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真军-第1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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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出于对节目组和观众的尊重,他不能把这种无趣摆在脸上,逼着自己假装很投入地用石块在地上写写算算,计算他们那点儿经费。
不算不要紧,一算还真算出紧迫感。他们昨天从法兰克福过来的路上简直一言难尽,白浪费了好多钱和时间。节目组可能是嫌他们之前的东南亚之旅太没压力,这次便在经费方面使劲儿卡着,可是欧洲物价这么高,他们昨天只是从法兰克福过来,就已经把经费花了三分之一了,这让凌笳乐对接下来六天充满担忧。
沈戈过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有五个人站在一辆七座车旁激动地争论着,有一个人躲到一边,蹲在地上用石头划着什么,有些艰难的样子。
他必须假装把绝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争论的那五人身上,但只是用余光都能察觉出来:凌笳乐瘦了。倒不是很明显的瘦,只是这个弯腰的姿势让他显得很单薄;更重要的是,沈戈记得他的后背是什么样的,直起来时什么样,弯下去时什么样,即使他穿了件宽松的外套,沈戈也能看出来,凌笳乐瘦了。
现在夏天刚过,照凌笳乐自己说的,每年夏天他都会苦夏。只是因为天气热才食欲不振,并不是不好好吃饭。
这个念头一起,很奇异的,沈戈不安了十多个小时的心脏,忽然在这一刻平静下来。
分配给沈戈的跟拍导演小声道:“过去给他们一个惊喜?”
惊喜还是惊吓?他们最爱看这种反应,连节目组的人都很好奇,沈戈和凌笳乐到底是好友还是不和?
沈戈并没有如导演所愿,悄无声息地走过去。
他站在远处,扬声笑道:“范哥!笳乐!”他自己也没底,凌笳乐看见他会是怎样的反应?
凌笳乐猛地抬起头。
沈戈的发型、衣着,甚至身材,全都和以前不一样了,还带了墨镜,遮去小半张脸,可凌笳乐还是一眼就认出他。
不像半年前那次碰面,让凌笳乐事先有反复演练的机会。这次这声音、这人,来得如此猝不及防,凌笳乐当场就失态了,望着那样俊朗干练的沈戈,失去一切行为能力。
沈戈一边朝他们走去,一边用余光看着他受惊的脸,心想:还是吓着他了。
要感谢范先生,如此热情,如此敏捷,一马当先地越众而出,同沈戈来了一个男人之间的热情拥抱,这样沈戈同凌笳乐再怎样热情都不为过了。
“沈戈!你怎么来了!真过来旅游了?”范先生热乎乎地说道,再上上下下地打量他,拍拍他结实的手臂:“是不是增肌了?”
沈戈笑道:“没有特意练,不过好像是又长了点儿。你们玩得怎么样?听说你们昨天一起从法兰克福过来的?”他尽量延长这无营养的对话。
“哦!他们说的飞行嘉宾是你!”范先生终于明白过来,惊喜地试探道:“因为昨天那个电话?不能啊,哪能那么快?”
沈戈笑道:“之前就说好了的,昨天憋着没告诉你们。”
提到“你们”,沈戈必须得看向另一个方向了。
凌笳乐已经站起身,正等在一旁,安静得像失去了存在感。
沈戈松开范先生的手臂,转身将凌笳乐用力拥进怀里。
“凌笳乐,好久不见……”
一行人朝伯克要塞走去,范先生力争沈戈好友的位置,一直问他问题。
凌笳乐走在后面,一抬头就能看见他的背影。
他的头发长出来了,比之前还长,梳成一个很熨帖的发型,和从前很不一样。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穿的衣服很修身,他看上去个头似乎也比之前高了,肩膀也更厚实了些——当然他之前就很健壮,此时再看才意识到,他那时候其实还是有些少年的青涩,而现在,则已经完全是个成熟男人的模样了。
他给他们讲他如何在法兰克福的机场就租上车,一样的路程,他自己开车只用了两个小时。凌笳乐在后面贪婪地听着。
“你怎么想到自己租车的?”有人懊恼不已,算了下账,“比坐火车和打车都便宜!”
