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历史]和肖邦弹风谱月的日子 完结+番外-第3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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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易,说错了,”青年举起男孩子重新放在腿上,对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姐姐’,不对。叫错了。”
“不是‘姐姐’?叔叔,那是该什么?”小男孩疑惑地歪着头,期待青年给他解答。
“她是我的未婚妻——”
“弗朗索瓦,你要跟这么小的孩子较真吗?路易可能还听不懂这个词呢,对吧?”
欧罗拉凑过来打趣他,并冲路易眨了眨眼睛。肖邦分明看到某只小鬼害羞了一瞬,这才对着他坚定点头。
青年的眸色即刻染上些许深邃的灰。
“欧罗拉,有一些错误……并不能因为孩子年纪小,就放任不顾。我们,有引导、纠正孩子认知的义务——”
肖邦一板一眼地说着自己的理念,他的余光注意到欧罗拉眉眼浮现的那丝玩味,愉悦地勾起唇角。
“路易,你知道‘爸爸’和‘妈妈’对应的关系吧?”
“知道。”
“很好,我和我‘未婚妻’的关系,类似于你爸爸和妈妈的关系,你叫我‘叔叔’的话——”
“嗯……”
“弗、朗、索、瓦!”
怀中是沉思的小不点,身边是有些气急败坏的小山雀。
谁说窗边是室内冷清的一角?这不,他们有着属于自己的热闹。
“啊,叔叔,我知道啦——”路易的小脸上满是找到答案的兴奋,他扭过头,冲着欧罗拉大声喊了声,“婶婶!”
花季年华的少女被这一声称呼石化在座位上,她红着脸微张着嘴,不知是应还是不应。
棕发的青年却是对此分外满意,他甚至在小不点幼嫩的脸颊上留下一枚温柔的吻。
“做得好,路易。恭喜你答对了,聪明的孩子。”
“我当然是好孩子。”
红发的小天使拿完奖励后便迫不及待地溜到他父亲身边去。等他爬上柏辽兹的肩,肖邦终于发现,有着共同苦难经历的俩人终于舍得分给自己一点注意力了。
“哟,弗朗索瓦,你来啦?”
“给现在才发现我的存在的先生们问好,在我看来,你们的礼仪教养还不如一个三岁小孩。”
肖邦的冷嘲还未发挥效力,某个天使便消除了冰雪的降临。
“利茨,抱抱。”
“路易,为什么你从来都只喊我的昵称呢?”
“呵,大概是在路易眼里,你是他的同龄人吧,弗朗茨。”
“弗朗索瓦,你一定是在嫉妒我比你招小天使喜欢。”
肖邦环起双臂,眯着眼看向正和幼崽玩抛高高游戏的李斯特,一脸不置可否。
“对了,说道昵称,欧罗拉,你刚才叫我‘西兰花’……那你会叫弗朗茨什么呢?”
“……‘prune’。”
少女沉默很久后才挤出的词汇,再次令在场人员陷入猜谜环节。
“为什么是‘李子’啊?我哪里像这种水果了——哈,埃克托尔,我知道你为什么会被叫‘西兰花’了,哈哈哈,欧罗拉,请允许我称你为天才。”
“弗朗茨,请永远别告诉我原因,我自己去找答案就行……欧罗拉,那弗朗索瓦呢,你又以什么昵称称呼他?”
棕发的青年顿感不妙,除开那两道纯粹看热闹的视线,他发现某位少女看他的眼神越来越不善。
该不会,是为了“婶婶”要伺机报复吧?
“‘皮球’。”
肖邦听到两个字正腔圆的陌生发音从欧罗拉口中冒出,她似乎知道他们听不懂这个词汇,耐心地解释着。
“就和‘李子’一样,这只是你们姓氏的东方谐音而已。谁叫他姓‘彼颂’呢,这发音和‘皮球’几乎没啥区别呢。”
“但弗朗索瓦昵称的含义,也让他自己猜去吧!”
不,欧罗拉,我的好奇心向来不重——
我绝对不会去探究,“皮球”究竟为何物。
作者有话要说: 我真的是个抵抗不了诱惑的人,嫉妒容易掉坑上头……就,小天使们在我连载期,慎重卖我安利哈?
明天!明天我的更新一定准时!
