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我自倾城-第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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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就算不动兵,金灭辽后,也要轮到宋的,到时死的就不止两万老弱残兵,屠的也不是几座城了。
一个是送死,一个是等死。
李凝只听到这里,就心疼地抱住了李澈。
第31章 黄昏细雨红袖刀(6)
李澈当真不觉得有什么。
他轻轻地拍了拍李凝的背; 说道:“是功是过由他们去说; 我愧对的是那些死去的将士和百姓; 但究其根本错在国弱; 杀人屠城者金兵; 不是我。”
自然; 这话说出去也只会招来更多骂名。
李凝哭得更厉害了,不明白偌大一个宋国; 为什么要把罪责推给一个人扛。
李澈替她擦了擦眼泪; 说道:“好了; 吃饭吧; 明天带你去个地方。”
李凝的抽噎声小了下去。
李府用膳的地方在花厅,李澈很少回这里吃饭,家里又多了个主子,故而这两天的晚膳格外丰盛和精致。
膳前有专人试毒。
李凝起初没能反应过来这是做什么; 略有些好奇地看着那个相貌姣好的丫鬟用公筷一道菜一道菜地试吃; 还当这是什么新式的礼仪。
停了片刻; 才听那个先前不肯退下的护卫说道:“出膳房前试过一次,进厅前试过一次; 用膳前试过一次,三次均无毒。”
李澈看上去已经完全习惯了,只是忽然见李凝一副不适应的样子,抬手让布菜的人手都退下。
李凝这才松了一口气; 小声地对李澈说道:“下次别这样了吧; 吃个饭都要别人夹菜; 怪不习惯的。”
李澈点点头,说道:“好,下次不会了。”
用完晚膳,李澈在书房里处理公务,李凝坐在一边,手边有热茶和糕点鲜果,还有一大摞李澈命人从坊间买回来的话本传奇。
宋国积弱,但也有可取之处,非藏富于国,乃藏富于民,百姓的生活水准堪比大夏,与之相对应的就是文兴武弱,虽然这点很令人头疼,但文兴也有好处,比如话本戏剧之类就很有看头,能打发时间。
李澈让李凝到书房看话本的时候,李凝差点以为自己耳朵出问题了,然而李澈告诉她不光可以看话本,还能一边看话本一边吃喝。
李凝起初觉得这是个陷阱。
然而等她试探着翻了几页话本,喝了一口热茶,还咬了两口果子,李澈仍然没什么动作,只是手里的公文又换了一本。
李凝惴惴不安地看起了话本。
不多时就沉浸在了话本的世界里。
那几个江湖人打扮的护卫四个守在书房外,两个守在书房里,一左一右站在门边,李凝起初觉得不大习惯,看久了倒是还好,过了一会儿,杯盏里的茶水空了,她还朝其中一人招招手,让他去倒杯新茶。
护卫正是先前说试毒的那个,李凝看他还有些面善。
护卫低着头拿着茶盏出去了,李澈微微一抬头,半带着笑意说道:“就你眼尖,倒杯茶还让温家的人去。”
李凝翻了一页话本,有些奇怪地问道:“什么温家的人?”
李澈道:“岭南老字号温家,是江湖上最有名的用毒世家,洛阳王温晚欠过我一份人情,所以让身边最得力的爱将护卫我五年,算算时间,还有三年半。”
李凝小声地说道:“听上去有很多人想杀你。”
李澈对这个不大在意,只道:“当年金兵屠城三座,杀残兵一万之数,为了诱敌深入,降低金兵警戒,我让人虚报战损两万,屠城十座,当时金军消息不通,才被伏兵打了个措手不及,只是事后澄清无用,我也没那个心思,这几年来除了亲友被杀,想要杀我报仇的人,刺杀我的更多是为了扬名的江湖人。”
他说着,顿了顿,又道:“那些真为报仇而来的人,我在问清楚之后都会放了他们。”
至于那些江湖人是个什么结局,李澈并没有提。
说话间那温家的护卫端着一杯茶进来了,李澈看了他一眼,说道:“这是温文,以后让他跟在你身边,我知道你心善,但江湖风波诡谲,想杀我的人也太多,让他跟着你,我才能放心。”
温文露出了温温文文的笑容。
李凝则是一听就知道李澈是觉得她不到最后不肯杀人,让他无法放心。
可她也是真的没法动辄杀人。
隔日,李澈去上了一趟早朝,然后回到三司取了一趟公文,命人备了车驾,带着李凝直往城外去。
追命骑在马上,比喝了酒还精神。
他绝不是对那个一看就还没及笄的小美人有什么龌龊心思,然而美人再小也是美人,但凡是护卫美人,他就有精神。
车驾走到半路,李凝立刻就发觉这和她进城的路线一模一样,不由得问道:“我们要去哪儿?”
