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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节

[西方历史]和肖邦弹风谱月的日子 完结+番外-第5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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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你请罪,欧罗拉,作为朋友我还帮着弗里德隐瞒身份……我连着去一个月忏悔室都不能减轻我的罪孽了。
  “小姐,需要拿走琴凳,让我跪在钢琴前给你从头到尾弹遍李斯特,来换你一个原谅吗?”
  嘴角的抽搐感是现在欧罗拉最真切的感受。
  一开门就被李斯特用楚楚可怜的小眼神偷袭,紧接着一段夸张的表演直接将她送到云雾里,最后是跪着弹琴的暴击……
  少女悻悻地摆着手,即使知道这是个轻快的玩笑,也不敢轻易接下。
  这一段要是被记进历史的小花边里,百年之后,她一定会被钢琴之王的粉丝锤进泥里。
  看看李斯特!
  肖邦啊肖邦,如果在音乐厅里你要这样说话,我肯定一点脾气都没有。
  ……
  “所以,你只是想要我帮你和埃拉尔牵个线,然后自荐拿到音乐厅的演出机会?”
  开场的小花絮过后,李斯特不再投入夸张的演出。他端正地坐在普雷耶尔钢琴前,虽然说着话,十指却没有停歇。
  他正在给少女演奏着贝多芬的《升c小调第十四钢琴奏鸣曲》。
  那个过于新奇的弹琴方式并没有被欧罗拉接受——不过她很刁钻,点了这首《月光》让送上门的钢琴大师弹。
  如果是其他人,李斯特或许会觉得有些烦。但如果是欧罗拉想听,他到一点都不介意把这首几乎快被他弹烂了的奏鸣曲翻出来在钢琴上重现——要知道,作为这首曲子真正的、公认的最好的演奏者,现在除非碰上有人当着他的面弹奏《月光》挑衅,他几乎就只在私下里弹它了。
  “李斯特先生,注意您的情感注入?不要敷衍我的耳朵哦。”
  一串随意的华彩被匈牙利人嫁接在正倾泻于指尖的旋律上,而后一个重音的终止式,李斯特干脆停下演奏。
  他眨眨眼,轻快地说道:“欧罗拉小姐,我想我们还在谈话?那样我可不能全神贯注呢,要不我们先聊演出,琴我一会给你弹?”
  少女抬头给了他一个眼神,示意他没有问题。
  “我以为,比起埃拉尔,你可能更倾向于去和普雷耶尔建立合作?不要小看我哦,欧罗拉,如果你要——”
  “没有必要,弗朗茨,我更喜欢在音乐厅里演奏的感觉。况且,我可能不会再在公众面前演奏肖邦的曲目了。”
  匈牙利人本以为她在说笑,但欧罗拉脸上的表情告诉他她非常认真。
  心思转了转,他大概明白她的意思了。
  “真是可爱的天使呢,小姐,因为真正的肖邦,就要去听他本人的演奏?你要知道那家伙有多任性,开场音乐会简直像在逼他接受痛苦一般……请原谅,我的朋友,看来那句戏言要成真了,以后多弹弹李斯特?”
  “……可以催稿吗,弗朗茨?你总不能让我翻来覆去就只弹那么几首曲子吧——改编曲不能算数。”
  好气又好笑的李斯特,干脆将这种纠结的心情化成键盘上一段炫技式的即兴。
  “写,我写,争取让你每天都不重样!欧罗拉,我觉得弗里德那场演奏会很棒,一个人独宰半场音乐会,多么天才和冒险——你有兴趣和我一起演个整场吗?”
  “弗、弗朗茨,你是说?”
  钢琴之王只手在键盘上滑出一串利落的刮奏,他轻勾嘴角,笑容宛若神祇。
  “和我同场演出,一不小心就会失去自信哦——我见不得在钢琴上摆那些多余的纸张,和我同台,我会丢掉钢琴上的乐谱,全部。”
  “我接受,不背谱的音乐家谈什么公演?”
  “很好,小姐,我是个很容易就被点燃激情,在琴键上释放的钢琴家——你做好看到我的疯狂,理解并跟上的准备了吗?”
