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捞尸人(黄河秘闻录)-第2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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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娘,是仲谋!”我扯着嗓子喊道,“救救我爷爷吧!”
万三娘打开门,看了趴在背上的爷爷,诧异的说道:“快进来!咋这么冰!二爷干嘛去了?”
“先救我爷爷吧,田敏说内里的寒气不消除干净,爷爷就成废人了。”我哽咽的说道,这会找到办法,精神一松,悲伤和担忧一股脑子爆发,来势汹汹。
万三娘镇定了神色,说道:“跟我来,到熬蚕的工坊来。”
我点头跟上,走进正屋旁边的房间,里头有柴火,有祸还有灶,还有缫丝的专用工具,万三娘平日就靠这个为生,家里也养了不少的蚕。
“把二爷放进大木桶,赶紧烧热水去。”
万三娘有条不紊的行动,等我放好爷爷,她拿出两颗蚕茧丢尽木桶,又找来几个瓶瓶罐罐,倒出颜色各异的粉末。
这时,我已经点燃了灶火,添加满满的一锅水。万三娘皱眉,却是等不及,回屋提了两只茶瓶,热腾腾的水倒进木桶。
顿时,木桶里蒸腾着热气,我听到了水沸腾的声音。
第53章 以身说教训
水沸腾的声音来自木桶里头,似乎有把火在加热一般,水蒸气烟雾缭绕,爷爷端坐在中间,像个入定在云山峻岭的得道高人。
我往灶火加了两根木材,火光渐大,火舌吞吐在灶口,照得我的脸微微发热。
万三娘凝神静气,盯着木桶内,催促道:“加足了柴火,水不能断!”
五分钟后,我看见木桶外面结了层白霜,水沸腾的声音戛然而止,担忧的问道:“爷爷没事吧?”
万三娘急不可待的掀开锅盖,将温热的水倒入木桶,没回答我,脸上的表情很严峻。
如此连续舀了大祸三瓢水,万三娘家的门被拍响,让我去开门,顺便把厨房小锅的水烧起来,以备不时之需。
我点点头,往外走的时候,下意识看了桶内一眼,水五颜六色的都结成冰,两只白嫩的肥蚕挂在爷爷身上吐丝,已经裹到腰身。
我看后惊异不已,水沸腾的声音不是桶内的水,问道:“爷爷,应该能治疗好吧。”
万三娘扫了我一眼,揉着我的头发说道:“仲谋,我只能用熬蚕缫丝的煮法,尽量祛除二爷内里的寒气,现在还不好说。这边你就不用管了,烧好厨房的水,放在屋外就行,不许人打扰我。”
她是要拿出看家本领了,我晓事的点点头,说道:“有问题叫我,竖起耳朵听着这边。”跑出去打开门。
妮儿抱着小橘在外头,我看了眼,扭头钻进厨房烧水,妮儿跟进来帮忙。
“我能去隔壁房间看看吗?沙沙的声音是啥?”小橘好奇的打量完厨房,直起两只后腿,人模人样的。
那是万三娘养的蚕在啃食桑叶,小橘是个没出过世的小狐儿,我怕她搞出事情,吓唬的说道:“不许捣乱!小心我用火烧了你顺滑的皮毛!”
小橘虽开智了,还没化成人形,天生畏惧火光,嗖的一下躲在妮儿脚边,胆子也不是一般的小。
“妮儿,你在这里烧火,我去工坊看看动静。”我说道。
到了工坊外面,除了水沸腾的声音,啥都不清楚,好几次想进去瞧瞧,都忍住了,担心打扰到万三娘救治爷爷。
天色渐亮,厨房已经烧了十几锅水,还煲着一锅没用上,万三娘疲惫的走出工坊,说道:“暂时没危险,中午十二点,把你爷爷搬到太阳底下晒晒,蚕丝化开就没问题了。”
“那现在能进去瞧瞧么?”我伸长脖子往里头张望,万三娘疲倦的点头,回房间休息去了。
进屋我就看见满桶的冰块,爷爷被一个白色的蚕茧裹的严严实实。
我辨别不出现在的情况,只能守在工坊,凑合的趴在桌上休息。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一个激灵就清醒,跑出去看日头,缓了口气,还好没过十二点,才十一点的样子。
“把二爷抬出来吧!”万三娘打开房门,她身后跟着妮儿,应该是劝妮儿跟她休息了小半天。
小橘在院子里上蹿下跳,好不乐乎,我们三人抬着木桶放在列日下曝晒,木桶的冰却不见融化,寒气直冒,反倒是那蚕茧一丝丝的脱落,最后只剩一层透明的蚕丝,模模糊糊的可见包裹着的爷爷。
万三娘长呼一口气,脸上露出笑意,说道:“总算是救过来了,二爷以后可不能下水了,特别是类似这次的地方,年纪大了经不住的。”
我低头没说话,昨晚守在门外想了很多,这件事的部分责任在我,下了几次水就自以为是,惹恼了爷爷。这次打捞有危机就不许我去,担心我不够谨慎出事。
爷爷是带我受过,用自己的生命来教训我,自鸣得意和目中无人都是错的,像爷爷这么有本事的人,都差点折在自己做了一辈子的手艺上。
“以后我拼命都拦着爷爷!”我举手发誓,说道,“只要我活着,就不许爷爷下水!”
