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花枕头和纸老虎-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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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章
下午第一节课是英语课,何青一进教室就说:“上周的卷子讲完了,同学们把新课本拿出来翻开第一页。”
讲台下面响起一阵“唰唰唰”的翻书声,大多数人已经翻到了页数,李十安才剥皮抽筋一样把书从课桌里摸出来,刚一拿出来他就看到何青望向他们这边:“沈言同学,因为你是临时转校,我们的教材没有多余,要等几天,你先跟李十安凑一块儿看一下吧。”
全班的目光纷纷看向教室最后面,李十安在万众瞩目下被架上了道德的十字架,讲真他不想跟这位同桌有什么干系,却不得不把书挪过去。
沈言不知道是感受到他这份不情不愿还是怎么,不碰他的书,整堂课就拿了一个崭新的笔记本认真的记笔记。
早上钱小余说沈言字好看的时候李十安还硬是不想承认,这会儿平心而论人家字是真写得好。
因为从小无人监督,李十安写作业一向能靠着就不坐直,能趴着就不靠着,字跟狗爬差不多,李启山为了这事情给他讲过字如其人的道理,然而他的解释是:好看留给脸,不能让字抢了风头。
李启山被他这歪理邪说气得够呛,但好歹狗爬也是字,只要不影响成绩,李启山也没有做严格要求。
只是某人不要脸的理论今日遇到了颠覆。
一时自尊心作祟,不想当着人演绎一出狗爬,李十安干脆笔记都懒得记了。
李十安从来不敢在何青课堂上看电影,因为有一次他被何青抽起来回答问题的时候不小心扯下了耳机线,电影声音外放了出来。
正好他看的是一部外国片子,何青就罚他看完写三千字感想,英语的。
李十安翻字典查资料好不容易凑够了三千字交上去,自那以后他一直都是英语课上的重点照顾对象,何青老抽他回答问题。
不看电影又不想记笔记就无事可做,李十安百无聊奈开始打量起这位就颜值而言颇为赏心悦目的同桌来。
沈言今天穿了一件藏青色毛衣,深色沉得肤色愈发白皙。他记笔记的时候低着头,头发微微遮住眼睛,看不到表情,不握笔的那只手时而把头发往上撩一下,李十安甚至可以清晰地看见他薄薄的皮肤下青色的血管。
不得不说老天爷造人是有偏爱的,李十安心想,不过一想到沈言的家就是隔壁家暴男的家,他又觉得命运在人的身上总是试图用各种方式达到一种微妙的平衡。
一节课恍然而过,下课铃声拉响了,沈言一句谢谢没有收了笔记本就出去上厕所了,李十安心底突然升起一种被人白/piao的感觉,这人还是太欠教育,长得好看也不妨碍自己想揍他。
老谢转过头来就看见李十安对着学霸远去的背影怒目而视,忍不住嘴贱:“降祥瑞啊,沐浴了学霸的光辉,是不是感觉打通了任督二脉?”
李十安:“G…U…N——英语笔记记了没,给我抄一下。”
老谢一只手放耳后,贱兮兮地说:“啊?什么?我已经滚远了,听不见。”
李十安早就把老谢拿捏得死死地,一把抓住他不让他跑,清了清嗓子,拿捏着腔调:“谢大官人,能否借你英语笔记一用,小女子无以为报,定当以身相许。”
老谢掉了一地鸡皮疙瘩,赶紧把笔记本双手奉上。
如果说李十安的事字像狗爬,恐怕老谢的字就是狗爬不如了,就ABCD26个字母的组合李十安愣是没看懂老谢爬的啥,刚刚还要以身相许的人把书扔了回去,借了前头朱赫的。
朱赫为了节约本子,笔记都记在书上,字非常小,李十安看得十分吃力,恨不能凭空变出个放大镜来,这时候门外一阵其他班女生的嬉闹声。
有人问:“哪个是沈言……”
“那个那个!刚进教室,最高的那个!”