  “我接受,我无比信任我的十根手指。”
  《月光奏鸣曲》第三乐章突然在普雷耶尔的琴键上砸下一大片汹涌的波涛。
  “欧罗拉,一周后,我们也来场惊喜的演奏吧。”
  *
  距离那天被赶出安亭街38号后,接连五天,肖邦都遗憾地吃到了闭门羹。
  每天清晨,在欧罗拉习惯的晨练开始前,他都会去敲开那扇熟悉的门。面色不善的佩蒂特打开门后,一见来人,只接他一句问安的话,便会用力地关上那块漂亮的木板——就和欧罗拉扔他花篮一样,起初几天他站的太近,躲闪不急差点又被撞到鼻子。
  肖邦叹着气,将一个牛皮纸袋和一小束满天星放在了门口。
  他改了方向,慢慢踱步到落地窗前。透过那一层隐约的纱帘,肖邦可以模糊地看到欧罗拉弹琴的模样,就这样站在窗前听完她整个上午的练习。然后将他的听感记下,连同被佩蒂特罚抄的绅士行为守则,一起放进次日的牛皮纸袋里,附上少女喜欢的花,放在门边。
  肖邦隐隐有些困惑,进来欧罗拉练习的曲目瞬间换了个风格。
  它们不再私人话,像是音乐会的入选名单里会出现的曲子般,而且口味……十分的李斯特。
  不,这是惩罚吧。
  欧罗拉知道我不怎么喜欢贝多芬……嗯,这算是我第一次被迫欣赏这么多的贝多芬,还要控制自己挑剔的脾性,给她细心建议“如何把贝多芬弹得更好”。
  哦,上帝啊——
  拿笔已经很难受了,还要绞尽脑汁去分析贝多芬……毕竟稍不注意他就把心里的批判写到纸上了。
  连着好几晚刚要入睡就被贝多芬的轰鸣惊醒的肖邦,听见今天的曲子后,再次倒吸一口凉气。
  还未等他整理好脸上的表情,冰凉的水滴便砸在他脸上飞溅开来。
  他伸出手仰望天空,云层变厚,天色渐暗,水滴开始变得密集。
  是雨,大雨。街上无伞的人群开始狂奔。
  肖邦的背贴紧玻璃,脚尖几乎要踮起,他将自己缩进只伸出墙面几寸的窗檐里,紧绷着身子避雨。庆幸自己还戴着帽子的波兰人,心中早已念念有词,他祈求着大雨快些过去,或者小一些也行……
  砰砰——
  身后的玻璃传来敲击的震动,肖邦愣了片刻,直到再次听见轻叩声才扭过头。钢琴声不知是何时停止的,纱帘被那只弹琴的手掀开,他整整五天没有见过一个正面的人隔着玻璃就站在他面前。
  青年放松身体转过来。
  他不再在意超出窗檐便会淋到雨,他只想这样清清楚楚地看清她。这么近,仿佛他们之间从未有过芥蒂。
  “皮卡,皮卡丘。”
  欧罗拉对着她扬了扬嘴角,说出一段怪异的话。
  “欧罗拉,你说什么,我听不清。”
  肖邦凑近一些,吐息在玻璃上烙下一小片水雾。
  少女安静地望着他,琥珀色的眸子里似乎藏满了夏夜的星空。
  她抬起手指,示意青年看看身后。失去定点的纱帘再次垂落,将她的身影蒙上一层白雾。
  肖邦迟疑着回过头,发现周围早已没有雨水下落。
  他怔愣在为他打着伞的佩蒂特跟前,舌头似乎打了结,根本不知要说些什么。
  “跟我进去吧,弗里德里克·肖邦。”
  雨,似乎总能给他带来些好运气。
  时隔多日,当肖邦再次能踏足这间屋子时,他发现自己的心中萦绕着万千情绪。
  “嬷嬷,今天中午,我们吃川菜吧。”
  钢琴前的少女轻描淡写地飘来一句话,引得青年脱去外套的手一滞。
  他扫了眼壁炉上的座钟,快到饭点了。
  这是……邀请他留下来公用午餐的意思吗?
