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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节

打真军-第10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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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讨厌的人?”
  陈嫣也说过类似的话,讨厌他的天真,可是他们一开始喜欢他的时候,喜欢的也是他的天真。沈戈说得一点儿都不对,没有人喜欢真实的他,他一旦暴露出那点儿天真愚蠢,他们就都会讨厌他……
  “陈嫣说是你把她的小号爆出来的。”
  “……是。”
  “我和艾真真不和也是你爆出来的?”
  “是!”
  是不是每次他的事业将要有转机,杜文就要害他一次?
  凌笳乐觉得恶心,他大吼:“那你为什么不干脆让我退圈?我第一次和公司闹的时候你为什么跟记者说那些黑料都是假的!你那时候为什么向着我!你那时候就不怕公司雪藏吗?”
  杜文起身的动作停了一瞬,随后又无所谓地转过身整理了一下衣服,朝大门走去。
  凌笳乐在门口抓住他胳膊,“你以前说喜欢我。”杜文曾经对他那么好,难道都是假的?喜欢到最后都会变成讨厌吗?
  杜文甩开他的手,“早八百年前的事了。”门打开前,他又想起什么,“退圈的事你别想,凭你现在这人气,徐峰不会让你走的……”
  凌笳乐这才知道自己有多冲动,往前一冲用身体将门堵住,“你别和徐峰说……”
  “哥,你别和他说。”他哀声求着,离合同到期还有三个月,这三个月里徐峰可以利用合约想方设法地束住他。
  杜文怜悯地对着他冷笑,“还有那个沈戈,听说他去好莱坞拍戏去了,身价大涨,你应该好好利用和他好过的那段儿。”
  凌笳乐身上霎时冷透了。
  杜文最后冷笑一声:“‘不喜欢男人,就要哥哥,不要别的’,你当时是这么说的,是吧?”他嘲讽完凌笳乐十七岁时的厚颜与虚伪,拂开他软弱无力的身体,义无反顾地离开了。
  凌笳乐失魂落魄地走回客厅,来到墙角立着的摄像机架前。
  这是他用来记录动作的,回头要放给施时看,录到一半被杜文打断了。他觉得很奇怪,杜文看到这里立着个摄像机,怎么还敢什么话都吐露出来?他们是不是都觉得他是个没用的人,连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都不会?
  凌笳乐停下摄像功能,把刚才录下的东西认认真真检查了一遍。音乐放到尾声,大鼓发出一声“砰”的巨响,凌笳乐轰然跌到地上,像一尊雕像塌成一堆砂。
  和公司的交涉以徐峰为媒介,进展得虽不算太顺利,但总算是成功了。
  徐峰手里有许多他的秘密,他手里何尝没有徐峰的秘密?
  杜文已经三十了,艾真真的黑料比他还多,徐峰手里再没有拿得出手的艺人,他不敢拿这两个人的名誉冒险。不会再有人像凌笳乐这样在各样诋毁与谩骂中几番起死回生。
  “非得这样两败俱伤吗?”徐峰不甘心地问道。
  凌笳乐收起手机,垂着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徐峰,你现在同意了吗?”
  徐峰此时才明白,他以前觉得凌笳乐好控制,不过是因为这人自己还心存斗志,还牟着股劲儿想翻红。现在他自己铁了心要退圈,自己是真的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我要是再听说一句关于我同性恋的造谣,我就放一段视频出来。”
  徐峰懊恼,“这是我能控制的吗?”
  凌笳乐做出天真的神情,“谁让你一开始让我和杜文谈假恋爱的?”
  徐峰还是不习惯被他这样压一头,忍不住讽刺道:“你和沈戈不是真的吗?也怪我?”
  杜文到底还是把他和沈戈的事说出去了,如果他不说,凌笳乐本来还可以忍。
  “不是你逼我去拍的同性恋的片子吗?”凌笳乐反问,“反正都是你的错。”
  徐峰一噎,无话可说。
  “没事的话就请从我家出去吧。”
  徐峰掩下恼恨,“笳乐,把那个视频从手机里删掉吧,万一手机丢了或者怎么着……”
  “好啊。”凌笳乐很好说话地把手机拿出来,删掉视频,“反正存了好几个地方呢。”
  徐峰终于保持不住风度,将他家的大门重重地摔上。
  凌笳乐盘腿坐到地上,那个给徐峰展示视频的手机就扔在一边。他的脊背罕见地佝偻着,重重地叹了口气。
  还有最后一个综艺,等拍完这个,他就彻底自由了。再过两年,人们将会彻底忘记他,沈戈的履历将不再有污点。


第113章 走吗?
