既然走的公中,也就每月统一到管事那里按了指模儿领,什么房里头的姐姐、什么家生子的老子娘,都再代领不得,自然也没得主子再从中辛苦过一手的道理。
小厨房仍在,不过王熙凤家当得好,只说“太太不知道外头行情,恐您给那起子婆子采买的给糊弄了去,花大钱却没得好东西,只管大厨房那里一道走了,我使人亲自盯着,保管当天府里头有的,您那小厨房都是最新鲜干净的”
——
如此贴心的儿媳妇,正经原配嫡妻婆婆跟前也不过如此了,邢氏如何往外头说去?
她也是着实无处可说的。
荣国府那会子老太太就不放心她出去交际,如今到了这威烈将军府,便是往日还会对邢氏奉承一二的小官商贾家太太,如今也都淡了。
老太太更是不会管她,邢家也是靠不住的……
今儿好不容易辗转打听到“贾赦”回家的消息,邢氏岂能不来?
毕竟原先贾赦才得了个绝色可人儿,劲儿且没过呢,虽先前不知怎么打算的,忙了那么一通分府传爵的怪事,邢氏也有把握就贾赦那性子,便是扬州一行又新得三两个什么,也不会乐意儿媳妇把手伸到他屋里去的。
邢氏的算盘打得也还是蛮精的,拼着被贾赦责骂连自个屋里都管不好,却正好把儿媳妇管家对“贾赦”的不尊重挖出来叫他自己好好看看,趁着小王氏自己干的蠢事儿,说不定能一鼓作气、夺了她的管家权呢!
别说什么威烈将军府,父父子子、君君臣臣,邢氏还就不信了,她老爷张了口、琏儿还敢犟着,琏儿都不敢犟着,小王氏又能如何!
第一百四十三章
老太太当年能挑中邢氏给贾赦续弦,其中固然有许多不得已处; 邢氏本身; 其实也有几分小聪明处。
那点儿小聪明,要在史王两家贵女面前摆弄当然不够; 可相处二十年下来; 却也差不多够摸清贾赦的一些脾性了。
——奈何此“贾赦”已经不是彼贾赦了。
邢氏迈过穿堂的时候见着王熙凤匆匆赶来; 一眼看清王熙凤满脸堆笑下的仓皇,还满心得意,只道这一回必定称心呢!
偏王熙凤顾忌她毕竟太太; 再则这穿堂离着里头到底太近,叫邢氏嚷嚷起来也不是个事; 不敢叫人上来狠拦她; 邢氏便只管大跨步几下甩开王熙凤; 抬脚就迈了进来; 一声“老爷呀您可算回来了啊”喊得那是婉转凄迷、如怨似嗔,倒也是贾赦平素偏爱的腔调; 结果后半句正经告状的还含在嘴里,就给双九满满的一大碗给噎了回去了。
却是双九虽说臭讲究,不肯吃大姐儿孝敬的坚果仁、也不愿意将他们剥的坚果仁喂了外人吃; 好在这份儿讲究目前只限于坚果一色; 这俩醋缸子好歹没醋到给个小女孩儿剥个橘子皮; 都要醋一道的地步。
虽说橘子瓣的小白丝儿仿佛也于人体有益; 双九这会子一心要逗小姑娘嘛; 少不得就将原先十分的默契玩出十二分花样来; 除了一人一手剥皮分瓣的利落,又能配合着将一瓣瓣橘子再去丝、撕内层皮、去核等等一系列做下来,手指翻飞、橘瓣穿插,难得的是一套下来,只余最里层剔透嫩皮包着汁水的橘瓣稳稳落到碟子里,竟又是个完整橘子形状不说,丁点儿汁水都没漏出来。
邢氏是在双九给橘子瓣去丝儿的时候抢进门来的,大姐儿给她那半句惊得浑身一颤,偏偏恰是双九手上花样越发精彩的时候,大姐儿咬唇瞪眼,直看完全套才回头起身,给邢氏见礼。
邢氏原不堤防还有外男在场,吃了一吓,顿一顿看清那外男竟和“她家老爷缠缠绵绵手牵手”又是一惊,尤其是橘子瓣处理妥当、将落未落时,双九对视那一眼,明明也不见多少狎昵放肆,偏生就是无端暧昧遐思,邢氏硬生生噎了满喉,亏得大姐儿与她见礼那一声,才叫她恍恍惚惚咽下那一口,勉强平了平面上神色,却一时没了言语。
王熙凤晚她半步也进屋站定,同样被塞了满满一嘴,偏偏不得不笑着上前,勉强敷衍一嘴:
“老爷、林姑老爷见谅,都怪儿媳不妥当,喊了大姐儿过来,却忘了往西院说一声儿,倒叫大太太急得什么似的。”
王熙凤着实是个妙人儿,别看她这会子也是恍惚忐忑着,称呼上却妙得很,“贾赦”是老爷了,偏偏邢氏却还是“大太太”,乍一听关系就浅薄了,偏偏称呼向晓久的那一声“林姑老爷”虽不好偷工减料,一个“姑”字偏巧却又短又轻的,只一声“儿媳”自称极其相脆,又有大姐儿乖乖巧巧地戳在眼前,即便真是“林姑老爷”与贾赦有什么、又给邢氏撞在当场,都不好迁怒王熙凤这个小辈儿呢!
