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捞尸人(黄河秘闻录)-第8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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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田怯生生地后退两步,犹犹豫豫地伸出手:“老板…”
我一瞅,满肚子脾气都咽下去了。
他手里攥着一大把钱,联系前后我也猜到了,估计是李神婆见我阴间走一遭,救了他们这么多人,不忍心让我人财两失。
满肚子火没地儿撒,我狠狠剐了秦田一眼,问李神婆这么快就好了?
李神婆笑道:“仲谋啊,你昏迷了一个多月,跟你比,我都算好得快的了。”
我哑口无言。
她又说龚老板也在屋里,正跟小董说调药的事,待会就出来。问及胖哥,据说是在我家养了几天伤,就匆匆忙忙回了吴家。
这么一来,我就全捋顺了,合着大伙都没事。
不过李神婆张了张嘴,找了借口支走董铁匠后,又低声告诫我:“胖水狗看了你的伤,说是被什么邪术伤到,我看你最近还是小心点好。”
据说,这段时间来,有个怪模样的道士四处打探我,李神婆几人三番五次跟踪,可每次都半路跟丢。
我急忙问道士长什么样,李神婆说他看面相三十出头,穿麻衣、露着细皮嫩肉,走起路佝偻着腰,眼神怪的很。
完全对上了!
我如遭雷击,双腿麻木地动弹不得,手心里全是汗。
居行散人,他怎么知道我在这?
“小子,让老道好找!”
就在这时,居行散人熟悉的怪声,忽然就从我背后响起!
等我回过头,他又如之前那般,距离我不足寸许,就这么脸贴着脸。
我忍不住咽了口唾沫,说话都颤颤巍巍的:“你,你,你咋来的?”
居行散人嘿嘿怪笑,可这回没等他说话,我就被什么东西带着,刹那后退了丈许。
定睛一看,身边赫然是一眉道人。
还有爷爷!
“让你别来,你还真来了!”
爷爷吹胡子瞪眼,我没敢说话,一眉道人遥视居行散人,笑吟吟道:“真让你猜着了。”
我感到有些诡异,过了一阵才反应过来,感情我是进爷爷的套里了?
一眉道人马上又问:“兄台,他乃故人之后,不知拿了你什么宝物,要如此赶尽杀绝?”
想不到,一眉居然会为我出头,我悄悄看了爷爷一眼,他神色如常,似乎本该如此。
真人不露相,看来爷爷远没有我以为的那么简单。
一眉的名号极响,在我脑子里,兴许全天底下,都没比他厉害的了。
也许居行散人不怎么活动,所以听一眉这么问,他眼里划过一丝鄙夷:“既然不是私生子,你一个出家人,又哪管得了这么多?”
两人大有针锋相对的意味,着实出乎意料。
爷爷和一眉互视一眼,一眉笑道:“兄台,既然来了,何不以真面目相见?”
也不知道哪个词用错了,居行散人闻言大怒,整个人形如鬼魅,瞬息到了一眉跟前。
白皙如婴儿的右手齐张成爪,正往一眉头颅罩去,看样子是不准备给他活路。
我被爷爷、一眉推了一把,秦田从身后扶助我:“老板,你身体不好,先休息吧。”
我没说话,只顾着看他们了。
在居行散人即将得手的瞬间,一眉瞬息违背物理原则地横移三尺,堪堪避过。近乎同时,爷爷拳风呼啸,砸向居行肚脐。
可居行的身法如蛇,诡异而难以琢磨。
按说常人一招未中,正是力竭之时,很难避开另一个人,可居行偏偏扭着好似无骨的身子,从容避开了爷爷的拳头。
一眉紧跟着出掌,掌中掐一道符,不知是何用处。
居行没有硬接,而是后退几步,秦田立刻大叫:“好,他怕了!”
“嘿嘿嘿!”
谁知居行再度怪笑,跟着取出一道符,也学着一眉,将符摁在中指指甲上。
这次再出爪,就比之前缭乱得多,途中不断变化,也不知是攻向一眉何处,甚至连上中下三路都难确定。
一眉和爷爷同时出手,一拳一掌,分别攻击居行胸与口。
我心想这是以攻为守,居行再有本事,也只能避让。谁知道他不闪不避,硬接下一拳一掌之际,也将那道符贴在了一眉脑门上!