“哇,王子~~~”
“好气质啊~~~~好帅!”
李十安正看笔记看得眼瞎:“这群女生不嫌吵吗?”
老谢:“哎哟,酸。以前都这么看你的,现在不平衡了吧?”
他话到这里沈言已经走到了位置上坐下,李十安瞪老谢一眼:“闭嘴。”
老谢乐呵呵地闭嘴却不转过去,他看到李十安放桌上的手机好奇地拿起来:“怎么摔成这样?”
李十安抄着笔记头也不抬:“没怎么,狗啃的。”
“狗?!”老谢倒是没听说狗还啃手机,觉得稀奇。
“别拿!不怕狂犬病啊!”李十安一把从他爪子里夺回自己的手机转过头就看见沈言正皱着眉头看向自己。
……
李十安刚想解释,却见沈言塞了耳机进耳朵,低头翻起了书。
切!还不稀罕解释呢。李十安腹诽。
这天晚上李十安回家的时候李启山照旧没有回来,李十安只收到一条他说抱歉的微信。
李十安望着手机叹了口气给他回了一个吐舌头的表情,然后把小谢从玻璃缸里挖出来泡了个澡,把缸整理了一遍。
他发现小谢应该要换壳了,又连忙从自己的储备里挑了几只漂亮的螺壳放进去,随后出门吃饭。
小区外新开张一家私房菜馆,李十安打算去试试,进门后他点了两个招牌菜,坐下来等菜的时候他摸出手机来玩儿。
李十安没有强迫症,手机上各种APP右上角挂着红色的小提示多达99+他都能够做到视而不见,他顺手点开微信,随手扒拉两下,忽然看见一个头像一片漆黑,名叫“··”的的陌生联系人给他发来一个“?”。
点开这个人的信息一看,啥也没有,李十安顿时觉得自己满脑子都是问号,他截图发给老谢:【这谁啊?】
老谢回了一个不认识,转身就在班级群里问了一圈,未果,又在年纪群问了一圈,还是未果,问李十安:【没有这个人,可能不是咱们年级的,怎么了?】
李十安:【没怎么,我对这人没印象,怕是那个迷恋我的变态,万一她不可自控要对我做什么怎么办?好怕怕。】
老谢:【……】
无辜被冠名以“变态”的沈言同学此刻正在家里刻苦练习踢腿,他重重打了一个喷嚏后心浮气躁地又看了一下手机。
沈言以前从来不玩微信,是他妈妈瞿娅帮他申请的微信号,因为沈言通常不问瞿娅伸手要钱,瞿娅怕他有事急用,给他微信绑定了银行卡。
李十安是沈言微信上除了瞿娅以外唯一的联系人,自从加了李十安后他一直在等李十安问他要钱,一等就是两天,这个周末亲眼见证了换名狂魔李十安的微信名从《岁月神偷》变成《燃情岁月》,又从《醉乡民谣》再变成《美丽心灵》,最后变成《蓝莓之夜》的时候沈言好像明白这些都是什么了。
沈言的日常生活单调而乏味,几乎有点不像他这个年纪的人应该过的日子,通常就是三点一线,家里,学校,舞蹈室。
他的时间大部分花在学习上,而剩下的时间就全部给舞蹈了,如果非要说还有什么能分享他的时间,那就是偶尔放学回家的路上或者课间的时候会听听歌。
他喜欢听的一首英文歌叫《THE GREATEST》,他知道就是出自一部名叫《蓝莓之夜》的电影,他点进李十安的朋友圈,果然,一溜全是电影海报图片。
一个周末五部电影真够闲的,难怪只能抄作业。
李十安偶尔也会发除了电影之外的东西,比如中午就发了一条“今天食堂饭菜堪比猪食”,还配了图,因为不慎吃了食堂饭菜,从此降级为猪的沈言同学本来还不觉得饭菜多难吃,一看那照片也想问问自己到底怎么吃进去的。
这人拍照水准真的太差了。
扒拉了几下,他还看到李十安和别人的评论对话,大意就是猪食就是给猪吃的,他自己没吃。
……
一直等着还钱然后把人拉黑的沈言心里膈应得慌,他已经习惯了手机上只有瞿娅和一年到头看不见一条朋友圈的日子,李十安在他的微信上就如手指上能看不能剪的倒刺一样令他难受,就想拔掉图个痛快,偏偏他屈尊纡贵给人发了一个“?”,人家还没反应。
正在他独自生气的时候,李十安终于发过来两个字:【你是?】
所以他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谁说加微信还钱的?
