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捞尸人(黄河秘闻录)-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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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躬身往石洞里看了好一会儿,疑惑地说:“奇了怪了,尸身应该在这里才对。”
我眯起眼,将视线从石洞中抽离,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睛抬起,正看到石洞上的杂草中,有着一个像是人手的东西瘫在那里。
“爷爷,在上面!”我连忙小跑过去,从地上捡起一根枯枝,抵着像人手的东西。
啪嗒,它掉了下来,果然是一个人的手骨,上头长满苔藓,应该死的有些年头了。
爷爷一点不含糊,从边上扒着杂草到石洞上,嘴里咂舌:“乖乖,比菩萨都高一等,难怪要翻天!”
说着,他伸手往杂草里抓,扯下来一大片带着杂草根须的泥土,丢到地上。
我在下面用手翻动,很快就找到了一块块骨头。
等将所有骨头都摆放在相应的位置,我看到了一具身材矮小的骨架,通过脚上裹脚导致的畸形可以看出,这是一具女人的尸体。
“成了,我们先把它带回家。”爷爷从腰间抽出一个麻袋,开始将尸骨装进去。
牛大哥的声音突然响起:“二爷,我和我父亲的尸骨呢,不在这里吗?”
爷爷皱了一下眉头,摇头说:“现在还不是找你们尸骨的时候……”
牛大哥定住了我的左腿,让我没办法正常行走。
“不行,二爷你答应我过我的!”它气愤地说。
与此同时,我斜后方传来了沙沙的响声,爷爷提高警觉,加快了把地上尸骨捡起的速度。
“仲谋,小心点,有野兽要来了,指不定是黑瞎子!”爷爷沉声说。
我连忙从腰间抽出柴刀,心里有些焦急地说:“牛大哥,你先消停会儿,我们肯定会给你找到尸骨的。”
不曾想它像是陷入了某种执念中,硬是不同意。
很快,一个硕大的熊脑袋从灌木中冒出,我心头一紧,知道今天要凶多吉少了!
爷爷此时已经将尸骨全都收到麻袋里,将它递给我说:“仲谋,你带着它回去,这阿牛是被女鬼影响了,说不通。”
看到爷爷往黑瞎子那边靠,我连忙问:“爷爷,您老要做什么?”
他回头看了我一眼,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快步狂奔起来。
黑瞎子大吼一声,追了过去!
第16章 高一等
我牙关紧咬,背后背着麻袋,单腿往村子所在的方向蹦,心里气恼极了,想要把不能动弹的左腿直接砍了。
“牛大哥,我平日里和你无冤无仇,你一道关键时候就这般害我,真当我治不了你!”我低声说,手猛地往坐大腿上拍了一下。
没有回应,一路也就五六里路,没了一条大腿,让我感到格外艰难。
谁会没事单腿在地形崎岖的位置蹦跶,突然右脚落地不稳,我从小坡上摔下去,脑袋撞在麻袋上,磕出了血。
快速从地上爬起,我恶狠狠大骂,无奈现在就算是把牛大哥祖坟上骂出青烟来,也没办法保证爷爷能逃过黑瞎子的追赶。
我继续往村口蹦,路上正遇到牛大哥的弟弟牛原。
“仲谋哥,你这是怎么了?”他看我头破血流,跑过来扶着我。
“看到你们牛家人我就来气!”我一把甩开他的手,自己往村里跳。
他一脸疑惑地看着我,显然不明白自己哪里得罪我了。
牛原以前都不怎么在村子里,过了十三岁就被牛大哥送到镇上一个五金店当学徒,想着他背后背着半人高的包裹,我扭头问:“你回来做什么?”
