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了又来暗恋我-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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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坐在那里,像一副清新淡然的水彩,整个人自带图书馆的冷气,和一干新生仿佛不是同一个太阳下烤着。
男生们越看越是眼里冒火,本来大家一起晒成煤炭满身酸臭又饥又渴,谁也不比谁好多少,突然间来了一个白到发光的白衬衫学长,还笑得那么……骚气,一下子吸引了所有女生的注意力,能不气吗!
气归气,他手里的西瓜看起来真解暑啊!
这一刻,学弟学妹集体咽了下口水。
苏长汀觉得自己的衣角要被男生们的怒火点燃了,他急忙问说要拍照给其他室友看的宴舒:“可以了么?再呆下去我们怕是走不出学校了。”
话音刚落,连长一记敞亮口哨,标志着一早上的训练结束。
糟糕!苏长汀从跑道上一跃而起,抓过还没反应过来的宴舒,“别拍了!”
宴舒看见人头攒动的方阵,慌里慌张地收起手机,提起地上的西瓜就跑。
两人气喘吁吁地跑回车里。还好军训结束并不是一哄而散而是要列队离开,不然以他们两人的体力,今天得困在操场了。
宴舒拿出两块颠得快散架的西瓜,一人一块,大口压惊。他随手刷开朋友圈上传了刚才拍的照片,圈了两位室友。
刚发出手机就不断震动提醒有回复转发。
苏长汀畅快吃完一块,嘴角还沾着红色的汁水。他皮肤白,看起来就像错手抹了一把胭脂。
长吁一口气,两人都忍不住笑了,好像很久没有做这么任性畅快的事情。就是对新生和教官有点抱歉了。
苏长汀往后靠着椅背,“抱歉,让你们担心了。脸也丢了瓜也吃了,宴少爷您觉得满意吗?”
宴舒低头看手机,群众们的热烈反应他很满意。突然,他嘴角一僵。
他忘了陆庭洲也在他的好友列表里!
宴舒心虚地瞅着苏长汀的侧脸,他这副样子看起来放下陆庭洲了?手指一动,宴舒把照片全部删光。
苏长汀拿出口罩和墨镜给他和宴舒戴上,汽车缓缓穿过军绿色的人流,在一身阳刚正气的新生当中,两人的装扮仿佛不法分子一样,频频惹人注目。
“我们从新南门出去吧,北区的学生太多了。”苏长汀说了这一句就望着窗外不说话了。
宴舒打着方向盘若有所思,也许他朋友圈是发对了。
经过一条林荫小道,各学院特色建筑错落有致,石阶高高托起的一圈蓝色建筑就是他们曾经实验学习四年的地方。
窗外的风景越来越慢,直至慢慢停住,苏长汀反应过来时,他已经盯着四楼的某扇窗户十几分钟之久。
宴舒无聊地看手机计时,一边思考陆庭洲是刷到照片了没有,他可太善良了在这里停了这么久,陆庭洲的生物公司怎么也得股权分他一半吧。
苏长汀声音沙哑:“走吧,再不走学生要下课了。”
宴舒把计时器在苏长汀面前一晃,十六分钟。
苏长汀把脸颊贴在凉气嗖嗖的椅背上,这十六分钟,居然是他两年里和陆庭洲距离最近的时刻。
这就够了。
苏长汀在心里告诫自己。
不要去停留,不要去张望。只有自己先走才不会被人甩在后面。
苏长汀不会知道,在他们离开不久,有人匆忙推开实验楼的玻璃大门,双眼赤红地在学校整整寻找了两个小时。
半个小时后,苏长汀的照片已经在大学朋友圈里面刷屏。消失两年的帅哥强势回归,如此不走寻常路,看热闹的群众眼疾手快地保存图片,在原图被删之后,配字重发。
“报告班长,最后一名队员回归!”
“当年暗恋的男孩子过去几年依然比我好看是什么体验?”
“这波操作可以!6666”
甚至不知怎么的,传到了学校的贴吧,高高顶起的一栋楼里,有星星眼问这是哪个学院的学长啊好帅,有阴阳怪气酸苏长汀长相小白脸的,有放话在路上看见要围殴的……不和谐的声音很快淹没在泱泱大军里面,大部分人只关心这么帅的学长到底哪里可以捕捉到!
知情人出来说了一句“死心吧,是毕业两年的苏学长。”
“没错。”
“苏学弟越来越养眼了。”
“那一届还有更好看的学长在读研,学妹们还有机会!”