怎么想到要自己租车?当然是为了省时间,早一点到。
他知道凌笳乐就跟在后面,所以不敢回头,只对左右的人解释说:“我是正好在美国考了驾照,想着欧盟可能认可,就试着问了问。”
范哥有些失望,“还要美国驾照啊?真麻烦。”
沈戈便又解释了一下国际驾照的事,只是还没说完,话题就被带到他去美国拍戏的事。
所有话题都是围绕沈戈进行的,连一向漠然的璇姐都对沈戈在好莱坞拍戏产生兴趣,连着问了好几个问题。沈戈答得很得体,引来一声声赞叹。
凌笳乐跟在后面,实在忍不住了,才会抬头看他一眼,就像看一颗耀眼又遥远的星星那样的眼神。
他们要上到要塞,一路都是爬坡,或者台阶。他们越走越慢,尤其是三位女士明显体力不支,喘得十分厉害。
沈戈主动搀住年纪最大的璇姐,带着她往上爬。
范哥有样学样,也拉起自己队里唯一的女生。他再次注意到沈戈胳膊上的肌肉,问道:“你没有特意练?那是靠的饮食吗?”
沈戈笑了一下,“算是吧。”然后把自己拍《晨曦与晚灯》时,为了贴近高中生的形象,想长一两颗青春痘,就听信了别人的建议,拼命喝牛奶,“最后青春痘没长,个子倒蹿了两厘米,肌肉好像也跟着长了点儿。”
范哥羡慕地“嘿”了一声,“真让人来气!”
他们都有问题要问沈戈,只有凌笳乐一直没有出声。
沈戈忽然停下来,把手从璇姐胳膊底下抽出来,嘟囔一声:“太阳怎么这么烈?”
旁人附和道,“欧洲这天儿太怪了,太阳一出来就换个季节。”
沈戈抬手解开西服的两颗扣子,将衣服脱下来,左右看看,终于瞄准停在他身后的凌笳乐,将衣服递过去:“笳乐帮我拿一下。”
凌笳乐微愕,甚至表情管理失当地微微张开了嘴。他这半年来一直努力“正常”地生活,沈戈刚一出现,他的“正常”就完全不值一提了。
他没有动,沈戈的脸色微微有些变化,眼神也要往旁边飘。凌笳乐忙伸手将衣服接过来,平整地搭在自己的手臂上。
沈戈看着他,脸上忽而绽出笑意,转过头去再度搀起璇姐的胳膊,并同别人有说有笑起来。
终于爬到要塞顶上,可以俯瞰整个卢森堡小城颇有层次感的景色。
凌笳乐没有和别人看一个方向,他站在另一侧围墙边,轻轻地靠上去,望着下方绿树葱郁的峡谷。
“很壮丽吧?”身后忽然响起沈戈的声音。
凌笳乐一惊,刚要回头,就被沈戈的一只手搭上肩头,另一只手则从他耳畔伸出去,指向远处一个方向:“你看那儿有个桥,跨过这个峡谷,就把两边的堡连在一起了。”他整个人的气息都罩到凌笳乐身上,伸出的那只手也收回来,落到凌笳乐的另一只肩膀上,“真是个伟大的工程。”
凌笳乐要受不了了,被他按住的两只肩膀几乎要着起火,火焰蔓延到他的脖子和肋下,让他缩着脖子,夹着胳膊,又得克制着,浑身僵硬得缩在沈戈的气息里。
还好沈戈立刻就松开他了,站到他的身侧,同他一起扶着围墙眺望远方。
凌笳乐忍不住看他,离得这样近,他用自己的身高就比出来了,沈戈确实比之前又高了。
“你怎么来参加这个节目了呢?”凌笳乐终于向他提了个问题。
沈戈用余光看了眼穷追不舍的摄像机,“正好有时间,就过来了。”
凌笳乐也瞥了那两台摄像机一眼,觉得自己这问题问得真蠢。
“谢谢。”沈戈向他伸手。
凌笳乐微怔,随即反应过来,把一直挎在自己手臂上的西服还给他。
第117章 笑
凌笳乐时不时就要握一下自己的手,用这只手的手掌用力包住另一只手的手背,再松开。刚才把西服还回去的时候,在衣服下面,沈戈的手碰到他的手了。
很短暂的一次碰触,几乎是一触即分,就像是生活中随时可能发生的不经意的一碰。可就那一瞬,他的手被握得严严实实的,火热的手掌宽大而密切地包住他,烫得他半边身子都火烧火燎的,让他没法不多想。
沈戈已经换过衣服了,便于行动的运动装,正在和范先生他们说话。他和他们这支矛盾不断的六人小队非常合得来,这里的每个人都很喜欢他。
凌笳乐的眼睛情不自禁地追着他,看他与范先生他们自如地谈笑,忽然就生出股埋怨。
他是费了多大的劲儿才适应了现在的生活啊,结果沈戈说来就来了,这么轻而易举。
他来参加这种破节目干嘛呢?
