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怂郡主追夫记-第4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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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只需要知道一件事,那就是,宸妃娘娘已经死了。”
“二十年前,她就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展喵:我现在在岳父面前刷好感
还来不来得及
八贤王微笑脸:本王只招上门女婿
展喵:。。。。
第54章 父母的爱情故事
二十年前,她就死了。
这句话,彻底表明了八贤王的立场。
历史的长河里,掩埋了太多的事情,如果是不利于朝代统治的,根本没有存在的必要。
八贤王道:“谁当太后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谁能维护大宋王朝长治久安。”
八贤王长叹一声,月色下,他的神情有些疲惫:“大宋朝不需要一个心思单纯、甚至还会犯糊涂的太后,大宋朝需要的是,一个能够在你皇兄彻底理政之前,能够统帅群臣,威压藩王的铁腕太后。”
“家国生存大计前,讲不得一点情面与仁慈。”
他是八贤王,有上打昏君,下打佞臣之权,更有维护朝纲安稳之责。
八贤王看着已经渐渐长大的赵宁,道:“阿宁,你懂了吗?”
他知道赵宁很聪明,一点就透,所以很多事情,他愿意讲给她听。
他不能庇护她一辈子,生于皇室,她需要学会自己庇护自己,习惯皇室的生存法则。
八贤王看着赵宁仍显稚嫩的脸,她的眼神很干净,一眼便能望到底。
人年少时,眼神清澈实属正常,然而随着年龄的增长,经历的事情多了,眼神便没有了少年人的清亮。
目露凶光者有,满目算计的有,眼底一片哀愁凄凉之色的,也不在少数。
可八贤王却希望,他的阿宁,他的掌上明珠,能初心不改,永远如此时这般,看透这时间的凶险与无奈,仍能保持着纯真与善良。
但纯真与善良,是皇家最不需要的东西。
八贤王眼里的神采淡了几分,他能给赵宁世间最尊贵的生活,但给不了普通女子应有的祥和安定。
生在赵家,长在皇室,是她的幸,也是她的不幸。
她享受了郡主身份的尊贵,就要负担起郡主与生俱来的责任。
这个世上,没有任何东西是可以不劳而获的。
就好比,他这个上打昏君、下打佞臣的八贤王,是用皇位为代价换来的。
赵宁静静地听了半晌,她是明白他父王的。
甚至明白他父王从未宣出口的想法——谁做皇帝,也并不是特别的重要。
重要的是,坐皇位的那个人,有能力治理好一个国家,能给天下百姓一个安稳太平的生活。
要不然,他当初也不会心甘情愿地做这八贤王了。
他是太/祖皇帝赵匡胤的嫡子,按理讲这天下应当是他的,太宗皇帝赵光义继位,他不争不闹,安安稳稳地接受了八贤王的位置。
一坐就是半辈子。
以后也会继续坐下去。
赵宁看着面前与世无争的父王,甜甜一笑,道:“我明白。”
赵宁又陪着八贤王喝了一会儿的酒。
八贤王喝到七分醉,摇摇晃晃站起来,说要去哄王妃。
他已经哄了三十年,以后还有好几个的三十年等着他去哄。
世人只道,他是被大将军狄青用刀放在他脖子上逼得他成亲,却不知道,在未成婚之前,他是见过他的王妃的。
那年他十八,年少轻狂的年龄,无论在哪,都能听到旁人替他惋惜的话——可惜太/祖皇帝死的太早,若是不然,这大好江山便是你来坐了。
他心烦意乱,在酒楼喝醉了酒,便出来透风,左摇右晃之下,不知怎地,来到了一处狭窄的巷子里。
巷子里,一个姑娘叉着腰,正在训斥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
皎皎的月色下,姑娘娥眉倒立,说:“哭什么哭!老娘还没哭呢!”
少年的声音断断续续:“都怪我。。。连累了姐姐。”
姑娘说:“什么连累不连累的,要怪,也该怪咱们那死鬼老爹,死的太早。要不然,哪有那么多的破事?”
微风吹着八贤王的蟠龙袍,恍惚间,他生出了一个想法,抢了他皇位的太宗皇帝没错,替他惋惜的那些人也没错,错就错在他爹死的太早。
天下未定,四岁的幼儿坐皇位,是等着胡人再度南下,扰乱中华吗?
群雄割据,战乱四起的事情,不能再发生第二次了。
八贤王抬眸看着巷子里的二人。
姑娘拍了拍少年身上的土,道:“你明天就要从军了,姐姐有一句话,你要记在心里,咱们狄家的人,素来便是忠君爱国的,在沙场上,你需奋勇杀敌,但还有一点,你更要记在心里。”
少年抽抽搭搭道:“哪。。。哪一点?”
