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怂郡主追夫记-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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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贤王府邸,赵宁悠悠转转地醒来了。
床畔狄娘娘正在垂泪,不住地埋怨八贤王做事糊涂,气得爱女昏迷不醒。
八贤王神色哀伤,一句话也不去反驳。
南星扶赵宁起来,狄娘娘忙道:“你再躺会,这会儿头还晕不晕了?”
赵宁摇摇头,脸色惨白,道:“让母妃父王担忧了。”
狄娘娘的泪滚滚落下,抚摸着赵宁的脸,道:“若你真体谅我与你父王的不易,那便赶快好起来才是。”
赵宁握着她的手,不住地咳嗽。
狄娘娘满面心疼,轻轻拍着她的背,泪却不住地落下来。
八贤王见了,又是心疼,又是愧疚,好生说道:“你哭什么?女儿又不是好不了了。”
屋顶上,展昭屈膝而坐。
夜凉如水,微风吹起巨阙剑的剑穗。
不知过了多久,八贤王与狄娘娘才从赵宁的屋子里走出来,展昭跳下屋顶,叩响了紫檀木的门窗。
南星打开门窗,见是展昭,便打开了窗户,放他进来。
展昭对她微微点头,跳了进来。
厚厚的纱幔垂落在地,赵宁透过纱幔目不转睛地看着展昭。
南星看看纱幔后的赵宁,又看看长身如玉的展昭,一瞬间,就觉得自己有点多余。
赵宁回过了神,虚弱的声音透过纱幔传了过来:“南星,你去瞧瞧药有没有好。”
南星瞧了一眼展昭,应声去了。
“展护卫请坐。”
红烛落泪,一室荧光。
隔着纱幔,赵宁的声音轻轻柔柔的,展昭忽然就愧疚起来,寿宁郡主白天吐得那口鲜血,未尝不是悲情所伤,彼时他又来问其陈世美的原配妻子,多少有些伤口撒盐的不合时宜。
虽然此事是包拯所吩咐,他也只是服从,然而听到赵宁那无力的声音,以及红烛下,纱幔后隐约映着的单薄身影,展昭没由来地有些心虚。
“展护卫所来,可是为了秦香莲?”
没等展昭开口,赵宁便打破了沉默。
展昭点点头,道:“正是如此。”
赵宁轻咳,过了一会儿,道:“明日我会派人把秦香莲母子三人送往开封府。”
事情办得这般顺利,让展昭有些意外,意外之余,又深感赵宁虽贵为皇家郡主,却无半分骄纵之气,通情达理的让人有些受宠若惊。
展昭有些摸不准她的脾气,依礼抱拳谢过赵宁,然后从怀里摸出赵宁的腰牌,放在桌上,转身欲走,却又被赵宁叫住了。
赵宁的语气有些急:“展护卫。。。”
话未说完,便是一阵剧烈地咳嗽。
展昭止住了脚步。
展昭拱手道:“郡主。。。”
想了想,实在不知该说些什么,最后展昭干巴巴地道:“保重凤体。”
赵宁的咳嗽请轻了些,声音又比刚才低了些:“此事若交予了开封府,陈世美。。。会死吗?”
展昭的眼皮跳了跳,不知该如何回答。
都这个模样了,还有心惦记陈世美的死活,这位郡主,着实痴情了些。
斟酌了半日,展昭方道:“展某不知,此事应由包大人来决判。”
帷帐后传来一声叹息。
赵宁的声音听不出喜怒:“既然如此,你改日见了我皇姐,替我向她道个不是。”
“那个腰牌,方便你进出驸马府。”
展昭最终收下了腰牌。
次日清晨,赵宁果然没有食言,派南星将秦香莲母子三人送来了开封府。
秦香莲牵着一双女儿,低着头跟在南星身后。
南星道:“我家郡主让我转告包大人。”
南星站在开封府后院,早起的太阳照在她的脸上,她的声音朗朗:“陈世美隐瞒婚姻欺君罔上,是为不忠国君,高中状元之后任由父母饿死饥荒,是为不孝父母。”
讲到这,她顿了顿,看了一眼秦香莲,道:“此等不忠不孝之人,请包大人秉公办理。”
南星的话音刚落,秦香莲便搂着两个孩子跪倒在地,抽抽搭搭地问道:“敢问大人,他会不会死?”
