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期糖-第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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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太想有空闲的时间。”池意秋踩上落叶，似乎心情很好，还跳了两下。
　　他没有告诉任何人，这段时间总是梦见儿时那些事情，只要闲下来就忍不住心慌。
　　池意秋下意识摸了摸胸口的玉坠，忽然想起来身上这件毛衣是那天秦越安给他的。
　　当时他病好之后依旧头脑昏沉，衣服带回家被阿姨清洗之后放进了衣帽间，不知道怎么又混进了他的行李中。
　　衣服是秦越安常穿的品牌，当初还在一起时，池意秋跟着买了同款。后来，品牌定期送来的服饰就多了一个人，兴许知道他们的关系，大多款式都相似。
　　池意秋心道，怎么哪里都有他，回去就把衣服扔了。
　　“不开心？”卫起敏锐地感知到了池意秋的情绪变化。
　　“没有。”池意秋坐在台阶上，拿起相机开始对着远处拍。
　　卫起陪他一起坐下，拿出画分镜的速写本写写画画。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池意秋道：“时叶那边估计快结束了，我们回去吧。”
　　卫起却没起身，而是朝池意秋伸出了手。
　　池意秋没多想，拉了卫起一把，两人说说笑笑往前走。
　　他们的所有动作，全都落进了不远处的一个人眼里。


第32章　
　　池意秋感觉到一丝不对劲，他回过头看了一眼，不知道哪个剧组刚收工，正在整理东西，并没有其他反常的地方。
　　“怎么了？”卫起问。
　　池意秋回过神：“没事，看错了。”
　　“那就好。”卫起顺着池意秋刚才的目光看过去，是个气场很强的男人，目光非常不友善。
　　池意秋心里有些乱，疾步往前走，忽略了卫起看他的眼神。
　　时叶妆还没卸完，顶着一张惊悚脸挪过来：“池年宝，你最近是不是和卫起走得太近了，他竟然还想要牵你手！”
　　池意秋不甚在意道：“他说腿麻了，你脑子干净一点，叶时！”
　　要不是时叶之前就知道卫起基本不跟人接近，还将蹭上来想要被潜规则的男男女女反手扭送派出所，最后还试图去拿消毒液泡澡，他差点就信了卫起对池意秋没有任何想法。
　　时叶不知该作何表情：“你就没有一点其他看法？”
　　“卫起应该是缺乏锻炼。”池意秋道。
　　时叶心想，您这是分手之后顺便连恋爱神经都彻底斩断了吗？
　　接下来的几天，时叶严防死守想要保护家里的小白菜，然而小白菜本人毫无自我保护意识，简直要气死他。
　　等时叶听到卫起带着池意秋去游乐园时，脸都要绿了。
　　其实是池意秋先买了票，卫起随后也跟着订了票，两人这才同行。
　　卫起对他有好感，池意秋当然不是毫无所知，所以这几天才由着时叶啰嗦，顺带也远着卫起，如今他对于恋爱毫无兴趣。他轻轻叹了一口气，面上却依旧带着笑意。
　　“不想笑的时候就别笑。”卫起轻声道。
　　“开开心心不好吗？”池意秋依旧笑着问。
　　卫起眸光微动，池意秋看着柔软易接近，实际上早就将所有人隔离在外。
　　比起其他游客，他们俩简直像是来散步，经过一个路口时，有个被求婚成功的女孩正在给四周围观的人分发玫瑰花。
　　卫起也接到了一枝，他转手递给了池意秋。
　　“你拿着吧，我不喜欢玫瑰。”池意秋道。
　　“抱歉。”
　　“又不关你的事，是我自己的问题。”
　　曾经真的有人驱散过他关于玫瑰的梦魇，只是结局不尽如人意，噩梦再次卷土重来。
　　卫起将花放在了长椅上：“那你喜欢什么花？”
　　池意秋别开视线，笑了笑：“你肯定会遇到一个喜欢玫瑰的人。”
　　卫起神色无奈，时叶昨天还嘲讽他说自家表弟完全没有恋爱神经，让他早点死心。可是池意秋分明是什么都懂，大概是因为完全不在意，所以即使知道也下意识忽略。
　　卫起心道，这比没有恋爱神经还难。