  凌笳乐去张媛新开的舞蹈学校上课。
  说是舞蹈学校,其实只有几个小班而已。
  张媛退休前有不少本地或外地的舞蹈学校想返聘她当名誉校长,都是有名的私人教育机构,看中她的履历,给出的待遇优厚得吓人,比之前在舞团的好多了。
  但是稍微一谈,张媛就发现自己很不赞同他们的教学理念,最后一家谈妥的都没有,返聘的事便不了了之。不过这事倒引发她对少儿芭蕾启蒙方面的担忧,萌生了自己办学的想法。
  自己办学就要操心多了。别人办学最愁的是上哪请好老师,张媛在舞团带了三十年的学生,这对她来说倒没什么难的。她烦的是那些证明啊、审核啊,场地翻修、消防许可等等等等……她平生头一次处理这么多琐碎事,还要和社会上各类人打交道,操劳得白头发都长出来了。
  凌笳乐第一次被张媛强行从家里拉出来“帮忙”的时候,他惊讶地发现学校竟然已经办好了,连师哥都主动从美国回来帮忙,他这个亲儿子却是一点儿力都没出。
  张媛“请”他一周帮忙带一次课,他羞愧不已:“妈妈,我现在有时间了,让我多帮你做点事……”
  张媛真是为他把什么都想到了,不让他教太小的,也不让他教太大的,凌笳乐每星期过来带两次课,学生都是些小学低年级的小女孩儿,既懂事了,又不会懂太多事。
  凌笳乐在课表上写的名字是“张乐乐”。
  每次下课时间到了以后,凌笳乐都不急着下课。他会先把几个小孩今天的表现挨个总结一下,尤其是常犯的那些错误,每个都要再三强调,再敦促她们回家以后认真练习,说下节课要检查。
  那些严肃的话不自觉地说出口,不禁让他想起小时候,那会儿他总嫌妈妈太严厉,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当了老师,竟也是如此。
  讲完最后一句,几个小女孩儿向他鞠躬,他也回了一礼,学生们去收拾自己的东西,他则留下来擦地板。一堂课下来,地板就被滴了许多汗,他小时候的规矩都是学生擦地板,他心疼这些小孩儿,便自己代劳了。
  一个女孩儿没有走,站在一旁看他擦地。
  今天上课前他就发现了,这个小女生一直偷偷看他,面露犹疑,充满警惕,像揣了一肚子心事,做动作都无法专注了。
  学舞蹈时总有这种时候,尤其是年龄小的时候,觉得太辛苦、觉得自己不够有天分,就心生疑惑、想放弃,这时候就需要有人鼓励一下、督促一下,来自“过来人”的经验之谈犹为有用。
  凌笳乐停下来,问那个小女生:“想和我说什么?”他不擅长和小孩儿打交道,和她们说话时,语气总有点生硬。他这时心里想的还是怎么用自己的放弃来激励她坚持。
  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无论什么神态都很美丽,尤其是学过芭蕾的小女孩,气质更是出众。
  她极其美丽地问道:“你是凌笳乐吗?”
  凌笳乐的脸上轰然红了,从什么时候起,只是让人叫出自己的名字都让他倍感羞耻。
  他连爸妈给他起的名字都不敢认领,紧着嗓子否认:“我不是。”
  小女生的怀疑更多了,像审视犯人那样地审视他的脸。他那样的长相,怎么可能会认错呢?
  “你就是。” 小女孩肯定道,那眼神更像看犯人了,甚至是敌人,“你不能当老师。我姐姐说凌笳乐是这个世界上最恶心的人。”
  “你出去!”张媛的声音骇人地传来。
  凌笳乐在近乎晕眩的视野中看到张媛隐忍着怒气大步走来,看见那个小女生被张媛铁青的脸色吓得花容失色。
  张媛抓着小女生的一只肩膀用力往外推,疾言厉色:“你出去!这里不欢迎你!”
  “妈妈!妈妈!”凌笳乐惊恐地阻止她的行为。他的妈妈是因为喜欢孩子、为芭蕾负责才放弃高薪又清闲的工作,费劲巴力地开了这家学校,张媛是首席、是老师,什么时候见都应该是一身优雅从容,他的妈妈怎么能为了他去和一个小孩动手!
  凌笳乐将吓坏了的学生从张媛手里抢下来护在身后,拼了命地劝:“妈妈!她还小呢,她不懂!别跟小孩儿生气啊!”