他来这里干什么呢?
凌笳乐在心里轻轻地问,他来这里,到底是要做什么?
沈戈同范先生说着话,假装不经意地回头看去,顿住了。刚刚凌笳乐站的地方已经空了,视野如此宽阔的地方,竟然转眼就看不到他的人影。
“笳乐和小莎他们已经去找奖章了?”他非常自然地问道。
别人和他一起看向那个方向,都“咦”了一声,“跑这么快?那咱们也赶紧的吧!”
范先生忙问他:“你到底是不是我们队的?”
沈戈展颜一笑:“得保密啊。”说完冲他们摆摆手,朝着凌笳乐刚才所在的方位跑去。
凌笳乐刚才闷头乱走,一转身就钻到地下通道里去了。
这个要塞是卢森堡人用几百年时间修建完善的防御工程,上面的堡垒雄伟坚固,底下的地道坑道弯曲复杂。
他以找“奖章”作借口,独自一人在地道里胡乱穿行着——当然身后一直跟着摄像机。
这地下的构造可能就是为了把敌人转晕,一个岔道接着一个岔道,有的岔道甚至能分出三四个方向,凌笳乐在里面转了两个弯就分不清方向了。
他胡乱走着,竟然又和小莎碰上头。小莎兴冲冲地跑过来,低喊道:“我刚才碰上沈戈了!他没追我!他跑得可真快!”
她立马意识到自己兴奋过头,马上将嗓音降下来,“你找到几个奖章了?”
“你在哪儿碰的他?”凌笳乐和她同时开口。
小莎对沈戈很是喜欢,心情还停留在刚才那猝不及防的一个照面里,回道:“就在这下面,他和我往相反的方向去了。没事,他不追我,我觉得他跟咱们是一伙的!你找到几枚奖章了?我找到俩——”她摊开手心,给凌笳乐看她找到的两个印着节目logo的金色小章,又问:“你呢?”
凌笳乐顿生惭愧,“还没有……”
小莎笑他,在他手心拍了一下。她同凌笳乐有炒cp的任务,时不时要搞些小暧昧,当然她也看出凌笳乐不情愿,很懂得分寸,一直没有太过火。
“把我的都给你,你要保护好,知道吗?”小莎把那两枚小章都塞他手里,“别让他们队抢走啊!”
凌笳乐握着那两枚小章,十分的不情愿,拿着这个,就要当另一队的靶子了,但他们队另两位都是女士,小莎还好,璇姐连跑都懒得跑,他确实是最合适的人选。
他们队实力这么弱,也许沈戈这个飞行嘉宾真的是他们这边的。
但他还是害怕和沈戈碰面,借口找“奖章”,赶紧爬回到地面。这时太阳比刚才更烈了,他们已经在户外待了些时候,他担心之前涂的防晒霜已经失效,便将外套脱下来罩在头上,像个披着头巾的阿拉伯人。
还真让他找到一枚,在一个凸出去的瞭望台上,金灿灿地小圆片躺在墙角,反射着阳光,其实还挺显眼的。
他跑过去捡起那枚小章,直起腰,转过身来,险些尖叫出声,然后拔腿就跑。
沈戈在后面追着,“你跑什么?我可能和你一队的呢。”
凌笳乐罩在头顶的衣服像风筝一样往后飘着,他把衣服扯下来,回头看了沈戈一眼,一言难尽的表情。
他跑得飞快,旁边又出现向下的台阶,他想也没想地冲下去。
这种台阶都是很久以前用石头砌出来的,极不平整,沈戈生怕他摔倒,忙停下脚喊道:“别跑了!我没说要抢你的!”
凌笳乐已经跑下去了。
他惊魂未定地在每个岔道胡乱选择方向,弯腰钻进一个小山洞里。这里有个窗子,光线照进来,很亮堂。透过稀疏生锈的铁栏杆可以看到外面的景色,穿峡谷而过的河流与郁郁葱葱的绿树,十分壮观。
凌笳乐累得不行,这里不足一人高,得猫着腰,他干脆倚着石墙坐下来。
他听到脚步声,这才意识到自己有多蠢,简直是等人翁中捉鳖。
他平生第一次如此期盼能看到自己的跟拍摄像师,可他只看到一双大尺码的运动鞋,停在洞口处。
沈戈弯下腰,他处在地道中阳光难照进的地方,而凌笳乐坐在窗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