姑娘叹息道:“要记得活着回来。我还等你当了大将军,给我寻上一门好亲事。”
少年终于止住了哭,说,好。
“姐,你想要什么样的夫婿?”
姑娘领着少年往家走,夜风里,飘来了她爽朗的声音:“八贤王那样的就不错,我听说,他是东京城长得最好看的男人。”
后来大将军狄青大胜还朝,扬言不要赐官封爵,只求为因照料他,而耽误嫁期的姐姐找一个好的夫婿。
赵桓感念他们姐弟情深,便命京中适龄的官家子弟十日后来宫中,以备狄青挑选。
市井传言,大将军狄青单手能劈开石头,赤手能捏碎人的头盖骨,生平爱好便是杀人,人送爱好杀人狂魔,他的姐姐,多半也是如此的,好不到哪去。
于是东京城权贵们人人自危,鬼哭狼嚎。
十日之内,火速地给自己家的才俊订好了婚约,实在定不了的,都是些歪瓜裂枣。
十日后,这些歪瓜裂枣去了皇宫。
八贤王彼时正在王府斗蛐蛐,听到这个消息,想起那夜“都怪我们死鬼老爹死的早”这句话,斗蛐蛐的动作停了一瞬,拍了拍手,回屋换了一身白蟒袍。揽镜自照,那英俊的相貌让他身为一个男子都颇为心动。
八贤王满意地点了点头,说:“今日天气不错,本王该去找王兄下棋了。”
自小伺候他的内侍抱着他的腿大哭不已,撕心裂肺道:“王爷呀,今日的皇宫可是虎狼之地,万万去不得啊!”
要知道,今日可是狄青狄大将军给他姐姐狄岚选夫婿的日子啊!
八贤王端着棋盘,拖着内侍,一路来到御花园中。
狄青一身黑金盔甲,身后立着寒气森森的大刀,给他端茶的小太监,哆嗦得茶杯都端不稳。
狄青拿起茶杯,瞥了一眼小太监,小太监立马就趴下喊饶命了。
狄青没有说话,低头抿了一口茶,脸色比他的黑盔甲还要黑。
八贤王抱着棋盘,笑呵呵地走到赵桓面前,赵桓一个劲地冲他使眼色,他只当看不见。
八贤王道:“皇兄,臣弟斗蛐蛐斗烦了,来下一盘棋吧。”
赵桓眼睛眨得都快要抽筋了,八贤王仍抱着那个棋盘,大刺刺地坐在了狄青对面的椅子上。
狄青听到了他的声音,缓缓抬起了头。
正值三月,阳光正好,男子一身白描金蟒袍,束着紫金冠,说不尽的风流写意。
赵家的人一向长得极好,但长得这般好的,狄青还是第一次见。
恍惚间,狄青便想起了数年前,他姐姐曾经说过的话。
狄青放下了茶杯,缓缓道:“敢问王爷,是不是八贤王?”
赵桓重重地咳嗽了两声,想打个圆场,道:“他是——”
“本王就是。”
八贤王笑的一脸的不知死活,他身后的内侍已经快要哭出来了。
狄青摩挲着拇指上的墨玉扳指,那是他从军之前,他姐姐卖了嫁妆,给他买来的,说能保佑他平安归来。
狄青站了起来,盔甲相撞间,他伸手提起了刀,畅快淋漓地舞了一套刀法。
胆小的太监与宫女被吓得抱头鼠窜,站成一排的权贵子弟们两股战战,站立不稳。
如秋风扫落叶,狄青收了刀。
寒光闪闪的刀横在八贤王脖子上,赵桓身后的少了几个,狄青知道,他们是去喊禁卫军了。
迎着阳光,狄青漫不经心道:“末将有一姐姐,芳华正好,不知王爷,娶也不娶?”
