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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

[剑三苍丐]风雪人不归-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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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夜不知何时已经转为深色的纱,让他在朦胧间能看清一些事物的轮廓。
  像是侧躺在没开灯的房间内,他惊奇而珍惜地看着怀里安详入眠的人——在拥有暗光的世界中,他勉强能看清江山浓直的眉毛,有些干裂的唇纹,笔挺的鼻梁,以及那从脖颈延伸到侧脸的,不太能看清楚具体情况的大面积烧伤。
  燕寒飞凑近了,便瞧见那烧伤的痕迹如蛇鳞般一片片结成更淡的肉色,紧紧地贴附在男人的皮肤上,半掀起的绒被下,烧伤已然占领了这人自右胸到右边后腰的极大区域,而其它地方,那极具特色的红蓝纹身猛地亮了一下燕寒飞的眼。
  他其实不太看得出那纹身的颜色,但却不妨碍他辨认江山的身份。
  这是一个丐帮弟子,只是不知道他曾经发生过什么。
  内心是满溢出来的喜悦,除却心中重见光明的希望越发放大外,还有些无法言说的,属于情感上的触动。
  江山。
  呵。
  江山。
  粗糙的指不轻不重地点在男人腰间的烧伤痕迹上,说不清楚是基于喜悦的兴奋而进行的捉弄,还是对自己先前的脆弱都被这人看见的报复,燕寒飞含着笑,视线顺着指尖,一路慢慢摩挲向上,从指到掌,最终松松拢在男人毫无防备的脖颈间——江山在困意中翻了个身,无意识地搓了搓脸,这才迷茫地睁开眼,醒了。
  “玄雪,你起……”男人揉着眼正想打招呼,却在看清面前人的时候忽然吃惊地改了口,“你——你笑了?!”
  ——是啊,怎么了?
  燕寒飞喉间的音依旧发不出来,江山却准确地从他的唇语中读出了他的意思。
  “我……咳。”江山定了定自己的声音,沉稳道,“还是第一次看你笑,怎么了?”
  燕寒飞耳边所闻,是男人已经镇定下来的话语,眼中所见,却是即使被纱雾阻隔也依旧能够看清的,这人好奇的探视。
  他忽然就不想这么快将自己的眼开始逐渐恢复的事情告诉江山了。
  ——做了个好梦。
  燕寒飞朝他笑,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
  ——梦到你了。
  江山很明显地愣了一下,他双手还搭在绒毯上。
  “你梦到我了?”
  燕寒飞点头。
  在确认过这话的含义之后,江山慢慢地弯下了腰,左顾右盼地避开燕寒飞好似专注的视线,最终默默地缩回了毯子里,倒勉强维持了语言上的镇定:
  “挺好的……我还困着,再睡会儿。”
  燕寒飞听言也缩回被子里,从后面搂住这人,带着满肚子坏水故意凑到他耳畔,用唇角外的肌肤去蹭这人开始发热的耳朵,扰得江山不得不再转回身来,看着他道:
  “怎么了?”
  燕寒飞这次仔仔细细地把人在黑雾中看清了,江山微微皱起眉头,刚想开口,却看见那人把头凑了过来,稍微错过他的脸颊,江山以为这人要抱他,于是下意识把手抬起,却没料到这人忽然侧脸过来,用干燥的唇在他的嘴角旁触了一下。
  约莫还是因为视野太暗的缘故,燕寒飞原本想直接吻在唇上的,结果不小心落在了江山的嘴角边,不过冲击力估计也够了罢——在江山猛地伸手把他推开的时候,燕寒飞这么想。
  “你,干什么?”
  两人的胸膛间空出一段距离,江山喘着气瞪大眼睛看着他,左边胸膛的花纹随着他的动作起伏,实在是漂亮得厉害,燕寒飞忍住了得寸进尺的想法,无辜地看着江山,摇了摇头。
  “……把你的眼睛闭上,看不到就多休息。”江山这回坚定地翻了过去,语气有些不好,“我要睡了,别吵吵。”
  燕寒飞暗中克制住了自己脸上的笑意,还是靠过去,试探着抱住了江山。
  自从在风雪里被冻成这样之后,他就有了畏寒的毛病,江山的身体从来都暖得跟小火炉一样,想来是丐帮心法的缘故,原本以往是江山揽着他的,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改由他搂着江山了。
  好想要眼睛快点好起来……
  蹭了蹭男人热乎乎的脖颈,毫无睡意的燕寒飞睁着眼睛,静静地打量着狭窄视野中男人的纹身纹路,听着洞口外长风和雪的呼啸,内心中满是寂静的安心。
  他已经习惯了在醒来的时候觉察到身边江山的存在,也在这过程中学会了如何坦然面对自己的脆弱,他不再担心江山的企图……很多时候,燕寒飞都觉得是当初的自己会错了意,有时候反而担心起江山对他没有企图。
  江山是怎么想的呢?
