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样-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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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华元听说纪驰父亲带人回家住,吓得从凳子上跳了起来,动作很大,引来前排同学奇怪的眼光,被台上的教授狠狠瞪了一眼,强迫自己冷静坐下。
“什么情况?!”幸好今天带了课本,华元竖起来挡住自己的脸,仅用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表达内心的惊讶。
“又不是你爸给你找了个新妈,你激动个什么劲。”纪驰嫌弃道。
“要是我爸,还不得被我妈打死,不对,不死都得残。”
华元的父亲是个怕老婆的主,出了名的,当然两口子不乏恩爱,华元是一根筋,就知道他爸怕他妈,但是每当他数落自己父亲窝囊的时候,都会被他妈教训一顿。
夫妻的相处方式令人难以琢磨,总归比吵架好。
只是再怎么样,华元父母双全,而纪家就不一样了。
纪驰从小生长于单亲家庭,在纪驰最需要母爱之际,纪明德都没有再娶一个老婆回来,现在纪驰独立了,纪明德也将近五十,突然告诉他找到了真爱,不知道是好是坏。
华元听纪驰提过关于纪明德和他母亲的一些旧事,他想了解纪驰怎么想的。
“我怎么想?”
下了课,两人走在校园林荫道下,华元拉着纪驰刨根问底,纪驰显得很淡然:“我还能一哭二闹三上吊,求着让他孤独终老,一辈子守着我?他是我爸,又不是我情人。”
一针见血,华元噎了噎,又问:“那你和那女人见过面了,哎哎她长得怎么样,美不美?沉不沉鱼,落不落雁,是不是美若天仙?不然你爸一个老江湖,怎么就看上她了呢。”
霎时纪驰想起那张绝色的脸,有种说不出的惊艳,于是卖了半个关子:“还真是。”
“多大?”
“比你和我都年轻。”
“我靠!”华元顿在原,暴躁发出感叹,纪驰走得飞快,他落后几步忙追上去,伸着脑袋兴趣凿凿道:“有没有照片,给我看看。”
“我为什么会有他照片。”
“改日我登门拜访纪伯伯去!”
“随便你。”
具体怎么个天仙法,不管华元如何打听,纪驰都没有再多说。
还有两周就是学术大会,纪驰在实验室待了一下午,和小组同学潜心研讨即将参赛的学术内容,从教室出来时炽热的太阳已经没了,天气昏暗闷沉,风雨欲来的样子。
回到住处,这是一间复式的电梯小公寓,中层楼高,一个人居住足够。
随便做了点食物解决晚饭,几年独居纪驰还是学会了一些生活技能,明天是周六,晚上预备找点事做,想去健身房又怕落雨,干脆躲在家里看影片。
他没有听纪明德的话留在老宅陪林怀鹿,华元问他怎么想,其实他大脑空白,什么都没想,纪明德和林怀鹿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他懒得去过多掺和。
找来的影片被他翻来覆去看过好多遍,只是今天突然失去观赏的兴致,心中烦躁,应了这闷热的天气,熬了半个小时,就打电话让司机过来接他,回了纪宅。
一个星期过去,他不确定林怀鹿是否见到了纪明德,是不是还待在那里出不去,或者两个人已经达成一致,决定和谐地过日子。
从市区到别墅,事实证明他的猜想不无道理,周伯告诉他这期间纪明德没有回来过一次,而林怀鹿连续几日都待在房间里。
不是被关,是林怀鹿自己关了自己,不愿下楼。
“他耍什么性子?”纪驰问道。
周伯无从所知,只让周嫂每日三餐准时送上,从未和那位林先生有过一句交谈。
林先生很安静,他们照顾下来也很轻松,可时间长了他却觉得有些不妥,怕出什么事,接过周嫂送饭的活,打开门,看见林怀鹿坐在床边,望着窗外,屋里没开冷气,今年夏天温度奇高,一走进去就如同置身于烤炉,实在令人难以忍受。
这一闷,定要闷出个病来。
周伯比年轻时心软了许多,去找了几本自认还算有趣的书,放在床头柜上,供林怀鹿阅读,用来打发日子。
就在昨日,沉默许久的人终于舍得开口,说的是不变的话题:“纪先生回来了吗?”