  许久未见笑颜的波兰人心中骤然放晴。
  只是……
  “皮卡丘”和“川菜”,是什么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  【注解·op。60】
  '1' le procope:即“普罗科普”咖啡厅。由意大利人“弗朗西斯科·普洛克皮欧·柯德里”于1686年创办。
  巴黎非常有名的一家咖啡厅,有着几百年的历史,它的装潢也非常具有历史气息,推荐去他家二楼。拿破仑是他家的众多有名的常客之一。


第61章 Ballade·Op。61
  【叙事曲】
  放下擦拭身上水汽的干巾帕; 肖邦拉开衣柜,给自己重新换了身行头。
  虽然被“放逐”出安亭街38号已快接近一周,青年重新回到二楼这间房子时; 发现里面的陈设都干干净净。即使近日他没有住在这里; 他的房间依旧每天都有人收拾。这让他的已经放晴的心情,又多了几分鸟语花香。
  重新踏足这里,是佩蒂特女士的建议。她的原话是“上去换身干衣服,免得着凉”,肖邦忽略她话音中可能存在的讽刺; 只将它当做一种别扭的关心。
  毕竟当他打开房门时,房间里的一切都停留在他离开时的样子——除了柜子里多了几件早被折叠好的、他离开前就换下送去清洗的衣服。
  住在这里时; 肖邦作为音乐家的那部分完全被禁锢住。除了衣物; 所有和音乐相关的东西在这里根本不会出现; 甚至一些波兰人很私人的物件——比如他的金怀表和那罐波兰泥土,也因担心暴露身份而没有带过来。
  如果这次能有好的发展和结局; 他一定要痛痛快快地搬次家; 完完整整地入住这幢小楼。
  扣好最后一枚袖扣,肖邦用手指重新理了理头发。水汽已经消散得差不多,他打开门; 优雅地下楼。
  房间给了他一些信心,至少欧罗拉并没有讨厌他,感谢雨天让他有了破冰的可能。李斯特说的果然没错,有时候示示弱、扮扮可怜,的确会有不一样的收获。
  或许是受窗外雨声的衬托; 欧罗拉在普雷耶尔上弹出的琴声略显沉闷。肖邦停下脚步,倚在楼梯扶手上欣赏她的钢琴。
  旋律音色很稳,手臂的力量传输到指尖; 每一个音既不漂浮也不过响,却有着足够的份量。
  一片片的雪花悠悠飘落,冬风一扬,它们便迎面砸在脸上,慢慢融成水,顺着皮肤的弧度滑下,找到唯一的缝隙后钻进脖颈里,遗下一片冰凉。
  听着听着,肖邦的眉渐渐蹙起。
  这是一首他从未过耳的曲子,确切说连曲谱都没见过。曲式不难辨认,是他在沙龙里弹得颇多的夜曲。他微妙的情绪并不是因为欧罗拉弹得不好,相反,她的演绎是精准而贴切的。
  肖邦只是不喜欢这旋律。
  半音的切分音的配比,像是一种精致雕刻的心情。但将其转换,不论是赋予指尖还是耳朵,走起来很不顺,听起来很难受——并非是不悦耳的,不可否认,它甚至有着另一种风格的美。青年感觉仿佛在大雪中艰难地跋涉,脚下的厚雪在一步步的前行中吞噬着他双腿的力量。他划着身上最后一根火柴,在凛冽的风中露出一闪而过的微笑。火焰熄灭之后,在那片冰冷的白色里,只有他沉沉的呼吸声扩散成余韵。
  欧罗拉究竟经历过什么?
  为什么这种窒息无比的情感是那么真实?
  心脏皱成一团乱麻,青年冲过去,稳稳地占据少女身边的位置,抓住她正准备放下的手。
  掌心的热度终于让他从那片抑郁的寒白中逃离出来。他加重手指的力度,盯着键盘调整呼吸。
  “欧罗拉,这种带着西伯利亚冬天呼吸的夜曲以后不要弹了,我一点都不喜欢这样的对话……
  “听者,我永远不会让把你一个人留在大风雪里——没有绝望,懂了吗?”
  青年没有去看少女的眼睛,没有看到她的惊愕与震动。
  他双手附上琴键,凭着方才夜曲里的余韵般的心悸,重新在键盘上创作出另一首新夜曲的开头。
  “我喜欢在夜曲里添上忧郁的颜色,但忧郁应该是有限的……”
  他停下演奏,闭上眼冥思,而后在琴键上快速运指,在朦胧里开出一朵希望的小花。
  “我喜欢这样的结尾。欧罗拉,我一直都在你身边,你可以忧郁,但绝不会绝望。”
  二十岁的拉赫玛尼诺夫写下《a小调夜曲》时,这种曲式早已衰微,他用它和童年时弹过的肖邦对话,落笔却是绝望。
  二十六岁的肖邦在不可能重现的偶然里,即兴出了他九年后才会完成的《f小调夜曲》的框架,他用忧郁开头,结尾温柔地画上乐观和希望。
  大雨刚好在这里结束。除了檐角滴落的水滴声,被洗礼过的世间宁静而祥和。
  天光渐渐变亮,肖邦就这样坐在钢琴前,蓝色的眼中刻满承诺和温情。
  ——没有人能逃过这双眼睛。
  ——没有人能免疫这种温柔。
  ——没有人不会喜欢这样一个他。
  少女机械却温顺地点着头,而后在青年炙热的视线里选择退避。
  他看着她跳起身,去往前方的书桌上抽纸提笔写写画画,等她放下笔,她又在背后的书柜里翻找一通后,才回到钢琴前。
  深棕色的胡桃木上多了一枚金光闪闪的金路易。
  肖邦眨巴着眼,投去询问的目光。欧罗拉依旧缄口不言,却再次对他展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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