他手握重兵,带甲上殿,皇帝赵桓拿他无可奈何,宫里的禁卫军,他更是不放在眼里。
禁卫军围了上来。
八贤王笑眯眯地用手指摸了一下刀刃,恩,很是锋利,手指瞬间便见了血。
禁卫军越来越近,八贤王道:“娶。”
世界安静了。
赵桓惊恐地看着八贤王。
八贤王面带春风,许是感觉刀架在脖子上的动作太憋屈,小心地把大刀往他脖子外推了推,道:“本王没说不娶啊。”
狄青这才认真地打量了一眼八贤王。
世人都道八贤王是个怂包,如今看来,当真是个怂包。
狄青收刀,刀柄入土三分,一撩盔甲,干脆利落地跪在赵桓面前,头抵在地上,道:“多谢陛下为长姐挑选八贤王为夫。”
赵桓手指微颤,捋了捋胡须,心痛得能滴出血来,道:“恩,狄将军忠君爱国,朕此举也是应当的。”
面对着狄青给的台阶,赵桓含泪下了,然后无限悲悯地往八贤王处瞧了一眼,痛心疾首地闭上了眼。
狄青的声音波澜不惊:“如此,三日后,臣送长姐出嫁。”
三日后,八贤王迎娶王妃。
大婚当日,赵桓拉着八贤王的手,心痛道:“弟啊,委屈你了。”
八贤王喝得有点高,连连摇头,道:“不委屈,不委屈。”
八贤王摇摇晃晃要去入洞房,还没走两步,就听内侍高声尖叫:“王爷,您走错地方了。”
八贤王又辨着方向往回走。
是以,外人传言道,八贤王怕得连洞房都不敢入。
八贤王迷迷糊糊揭了盖头,面前的女子脸颊通红,一把就将他推开了,那双好看的眼睛里满满都是对他的嫌弃,说:“若不是我那死鬼老爹死的早,本姑娘也不会嫁给你这么一个纨绔。”
八贤王整日里走鸡斗狗,看花玩鸟,是东京城有名的纨绔,此等性情行为,让多少个世家小姐心痛地咬碎了银牙,撕烂了手帕——当真是可惜了那番好相貌!
八贤王又把她拽回来,长手一伸,拉上了床上的纱幔,醉醺醺地压着她,道:“一样一样,若不是本王的死鬼老爹死的早,本王也不会娶你。”
三日后,狄岚回门。
狄青问狄岚:“姐夫待你如何?”
他虽极为看不上八贤王那怂包的性格,但做了他姐的丈夫,他还是会将他视为自己人的。
狄岚想了想,道:“应该。。。不错吧。”
狄青知道他姐是个马大哈,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于是想了想,吩咐下人道:“等王妃回王府时,将我那柄刀给送过去。”
八贤王晚上来接王妃,刚进狄大将军的府门,便见五六个小厮合力扛着一柄刀出来了。
为首的那一个,还对轿子里露出点脸的八贤王挤眉弄眼,说:“王爷,您玩过的鸟,只怕还没死在这刀下的人多。”
八贤王:“。。。”
狄岚回到王府,寻思着自己已经嫁给了八贤王,再也更改不了了,说什么以后也是要过一辈子的,想了想,决定缓和一下二人的关系。
于是狄岚找到了在花园里蹲在地上斗蛐蛐的八贤王,强忍住不住翻白眼的动作,走了过去,奈何一个没留意,一脚踩死了八贤王心爱的大蛐蛐。
狄岚:“。。。”
八贤王从狄岚脚下捏起了蛐蛐的尸体,缓缓抬起了头,一双涟涟的丹凤眼里委屈得聚集了水雾,道:“爱妃,本王知你瞧不上本王,恨不得一刀将本王这种纨绔捅个对穿,但也不至于,连本王的心爱之物也一并杀死吧。”
狄岚深呼吸一口气,堪堪压住把对面的人揍成猪头的冲动,蹲下了身子,道:“王爷,你是皇室一枝独秀的存在,我是市井万年嫁不出去的奇葩。”
“咱俩谁也别嫌弃谁,凑活凑活过日子吧。”
日子就这般平淡无波地过了下去。
到了年底,狄岚参加皇家的聚会,各地的王妃们说着各家折腾不断的侧妃侍妾,狄岚听得睁大了眼睛。
王妃们或哀怨或嫉妒或羡慕地看了狄岚一眼,话里话外地说着狄岚这个王妃做得不称职。
气得狄岚回去便张罗着给八贤王纳侧妃找侍妾。
八贤王逗着鸟的动作一抖,差点用棍把鸟给捅死。
过了半晌,他扭头对狄岚道:“你弟弟那柄杀人无数的大刀还被你横在咱家正厅上,本王还想多活两年。”
狄岚一怔,随即笑了起来,说:“好,不纳妾。”
八贤王不知道,在数年前,他喝醉之后逛东市,曾在人伢子手里救下一个准备卖身葬父的小女孩,还丢给那个小女孩二十两银子,叫她做什么都好,别给人为奴为俾的。
那天下着大雪,锦衣的少年郎喝的脸颊潮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