  张媛低头看那个被凌笳乐护到一边的学生,确实还是小孩呢,一年级?还是二年级?挺可爱的一张的小脸哭丑了,又怕又疼地看着突然对她施加暴力的成年人。
  可是她的宝贝就不害怕吗?
  施时也来了,他和张媛一起过来找凌笳乐,同时目睹了那一幕。
  他从凌笳乐手里接过那学生,施时气质温和,那学生立刻往他身边逃。他把这学生带到一边批评教育:“芭蕾是最优雅的舞种……那种话无论是说谁,都是不对的。”
  张媛也缓和了面容,母子连心,她意识到刚才不该在儿子面前失态。
  “小孩子说的话,别往心里去。过两天你爸爸有演出,我们一起去听,好不好?”转眼已经能闲聊起来,这放十年前是绝对不可能的,要是十年前,以她的脾气一定要抓着那学生让她喊家长过来一起道歉。
  凌笳乐的大半精力都还在施时和那学生身上,“……你虽然还小,但也要为自己的话负责……”
  “乐乐?”张媛搂住凌笳乐的肩膀,将他带着转了半圈,不让他看那边。
  凌笳乐忧虑地扭头看着,“妈,我还是过去说一声吧……”
  张媛只好放他走。
  凌笳乐走到施时他们跟前,蹲下去,对刚刚哭得梨花带雨的小女生说:“你刚才……真的认错人了。”
  施时立刻心酸地蹙起眉头,偏过头去。
  张媛觉得自己再待下去一定无法维持平静,她强撑着对两人说:“施时把这学生送出去,她家长应该就在外面等着呢。乐乐等你师哥一会儿,让他送你回家,我后面还有课,先过去了。”
  张媛走了,施时也准备送那个学生出去,凌笳乐在背后喊住他们:“你姐姐,为什么讨厌凌笳乐?”
  学生回过头,不敢说话。施时劝道:“算了乐乐。”
  凌笳乐蹲下来,直视着这小女孩,“为什么呢?”讨厌一个人总得有缘由吧。
  小女孩怯生生地说:“我姐姐说,因为凌笳乐,Mr。Kitty没了。”
  凌笳乐咧咧嘴,露出一个似哭又似笑的神情,“Mr。 Goody吧……”
  还是个小孩子呢,连话都说不好的小孩子。
  凌笳乐站起身捞起拖把,继续拖起地来。施时走出门口前回头看了他一眼,看见他低着头,额前垂下的头发随着拖地的动作一晃一晃,遮住了神情,才让人觉得他好像哭了一样。
  施时送完学生回来,凌笳乐已经擦完地了,正扶着把杆发愣,听见他喊他才回过神来,转过头问道:“学生家长没不乐意吧?”
  “没有……”事实上,是那学生求他不要把刚才的事告诉他妈妈,那惊恐的神色让他立刻明白,她被张媛推搡时吓哭,其实不是怕师母,而是怕师母可以向家长告状的权力。
  他把学生送到母亲面前,说:“今天练得比较辛苦,孩子疼着了,掉了几滴眼泪。”
  那母亲横眉立目地训斥,嫌她不能吃苦。
  施时在一旁冷眼看着,将这垂头丧气的小女孩想象得高了一些、大了一些,成为她的姐姐。是因为她们过得不开心,所以才以辱骂别人为乐吗?
  “乐乐,跟我去美国吧,去我的舞团。”施时说道。
  凌笳乐有种心事被戳破的惊讶。他确实准备从妈妈这里“辞职”了,那学生的话提醒他了,组合散了以后,好多团粉恨透了他,做了许多让他至今想起来都胆战心惊的事。
  最近他低调,可能没有被狗仔跟踪,也可能跟踪了,但是觉得他过得乏味,没什么值得报道的东西。但是早早晚晚……只要他还在,早早晚晚的,他们会发现张媛和他的关系,发现这座学校,只要有他在,他们就会找到这里来……
  “乐乐,我和老师他们说过这件事,他们也希望你出去。你要是舍不得他们,等老师退休了,那时候舞蹈学校也进入正轨了,他和师母就可以去找你,他们都留过学,去国外不怕适应不了,大不了过几年……再回来。”
  这不是施时第一次提出这个建议,但这是第一次,凌笳乐没有立刻回绝。
  施时看着他在把杆上纠结在一起的手,趁热打铁地说:“乐乐,芭蕾和现代舞之间不是天堑,换舞种不像你想象的那么难……确实,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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