而且同一时间,在拳掌方才贴身之际,居行的脖子跟没长骨头似的,脑袋唰地往后折了一百八十度,胸口则往后拱,愣是没让爷爷拳上的力道打出来。
这特么…
我们几个都看蒙了!
一眉挨了一张符,就这么一动不动,因为看不到正面,也不知道他什么情况。
不过居行散人也好不到哪去。
虽然没挨打,可一眉的符正正当当、贴在他的人中。
第162章 回忆
他马上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大一会,体表已然结冰。
就这种情况,他居然还笑的出来:“小道士,你爷爷我在世间行走的时候,你爹还在你奶奶肚子里转筋呢!”
这痛血骂,真是连我都听不下去,看爷爷表情凝重,想来一眉就是安然无恙,也暂时别想对付居行。
我也顾不了那么多,站出来指着居行就骂:“年纪大咋了,上回还不是让我揍得夹尾巴跑了?”
但见居行目露凶光,嗖地一声响起,人还没到我跟前,爪子已先掏进我肚子里!
我愕然看着那只爪子,不大会哇地吐了一地,随后浑身无力,也没啥精神头了。
“老,老板你咋样?”秦田扶着我,声音很恐慌。
我摇摇头,原来只是幻觉,应该是什么邪术,太吓人了。
李神婆严肃地低声说:“你赶紧带他走,妖道的目标是他,我跟孙二爷想办法拦住他。”
言罢,她就要盘坐下请神,居行却先乐了:“收收你的三脚猫本事,这两人都奈何我不得,换成你,立刻就得没命!”
李神婆的脸色阵青阵白,可见她双手颤抖,也知道居行所言不假。
“高兴地太早。”
就在这时,一直没有动作的一眉,忽然开口了。
这一开口,他人也动了起来,居行的笑声戛然而止,从神色看,似乎不太相信。
爷爷也诧异地看了眼一眉,但并未说什么。
“果真被老道我猜中了,截教无非这几下子,不足为奇。”
一眉说来轻松,可我估计要破居行的法,他也得花些功夫。
居行怒哼一声,嗓音忽男忽女,怪异至极:“谁说不是?当年我截教为帮九州,死了多少同门,可到头来…”
一眉一言不发,似乎是默认了,爷爷眼神变幻,如同在回忆。
我跟秦。天听得懵懵懂懂,爷爷忽然冷哼道:“你打伤我孙子,今天不给个交代,就别想走!”
“走?”
居行回过神,佝偻着怪笑道:“你们俩是有点本事,可想让我走,还差得远。”
“这娃娃得了万毒丹,照他这养法,全然暴殄天物,若供我修行,岂不两全其美,不至于落了天师美名?”
一番话气得爷爷咬牙切齿,又是连续几拳打出,居行中了一眉的符,行动迟缓许多,险险避开后,转身就走。
“休逃!”
一眉高喝一声,跟爷爷一块去追,这次居行反倒放慢了速度,跟一眉过了几招。
这个居行散人,还真是没一点高人风度。
刚说完不走,这就脚底抹油了?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居然觉得有些好笑,半晌之后,我忽然想到居行散人可能布了什么陷阱,再想找爷爷时,三人早已渐行渐远。
“爷爷!”
我急的大喊,可又浑身无力,李神婆望着三人离去的方向,叹着气安慰我:“放心吧,有一眉道人在,孙二爷不会有事。”
话是这么说,可听她的语气,好像也不那么肯定。
不过我担心也没用,要是一眉都没办法,我去了只会添乱。
又想起他们刚说到的两派之争,我暗暗诧异,居行散人行事如此恶毒,可听他话里的意思,似乎截教是被九州使诈击垮了?
那些事距离我太遥远,李神婆关心我胳膊怎么黑了,我也说不出所以然。
又聊了几句,因为爷爷不见踪影,我实在没心情多说,就让秦。天扶我回家,心想一旦康复,一定要立刻动身,去找爷爷。
这时已是下午,想回去又只能找车,幸亏碰见之前那位拉货师傅,我就厚着脸皮,又坐了回顺风车。
仔细一问才知道,爷爷早给他付了钱,让他在家门口等我,只是嘱咐他先别告诉我。
我心里不是滋味。
爷爷总是这样,许多事不能开诚布公,弄得神神秘秘的。
“孙仲谋,谁让你自己出门的!”