更何况双九根本就没把邢氏当回事,自然更无所谓迁怒了。
偏偏邢氏十分孤拐,最近王熙凤一番作为,越发叫她不认为这继子媳妇对她能有什么好意;
更兼其略缓过神后,又有一番古怪念头,只道贾赦平素行事虽并不忌讳她这个正房太太,毕竟这样和姑老爷牵扯不清的却又不同,多少总该有几分顾虑、也就不好十分给她没脸了才是,便愈发要趁势将王熙凤告倒。
她既存了这样心思,自然就不肯接着王熙凤的台阶下去,又暗暗有几分“什么林姑老爷!也不过就是老爷屋里人。真按规矩,也还要恭恭敬敬喊我一声太太呢”的不着调心思莫名得意着,也把乍见外男的窘迫抛一边儿去了。
偷眼看两回“贾赦”的脸色,又只觉温和,邢氏就举起帕子,继续她原先那一场哭诉。
双九皆看一眼大姐儿,看她神色有几分紧张,却也都是紧张她母亲,并不是那种怯弱无措模样,便也多了几分耐心,由得邢氏唱念做打的,宫九碍着贾赦皮囊,时不时还与她应两声,也够给她面子了。
奈何宫九所应,皆非邢氏所求。
眼瞅着管家采买那些,都被一句“威烈将军府,自然是威烈将军夫人管家,没看那边自老国公去后,偌大国公府,老太太这个国公夫人都懒怠操心”卡死了,邢氏只得低头又抹了两下眼,倒也算心思敏捷,又哭起来:
“老爷既然这么说,那也罢了!只她做儿媳妇的,倒管起公公婆婆房里人,又算怎么回事?”
“妾身自嫁了进来,自知颜色粗陋、家世鄙薄,侍奉老爷一贯战战兢兢,何尝有半分嫉妒之意?偏她一气儿打发了,叫人看着,别说外头人,就是老太太那儿,也恐要问妾身一声不容人呢……”
“妾身可真真是叫她冤死了!这些年来,但凡老爷略看重点儿的,妾身何曾有不小心照看的时候?就是有那打发出去的,哪一个不是老爷亲自吩咐了的?哪一日老爷真有了心尖尖,妾身必定把他与老爷一般尊重着呢!”
这说着说着,也不知道有意无意,邢氏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还冲双九那边一福身,似乎是冲着“贾赦”的,又仿佛是给“林姑老爷”见礼的。
倒叫王熙凤看得牙根痒,只恨这小门小户出来的忒不要脸,好歹继室不到原配嫡妻牌位跟前儿,勉强也能算个正室呢,偏偏自家这个,除了对着自己摆婆婆谱儿的时候恨不得充出十分场面,对着林姑老爷的时候却这般弯得下腰去!
王熙凤见识过“贾赦”手段,自然不会认为能得他这般的“林如海”会是什么寻常人,她对两位长辈殷勤得理所当然——
但邢氏不知道呀!
什么都不知道的邢氏竟能做出这般模样,岂能不叫王熙凤气结?
只王熙凤也不得不承认,如今对着林姑老爷弯下腰去,远比对着老爷弯腰还中用几分,一时便也有些慌了。
好在王熙凤到底是王熙凤,虽慌不乱,她只笑盈盈扶住邢氏的手,被她三回两下甩开也不生气,袖了手站着,依然言笑晏晏:
“大太太说笑了。咱们可不是那种妻妾不分的人家。虽大太太您在先头太太牌位前也少不得那般礼节,但除了先太太灵前,大太太您就是这家里头的太太,虽说少不得要替先太太管一管那屋里人,又哪里要叫您反过来尊重她们的道理?您就是爱多想——
如我们老爷这般,有林姑老爷知己契阔、兄弟相谐着,也便尽够了,又哪里来的什么心尖尖呢?”