  他开始在意。
  伸出的舌尖勾住一抹冰凉的空气,无聊地对着男人的后脖颈吹气,燕寒飞感到一种隐秘的思绪将他攥住,搭在腰间的手掌开始谨慎而小心地游移,在江山睡梦中的叹息到来之前堪堪停住。
  他的心却完完全全地挂在两人肌肤相亲的交汇点,怎么也扯不下来。
  燕寒飞暗中咬住一缕江山落下的褐发。
  真好。
  这里没有战争和死亡,也没有火与血。
  有的只是这眠虎山中纯白无暇的封山大雪。
  和从属于心尖的那抹——
  无垢。
  自从睁眼能看到东西之后,眼睛就恢复得极快,嗓子也有了好转,能断断续续地说出几句话来了。
  这日燕寒飞抱着绒毯坐在火堆旁看着江山煮野菜,他自觉许久不动,骨头都开始发懒,有些想要出去走动的意思,但也知道在江山的眼里,他这个又瞎又哑的人要是就这么出去,估计也就不用再回来了。
  江山是不畏寒的,半裸着上身挡住了洞口外吹来的雪花,那雪花进到这里来时已然化为水珠,落在干草上之后就渗了进去,江山就穿着条长裤坐在半湿的草褥上,左边膝盖弓起,好撑住他那只正在扎草蚱蜢的手臂。
  他神色淡淡的,有些专注,偶尔会分神瞧一眼还煮着的野菜,他编蚱蜢很快,编完之后,他就抬头看一眼燕寒飞,随后拉起他的手把蚱蜢放上面,道:
  “你猜猜这是什么。”
  燕寒飞看着手中的草蚱蜢,装模作样地摸了摸,故意道:
  “有点,扎人……兔子?”
  江山嗤笑一声。
  “那,雀儿?”
  江山嘴角带着的笑有些懒:
  “不是。”
  “……那是什么?”
  江山也不答,而是凑近前来,盯着燕寒飞的眼睛道:
  “猜对就给你吃肉。”
  燕寒飞也盯着他,眉角舒展出一个笑来:
  “吃肉?”
  “嗯。”
  “我,不想,吃肉。”他很慢地说着,假装自己看不到一样,径自朝江山的脸靠过去,“我想……”
  江山也没避,伸手拿住了燕寒飞的下巴,让他没法再往前蹭,尽管如此,两人还是靠得太近了。
  呼吸交融间,燕寒飞把咽住的字眼吐了出来:
  “我想,吃你。”
  江山沉默。
  他仔细瞧了燕寒飞一会儿,低头在这人唇上吻了一口,面前这人却不依不饶地摁住了他的后颈,舌尖顶开牙关就伸了进去。
  在这极端静谧的空间之中,天地间好像只剩下了两人,铺天盖地的寂寞和紧密的陪伴间滋生的情愫,如雪化后放在火舌上炙烤出的烟,松散,却密丝麻缝地将他们牢牢地圈在了这个界限当中。
  这是第几个日夜,不重要。
  这是第几次暗示,不重要。
  这是第几次应允,不重要。
  这当口,除了彼此那些或激烈或细微的反应外,其余一切,都不重要。
  就如燕寒飞所想的那样,江山也是渴望他的。
  只是每当他抚过江山曾被灼烧过的皮肤时,即使知道他看不见,江山也总会有个下意识避开的反应,于是燕寒飞知道,江山对于这些伤口所留下的回忆,其实是不喜的。
  他不曾过问江山的过往,就如江山不曾过问他的过往。
  这是水到渠成的梦境,更迭的情感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浓烈却平静得多,仿佛天然构成,在摧枯拉朽间厚积如山。
  那只被随手放在一旁的草蚱蜢再被取走的时候,江山拭去眼角的泪痕,侧过去喘着气,用手撑住了自己的额头抱怨:
  “玄雪,做这种事的时候你怎么就跟没瞎一样。”
  燕寒飞笑了笑,捻着草蚱蜢轻轻放在江山脸上,悠闲道:
  “天赋。”
  江山无言以对。
  他把草蚱蜢从脸上拿下来,拆开,背对着燕寒飞又开始做小玩意,燕寒飞便静静看他的动作,看到那草枝在这人手里从一堆干草,逐渐编成了一只兔子。
  江山把兔子放在燕寒飞掌心,掀开绒被坐了起来,他找雪水清理去了,燕寒飞便捏着那只兔子看了又看。
  封山三月,这山洞外的寒雪从未弱下来过,他和江山也在这里,待了很长时间了。
  燕寒飞知道,这雪迟早要化,只要到春暖雪消的时候,他就要从这里离开,江山亦是。
  江山要去哪里,他不知道,他要回太原述职,这确是清楚得很的。
  他想带江山走。
  但他一时问不出口。
  有些话,一旦挑明说来,就如打翻的棋局,洒出去的酒,就算再怎么弥补,也回不到最初了。
  他……还贪恋着这样的日子,不想这么快,就让这短暂的梦就此结束。
  江山顶着头湿淋淋的发回来,他浑身都透着股寒气,于是离的燕寒飞远了些,在锅里又添了些雪,坐下用内力驱散了寒意,头顶冒了会儿白雾,看上去怪好玩的,惹得燕寒飞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江山奇道。
  “这只,兔子,编得好丑。”燕寒飞答。
  江山:“你又看不见,你怎么知道它丑。”
  燕寒飞:“我,不用看,也知道,兔子,编得丑。”
  江山:“你这是故意找茬。”
  燕寒飞:“怎么,你要,打我?”