包拯深深地看了一眼秦香莲,犹豫了一会儿,道:“此事若是属实,按律当斩。”
“不。。。”
秦香莲连忙摇头,将怀里的两个孩子搂得更紧了,她道:“民妇不告了,民妇千里迢迢来到这里,不是为了要丈夫的命的。”
南星疑惑地看着秦香莲,道:“你这妇人,好生奇怪,那陈世美不但不认你和孩子,还乱棍将你从驸马府里打出来,你难道不想讨个公道吗?”
秦香莲泪流满面,道:“他不认我,我却不能不认他,他若是因为此事死了,我如何向九泉之下的公公婆婆交代?”
南星叹了口气,问道:“你确定不告了?”
秦香莲点头。
南星见状从袖子里掏出几张银票,递给秦香莲,道:“郡主早就料到你不忍心陈世美死,她说你若是不告了,便让我把这五百两银票交给你,回到家乡,或置几亩田地,或做些小生意。有银钱傍身,你领着两个孩子,也不至于太难过。”
秦香莲含泪接了。
包拯看着秦香莲不语。
苦主都不愿意告了,他再怎么看不上陈世美的所作所为,也只能就此罢手。
秦香莲让两个孩子朝着驸马府的位置磕了一个头,然后上了王朝找好的马车。
马车摇摇晃晃,秦香莲抱着两个孩子泣不成声。
南星目送马车离去,叫住了面有薄怒的包拯:“包大人,我家郡主借展护卫一用。”
包拯看了一眼展昭,道:“请讲。”
南星道:“我家郡主请展护卫护送秦香莲返回故里。”
“陈世美既然能忍心饿死父母,便能狠下心对妻女下手,我家郡主恐秦香莲遭遇不测,请展护卫一路相送。”
展昭一怔,问道:“郡主既然知道陈世美会对秦香莲母子下杀手,又为何给她银钱让她返乡?”
南星奇怪地看了一眼展昭,答道:“若是不然,秦香莲怎么会对他死心,又怎会继续上告陈世美?”
“为了让秦香莲对陈世美死心,便以秦香莲母子三人性命为饵,郡主此举,恕展昭难以从命。”
一瞬间,展昭对赵宁的怜悯全消失了。
这哪里是个平易近人通情达理的小女孩,这分明是一个为情所伤丧心病狂不顾他人性命的蛇蝎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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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道歉
展昭说完话,拂袖而去。
南星愣在当场,好半晌都没想明白展昭为什么生气。
公孙策神色复杂地看着南星,有些好奇,郡主那么聪明通透的人,如何就养了这样一个耿直的侍女。
包拯看着展昭远去的背影,沉吟不语。
南星丈二摸不着头脑,一脸疑惑地回到了王府。
南星回到王府,将此事报告给赵宁听。
赵宁听了,脸上没有太多表情,只是躺在床上,瞧着窗外落红成阵的景致,语气懒懒的:“他若是不生气,便不是南侠展昭了。”
展昭心中无权贵,嫉恶如仇,平生最恨仗势欺人、视人命如草芥之人。
赵宁原本不想这样做,只因为秦香莲性格懦弱,又以夫为天,不将她逼到绝路,她是不会去告陈世美的。
“我们只管在府上等着便是,他还会把秦香莲带回来的。”
赵宁道。
展昭虽然拒绝了南星,但是自己对他性格的了解,他是不会不管秦香莲的,只会对自己的印象大打折扣。
赵宁没由来得有点烦,可又不知道怎么办。
陈世美死不足惜,但她又不想让展昭因为这事而对她心生不满。
阳春三月,天气正好,廊下的画眉鸟成双成对,叽叽喳喳地唱着只有它们才听得懂的歌谣。
归云院里烧着地龙,整个房间都是暖暖的,赵宁赤着脚踩在厚厚的地毯上,趴在窗户处,双手支着下巴,看着外面的景色出神。
自己要是长翅膀就好了,飞到展昭身边,将此事解释给他听。
他纵然彼时不信,可若是护送了秦香莲一路,便会知道秦香莲的性子,也就不会再怪自己了。
南星啪地一下关上窗户,道:“这会儿有风,郡主去床上歇着吧。”
赵宁叹了口气。
南星端来黑乎乎的汤药,赵宁皱着眉道:“能不能不喝?”