发出欲哭无泪的愤怒咆哮。jpg
肖邦很喜欢给好友起外号,文里出现的词汇是法语词汇,不单独做注解了。
*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玉鱼瑜煜虞、冷钰黎栊、风信子 1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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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Prelude·Op。39
【la pluie'1'】
皮球。
欧罗拉盯着前一秒还为称呼较着真; 此时却当什么都没听到的未婚夫不发一语。
原本少女并未在意过这个“妙手偶得”的昵称——它从这位先生的姓氏“pi”中诞生,起初只是某天她无意间拼读弗朗索瓦姓时,发现的谐音巧合。鉴于他们一直以来的关系; 她几乎都快忘记这个小外号的存在了。
但现在; 被某人不知目的引导而出的称呼,瞬间就让她激活了这段记忆。加上被另外两个游离的人员一刺激,堂堂正正报复回去也没什么需要瞻前顾后的。
皮球,多么适合身边人的小称呼。
小小的、圆乎乎的,根本不具有一丝攻击性; 却可以疏远又亲密——可以在指掌间游离亲昵,也可以瞬间滑落逃离苦苦追寻。
以上都是曾经的美化; 现在欧罗拉以此称他; 隐隐只有丢皮球砸地泄愤时; 看它跳高高时的快。感了。
“利茨,钢琴、钢琴。”
小路易抓起李斯特耳边一缕金发; 喜冲冲地指向靠着墙的那台立式钢琴; 坐在他怀里发号施令。
“好好好,钢琴,利茨给你弹——毕竟可怜的路易; 想听钢琴的时候也只能是我在的时候。”
李斯特顺从地抱着小家伙挪到钢琴边,放下孩子,和他一起坐在琴凳前。
“爸爸,吉他,也要。”
“行; 路易最大,我去取琴——是‘帕格尼尼’,对吧?”
“爸爸真聪明。”
柏辽兹揉乱了自己儿子头顶的发; 向客人示意后,转身去了他的书房。
“坐近些吧,欧罗拉还有……弗朗索瓦,”李斯特转过来,冲他们眨眨眼,“一会儿会有合奏,不来听听看吗?”
“我的朋友,我以为,听音乐需要用的是耳朵,而不是眼睛?”肖邦只微微抬首,以一个假笑回绝,“坐在这里,我还担心距离不够远呢。”
“你不愿意挪窝,那让欧罗拉过来嘛。我们钢琴家的热闹,不关作家的事。”
“弗朗茨,请容我提醒你:消失的那位先生,主职也是个拿笔的?”
欧罗拉不禁叹气,就和后世调侃英法互怼是日常一样,未婚夫和钢琴家一碰面,总会锋芒毕露。
也亏得李斯特是史上有名的好脾气,能容忍他人的小性子——或许这就是他们表达友谊的方式,身边人向来对自己都是客客气气的。
眼见嬉闹就要升级,欧罗拉突然发问:“或许,弗朗茨、弗朗索瓦,你们能给我解释一下‘帕格尼尼’?”
李斯特随口便答:“哦,欧罗拉,那只是一把吉他——由自帕格尼尼赠送的吉他。”
肖邦冷哼一声:“帕格尼尼的吉他,那大概是柏辽兹先生最宝贵的东西了。”
“弗朗索瓦,怎么可能,你怎么能忘记那根指挥棒?”
“弗朗茨,多谢你提醒,趁着菲利克斯·门德尔松不注意,用自己的铜指挥棒换了根金的……这大概是埃克托尔做过的最明智的事了……”
一旦集火点不再自己身上,匈牙利人便加入波兰人的队伍,和他一致对外,调侃起另一位法兰西人,一点也不留情。
欧罗拉已经开始怀疑她来这的目的了,说好的拜访朋友,越来越向揭露音乐家们的小秘辛方向跑偏了呢。
少女无奈将视线落到钢琴那边。
除了正在侃侃而谈、容光焕发的金发钢琴家,一个扫视,她还在那面墙上发现另一个李斯特。
“那幅画像……是弗朗茨吗?”惊奇的欧罗拉甚至站起身来。
“对呀,那是我呢。欧罗拉,你眼神可真好。”李斯特热情地依靠在钢琴边,指着那张画像,摆出和它相同的角度和表情。
少女只觉一阵金光袭来,几乎要晃花双眼。
“为什么……为什么柏辽兹先生家里,会有弗朗茨的画像?还摆在这么显眼的位置?”
“欧罗拉,这当然是——”
“这是一种在巴黎流行的‘□□供奉仪式’'2'!”
冷眼盯着画像的肖邦瞬间成为中心,满头问号的李斯特和一脸惊愕的欧罗拉全都将视线落在他身上。
“要知道,欧罗拉,埃克托尔连钢琴都不会弹,但为这画像竟义无反顾地买了钢琴,并坚信这能给他带来好运……”
“嘿,弗朗索瓦,那肖邦家里摆着我的画像也是一种□□仪式吗?”