这时,木桶里一阵咳嗽,爷爷清醒了,那最后的蚕丝终于脱落,冰也在融化。
“爷爷,怎么样?还有哪儿不舒服么?”我和妮儿扶着爷爷出了木桶,我说道。
“以为我是老不死的么!”爷爷瞪了我一眼,中气十足的吼道,“你刚才说的什么话,晦气!你要记住人外有人,山外有山!”
我连连点头,一个字都不敢反驳,只听爷爷对万三娘道谢,又说道:“我想借你的东西,才能办完这件事。”
万三娘犹豫了会,说道:“行吧,别弄坏了就成。二爷,我也不多问你们在哪里捞东西,就多句嘴,那地方少去!”
爷爷认同的点头,接过万三娘的布包递给我,轻的就像里头没东西,如果不是它鼓鼓的,我还真这么以为了。
我想翻开看看是什么,爷爷拍打的我手背,拿眼睛横了我一眼,说道:“回家!”
我抱着布包再次向万三娘道谢救命之恩,跟上爷爷回家去。
得了下水的东西,爷爷并不着急进山,让妮儿煮了面吃,还特意给小狐儿一碗,打量着小狐儿,像个老狐狸似的。
而小狐儿吃的可开心,说比家里的东西好吃。
到了徬晚,还不见爷爷心动,我有心问了一句,爷爷却说道:“忘记我们捞尸的规矩了?一具尸体一千块,以后捞别的东西也这个价格。”
话音落地,敲门声响了,胡七姨来我家,进门就提溜起小橘后颈的皮毛,气的直哼哼,说道:“死丫头,说了多少遍,别往山下跑,你还小,一不留神就跑了!”耸动着鼻头,在小橘身上嗅了嗅,“你身上什么味儿!”
“挂面的味,还是我家的。”爷爷说道,眼见胡七姨的脸色僵硬,又道,“吃都吃了,你做这副表情做什么。胡姥姥叫你来,不单单找小狐儿,还有禁地水潭的事,那现在就谈谈价格。”
说完,看了我一眼,就是由我来解释。
我搞不清楚情况,咋开始谈价格了,在山里不是谈妥了?
“二爷,我知道规矩,一千块钱一具尸体。”胡七姨的脸色不见好,冷硬的很,“刚才的话也听见,打捞别的也一样,我们愿意给三倍的价格。”
三千块可是一笔大钱,这年头谁家有三千块就是富户。
爷爷却摇摇头说道:“旁人给钱可以,你们的不行,得加上它!”指向小狐儿。
胡七姨的脸色闪过一丝恼怒,又颇为忌惮爷爷,低声说了句回去禀告姥姥,便带着小橘离开。
第54章 魂归
胡七姨走的利落,返回的也快,晚上八九点左右登门,不仅带了三千块钱,还有一只包袱,以及怀里的小橘。
“死丫头,这回如你的意了。”胡七姨揪住小橘的耳朵,对爷爷说道,“钱我带来了,小橘以后就拖二爷照顾。”礼数周到挑不出毛病。
小橘用前爪搓了搓鼻头,直起后腿,说道:“胡七姨,我是被卖了好不好?很可怜的。”没见半分悲伤,还有点强压不下的欢呼雀跃。
胡七姨点了点它的狐头,恨铁不成钢,不愿跟它废话,起身就要离开,“二爷,价格谈妥了,明天就该进山了吧,给个准话,我好向姥姥交代。”
得偿所愿,爷爷眉头舒展,说道:“明天肯定捞起水潭的东西!”
小橘就交给妮儿养在屋里,他俩的关系本就好,这回更加高兴,提着小橘的小包袱回房。
次日,我和爷爷收拾一番,吃了晚饭就进山。熟悉路,就没去狐族那边落脚,直径去了禁地的水潭。
爷爷嘱咐我,水潭分上下两层,有条隔离带分开,下层的水温更低,下去后不能多待。
“穿上蚕衣,能保持一段时间的体温。”爷爷说道,打开万三娘的布包,倒出一套薄如蝉翼的衣服。
蚕衣丝滑,手摸上去还有淡淡的温热,我问爷爷什么蚕丝做成的,咋还有温度?
