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归人-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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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觉得不太好,对吗?”屈仰山贴身靠近阮秋屿,眼神冷漠如冰,强大的压迫感迫使他向后退,“造成他这个样子的人是你,你的心不愧疚吗?”
“还是,亲眼见到他远不及你的样子,你好开心?”
“我为什么要感到愧疚?”阮秋屿颓然地靠在墙壁,注视屈仰山的眼睛,他看到自己倔强地轻咬嘴唇不让眼中泪水滑落的样子,“他如今这个样子,不过是报应而已。”
在屈仰山面前,阮秋屿鲜有强硬的时候,他的爱是妥协。
只是酒醉壮人胆,冷冰冰的泪水滴湿脸庞,望向屈仰山哽咽地吐露真言:“我没有你想象的阴暗。”
“我知道在你心中我很坏。不管你信不信,是他……推了自己。”
阮秋屿清楚这番话会惹怒屈仰山,他污浊了他心中圣洁的‘白月光’。
相反,屈仰山没说话,拧眉定定地与阮秋屿对视,过了片刻,重复道:“你喝醉了。”接着转身回房。
许狄不会做这种损人损己的事,屈仰山断定。
屈仰山不相信,阮秋屿不感到意外。是,他醉了,他昏沉地看着自己沉沦,他希望永远不要醒酒,清醒后只会倍加难过。
深夜,墙外是喧嚣的不夜城,墙内寂静无声。
两人躺在同一张床上,屈仰山背对他。
阮秋屿望着他的背影,在压抑的气氛中双手缓缓环拥他精壮的腰,双唇如绵绵细雨般轻吻男人的颈侧,沿着喉结往上轻咬,唇瓣含住对方的下唇,极尽旖旎之意。
屈仰山怒意未消,但经不住撩拔。阮秋屿的长睫毛湿漉漉,媚态横生的黑眼睛紧紧地盯着他。
阮秋屿像昂贵橱窗里精致的娃娃,楚楚动人,漂亮极了。
他用力回吻阮秋屿红润的薄唇,舌尖游走于唇舌间,尝到甜甜的酒味。
一双大手在睡裙里揉捏白净的臀肉,指尖在湿漉漉的穴口来回抚摸。
阮秋屿摆腰轻轻蹭身下鼓鼓的裤裆,手抚摸屈仰山的脸,眼睛蒙上一层细密的水雾,柔声说:“仰山……”
“你不要生气,好吗?”
“我以后不会再提起这件事了。”
又怕破坏此刻情欲的氛围,阮秋屿取悦似的吻了吻他的喉结。
屈仰山翻身将他压在身下,双臂撑在两侧,俯身看他的眼睛,声音低哑地说:“阮秋屿,不要再做傻事。”
不要再做伤害他人的事情。
阮秋屿脸色涨红,他好像不明白他指哪件事。
是参加攀岩训练摔伤而住院的事;?是他在体育场等屈仰山两小时,最终一个人看篮球赛的事?亦他他执迷不悟不愿离婚的事?
他好像一个对算术题一知半解的学生,公式正确,代入的数字错误,结果满盘皆输。
但阮秋屿思绪稍微清醒,再怎么辩驳爱一个人时经受的苦,屈仰山也只是说同一件事:不要再伤害许狄。
他的心好像被火烧焦似的粉碎,难受极了。难受过后他主动搂住身上人的脖子,把想对屈仰山说的话都融化在热吻里,稀发在燃烧的欲望火焰里。
屈仰山含住阮秋屿的舌尖吮出绵绵银丝,然后他他修长的腿分到最大,扶着硬挺的阴茎插进肉穴,性器被紧致湿软的嫩肉裹紧,随着性器的抽插吮吸夹紧。
屈仰山舒服地叹一口气,扶住他纤细的腰肢,挺腰用力往深处顶撞,些许黏腻的液体在股间滴落,滚烫胀大的硬物在体内深处顶弄,抽送的速度如一头饥渴猛兽极重极快。
顶撞到深处又抽出一小截,再发狠地撞进里面。阮秋屿清晰地感知到屈仰山进得很深。
并且不厌其烦地反复此动作,两人交合处汁水淋漓。
屈仰山如一头霸道的野兽,阮秋屿就是今夜的可口佳肴。
这一晚,他很清醒。很清醒地知道——身下交合的人是阮秋屿。
“啊……”酥麻的快感细细密密地顺着脊椎处蔓延,阮秋屿咬唇发出甜腻的呻吟,脚趾愉悦地蜷缩,感受着性器在里面越来越重的顶撞,欲浪浮沉中交织不可言说的快感,他眼尾泛红,双手攀住屈仰山的肩膀痉挛着抵达高潮,黏稠液体坠在肚皮上。
