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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节

[西方历史]和肖邦弹风谱月的日子 完结+番外-第5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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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年轻人都是倔脾气,别扭闹上两天就好了。
  佩蒂特心中嘲弄一番后,不动声色地移开身子想迎肖邦进门,对方却摆手戴上礼帽示意她不必。
  “你、不上去休息?”
  “不了。女士,夜安。”
  ……
  回到房间后,欧罗拉锁住门,倚着门板大口地喘着粗气。
  终于能够独处,慢慢理清思绪收拾心情的她,突然被心中不再压抑的情绪冲击到热泪盈眶。她固执地仰着头,拒绝让那些水滴掉下来。
  等那波情绪的海啸过后,她拿起烛台走到窗前,撩开一小片纱窗往下看。
  弗朗索瓦,不,肖邦就站在楼下,还没拉上窗帘的落地窗毫不吝啬室内的烛光,将温暖的橘色镀在他的面庞上。她甚至能清晰地看到他仿佛被加了滤镜的五官,正对着她温柔而又忧伤地笑着。
  他提起头上的礼帽,动了动唇,双眸里只有楼上的姑娘。
  她明明视力欠佳,却在这样朦胧的夜里瞬间读懂了他的唇语。
  窗帘被猛地阖上,烛台当即被吹灭。
  欧罗拉环抱着双膝,放任自己在黑暗中呜咽。
  “晚安,欧罗拉。”
  “晚安,弗朗索瓦。”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你们的关心,我没有生病,只是陷入了非常纠结的卡文期。
  我写完更新才敢看你们的留言,让你们久等了。但我不想清楚的话,我自己就过不起。
  *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东暮西朝、千阙巷子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弹的米、加更的大大不秃头、风信子、清浅流年、东暮西朝、菓酥、晓、取名废疯了、考拉的被子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我佛慈悲、月亮炒栗 20瓶;水咕噜噜开了、samantha 10瓶;延音线 9瓶;徐出口、有翩 5瓶;总裁小刘的女孩 3瓶;今心为念、清浅流年 1瓶。


第59章 Scherzo·Op。59
  【你是傻子吗】
  “上帝保佑; 你真的没有被什么东西附身或者夺取灵魂之类的吗,我的朋友?
  “我眼前这个男人是多么愚蠢——神啊,弗里德里克·肖邦; 我从没见过你还能这么傻!”
  听完某人断断续续且凄惨兮兮的倾诉; 李斯特惊愕地插着腰少见地发表着略带尖锐的评论。因为情绪过于激动,匈牙利人胸口的领巾正随着急促的呼吸起起伏伏。他目光灼灼,死死盯着沙发上抱着一大瓶波兰伏特加的棕发青年。
  颓唐和丧气从向来优雅的肖邦身上毫不掩饰地弥漫出来,原本带着忧郁气质的青年仿佛半只脚已经踏进冥府一般。要不是他眼疾手快,抢走波兰人的酒杯; 这个人起码现在已经干掉小半瓶烈酒了——鉴于大晚上的,他没法肆意在钢琴上宣泄。
  “傻?你是在说我吗?弗朗茨; 把我的酒杯给我……我并不认为我的行为哪里可以算得上傻……”
  有气无力的腔调昭示着说话人低落的心情。肖邦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 但在那双灰暗的蓝眼睛里; 仅一个对视都能让见者心颤。
  “哈,酒杯……你还想要酒杯?”李斯特有些气不打一处来; 他环顾四周; 气愤地干脆把杯子丢到最远的柜子上,“弗里德,你有能耐就不要借酒浇愁——还算不上傻; 你简直蠢透了!”
  匈牙利人冲到波兰人跟前,泄气般用双掌猛击着沙发前的小茶几。他的金发垂落下来,在耳鬓边晃荡,湖水般的眼睛里满是汹涌的波涛。
  波兰人微微抬头,灵敏的手指攥紧了伏特加的瓶颈。他不再做辩解; 眼神发出指令,他要知道面前人脸上那丝嘲弄微笑的根由。
  “很好,看来你还没有失去理智。弗里德; 你给我听好了:从一开始你就错了,错得离谱至极!
  “你简直刷新了我对你的认知……神啊,如果是这样的你……沙龙里的‘波兰诗人’究竟是如何得到那么多贵人的青睐的?
  “或许幸亏你真的就是‘肖邦’,感谢上帝吧,我的好友——如果我是欧罗拉,听到你今晚这堆我一个词都不想听的话,我可能不会这么温柔地对待你,只会恨不得离开时在你英俊的左脸上多留一个掌印!”