　　他换了话题：“快中午了，我去给你买些吃的。”
　　卫起提着东西远远看见了池意秋，刚想打招呼就发现池意秋起身走到了人群边缘。
　　他脸上没了笑容，面无表情看着不远处的欢声笑语，轻轻眨了几下眼睛，仿佛游离在世界之外。
　　如果刚开始仅仅是被相貌吸引，而现在，他对池意秋充满了好奇。
　　等卫起走到近处时，池意秋已经恢复成平日的模样。
　　两人又逛了一会，有两个人认出了卫起，又是拍照又是签名。结束后，池意秋顺势提出先回去。
　　刚到酒店，时叶就冲去找卫起算账了。
　　卫起斜了时叶一眼：“少添乱，下部电影找你当男主角。”
　　时叶不屑一顾：“糖衣炮弹没有用，我拍戏又不是为了拿奖赚钱，纯属个人爱好。”
　　“那你还想见我妹妹吗？”
　　当初，时叶之所以拍摄时被卫起拼命刁难，很大程度就是因为差点把卫起妹妹拐走。
　　时叶心想卫起这是铁了心觊觎他家小白菜啊，连亲妹妹都能派出来使美人计。
　　在时叶心里，比起秦越安，当然是卫起更好，但是感情又没办法用一个人好坏决定。
　　这段时间，时叶一直觉得池意秋的状态不对劲，他越是表现得没心没肺，越是平静，时叶越是难以放心。
　　池意秋刚回到房间就收到了秦越安发来的一张照片，是办公室的落地窗，墙角那个熟悉的盆栽已经有了枯萎的痕迹。
　　A市。
　　秦惑放下手机，对秦思霖说：“你说老大是不是脑子坏了，每天让我给他拍办公室照片干嘛？”
　　秦思霖耸耸肩：“别问，我现在也不懂他。”
　　“年宝，您可真是有先见之明。”时叶在身上贴了一排暖宝宝，“谁知道突然就降温了。”
　　池意秋看着房间里突然多出来的几个快递，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手机震了两下，又是秦越安发来的消息：“今天降温，注意保暖。”
　　“谁发的消息？”
　　池意秋冷笑：“代购。”
　　时叶一头雾水，这代购是怎么得罪池年宝了，咬牙切齿的。
　　这已经不是秦越安第一次给他寄东西，池意秋都觉得秦越安在他身边安了监控，每次他缺什么东西，第二天绝对就能收到。这次的寄件地址就在剧组附近，他想退都退不回去。
　　最后没办法，池意秋每次收到快递之后就直接给秦越安转账。
　　你送随你送，反正我货到付款，就当是找了个代购，我看你能坚持多久。池意秋想，秦越安那么唯我独尊，如果一直被这样对待，肯定很快就放弃了。
　　池意秋换上更厚的冬装，将手边的那件毛衣叠好，塞进了行李箱的最下层。
　　秦越安看着短信有些无奈，这张银行卡是池意秋从前开玩笑说养他用的，时不时会往里面转些钱。
　　面对池意秋明显的拒绝，秦越安无可奈何，只能将提醒取消了，免得看了心梗。
　　池意秋是真的完全不会照顾自己，刚降温就把自己冻生病，还总是丢三落四、买错东西，这么多年还是一点没变。想到从前，秦越安按了按眉心，脸上一片郁色。
　　池意秋与时叶刚到片场，就在化妆台上看见了一个保温桶，写着给池意秋。
　　“田螺姑娘又出现了。”时叶笑道，撞了下池意秋的胳膊，“你真不知道每天送温暖的人是谁？”
　　降温之后，池意秋经常收到东西，时叶开玩笑说他是遇见了田螺姑娘。
　　时叶拧开盖子，池意秋闻出来是他一直很爱喝的汤。
　　池意秋怀疑秦越安真的找了人跟踪他，昨天他刚去附近一家餐厅喝过，还在那儿碰见了卫起。
　　时叶道：“入口的东西别随便吃。”
　　池意秋抽出旁边的便签，上面的字迹很熟悉，仿佛生怕他认不出来：“没事，我知道是谁送的。”
　　时叶狐疑的目光扫来扫去：“池年宝，你要保护好自己，不然我要遭殃。”
　　卫起走过来道：“早安。”
　　“汤看着还行。”听见卫起的声音，时叶皱起眉头，“怎么哪里都有你？”
　　卫起没理会时叶，转头看向池意秋，笑道：“肯定没昨天在店里的好喝。”
　　“应该吧。”池意秋垂下眼眸，看不出情绪。
　　“你们俩……”时叶恍然间觉得自己知道了什么，委屈道，“池年宝，为什么没有我的份，是我不配吗？”
　　池意秋不想喝，但也没打算浪费食物，将保温桶递给了时叶：“配配配，都给你。”
　　“卫起，你要真是有诚意就该自己做。”时叶道。