刚一到家,找不着我的妮儿凶得如泼妇,差点揪我耳朵,我急忙拿爷爷、一眉追居行散人的事搪塞,才略微转移了她的注意力。
没说几句,妮儿就拉着我到了墙角,神色郑重地小声说:“胖子来了。”
“来就来呗,这么神秘干啥?”我有点奇怪。
妮儿犹豫了一会:“还有另一个人,胖子说是吴三爷,让我提前知会你一声。”
我睁了睁眼,整个人都精神许多,吴家三爷在洛阳名声赫赫,这样的人物,怎么会突然跑到这穷乡僻壤。
不会专门来见我的吧,感谢我对胖哥的救命之恩?
没等我多想,胖哥就寻摸出来了:“仲谋,猜猜哥带谁来了?”
回头一瞅,胖哥换了身崭新的阿迪,在那年头,可比万元户都有牌面,让我着实眼前一亮。
在他身后跟着的,可不就是我们在第一窟见过的吴先生?
岁月不饶人,第一窟的时间线上,吴三爷而立之年,留着丁点胡子,一身中山装,不但是被世人尊敬的高人,更是任何人看上一眼,都难以忘记的人物。
如今,虽然他样貌没变太多,可皮肤早已粗糙,脸上的皱纹或明显、或暗淡,时间的痕迹,怕是难以遮掩了。
我们相见的第一眼,我能明显察觉到,他眼底多了丝讶异:“孙家捞尸人,孙仲谋?”
“三爷,您居然亲自来一趟,实在是我的荣幸。”我客气地和他握握手。
吴三爷呵呵一笑,十分和气:“生子当如孙仲谋,古人诚不我欺!”
要说这话我听得多了,可从吴三爷这号人物口中说出来,真是不一样。
我高兴得不得了,完全憋不住笑,立刻让秦田开门,请吴三爷和胖哥进屋:“二位,鄙舍寒酸,将就将就吧!”
我让妮儿上街买两条两只鸡,那年头鸡比牛贵,妮儿虽然不情愿,可也知道吴三爷是了不得的人物,只能赶紧去了。
进屋坐下,秦田倒上水,吴三爷面目含笑,可不管我说什么,他也一言不发。
过了一阵我才反应过来,让秦田出去之后,我问:“三爷,无事不登三宝殿,您不能是专门来看我的吧?”
第163章 生死之交
“仲谋,你跟我侄子是生死之交,做叔叔的替吴家看看你,不过分。”
吴三爷的表情,果真严肃许多,他很快话锋一转,继续说道:“这次还有一件事,我必须得问清楚了,不然心里不安。”
我脑子里咯噔一声,下意识地瞅了胖哥一眼。
莫非,吴三爷也是为了那件莫须有的宝贝而来?
遥想起几天前,我跟胖哥在另一条时间线上遇到的吴三爷,一副深沉模样,仿若是非功名、身外俗事毫不记挂,对我而言,似乎就在昨天。
可在这一瞬间,我忽然想到世间生灵何止千万,鸟为食亡、人为财死,原来任何人都免不了贪慕之心。
我莫名感到好笑,忍不住乐了:“三爷,原来您也喜欢宝贝?”
似乎是没想到我会说得这么直接,吴三爷双眸微睁。
不等他开口,我继续笑道:“这么说吧,您可是手眼通天的人物,十对我跟胖哥也不是您的对手。”
“这宝贝与我,根本无缘。”
说完,我还有意无意瞅瞅胖哥,这话他就没给他家三爷上过?
论人情世故,胖哥可比我明白的多,可他一脸为难,吞吞吐吐:“三叔,您从小看着我长大,我这人啥样您比我清楚,无缘无故的,我干嘛骗您…”
吴三爷的目光,在我跟胖哥身上来回游弋,他眸光深沉,也不知道信是不信。
沉吟半晌,他再次看向我:“你们前几天进第一窟神殿了?”
“看来您还记得,”我知道瞒不住,索性坦然承认,“前一阵子,镇上爆发蚂蟥灾,我跟胖哥进神仙坟采水草。”
“谁成想一来二去,就被一股黑风刮到那儿去了。”
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总之即便再怎么问,也没什么可说的,我料想吴三爷听完之后,就是任他随便调查,也得不出其他结论。
谁知吴三爷听完,却仍旧是表情凝重,他似乎有难言之隐,当说不说、卡在喉咙里,连胖哥都看的急了:“三叔,您还想说啥?”
“嗯…”
吴三爷答应一声,随后再次陷入沉默。
我心想,这人老了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