他一愣,脸上挤出笑容:“大姐让我回来摆渡,当学徒赚不到钱。”
我深深看了他一眼,爷爷虽然跟我说过,千万不能跟旁人说起牛大哥父亲的行为,但现在河里已经不是牛大哥父亲做主,牛家人已经没有了在河里顺风顺水的优势,牛原如果也想当摆渡的,肯定讨不到好。
“别这么干,你不行。”我沉声说,随即加快脚下的动作。
我不知道牛原听到我说的那句“你不行”之后是什么反应,不过我回到家里之后,小半天功夫,都没看到他从家门口经过。
快到中午的时候,我捏着大腿,心里焦急如焚,想要去找爷爷,无奈大腿一直没反应。
无论是好话,还是歹话,我都说禁了,牛大哥像是消失了一样,再没有出现过。
突然,我想到了田敏,或许她能有什么办法。
屋里妮儿还睡着,我放心不下把尸骨直接丢在家里,便用绳子把麻袋绑在背后,跳着到了村卫生所。
田敏此时正在照料病人,我进去之后坐在门旁边的板凳上,她看到我额头上绑着绷带,神色有些惊讶。
“仲谋,你这是怎么了?”她拿着酒精和绷带过来,关切地问。
我摇了摇头:“额头上的伤不碍事,主要是大腿,我感觉不到它了。”
说着,我锤了几下左腿,力气不小。
她拦住我的手,搭在我的手脉上,不多时面色便变得有些凝重。
“你的左腿,上半部分没有任何问题。”她的手一路顺着下去,在膝盖的位置停下:“从这里开始血气不顺,如果不尽快处理,很容易出现坏死。”
听到这话,我心中气恼,敢情好,牛大哥还藏着这一手,想要废了我的一条腿!
也不等我多问,田敏起身拿来针灸包,点燃酒精炉子,将一根手指长的银针在上头烧了几个来回,修长的手指在我左小腿上掐定位置,拿针的手毫不迟疑地扎在左小腿上。
很快,我小腿上就扎满了银针,她抬头看向我,低声说:“这最后一针,会有一点疼,你忍着。”
我点了点头,只希望她的针灸能够有效果。
突然,就像是被人用铁锤猛地砸了一下腿骨,我疼得发出一声低吼,左腿颤动了数次。
等疼痛潮水般散去,我惊讶地发现,左腿上有反应了。
不过让我感到有些惊讶的是,牛大哥的身形在我眼前出现了片刻,随后就消失不见。
我也来不及多想,等田敏将银针全数拔除,我说了一声谢谢就飞奔出了村子。
等我来到发现女鬼尸骨的位置时,只见爷爷正气息微弱地扒在一棵樟树的树冠上,神色紧张,当看来人是我,脸上露出了疲惫的笑容。
不过他立刻对我做了个别说话的手势,指了指斜前方的灌木,我昂着头去看,只见一个硕大的身形在灌木后咀嚼着什么,咔吱作响。
突然,一阵稀疏的脚步声从我身后传来,我连忙看过去,只见牛原手里提着柴刀,怒目圆瞪朝我冲来。
“你们爷孙俩就是祸害,我杀了你们!”他大喊,柴刀猛地一刀。
我连忙侧身躲开,抓住他的手臂沉声说:“你疯了,这里很危险,快躲起来。”
他呵呵发笑,身上有着一股阴沉的气息,我反应过来,这人不是牛原。
“你们都得死!”
他大吼,抓住我的衣领,把我抵在一棵树上。
此时黑瞎子已经跑了过来,眼看距离越来越近,我一脚踹在他胸膛上,人摔在了地上。
噗呲,熊爪将树皮掀下一大块,牛原抬头一看是黑瞎子,吓得脸色大变。
我气得不行,大喊:“跑啊,傻愣着干什么!”
说完,我拔腿就跑,黑瞎子先朝我这边追。
不过追到一半,我跳上了一棵树,牛原那边像是一脚踩空,摔倒了土坑里,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黑瞎子又调转矛头,朝他那边跑去。
虽然眼下这牛原很有问题,但我也不希望他死在这里。
好在黑瞎子就要靠近他时,也被一个坑洼绊倒,他从土坑里爬出来之后,趁着这个功夫手脚并用,很快就消失在我的视线中。
小半天时间过去,黑瞎子没再出现,我仔细盯着周围的动静,确定它没有回来,快速从树上下来。
把爷爷从树上接下来,他坐在地上,摇头说:“还真是不得不服老啊,这黑瞎子,跟个人精似的。”
我扶着爷爷往村子那边走,他也没反对,问起我左腿怎么又能动了。
我将田敏给我针灸的事情说了,爷爷脸色一变,催促我快点回村子,牛原可能要对田敏不利。
按照爷爷的说法,牛大哥已经被女鬼控制了,它对我下手不成,很可能会对其他人下手,而帮过我的田敏,首当其冲。
不过等我们赶回村子时,看到了古怪的一幕。
第17章 柳姐
只见村卫生所里围着不少村民,牛原正被绑在一个竹床上,任他不停地挣扎,都没办法摆脱束缚。
他身上不少地方有伤口,田敏正对他的伤口进行处理,脸上满是不悦的神色。
“你别乱动!”田敏有些气恼,拍了一下牛原的额头。
然而牛原不禁没停止挣扎,还对她像是野兽发狠般“唔”了几声。
当村民看到爷爷时,连忙说:“二爷,你快给牛原看看,他肯定是中邪了!”