　　卫起没听明白，但还是顺着时叶的话道：“我过两天就报个培训班。”
　　池意秋知道时叶误会了东西是卫起送的，但当着卫起的面解释也很奇怪。时叶之后肯定会忍不住问，所以他准备过会再解释。
　　池意秋瞪了时叶一眼：“吃东西也堵不住你的嘴。”
　　秦越安面无表情回到车里，他都留了便签，池意秋居然以为东西是那个什么导演送的。他只顾着生气，所以并不知道池意秋又往他银行卡转了一笔钱，备注是：外卖跑腿费。


第33章　
　　深夜，池意秋开始整理最近拍摄的照片，突然在照片上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池意秋看了半天终于还是承认没认错，怪不得秦越安那么了解他做了些什么，他没想到秦越安根本没离开，反而一直留在这里。
　　心里涌出一阵焦躁的情绪，池意秋眉头紧皱，很想现在就把某个人揪出来揍一顿。
　　因为带着怒火睡着，池意秋做了一晚上打架的梦。他睡觉不老实，如果梦里打架，现实中也肯定是在床上表演一套组合拳，醒来还有些腰酸背痛。
　　于是，时叶一整天都看见池意秋充满活力的模样。他还以为池意秋最近的变化是因为卫起的缘故，心道他家表弟终于有了些生气，虽然瞧着像是要出去打架。
　　时叶想法刚出现，池意秋就说出去有事。
　　“你干什么去？”时叶问。
　　池意秋将帽子往下拉了一点，哼了一声：“找人算账。”
　　时叶：？？？他表弟好像是真的要出去打架。
　　快傍晚时，一辆不显眼的车驶入片场，池意秋快步走过去敲了敲车窗：“秦总，您家现在是破产了吗，这么闲。”
　　秦越安没想到这么快就被池意秋发现：“工作结束太累了，想来看看你。”
　　“是，秦总忙得很，每天还抽出时间来跟踪我。”池意秋道，“请问我是需要感到荣幸吗？”
　　“你别生气。”秦越安叹了口气，“我很快就回去，这次不会骗你了。”
　　池意秋哼了一声，半点没有相信，他想，秦越安鬼话连篇、演技出众，一点都不能信。
　　回去之后，池意秋和时叶说要回a市一趟。他订的最早一班机票，心道既然秦越安喜欢演戏，就一直在剧组那里待着吧。
　　然而，你越是不想看见一个人，他就会随时随地出现在你面前。
　　等待起飞时，池意秋靠在座位上闭目养神，恍惚间似乎听见了秦越安的名字。
　　旁边的空座位有人坐下，池意秋本来没有在意，然而那人似乎一直盯着他看，池意秋睁开眼，正对上秦越安幽深的目光。
　　池意秋瞪了秦越安一眼，背过身认真地思考更换座位的可能性。
　　“我真的不知道……”秦越安知道池意秋不相信，还是认真解释，“公司那边出了点事情没法解决，我是临时订的机票，没想到会遇见你。”
　　“秦总不需要告诉我，反正你也完全不会考虑我的想法。”池意秋冷笑，“反正我就是你用来表演深情的工具人而已。”
　　秦越安立刻否认：“不是你想的那样，更不是表演。”
　　池意秋没说话。
　　“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他以为像以前那样，池意秋就会开心一点。
　　这段时间，他时常看见池意秋坐在那儿发呆，眼睛毫无神采，而他完全无能为力，甚至连出现在池意秋面前都不行。
　　池意秋心道，秦越安现在装可怜与难过可真是炉火纯青。
　　“对不起。”
　　池意秋哦了一声：“道歉我接受了，安静一点，别再跟我说话。”
　　飞行到一半，飞机遇见气流，猛地颠簸了一下，秦越安下意识抓住了池意秋的手：“年宝，别怕。”
　　“秦总注意一点，而且，我也不害怕。”池意秋抽回手，背过身彻底不再理会秦越安，思绪却越飞越远。
　　出国时，他也碰见了气流颠簸，比现在要严重得多。那时的他心情几乎到了低谷，反应也有些迟钝，所以周围人慌乱的时候，他仍旧面无表情坐在那里。
　　也不是不害怕，但害怕毫无用处，也没有人再会心疼他。直到后来邻座递来纸巾，他才意识到自己哭了。
　　秦越安盯着被甩开的手，微微皱着眉。从前，池意秋手指破一点皮都要躲在他怀里撒娇假哭，更别提害怕或者难过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