李澈说道:“去一趟金风细雨楼。”
李凝有些奇怪。
李澈想了想,对她说道:“当年宋金之战,战力敌强我弱,宋兵的人数却还比金兵少上半数,多亏江湖势力相助,其中金风细雨楼出力最多,苏楼主沉疴在身仍然亲身赴战,令人钦佩,你又被他结拜兄弟救了一命,我刚好把那颗御赐的镇毒丹转赠给苏楼主。”
李凝想到金风细雨楼的气氛,小声地说道:“我看天底下的人都对你有很多误会。”
李澈认真地说道:“有你这句话,哥哥不惧千夫所指。”
李凝噗地一声笑了,只觉很是肉麻。
金风细雨楼很快就到了。
车驾不曾在天泉山前停留,直入玉塔,李澈下车时,玉塔前早有金风细雨楼的高层前来迎接。
李凝一眼就看到了白愁飞温柔王小石三人,不由得垂下眸子,落后一步跟在李澈身后。
她不大想和他们说话。
李澈进天泉山时就命人通报过来意,故而这一次李凝得到的完全不是和温柔同来时的不善眼光,众人脸上都是一副压抑着的兴奋神色。
王小石正高兴着,温柔却拉了拉他的衣袖,小声地说道:“我看到我二叔了。”
王小石一惊,顺着温柔的视线看去,见是一个年轻又斯文的青年,不显山不露水地跟在李澈的身后。
温柔倾心白愁飞,虽然被李澈的长相惊了一惊,但醒神得极快,随即就见到了温文,她几乎是立刻就害怕起来,怕温文是来带她回去的。
但温文并没有把视线落在她身上。
说话间杨无邪已经引着李澈进了玉塔,李澈和苏梦枕没什么交情,杨无邪也一心只记挂着那颗镇毒丹,说话不多,唯有白愁飞言笑晏晏,一直在和李澈说话。
李凝又一次看到了苏梦枕。
他的毒看上去又深了一些,面上浮现出了病态的红晕,却令他看上去气色好了一些。
得知李澈的来意,和众人面上的喜色不同,苏梦枕显得有些冷淡了,他淡淡地说道:“三司使的好意,苏梦枕心领即可,但救人的是我三弟,不是我。”
杨无邪连忙道:“公子!”
李澈看了一眼王小石,笑道:“王少侠怎么说?”
王小石没想到这里头还有他的事呢,急得话都说不出来,连连点头。
苏梦枕却道:“三弟,我知你不是这样的人,我苏梦枕何德何能,要兄弟为我背上挟恩图报之名。”
李澈叹了一口气,说道:“我知道苏楼主不想与我这样的人多言,也不想王少侠因此落下与奸臣相交的恶名,可实在有些伤人颜面。”
苏梦枕轻声说道:“家国若不在,谈何忠与奸,三司使的功过,但凡活着的宋人都没资格评判,只是我平生不受人恩惠,若要我为了一条腿低头,我宁肯它不曾生过。”
李澈从来不明白江湖人的想法,还待再劝,忽然就听李凝说道:“人生在世,哪有不受过恩惠的?”
苏梦枕的视线落在了李凝身上。
李凝一点都不怕他,说道:“人要生下来,先受母亲怀胎十月的生恩,人要活下来,再受养恩,楼主一身武功总不是白来的,又有一份师恩,人好好的活在太平世道里,还要受一份国恩,怎么能说没受过恩惠?”
苏梦枕忍不住笑了。
然而他一笑就会咳,咳得仿佛要连五脏六腑都一起咳出来,就像一个千疮百孔的孔洞被风灌进来的声响。
李凝听得有些难受,嗓子里怪痒的,她从来没见过病得这么严重的人。
苏梦枕咳完,就像是把大半力气都一起咳走了,面上的红晕也散了些许,王小石再也忍不住,在床前扑通一声跪下,说道:“大哥,我不怕什么恶名,我也不在乎别人对我的看法,今日救大哥的机会就在眼前,若要我白白放过,大哥是想让我愧疚一生吗?”