王熙凤说着,又冲双九福了一福,满嘴都是她自己这样那样的不好,左不过是她管家实忙,在大太太跟前侍奉有限,又一味心疼大姐儿年幼,不愿叫那些三姑六婆女先儿的轻易上门,也不愿在家里头养什么戏子优伶的,倒叫大太太百无聊赖、难免多想之类的,末了提一句:
“二爷前儿家来,和我说起妹妹留了专门的院子,静室鲜果地供奉,他觉得甚好,我也正在府里挑院子呢……如今大太太这般无聊,不若我一并供上佛祖三清,您平日也能多个地儿散散去?”
黛玉实是因着原先贾敏孝中,她偏偏进京依傍外祖母,虽外祖家长辈慈爱、姐妹和气,到底不是自己家中,平日守孝已是诸多不便,祭祀供奉更是多有疏失。
如今虽双九上得京来,京郊城里都是自家宅院,黛玉既得以侍奉父亲们膝下,自然也就想着给母亲跟前尽孝——
是以那静室鲜果里头供奉着,其实是贾敏。
贾琏回得家来,都顾不得原先王熙凤外头一笔烂账都理不清的置气,就忙不迭要学着置办起来的,为的自然是他那亲娘的。
说来贾琏也有诸多难为处,黛玉是因着在外祖家多有不便,贾琏倒是在自个儿家呢、且他夫妻二人还算得上是内外管事儿的,偏偏又因着他那母亲娘家出了大事故、没奈何临终前将嫁妆尽数退回娘家去,不过是个不忍心家里头妇孺没有个着落罢了,再没有多想的。
可怜世情女子嫁妆退回,却多是个断亲的意思,老太太又本就恼这大儿媳一味眷顾娘家,没念着肚子里的孩子、叫贾琏生下来和个猫儿似的也罢了,连前头老国公最为宝贝的大孙子贾瑚都没能照顾好,都七八岁眼瞅着文武双全的好苗子了,原不过为着劝慰他那不恤娇儿的亲娘、练武之后沐浴完没顾上晾干头发,不慎染了一场风寒,养了十来日,眼瞅着好个七七八八,为着那不省心的娘再作一场,转眼高烧几日不退,竟就没了——
最可恨老国公愧疚他带着瑚儿练武却没照看好孩子,心病引发旧疾,不过半年,也撒手去了。
第一百四十四章
这些年; 老太太虽看不起邢氏; 却宁可把邢家那等小门小户的; 做半个亲家走动,只半句提不得前头大儿媳那头; 什么四时八节祭日供奉的,更是半点儿也没有。
就是贾琏五六岁的时候闹明白大老爷才是亲爹,又同时知道邢氏不是正经亲娘,真个惦记起自家亲娘的时候,还是王熙凤刚进门那会子; 清点整理嫁妆的时候; 想起来探问他先大太太嫁妆的时候呢!
不过那会子也是三言两句混过去了,夫妻二人也都不怎么放在心上; 便是刚刚分府当家的时候,也没惦记起来那一位。
也就是这些日子,贾琏每每在梦中经历那等女子诸苦楚,孩子都怀孕生产过几回了,因此对着大姐儿越发爱重,对着王熙凤也多有忍让,少不得的,也念起亲娘生他一场的不易来,才想起要正经设个地儿供奉呢!
这事儿贾琏夫妻都没避着人; 便也成了邢氏不自在的一个根由; 只不好说罢了。
却不料邢氏不好说; 王熙凤拿来膈应她; 偏这般信手拈来。
邢氏给噎得整个人都怔住了,只觉得喉间那一股气,远比方才迈进门时瞧见老爷竟毫不避讳与个男人那般模样的还要哽得慌。
偏偏礼法如此,做人继室就是免不了这一篇,虽恨极王熙凤不留情面,动辄用先太太压人,邢氏却也着实无可奈何。
不过心中到底难免后悔,若果当日没有贪图荣国府富贵,满心只惦记打探到的“先太太两子,长子一个风寒便没了,如今次子远比其兄更瘦弱几分,也是个不长寿的,又没个外家照看,姑娘过去了只要拢住爷们,日后富贵岂还消说”,偏没想过原配嫡子不死她能如何,更想不到她自己生不出来又该如何……
早料想到有今日,何不如嫁个小官之家,便是少几分富贵光鲜,好歹求个夫妻和顺、子孙满堂……
唉!
宫九挑了挑眉:“既如此,就叫王氏给你看个好人家。”
邢氏正出神,忽闻此言,唬了一跳,只道自己一时恍惚,不提防把心中念漏做口边言,难免不舍这好歹一品诰命的光鲜耀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