  江山:“你说话都这样了,就别跟我斗嘴了。”
  燕寒飞:“不行。”
  江山:“……”
  燕寒飞:“兔子,好丑。”
  江山:“……”
  燕寒飞看着江山整个人气得冒烟,抑制住狂笑的冲动,硬是端着满脸的严肃又捏了捏手里的兔子,一句话挽回了局面:
  “但是,是你做的,再丑,我也,喜欢。”
  江山:“……”
  江山把视线转到了锅里,他用汤匙搅了搅菜汤,脸上明明带了笑,声线却硬是压成了冷淡的“嗯”来应付燕寒飞。
  “生气了?”燕寒飞往前探了探,“说笑的。”
  “我知道。”
  江山见这人的手在往火里探,连忙把人往后边推,“这里有火。”
  等两人端着菜汤喝起来的时候,江山往山洞外瞧了瞧,叹道:
  “这雪真美。”
  “嗯。”燕寒飞淡淡地应了一声。
  “要是你能看见就好了。”
  燕寒飞听言转过头去,江山的脸被外边投进来的光照得雪亮,褐色的发此时松散着,红绳串起来挂在他的手腕上,那望着外边的眼神中暗含一股让人着暖的光。
  “对了,玄雪。”江山似乎想起了什么事,“过几日我要出去一趟。”
  “怎么?”燕寒飞问。
  “杀只熊给你做披风。”江山说。
  燕寒飞瞪大了眼睛。
  江山看他吃惊的模样,忍不住笑了:
  “不然你以为这被絮和毯子是哪来的,入冬前我特意猎了狼皮和狐狸毛,才有的这些东西——不过我这次会去得久些,你看不到,也不好料理这些吃的,我这几天就帮你把这些都弄好,你等我回来。”
  燕寒飞斟酌着要不要把自己眼睛已经好了的事情告诉江山,他想跟着一道去。
  但是在江山伸手过来摸他眼角的时候,他到了嘴边的话,忽然就说不出口了。
  “熊皮披风肯定特别威武,你穿上肯定好看。”
  江山这么说着,露出一个特别灿烂的笑容。
  “……嗯。”
  燕寒飞这么低低应了一声,心里已经有了打算。
  那天跟以往出猎没什么区别,江山起得很早,把一切准备好就提着竹竿子出去了,唯一不同的是,这天风虽然还是很大,但是没有下雪。
  燕寒飞在确认江山离开后,用最快的速度套上了已经许久未上身的玄甲,敛眸提起刀盾,想了想,还是将那狼皮做的绒毯拢在了身上。
  虽是畏寒,但不代表燕寒飞受不住这点冷意。
  他很幸运,在风还未掩盖江山脚步痕迹时一路寻了出去,很快看到了江山隐约的背影——雪野一望无际,燕寒飞的玄甲又太过醒目,他不敢跟太前,只能远远地吊着。
  走到半路,又起了风。
  被狂风刮起来的雪挡住了燕寒飞的视线,他用狼皮裹住自己的脸和脖子,眯着眼抵着风雪往前走,江山显然对这路比他熟悉得多,再加上丐帮轻功助力,在入丛林之后,几个起落间,江山便消失在了他的视线当中。
  等风静下来一些,燕寒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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