苏梦枕用瘦骨嶙峋的手轻轻地拍了一下王小石的肩膀,他抬起眼,看向李澈,说道:“今日是我苏梦枕承情,日后必报,与我兄弟无关。”
李澈点点头,把手中的锦盒递给杨无邪。
李凝拉了拉李澈的衣袖,小声地说道:“好倔的一个人。”
好倔的一个人瞥了她一眼。
李凝立刻想起来这些江湖人的耳力是很好的,想到自己背后说人小话还被听了个正着,不由得红了脸,躲到李澈的身后去。
李澈嘴角一扬,轻轻地敲了一下她的头,权当惩戒。
公子浅笑,美人薄羞。
满室生辉。
第32章 黄昏细雨红袖刀(7)
离开金风细雨楼时天色还没晚; 李澈带着李凝在汴京城里逛了一圈。
李凝不止一次地听温柔提起汴京城里有许多江湖势力,然而李澈根本答不上来,还是温文含笑解答了李凝的问题,偶尔追命也会插几句嘴,李凝这才知道; 先前和金风细雨楼相争的势力叫六分半堂,如今总堂主雷损身死,只剩下个不懂武功的大小姐雷纯和大堂主狄飞惊支撑着; 大半势力也已倒戈。
如今金风细雨楼可算得上是汴京城里第一的江湖势力了。
李澈听着,忽然说道:“当夜雷损身死,我要是苏梦枕就应该趁势杀了雷纯和狄飞惊; 直接灭掉六分半堂; 何必留个尾巴。”
温文笑了,说道:“江湖总有些莫名的规矩。”
江湖总有些莫名的规矩,比如答应了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苏梦枕答应雷损放过雷纯,那他就永远不会杀雷纯。
追命见过那位清丽动人的雷纯小姐,也曾被她风姿打动,这会儿忍不住呛咳了几下; 他其实是很能理解苏梦枕的,佳人如此; 即便婚事不成,哪个男人舍得让红颜变枯骨?
李凝听得有些无聊,直到在瓦舍听了一出戏才又高兴起来。
李澈就道:“明天还带你来; 让他们从头演。”
李凝连忙摆摆手,说道:“不用那么麻烦,而且你府衙里的事情那么多……”
李澈不仅没有觉得宽慰,反倒莫名地叹了一口气。
隔天李澈买了个戏班,找了工匠修整了后园的一处竹楼,改成戏台,戏班是专程托人买的红戏班,光是名角就有三个。
李凝听了几天戏,反倒不怎么喜欢了,以前战事再紧,李澈也没放松过她的学业,读书识字,写诗作文,很少有放松的时间,然而现在,李澈不光不让她继续课业,还变着法地让她吃喝玩乐,这实在不合常理。
李凝一开始就想和李澈提,然而戏挺好看,话本也精彩,让她总也忍不住想把这出戏听完,这话本看完,如此拖了五六日,才磨磨蹭蹭地一边给李澈研墨,一边问出了这个困扰她许久的问题。
李澈握笔的手一顿,看向李凝。
李凝小声地说道:“我不该问吗?”
李澈摇了摇头,把笔放下,拉着李凝坐了下来,认真地说道:“你见过温家的那个女孩子了?”
立在边上的温文笑了一声。
李凝知道李澈说的是温柔,不由得眉头蹙了蹙,说道:“见过。”
李澈并不避讳温文,直言道:“我以前一直认为养女孩子就该让她知书达理,温柔贤淑,但我近来才发觉这是一件错得不能再错的事,良善只会被欺辱,贤淑只会受委屈,温家把人养成这样,所以敢把人放出来,因为知道她已经养成了自私自利的性格,有温家的名声护航,她只会让别人受委屈,而非自己吃亏,你但凡有她一分张扬,都能让我放心。”
李凝有些哭笑不得,说道:“你分明是不喜欢的,还要这么说。”
李澈并不觉得是在开玩笑,只道:“我不喜欢的是温家的那个女孩子,但你如果变得她那个样子,我只会欣慰。”
李凝看了温文一眼,虽然见他面上只有笑容并无不悦之色,但还是拉了拉李澈的衣袖,让他别再说了。
温文注意到了这一点,微微低头,恭敬地说道:“大人说得没错,温柔小时候只是比正常孩子多了几分骄纵,只是父母疼爱,越纵越横,这样的脾气虽非刻意养成,但她每次逃家出去,我兄长都是很放心的。”
李凝疑惑地说道:“难道不是因为温姑娘武功很高吗?”
温文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