他握住身上人的手,十指相扣,他本该戴婚戒的手指上空无一物。
一股热流在性器顶端蔓延,爽得屈仰山埋头咬阮秋屿皙白的颈肩,不等他喘息片刻,屈仰山肆意在温热的软肉里冲撞几十来下,深深往里一顶,大股大股温凉的浓稠精液射进去。
屈仰山抽出性器,脱下避孕套,伏在阮秋屿身上轻柔地轻咬他湿软的双唇,两人贴得严丝合缝。
半夜一点,两人相拥入睡,房间重归平静。
谁也不在意今夜的争吵,一年后回首往事之时,才悔叹爱的终局已渐露端倪。
阮秋屿轻轻地从梦中睁开双眼,身旁的温暖早已冷却。
他提着午饭到屈仰山公司,助理打开门,入目是许狄和屈仰山,两人一站一坐。
阮秋屿错愕地愣怔在门口,提着布袋的指尖微微发白,浑身很轻地颤抖一下。
他在思索许狄出现在这里的理由,可脑子一片荒芜。如果想落实某某嘴里”坏人”的名号,他可以现在将巴掌扇在许狄脸上。
但至少他清醒地站着,没有愤怒地冲动行事,他只是不想重蹈覆辙,不再做”傻事”。
许狄冷冷地瞥一眼阮秋屿,语气柔和地对埋头看文件的屈仰山说:“仰山,不管你怎么看我,看在这么多年的情分上,今晚的接风宴你一定要来,宋绛会来接你。”接着拎包离去,没正眼瞧阮秋屿。
阮秋屿强迫自己把窘迫的感觉压在心底,待许狄脚步渐远,关上门走到屈仰山面前,把餐具摆在桌上,没提许狄:“仰山,吃饭了,我煮了玉米猪骨汤。”
“我吃过了。”屈仰山眉眼垂敛,昨夜情欲的痕迹荡然无存。
阮秋屿掩去眼底的失望,佯装满不在乎地转移话题:“没关系,你可以饿的时候吃。”
停顿一秒,又问:“今晚许狄的接风宴……你会去吗?”
屈仰山终于从一堆文件中抬头,漫不经心地问:“怎么?”
阮秋屿拿出一张精美的入场券,局促又期待地伸到他面前:“仰山,这是今晚我首次作为独舞演员登台表演的邀请函。希望你能来。”
屈仰山接过邀请函,看了两眼,不以为然地应一声‘嗯’。
阮秋屿笑了一下,瞳仁清澈,眼睛微弯,心里好似炸开一束鲜花炸弹:“那你今晚记得来。”
屈仰山不知道阮秋屿什么时候离开的,他再一次抬头,城市华灯初上,天空下起绵密大雪,像一粒粒蓬松轻软的棉花糖。
宋绛的车停在公司门口,屈仰山弯腰坐进车内,轻拍点缀在肩上的雪,像扫落珍贵首饰上的细小尘埃。
不多时,车稳当地停在颛臾大饭店。宋绛和屈仰山走进包厢,一室熟面孔站起身打招呼,许狄坐在中间,笑容宛如皎洁月色般迷人。
今晚一众友人为许狄办接风宴,三人的共同好友全来了,一位友人识时务地让屈仰山坐在许狄旁边。
故人相聚无非是谈起回忆,觥筹交错间,许狄夹几道菜到屈仰山碗里,轻笑说“仰山,你吃多点。”
许狄的脸庞近在眉睫,屈仰山停下筷子,没有接话。
坐在许狄旁边的男人见状,侧头问:“小狄,这次回来后还出国吗?”
“我以后就在这里发展了。”许狄回话,眼神却望着屈仰山,心底产生莫名的不耐烦。
从来都是屈仰山呵护他,如今他的刻意讨好却再不能触动他,今非昔比,内心落差如从极乐之地摔至悬崖。
许狄本以为屈仰山愿意冰释前嫌,修补感情的残片断章,再续前缘,这样子他就能达到目的。可是现实却与所知的情况大相径庭。
难道屈仰山真的爱上阮秋屿,如真人秀那般恩爱吗?
男友人看出屈仰山的冷漠,向许狄挤眉弄眼戏谑道:“那你可要努力发展了,毕竟竞争强烈。”
许狄了然于心,挑眉抿一口红酒:“一定……”
办接风宴的另一目的是让许狄与屈仰山多一些接触机会,席间不少人起哄,屈仰山却忽地站起:“我先走了。”
大家以为惹怒了屈大公子,连忙倒酒自罚三杯,屈仰山睨一眼好友,身影在昏黄的灯光里显得阴沉:“我还有公事处理,这顿饭记我账上。”
话毕,与宋绛一同走出去,留下懊悔的友人和窘迫的许狄面面相觑,他压下心底的狼狈,兀自镇定地说:“仰山很忙,我中午找他时也全身心投入工作中。大家继续吃……”
大雪纷纷扬扬,世界好似被涂上一层白,无声地传达一个消息:新的一年开始了。
宋绛发动引擎,路途中他纳闷地问屈仰山:“怎么突然不吃饭了?”