  迎面遭受李斯特的慷慨激昂,肖邦背铿锵有力的声场步步逼退,抱着酒瓶瑟瑟地窝进沙发里。
  他不可置信地望着好友,几乎怀疑匈牙利人是否在跟自己对话——他今晚的表现,真有这么糟糕吗?
  “你游离在沙龙里那些令人极度舒适的谈话技巧呢?我亲爱的弗啊,看看你这懵懂无辜的小眼神,简直让我怀疑你是不是真的还有救了……
  “想想欧罗拉发现你是‘肖邦’后的神情,单纯的小姑娘信任你才颤抖着吧你的‘pi’念得破碎,可你的‘pipi’是在强调你给她的心灵冲击吗?对不起,我如果是她,只觉得血气直冲头顶。
  “看看欧罗拉的回应:‘骗子,混蛋!’就算她生气丢了你花篮,她还在懊悔自己的冲动害怕伤到你——真是只可怜的小天使——什么叫‘这是最近巴黎送花篮的新方式’?弗里德,你再表现你的幽默感吗?神啊,你亲自败坏了你作为肖邦该有的好感……
  “道歉啊,社交大师弗里德,在她骂你骗子的时候,你就应该当即道歉——你说你是不是傻!”
  肖邦忽然在沙发上瞪大眼睛,李斯特嗤笑一声,继续深度剖析着好友愚蠢的行为。
  “很好,看来你已经认识到了这糟糕无比的开端……但我真没想到,你还能次次都神奇地挑中最坏的选择——
  “‘亲爱的,我从回来就没有骗过你’,你现在告诉我,这句话在这种场合有多不和谐?你每次都能在别人的乐谱上找到它们,怎么轮到你自己,反而就不清醒了?我不想重复你接下来关于名字的话语……它们简直可以纳进‘最惹人生厌的话术行为’里直接当选最佳案例。
  “你当时的一切解释,尽管现在听起来或许有理,但不要忘记你的爱人正深陷欺骗的煎熬里,你要做的只是认错,而不是去解释——弗里德,记起来了吗?在女士面前,你永远没有理由,尤其的确是你犯错的情况下。你的解释像极了掩饰和辩解,还不够蠢吗?”
  波兰人呼吸一滞,握着酒瓶的手指僵硬得像块质地上佳的大理石。
  “所有人的‘肖邦’,独属于你的‘弗朗索瓦’……真是一句完美的情话,连我的心都快被融化——但弗里德,你确定它出现的时机合适吗?就跟在你的‘狡辩’之后,你像极了一个强行让人必须接受你理念的□□者,尽管你说着甜蜜的话,刺出去的却是刀子……
  “如果你有好好认错,好好道歉,在欧罗拉动摇的时候,用你忧郁含情的蓝眼睛注视她,再对她说这样一句独一的情话 ,我绝不相信你今晚回可怜兮兮抱着瓶该死的伏特加窝在我面前——我深切怀疑,前段时间你过量的饮酒彻底麻痹了你的脑子——弗里德里克·肖邦,怎么会亲手把自己送上如此惨烈的境地?你的意图真的不是想离开你的夫人?”
  酒瓶从怀中放下,肖邦怒视着越发口无遮拦的李斯特。
  就这些失败的行为而言,他并不介意被好友嘲讽,但他不能接受对方调侃他情感的真实性。
  “向你道歉,弗里德——你看,简单诚恳的道歉效果拔群,又何须去解释那么多呢?
  “不论是戒指还是登记,你都不该提起和强调。在它们面前,你一切的解释都是苍白——甚至在你提到它们之后,忘记最该加上的一句话……你从头至尾没有明确地说过,你所有行为的出发点是因为你爱她、在意她、不想失去她。站在欧罗拉的立场里,这一切都像是精心策划的算计,叫人不寒而栗。
  “至于‘天主教不能离婚’……弗,我确定你当时一定慌了神,否则怎么会说出这样失智的话——你让我彻彻底底看到了□□者的专断掌控……很好,你自己敲下了定音锤:经过验证,这个男人就是个渣滓。”
  长篇大论说完,李斯特忍着空腔中的干旱,坐在了肖邦身边。
  迟疑片刻后,匈牙利人还是拍了拍早已因懊悔把脸埋进双手中的波兰人。施加在青年瘦弱双肩上的轻拍,带着些安慰和鼓励的力量。虽然痛骂好友丢失脑子的也是他,但他见不得有情人天各一方,尤其这一对那么合拍——他们彼此相爱,他们没有不可调解的矛盾。
  “弗朗茨,原来我是这么卑鄙和糟糕……我还盲目以为自己做的一切都是对的……神啊,欧罗拉的心情我已经不敢去想象了……”
  “弗里德,你不是希望她能看到你的真实吗?其实这样也好,至少你不再完美无瑕,或许并不是件坏事。你还没有失去她,我的朋友,尽管我知道这很难……你本身就是如此容易缩回身子的人。但我希望这一次你可以勇敢些,去争取一下吧,为你的心——至少,你还欠欧罗拉一个真诚的道歉,对吗?”