底下的人纷纷询问在哪个学院她们一定要去蹲课表。然后这栋楼里面就再也没有知情人出没了。
新生们感受到来自前辈的浓浓恶意,整个人都不好了。
国家里实验室里,陆庭洲把细胞成品放回保温箱,脱下橡胶手套,换回自己的鞋子。
尽管是夏天,他却穿着长袖衬衫,黑色西裤,扣子系得一丝不苟,高挺的鼻梁上一副金边眼镜,眼窝深邃,五官刀削斧劈一般俊美天成。
陆庭洲摘下眼镜,捏了捏鼻梁,随手端起一旁泡着菊花茶的搪瓷杯,抿了一口。从裤兜里拿出手机,屏幕光可鉴人,清清楚楚倒映出一个连夜实验眼底青黑的科研人士。
他照例从分组里找到编号为1的组别,一条一条认真看下去,像看学术论文那般严肃分析,企图从中找出关于某个人的任何蛛丝马迹。
这个组全是和苏长汀认识的人,往常,他从头到尾检查一遍,全是金融工农新科技,美妆名车农家乐,看得他脑仁疼。两年了,陆庭洲雷打不动定时查看,变成和吃饭一样的习惯,就算里面有些人早就忘了怎么认识的,天天在朋友圈搞代购和卖保险,也没有屏蔽他们。
陆庭洲以为今天也不会有什么收获,他漠然地刷过育儿基金养老保险,下一张图让他差点呼吸骤停!
照片里意义风发的青年,笑得比天上的太阳还要灿烂。
是他想了两年找了两年的苏长汀!
他把搪瓷杯放回桌上,被随意对待的杯子重重磕在桌子上,里面的微黄茶水荡出来,沾湿了一尘不染的白色实验服。
陆庭洲夺门而出,他对着手机确认了三遍,是他们学校的操场没错!
“长汀和你在一起?”陆庭洲给那人发消息询问。
…不是,我从朋友圈偷来的图。
陆庭洲边跑边往下刷,哗啦啦几十张都是他的照片,根本看不出从谁那里来的。
他耐心尽失,看了一眼时间大多数是半个小时前的,干脆发了一条“谁现在和苏长汀在一起?”
荣幸地成为陆庭洲的第一条朋友圈。
也许他现在还在学校。
这个念头占据陆庭洲的全部心神。他边跑边解扣子,心脏连带着手指都在颤抖,几乎是粗暴地直接扯开,完全没有做实验时精准的风度。他把白大褂挽在胳膊上,喘着气停在操场入口。
军训的新生散去,整个操场空空荡荡。
陆庭洲单手扶着铁网闭了闭眼,拉回一丝理智。也对,他怎么可能还在,拉了这么大仇恨,有脑子的早就跑了。
第3章
在实验室呆了一晚,陆庭洲的肚子早就开始造反,又在烈日下狂奔一通,情绪起伏激烈,他按了按肚子,有些头晕目眩,甚至开始怀疑刚才见到苏长汀的照片只是他长久思念爆发的臆想。
陆庭洲放大苏长汀的照片,企图找出苏长汀一丝一毫的变化。乌黑的碎发比分离时要长,微微扫到眉毛,肩膀也更坚实,眼底依然清澈,宛如盛着春天的泉水般明亮。
他曾无数次吻过那软羽似的睫毛,像星星落在心田一般撩人。陆庭洲感觉不到高温一般,在太阳底下看了有十分钟,直到来电接入,他才如梦初醒。
“陆师兄,美国的交流研讨班你空出时间了没,需要我帮忙提前租个屋子吗?”对面是刘景钦,陆庭洲导师的小女儿,目前在美国读研。
陆庭洲半年前就敲定了行程,赴美交流一个月,这个研讨班和陆庭洲目前研究的方向十分契合,他还准备借此机会替公司谈一笔合作。
“抱歉,我大概不能去了,你替我留意一下内容。”陆庭洲只考虑了一会儿便做出决定。
“啊?”刘景钦十分惊讶,这不是陆师兄的作风,那么严谨板正的人很难想象会突然打乱自己的计划,推掉对他非常重要的事情。
陆庭洲犹豫了下,还是实话实说:“我今天看见长汀的照片了,但我联系不上他。研讨班以后还会有,但我不知道这次错过了长汀,下次又是多少年。”
“我等不起了。”
我大概会疯掉,陆庭洲想。
刘景钦心想难怪,这就解释的通了,陆庭洲看见一个相似背影都能弃车去追的人,让他看见真人,恐怕飞机起飞都得搏命跳伞。
“行,我会留意的。现在你那边是午饭时间吧,别急着找人就废寝忘食的。”刘景钦嘱咐,他这师兄没事时三餐时间固定得像上发条,时间一到就启动,一遇见苏长汀,三天三夜不吃也不见得能想起来。