爷爷现在有些虚弱,我准备让他在村卫生所休息,他却是摇头,让我直接送他回家里。
我十分不解,他指着牛原说:“这小子确实中邪了,各位小心点,别让他乱跑,我还有些事没处理完,等解决了之后,再来料理他。”
说完,他就拍了拍我的手,用下巴指了一下家的方向。
我点头,在不少村民不解的目光中,扶着爷爷回到了家中。
进入屋里,爷爷一落座就让我把身上背着的麻袋结下来,在后院架起一堆柴火,将其中的骨头摆在柴火堆上。
“浇上油,烧了。”爷爷坐在小板凳上,手里点燃一支烟,身体微微颤抖着。
我对爷爷现在这个状态十分担心,不过并未多问,直接照做。
就在我手里拿出火柴,准备点燃柴火堆时,一股清冷的风从身后吹来,让我身体不由颤栗了一下。
爷爷低声说:“还等什么,烧了。”
我从火柴盒里拿出一根火柴,几次想要划下,可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冥冥之中阻止着我,让我下不去手。
最终,我把火柴放回盒里,又把火柴盒揣到口袋里,用手死死捏住:“爷爷,我感觉这么做不对。”
“哦,哪里不对?”爷爷低声问。
我脑袋里出现了许多古怪的画面,火红的灯笼和摇晃的人群,黑夜中人们嘴里喊着杀奸夫**,我像是一只待宰的猪被关在猪笼里,脑袋很疼,像是有小虫子在里面钻。
用手敲着脑袋,我眼中昏天黑地,带着哭腔说:“爷爷,该死的不是她,是那个勾引她的男人!”
说出这话时,我心中都感到惊愕,知道自己变得不对劲了,肯定是鬼上身。
爷爷的回答却十分平缓:“仲谋,你是仲谋对吧。”
我下意识点头,又快速摇头,忽然整个人就陷入到无边的黑暗中。
视线里,波光粼粼的水面上人影攒动,火把连成长龙,在岸上不断游动,冷冽的寒气侵袭身体,窒息的感觉不断逼迫着我的意志。
身体不断下坠,啪嗒一下,与河床碰触,昏暗中,另一个猪笼里的人猛地扯开了猪笼,钻出去之后,头也不回地游走……
“我好羡慕他,不用死,换个姓名依然能够活下去。”我嘴里说着我不可能说出的话,双脚的脚趾都往回用力,让脚更小一些。
爷爷深吸一口烟,点了点头:“我知道你的事,柳姑娘,因为是你,所以我并不害怕。”
“那你还要把我烧了!”我猛地回身,手抓住爷爷的脖子。
爷爷不慌不忙,把我的手掰开,站起身来,气恼地说:“这都是没办法的事情啊,柳姐……你已经死了,不能再在人间耽误时间了!”
柳姐?爷爷和这女鬼认识?
不过听到这些话后,我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退了几步,脸上露出凄惨的笑:“可是我还没活过,只因为那个男人碰了一下我的手,我就要死?这不公平!”
爷爷手扶着墙,指着自己的脸,沉声说:“柳姐,你清醒一点,事情已经过去六十年了,你再不舍得,也该放手了。”
看着爷爷的身形,我脑中出现了一个青涩的孩子,十一二岁,头上留着巴掌大的束发,不好意思地站在小院里,手里拿着桂花糕。
“你这孩子怕什么,吃吧,很甜的。”似乎是柳姐的声音,和煦如风。
小孩点头,一口把桂花糕吃了,又惹得柳姐发笑。
这似乎是爷爷和柳姐初次见面时的画面,我心中生出感慨,很伤感。
“柳姐,放下吧,下辈子再投胎,你不会因为被人碰到手就要被浸猪笼……相信我。”
我站在原地,头高高昂着,似乎眼泪从眼眶中落下就输了。
最终,眼泪还是夺眶而出,悔恨的情绪将脑袋占据。
“你烧吧,我走了。”
“谢谢你,柳姐,那桂花糕,真的很甜。”
爷爷拿出火柴盒,半蹲在柴火堆前,手颤抖着点燃一根火柴。
不知是不是错觉,我知道爷爷或许有别的办法留住柳姐,他在犹豫。
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