  沉默。
  肖邦缓缓放下遮住脸庞的双手,他灰暗的蓝眼睛里开始有星子流转,忧郁和颓唐渐渐消退,沉思令他更具个人魅力。
  李斯特松了口气。作为这个别扭波兰人多年的好友,他知道对方向来不爱倾诉自身,从不主动揭露弱点,今次这般反常,早已是事态严峻——或许,从肖邦和欧罗拉最初连接羁绊时起,爱情就将他改变。他相信身边的青年早已有了自己的决断,也乐于给他再画个总结。
  “以前是她追逐你,弗里德里克·肖邦,现在轮次转换,别犹豫,如果你不想就这样结束的话。
  “就像你在沙龙里做的那样,去弹琴,去倾诉,去致歉……诗人,该你去追逐她了。”
  *
  一夜无梦。
  大抵是昨夜经历过多,心情落差太大,在独属于自己的安静空间里,少女放任理智和情感随意交锋。甚至欧罗拉醒来的时候,根本不知昨晚自己是几时入睡的。
  答案?
  似乎找到了又没有。但她确定,接受“弗朗索瓦就是肖邦”这件事,并不算困难。
  只是现在冷静下来后,她还不知道要如何去做决断。
  接受并不等于原谅。
  理解也并不等于可以当做无视发生。
  就像弗朗索瓦,不,肖邦说的那样,他给出的提示其实足够多了。甚至昨晚回忆整个穿越以来经过的欧罗拉都万分感叹,究竟是什么力量,能让他直到音乐会才把真实的身份揭开。
  她不否认曾经有过几次接近真相的猜想,甚至也因这猜想暗喜惶恐过。但她最终还是决定不去刻意求证,她只从和她真实相处的那个人身上去看,她的爱情和余生,是不是都是他。
  欧罗拉喜欢弗朗索瓦。
  这跟弗朗索瓦是不是肖邦根本毫无关系——他脾气来得快如疾风,他的温柔从不遮掩,他腼腆爱笑,他偏执顽固,他习惯独处却也离不开陪伴……就算他们从未一起探讨过音乐,甚至没有正式用钢琴交流过,但少女很确定,青年即使就是这样一个复杂而又矛盾的人,她也很喜欢。
  但这并不意味着能打破原则。
  即使欧罗拉设想过无数次,她得出的结论是,如果要成立她和弗朗索瓦建立的羁绊,肖邦的确是做了最合适的选择。否则她根本不敢去签那封婚约书,何谈这后续的故事?
  肖邦。
  真正被男神当面脱下马甲,欧罗拉发誓,曾经猜想时流露过的一丝暗喜早已升华成烟。她只剩惶恐和不安,除了“欺骗”带来的愤怒,她根本就是被这个名字带来的一切压迫到无法呼吸了。
  是的,欧罗拉还没有准备好,她不知道要如何去做才能配得上……肖邦。加上在音乐厅里某人句句踩雷的回复,原谅她恼羞成怒,情急之下提出离婚。
  天主教徒不能离婚。
  欧罗拉瘫靠在床头,不知道他们的关系是会死缓还是破灭。
  她知道的“肖邦”是要人去争取的,这个男人从不主动,但她现在根本没有力气再去争取了——原则在那里,她理应收到一份诚挚的道歉,再来去谈其他。
  少女气狠狠地捶了几下蓬松的枕头,枕芯里的鹅绒发出噗噗的声音。
  她微微一愣,突然想起昨晚某人吐出的一个称谓。
  “皮皮肖?”欧罗拉冷哼一声,抱起枕头把它捏成一团,“不如叫‘皮卡肖’好了,你什么时候能有那只小精灵可爱,我就原谅你。”
  刚刚下床的少女还未整理床铺,便听见隐约的琴声传来。
  她打开门,琴声又清晰了些许。
  弹琴人即兴在键盘上触碰着琴键,下指很轻,温柔舒缓的旋律非常适合早晨。
  钢琴背盖没有打开,琴弦敲击发出的声音恰到好处朦胧成一片潋滟微波。欧罗拉无法抗拒这样的音色,她像是被蛊惑的迷失者,顺着琴音慢慢下楼。
  没有撑起的琴盖,少女紧扶着扶手,在半截楼梯上居高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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