周伯摇头,他跟在纪明德身边几十年,也猜不透这一次纪明德到底想做什么。
没把纪明德等到,纪驰就先来了。
和英雄玩闹了片刻,纪驰上楼,直往林怀鹿的房间奔去。
屋内一片漆黑,纪驰在墙面随手触摸一下,亮起一盏昏暗小灯,他看见有人侧躺在床上,蜷缩着身体,背影比来时清瘦不少。
此时周嫂切了西瓜端上来,纪驰转头问她今天林怀鹿进食了没,周嫂说:“林先生每顿都有吃一些,但是不多。”
“饿死了才好。”纪驰故意说得很大声,他知道林怀鹿没有睡着。
周嫂放下盘子,不晓得该怎么接话,又听纪驰问:“吃的什么,多弄点有营养的上来,免得在纪家饿得不成人样,说出去让人笑话。”
周嫂报了几个菜式,都是今天中午准备的,鸡脯肉,海参汤,还有开胃的虾仁粥,其实这不是吃得好与否,而是林怀鹿肯不肯吃的问题,林怀鹿不吃,他们也没办法强迫他。
周嫂应下纪驰的话,下楼去了。
林怀鹿始终无动于衷,房间里陷入死寂。
“别以为踏进这扇门就搞得大家欠你什么似的,闹一闹就得了,玩脱了有你哭的。”纪驰抄着手,倚在门框冷眼看着床上的人。
长着这张狐媚脸,跟了纪明德这个老男人,林怀鹿又能有多无辜单纯?真要搞一场谈情说爱太虚伪了,纪驰怀疑林怀鹿八成是闻到纪明德身上的钱臭味跟来的,既然这样,就更该懂得适可而止才对。
孔雀太过得意忘形,小心把翅膀折了。
林怀鹿仍然装死,纪驰厌恶地哼了一声,上前叼了块西瓜,走了。
好像无形之中,他已经和林怀鹿两看生厌。
那纪明德也是,美人带回家,是用来享受的,不是用来晾着不管的。
晚上纪驰有些失眠,不知时分,外面竟然开始闪电,照得房间忽明忽暗,伴随着几声轰鸣响雷,不多时就滴滴答答落起了雨。
雨势越来越急,在密集的雨声中纪驰隐约听到一声惨叫,叫声惊惶无助,这屋里统共就这么几个人,他听出来那是林怀鹿发出的,立马起身冲出房间来到隔壁,却扑了个空,房间里什么都没有。
窗户是打开的,窗帘在狂风中飞舞,眼前骤然闪过一种可能性,纪驰跑到窗边,伸头一看。
水珠从木沿上滚落,从上往下望去,模糊的夜色里,天尽头一道刺眼闪电腾空而起,趁这短暂几秒,他看见地面坐着一个人,被建筑挡了半边身子,紧接着视线里又是黑压压一片,连着雨也看不太真切了。
纪驰心底骂娘,这下好了,漂亮孔雀可能真折了。
作者有话说:
来啦,评论和海星鸭!
第四章
一人一狗在雨中对立。
林怀鹿应该是摔伤了,无法站起来,他还是穿着那件粉色短袖,全身上下被雨水淋湿,衣物贴在皮肉上,冻得瑟瑟发抖,样子十分狼狈。
纪驰靠近林怀鹿,蹲**去看他的伤势,英雄凑上来看热闹,鼻子一嗅一嗅的。纪驰碰到林怀鹿的手时,能明显感觉到他的颤栗。
“脑子呢?”纪驰吼了一句,雨水从脸上划过。
他冲下楼的时候顾不上拿伞,此时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好在周伯迅速跟了出来,撑着伞替两人遮雨。
没有过多磨蹭,纪驰一把抱起林怀鹿往屋里走,起先林怀鹿挣扎了两下,纪驰手臂用力箍着他的膝盖弯和背脊,使他挣脱不得。
后来大概是没劲了,也或许身上疼得厉害,林怀鹿咬着牙没再继续反抗。
前边的英雄皮毛淋湿了,比他们跑得都快,边跑边滴水,接近大门口时,还扭头盯着两个人汪了几声。
胸口处传来微弱的闷哼,怀里人动了动,似乎有些害怕,到了屋内,纪驰低头一看,林怀鹿修长的手指正紧紧揪着他的衣衫,脑袋埋在他的胸前,整个人微微瑟缩着。
漂亮的脸蛋落满湿痕与水珠,受了委屈的小可怜模样让纪驰的心软了一软。
“周伯,打电话叫杨医生来一趟,记得帮英雄清洗一下。”
“知道了,少爷。”
语罢纪驰抱着林怀鹿上三楼,不敢草率地扔进浴室,只好放在床上,一口气弄完了,纪驰才发现自己很生气,也顾不得两个人身上还滴着水,指着林怀鹿发泄。
“你他妈是傻吗,那么高也能往下跳?长没长脑子,你不是想见我爸吗,你废了还拿什么留在他身边?要死也别死在我家,老子觉得晦气!”