南星摇了摇头。
赵宁拧着眉喝下,心里却知这些汤药一点用也没有,但是不喝药,又会引来父王母妃的问询。
赵宁自出生以来,便没少让八贤王与狄娘娘操心,捧在手心怕飞了,含在口中怕化了。
上一世赵宁身体一日不如一日,自知无法报答父母养育之恩,唯一能做的,便只有温柔乖顺,按时喝药,不叫他们担心。
重活一世,赵宁依旧不知如何回报父母,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死在十八岁那天。
喝完药,赵宁翻开用来消磨时间的会真记,问南星:“你觉着,展昭多久会把秦香莲劝回来?”
南星老实答道:“不知道。”
赵宁的手指停在书上,会真记上面写着: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赵宁忽然就开始想那个剑眉星目的男子了。
想知道他在做什么,想知道他此刻的表情是什么。
那个剑眉星目的男子,彼时正在苦口婆心地劝秦香莲回开封府。
秦香莲搂着两个孩子,连连摇头:“不,我不能害他。”
展昭好话说遍,秦香莲只是不从,展昭没有办法,只好护送她一路回到沧州。
说来奇怪,别说来刺杀秦香莲的杀手了,就连毛贼都没见到一个,一路上风平浪静得叫人有些不安。
展昭心中疑惑,在沧州地界与秦香莲告别。
谁知展昭上午刚走,秦香莲下午就被官差套上了枷锁。
公堂之上,秦香莲连个辩解的机会都没有捞到,直接被县令以不赡养公婆、导致公婆饿死的罪名发配边疆。
不事姑婆,便犯了七出之罪,自此秦香莲不再是陈家的儿媳妇。
两个孩子不舍秦香莲,沧州又无亲人可以看顾他们,哭喊着追着官差,求他们放了秦香莲。
官差带着秦香莲行至杳无人烟的地方,抽出了腰里的钢刀,恶狠狠道:“秦香莲,我也只是奉命行事,你九泉之下,可不要怨我。”
白光一闪,秦香莲尚未来得及惊呼,官差手里的刀落在地上。
树杈上,展昭的目光明明暗暗:“滚。”
展昭一路将秦香莲带回开封府。
展昭没有去问秦香莲有何打算,也没有去说官差是谁人派来的,只是安静地驾着马车。
秦香莲抽抽搭搭哭了一路,说他怎么能这么狠心,自己为他生儿育女,赡养父母,竟落了个这样的下场。
展昭便问,那你要告他吗?
秦香莲又不说话了。
展昭揉了揉眉心,终于发觉了自己好像对寿宁郡主有些误解。
秦香莲其人,说是善良,不如用懦弱两字形容的更为贴切。
与她相处越久,便越能体会寿宁叫他护送秦香莲回乡的心情。
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山间的风呼啸而过,吹起展昭的衣摆与剑穗。
他那日说话的语气好像有些重?
不知南星那个丫头有没有将话转告郡主,要不,等到了开封府,向郡主道个歉?
展昭这般想着,也是这般做的。
他将秦香莲安置在开封府之后,便去了八贤王府邸。
轻车熟路地翻墙上瓦,不一会儿,便来到了赵宁所住的归云院。
归云院里,一向紧闭的窗户彼时大开着,南星也不知跑到了哪去。
正值正午,想来赵宁也未在休息,展昭从窗户处跳了进去,抬眼就瞧见赵宁趴在贵妃榻上,双手支着下巴,正聚精会神地瞧着一本书。
她穿了一身鹅黄色的裙衫,越发衬得她颜色娇嫩,小脸白净。
因为不曾见客,她的发也不曾梳,只用一截红色发带松松挽在脑后,未挽起的发垂落在脸侧,显得有些孩子气。
展昭脑海里突然就想起一句话:
袅娜少女羞,岁月无忧愁。
这才一个豆蔻年华应该有的模样,而不是一身繁重的宫装,鬓间华贵的首饰,以及脸上鲜艳的花黄。
展昭轻咳一声,收回了目光:“郡主。”
赵宁抬起了头,带着雾气的眸子由迷茫转为震惊,然后迅速地背过了身。
他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自己可是一点粉黛都不曾施!
惨白的脸,没有血色的唇,以及乱糟糟的头发。。。
赵宁一阵天旋地转,心中只剩下两个字:
完了。
赵宁捂着脸,好半晌才闷闷地说道:“你怎么过来了?”
展昭以为赵宁还在为那日他说话的口气而生气,语气不禁又和缓了三分,道:“展某是来向郡主赔罪的。”
赵宁转过了身,手指悄悄分开一条缝,从手指缝里看着展昭,他不曾穿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