爷爷摇摇头,说道:“不知道,这是万三娘祖上传下来的,穿好就下水。”
我穿的极为小心,生怕扯烂了蚕衣,套好后全身都暖融融的,隔绝了禁地的寒意,即便我下水了,那蚕衣也紧紧的贴在我的衣服上,防水保暖,真乃极品。
潜入水两三米就进入隔离带,鱼儿被我惊扰,慌乱的往下逃,刚没入下层水域,立马被冰冻,浮出隔离带,那冰就解封,鱼儿翻了两下,像缓过神似的,摆尾逃开。
我惊愕的说不出话,那下层的水有多冷,难怪爷爷变成冰坨子浮出水面。我并不担忧,直接下潜,进入下层水域,也只是浑身打了激灵,感觉寒意透过蚕衣,且越来越冷,最多五六分钟就可能冻僵。
于是,我也聚精会神的找爷爷说的东西。
昨天爷爷发现下层水域的问题,就沿着隔离带寻找,果真找到了胡姥姥说的泉眼,但已经被一个冰坨子堵住,只有少量的水冒出来。
爷爷判断,就是冰坨子污染了水潭,准备用绳子打活结套住冰坨子捞起来,不成想绳子才套上去,就被冻住了,我在上面发现动静,便开始扯绳子,那冰坨子动了动,泉眼忽然喷发,下层水域喷中爷爷变成冰坨子浮上去。
至于绳子怎么断的,爷爷摇头,让我下去了就小心些,按理来说,我扯动了冰坨子,应该能拉上去,偏偏绳子断裂。
我寻了一遍,发现了泉眼,可是没见到冰坨子,又晃了圈,还是没有收获,时间却剩的不多,蚕衣上开始结冰渣子。
“最后在找找吧。”
我打定主意,细心的寻了寻,不见什么冰坨子,反而看见一具没有腐烂的尸体,没在水域下层。而是在隔离带,脖子上挂着绳子,缠在水潭底杵上来的石柱上。
冰坨子是这具尸体?
这么想着,我就浮上隔离带,顿时被他的样子吓了一跳,这人我认识!
他不是别人,正是卫生所不知所踪的刘医生。
确定他脖子上的粗绳,与断裂的是同一根,我捞住刘医生的尸体,浮上水面。
“爷爷,是刘医生的尸体!”我把尸体甩在岸边,还没想明白刘医生咋落进深山的水潭。
这里绝对的不见人迹,村里的人也不会冒着生命危险跑进来的。
那刘医生中邪了,自杀都专门挑个不一般的地方?
“背上尸体,我们去找胡姥姥问清楚!”爷爷的眼里有疑惑,还有狠厉。
木桥那儿,胡七姨已经候着,看见我背的尸体,很是高兴,领着我们见胡姥姥。
“两位,我们银货两讫,合作愉快。”胡姥姥笑着说道,解决了心头的一件大事。
爷爷的脸有些臭,似乎在胡姥姥脸上找什么,说道:“你早知道水潭底是尸体,为什么不早说?”
“二爷,这话说错了。”胡姥姥压了口茶,老音声慢的说道,“我猜到水潭的东西与尸体有关,却不知是尸体。”
回答令人不满意,爷爷的周身无形中攀升一股气压,说道:“他是我们村的医生,你们狐族在深山见过他么?”
“未曾,可以去狸族问问。”胡姥姥说道,“它们与人接触的多,引诱这个人进山也不无可能。”
爷爷沉默了会,带着我离开狐族的居住地,路上我问到底是不是狐族害的刘医生,爷爷没说话,闷头赶回村子,把刘医生的尸体摊在院子,也不说处理。
当晚,我睡的迷迷糊糊,发现窗口有个人影,利落的打开窗,喝道:“是谁!”
谁知人没看到,却看到地面有水渍,还有冰渣子,我不由自主得看向摊在院子的尸体,到现在还冒着寒气。
而那儿站着个人影,低头盯着刘医生的尸体,就给我一个背影。
我顿时大气都不敢出,翻窗跳到院子,缓缓靠近背影。
“二傻子,你干嘛呢?”妮儿睡眼惺忪,一看就是被我吵醒的,站在门口问道。
我把手指在放嘴上,又指了指尸体那边,让她别说话。
“你指……指什么?”妮儿睁大眼睛,睡意全无,往门内缩了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