“太吵……”屈仰山疲惫地捏鼻梁。
“你说不爱许狄,可怎么来接风宴了?大家以为你们要重归于好。”
屈仰山懒洋洋地靠在椅背,半敛眉目,轻描淡写地说:“我只是来吃饭,没想那么多。”
宋绛嗤笑道:“但其他人会自作多情。”又说:“如果今晚没有聚会,我已经在弗拉大剧院看芭蕾舞演出了。真可惜。”
“谁的演出?”
宋绛皱了皱眉头,微微侧过头说:“阮秋屿所在的舞团。你不知道?爱丽丝芭蕾舞团的演出一票难求。”
屈仰山想起来了,今天阮秋屿来过办公室,邀请函的封皮印着‘爱丽丝’的烫金字样。
他看着窗外的街景,斑斓的灯光被大雪蒙上一层不真切的白,心底莫名产生一丝懊悔,嘴巴却满不在乎地说:“知道……”
他轻而易举地拿到邀请函,却将它遗忘在冰天雪地中。
屈仰山轻易地拿到邀请函,同样不费力地得到阮秋屿的爱。
但阮秋屿的爱注定要被辜负在这场漫长的雪夜中,如同办公桌上那碗冷却的汤和屈仰山的无人接听的手机。
第六章
晚上七点半,舞台拉开帷幕。
光鲜舞台的背后,阮秋屿焦急地拨打屈仰山的号码,或许是手机被遗忘在另一个时空,拨打数次仍无人接听。
他跑到剧院门口,惊觉城市被皑皑厚雪笼盖,像一个丧失人情味的黑童话世界,冷肺又纯粹。
手机再次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的提示音,阮秋屿放下手机,他的心如雪纷飞,不知限时驻足的阳春何时再次踏过心上,暖化黯淡与惆怅。
时不待人,阮秋屿伤神地返回剧院,不再拨通电话,心里炸开的那一束鲜花炸弹,是被鲜花簇拥的真枪实弹。
别等了,别期待。不等了,不期待。
屈仰山能去哪?屈仰山能去哪。
阮秋屿像一个手持地图的探险者,固执地与真理背道而驰,喉间发出微不可闻地轻笑,他听见自己带着哭腔小声说:“阮秋屿,你确实很傻。”
故作迷路的探险家一意孤行,末路是悬崖峭壁,亦或极乐天堂。
听起来无比荒谬,他必须傻,傻到极致才能大彻大悟,傻到极致才能面对挫败,傻到极致才能原谅自己。
爱的末端或喜或悲,是忧郁的诗还是血色浓郁的玫瑰,他无法深究。
最后一支芭蕾舞讲述一个人坎坷的一生,孤独且起伏的一生。
二胡声在舞蹈结尾处响起,低沉嘶哑,哀怨凄切。独舞的阮秋屿在沉闷的琴声中完成大跳跃和脚尖旋转,以阿拉贝斯克的舞姿静止,他共情地沁出一滴泪,顺着脸颊滑落,好似一座遗世的雕塑与生俱来七情六欲,为人间烟火陨泣,泪珠晶莹剔透,芸芸众生想把他揉碎在怀里。
于此同时,悠长凄婉的弦音渐渐舒缓,二胡止住演奏,一场芭蕾舞演出在掌声中落幕。
谢幕时,他飞快地看一眼第一排观众席。
属于屈仰山的位置仍空荡荡。
从大学至今,他从未坐在台下看他的任何一场演出。
所以阮秋屿似乎也不是那么难过,并且习以为常,他很轻易地谅解了屈仰山。
阮秋屿抿唇离开舞台,强颜欢笑地与同伴一一道别。
一个人走出剧院,身着裁剪利落的驼色外套,扎一小撮马尾的男人捧着一大束玫瑰花站在阮秋屿眼前。
又是玫瑰花。鲜红的玫瑰在阮秋屿世界里是忧郁的存在,是灰色的另类呈现,忧伤得张扬。一枝生长于忧郁土壤的玫瑰花,盛开流血的爱。
多年未见,眼前人的眉眼同样张扬扎眼,一如当年浪荡的篮球少年,见一个爱一个。
沈晛浓眉挑高,眼睛却灰寂如深渊,空洞淡漠,好似荒凉枯竭的沙漠,嘴角抿起轻笑的弧度,声音低沉:“阮秋屿,好久不见。”
阮秋屿打量沈晛的面孔,紧张地眨了眨眼睛,有些拘谨地说:“好久不见,沈晛。”
“或许你有时间吗?”沈晛又问。
“嗯……”
于是阮秋屿和沈晛坐在【为你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