“……”
“哼,别不承认了,亲爱的朋友,你们都希望像我一样闪亮亮呢。”
看着主动挑起事端的未婚夫吃瘪,欧罗拉不禁掩面偷笑。等到柏辽兹抱着吉他出来,三个人又开始就□□还是祥瑞展开了激烈辩论。
钢琴、吉他都不弹了,只剩人声在室内此起彼伏。路易生气地跳下琴凳,跑向厨房去找女主人,最终所有的辩论都结束在哈莉特的开饭声里。
……
肖邦注意到,在到餐桌边落座前,欧罗拉的视线曾停落在那把放在钢琴旁的吉他上。虽然她藏得很好,那一眼就如山间的白雾,风一吹便散了。
但现在,看着举杯的少女,仿佛那一瞬间流露出来的怀念与隐隐的期待都是幻觉。
吉他和欧罗拉有什么联系?
这个疑问萦绕在青年心中。但他随即便选择掩藏这一发现,如果她不言明,他只记得就好。
肖邦转头瞥向那两位已经恨不得趴在桌上的好友,额头又开始隐隐抽痛。取得心仪的工作,柏辽兹醉于他献礼的酒水情有可原,但李斯特喝得晕乎乎的又算什么?
每次,只要和法兰西人在一起,就不要指望匈牙利人能有智商这样东西。
“啊,我看到天父了是吗?我……有一样隐秘,一直埋在心里……”
肖邦顺着柏辽兹举杯的方向,只看到了大烛台的火焰,画出的模糊光圈。
餐桌瞬间安静下来,都在侧耳听醉酒的柏辽兹忏悔。
“那是几年前来着?我当时正写着折磨至极的稿件,突然出版社来了人……
“他们要我临时加一篇稿子——我当时恨不得把房门摔在他们脸上,直到他们说,这一篇稿子可以延长我的截稿期限。
“这简直是世上最好听的声音,所以我提笔疾书,无视那新闻有多荒谬,深情而悲痛地给一个无辜的人写下了讣告……
“‘身为执笔人,就要有写死至交好友的勇气。’
“哦,如果我能回到那一刻,我宁可赶稿至死,也不要去写那篇该死的玩意儿了。”
柏辽兹的醉言醉语叫人一头雾水,肖邦摇摇头,却听到了一声清晰的拍桌声。
是李斯特。
“1828年,10月23日,《le corsaire》'3',对吗,埃克托尔?
“所以现在,你写那些关于我的赞美稿件,都是忏悔的补偿?原来,当初写死我的人,就是你啊,我的朋友?”
李斯特亮出叉子,嘴边的笑容锋锐得像餐具的反光。
肖邦分明看到,随着匈牙利人的逼近,某人的酒瞬间醒了。
青年拿起餐巾,清洁好自己,是时候结束这次拜访。
他要带欧罗拉离开这,他怕在待下去,他和她会被那两个疯子传染。
*
等私人马车前来还要些时间,肖邦听从欧罗拉的提议,两人沿着马车前来的道路散一散步。
或许是因为离桌前的那一杯酒的缘故,少女当时一口消灭的液体此刻展露出它的威力。青年看着他的山雀晃着虚浮的脚步,围绕他转来转去——幸好这会夜已深,他不必担心会有车碰着她,只需在她踉跄时稍微扶一把就好。
微醺状态的欧罗拉要活泼很多,肖邦觉得她快变成一个可爱的小烦恼了。
他道声失礼,把山雀小姐收在自己臂弯里,那双迷迷糊糊的琥珀的主人,这才稍微安静下来。
“弗、弗朗索瓦,你也是、作家,如果……你会让我死在你的笔下吗?”
“……”
不清醒的她越是问得像个玩笑,理智尚存的他越是不敢轻易回答。
假设不明,身份皆误,或许只需回一个简单的不,但他又觉得这个回答并不足够。
啪嗒——
雨滴砸在地上,轮廓被尘埃侵袭。
稀疏下坠的点滴触碰到少女因酒气而燥热的脸,凉意令她回复了些许清明。
她伸出手掌,瞬间便有好几滴雨碎在她手心。
“下雨了,弗朗索瓦,快走。”
她将披肩解下,递给他当做简易的隔雨具罩在头顶,她环住他的腰,带着懵懵懂懂的他开始在寂静的街上奔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