陆庭洲被她一提醒,突然想到苏长汀会不会去食堂吃饭了?毕竟有些时隔多年回母校的毕业生,总要去食堂吃一顿才觉得此行圆满。
他把白大褂直接放在垃圾箱里,作为一件无菌服它已经失去作用。
这个时刻是食堂的高峰期,他这一年在校外有自己的住房,有一段时间没来过食堂。一边说着抱歉一边挤过队伍,陆庭洲一目十行扫过所有用餐的学生。学校一共有六个食堂,他担心苏长汀没有来他以前最爱的窗口,选择了其他地方,又怕自己看得太快忽略掉什么。
意料之中的,没有。
尽管希望渺茫,陆庭洲还是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去所有食堂都看了一遍,连奶茶店都没放过。
都没有。
原本没有一丝褶皱的衬衫变得皱巴巴,后背全被汗水浸湿,陆庭洲心中的火苗渐渐熄灭,外部的炎热却席卷全身,陆庭洲感觉到窒息般的烦躁和无奈。
他不禁想起了苏长汀手上捧着西瓜,笑得无忧无虑带点孩子气,仿佛在明晃晃告诉陆庭洲……他很好,只有你不好。
陆庭洲到底还是查到了照片来源,宴舒接到陆庭洲电话时,吓得手一抖直接挂断。
手机闪了两下没电关机了,宴舒松了口气。他见识过陆庭洲的毅力,但这事他还没和苏长汀说过,总不能冒然卖室友。哎,要是他们停在实验楼外面时陆庭洲直接出现,省了他这个中间人多少事啊。
苏长汀擦着头发从浴室里面出来,他今天有些透支精力,此刻神情惫懒,头发也软塌塌的。
浴袍的带子系得并不紧,俯身拿手机时露出一大片胸膛,白花花的惹人遐想。若是让陆庭洲看见了,八成要皱着眉给他掩好浴袍,教育他刚出浴室不要着凉。除了眼神之外,十足地正人君子模样。
苏长汀使劲晃了晃头,他怎么又想起这些有的没的。
手机屏幕亮起,上面一串未接来电,三个来自他爸的,两个宴舒的,剩下两个不认识的号码。
苏长汀先挑他爸的来电回过去。人到中年,苏爸爸开始讲究养生,啤酒里面都要放一把枸杞。要是苏长汀超过十点半给他打电话,就得先听一节养生知识,然后才能进行友好的父子间谈话。
今天,苏爸爸的声音听起来愁得不行,“儿啊,咱家的养猪场要关了。你再也不是牛逼轰轰的养猪场少爷了。”
苏长汀一听,问题似乎有点严重。
苏爸爸当年靠养猪发家,积累了原始资本之后,开始投入连锁超市和饭店,十几年过去,后两样的收入早已远超养猪场。但苏爸爸是个重情怀的人,心中有党成绩理想,不忘初心牢记使命,他觉得养猪场就是他们老苏家的聚宝盆,跟宝贝似的,得好好开着千万不能关。他干脆在附近又开了一家猪肉加工厂,成品也不卖,专门拿来送人,苏长汀每月都要收到一大箱猪肉制品。
但是最近,苏爸爸的养猪场出了点问题。上面开始抓环保,这一块地方格外严格,苏爸爸的养猪场污水排放以前能得个及格,这回就没过关,被勒令一个月内整改,不然就等着关门大吉。
苏爸爸这方面也不太懂,身边人都劝着关掉算了,反正也不盈利。但苏爸爸就梗着脖子说不,不说那是他们老苏家的发迹产业,长汀从小就爱吃的猪肉供应怎么能断?
他突然想起,他儿子虽然现在开的是超市,但本科学的是生物,还出国实习了一年半,现在不都用生物技术来解决这种污染问题了吗?苏爸爸爱看新闻联播,懂得可不少。
苏长汀挠了挠后脑勺,他能说他学的都还给教授了吗?再说当初他跟的导师还真没涉及到这一块,只能找以前的同学看看了。
他开玩笑道:“爸,不然您把规模缩小一点,养个十几二十头,这对环境就没那么大压力了,您不是跟市里的李叔叔是中学同学……”
“不行!”苏爸爸义正言辞地拒绝,“苏长汀,你的思想觉悟呢?你被资本市场腐蚀了吗,不要想着走歪门邪道,你记得你名字怎么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