林怀鹿睫毛轻颤,躺在床上,稍微动一下腿就很疼,只道:“我和纪先生不是你想的那样。”
纪驰哪里听得进辩解,等自己平息几秒,去观察林怀鹿,才惊觉他的情况有些糟糕。
刚才天太黑没看清,此时在亮敞的灯光下,他发现林怀鹿的裤子被磨破了,手臂和小腿都有严重擦伤,红肿出血的伤口在瓷白的皮肤上异常醒目。
目光向上移,再去看林怀鹿的神色,好看的眉头紧紧锁着,眼中露出一抹痛苦,却没吭声。
挺能忍的,纪驰没好气,抬脚离开。
见他走了,林怀鹿松了牙,他实在疼得不行,呜咽了一声,这间屋子就像囚笼,把他牢牢困住,像鸟儿一样,逃跑不成,反倒撞在墙上,落了一身伤。
好疼啊。
纪驰很快去而复返,换上了干爽的装束,手里还拿着干净毛巾和一套宽松的棉质衣裤,搭在床尾,就要去脱林怀鹿积了水的衣服。
“你干什么?”纪驰的手才碰到一边衣角,林怀鹿就剧烈反抗,因为腿无法动,只能托着身子一点点往后挪移,借此避开纪驰的动作。
纪驰“啧”了一下,一阵烦闷:“别不识相,我替你擦擦,待会儿医生来了,你打算顶着一身泥水让他给你检查我也没意见。”
林怀鹿看了看自己,床单也浸了大块水迹,沉默半晌,说:“我自己来。”
纪驰把毛巾扔给他,却没有要走的意思。
他不走,林怀鹿没法当面脱衣服,小声要求:“你可以出去吗?”
眼眸含着水汽,眼眶发红,小脸苍白,像被谁欺负了一般,见他这么难受,纪驰没有过多计较什么,转身带上了门。
几分钟过去,门内没听到动静,此时接到消息的杨医生也赶了过来。
杨伦是纪家的老医生了,资历老,岁数不大,三十几,一表人才,和纪驰打过招呼,大致了解之后就要推门而入,纪驰突然想起什么,快杨伦一步挡住他,一只手敲了敲门,“好了没?”
“好了。”
得到回答,纪驰才示意杨伦进去。
他没有跟过去,趁杨伦检查的时间,给纪明德打了个电话。
“什么事?我很忙。”一接通纪明德就问。
“你带回来的人,他想见你想得跳楼了,你不来看看?”
“周伯刚才都告诉我了。”
纪明德顿了顿,难得解释说:“我在国外参加一个重要会议,要过段日子才能回来,你和他年级相仿,聊得来,多花点时间陪他,他学校的事不用管,我已经帮他请过长假了。”
纪驰气不打一处来:“你不在,那你让他留在这里干嘛?”
“你别管。”
纪驰冒火,直接掐断电话,在原地徘徊了几步,才进了房间。
杨伦正在给林怀鹿做伤口消毒处理。
林怀鹿穿着纪驰找来的衣服,他的身形本来比不过纪驰,这几日又消减不少,宽大的短袖穿在身上空荡荡的,他趴在枕头上,露出半截腰,和想象中一样细白,在蘸了药水的棉签触碰下战栗不止。
“情况怎么样?”纪驰走过去,看见林怀鹿的手指抠着床单,骨节发白。
“比较幸运,胸骨及周围没有大碍,小腿中度骨折,侧腰,手肘和腿部均有擦伤,建议去医院做进一步检查。”杨伦弄完,用湿巾擦了擦手。
“要去医院?真是麻烦!”纪驰恶劣骂道,居高临下看着倾尽全力在逞强的林怀鹿,改了口:“现在?”
“当然越快越好。”见他点头,杨伦说:“那就坐我的车吧,我开车来的。”
弯腰去抱林怀鹿的时候纪驰瞥见被褥下藏着眼熟的布料,随即认出那是刚才给林怀鹿找的换洗内裤,他操这份心,人家不领情,纪驰瞪了他一眼,满满嫌恶。
林怀鹿不知道他怎么了,伤口火辣辣的,小腿也钻心地疼,无暇顾及纪驰,只得老实让他抱着。
车上。
凌晨两点,下着大雨,路上没什么车辆,林怀鹿坐在后座一声不吭,存在感很低,要不是纪驰转头去看,可能没人发现他的异样。
那张红唇,快被他咬破了。
“很疼?”显然纪驰问了一句废话,林怀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