沈言更气了,怒气冲冲地打了“沈言”两个字,想了想又删除了,觉得这样太傻,后来干脆退出微信把手机扔到床上,继续在阳台上扶着栏杆对着落地窗投出的影子练习。
另一边的李十安同学正在对着自己的晚餐大快朵颐,这家新开的私房菜馆还不错,用料讲究,炒出的菜色泽清亮,离家又近,他琢磨着可以常来。
一心想要泡妞的老谢此刻急得更太监一样,他琢磨来琢磨去觉得那个微信名叫“··”的一定是个女生。
在知道李十安就给对方回了三个字的时候他痛心疾首:【你这样聊还不聊死了?你看人家不回了吧?肯定是女生,不好意思了,人家加你微信你不知道被人是谁,人家生气了。】
皇上给谢公公回了一个翻白眼表情:【是谁我都不稀罕,爱说说不说拉倒。】
李十安没把这件事放心上,老谢愣是就着这件事情询问一宿,可惜还是无果,第二天两人一见面,老谢拿着李十安手机一顿瞎捉摸:“你看这微信名,就俩点,你说她会不会叫点点?”
李十安一只手撑着下巴装出一副觉得很有道理的样子,以此来满足魁梧的老谢那颗粉红的少男心。
老谢继续瞎掰:“能叫这个名字的肯定是个娇娇俏俏的,玲珑可爱的……皮肤肯定也白,眼睛大大的……”
而一旁的沈言此刻心情比较复杂:……白痴,为什么我要进这种班?
老谢丝毫没有注意到这位新同学异样的眼神,继续兴致勃勃地跟李十安说:“要不咱们让她发张照片过来瞧瞧?”
一旁的朱赫瞧着老谢因为一个问号,已经开始了一季福尔摩斯的侦探故事,而且还有越走越歪的趋势,赶紧要他打住:“够了啊你,你这也太夸张了,十安问她谁她不是没回吗,还要什么照片。”
“那不是因为人家生气了吗?”老谢说,“要是你暗恋一个人,好不容易加了对方微信,对方连你是谁都不知道,你气不气?”
朱赫闻言好像认真地思考了一下,说:“不气。”
老谢:“……”
上课铃响了,李十安一把抢过手机塞进桌肚,对一脸愤懑的老谢说:“好好上课别想了,你不是跟我说要期末见分晓吗?”
老谢回头一瞅老师还没来,揪着李十安问:“我最近可都有老实听课啊,你上课连笔记都不做在干嘛?还在画画?”
老谢并不知道李启山给李十安定了期末上升二十名的目标,这一问算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问得李十安差点忧郁了。
他现在一周只去一次老余那儿练画,心里清楚画画对他来说只能是件渐行渐远的事情,至少高考完之前都是这样,但是心里想得很,看到空白的纸手就痒痒。
不过话说回来,开学一个星期了,他是画也没画,课也没听,沉浸在一种颓废的心境里一直打不起精神。
想着那二十名的小目标,李十安痛下决心打算从这节课开始好好听讲。
然而现实是认真不过三分钟又忍不住想拿手机看电影,最后他给老谢发了条消息:【老谢,我好寂寞。】
李十安本来以为李老谢会给他个“滚”字,谁知老谢回了一句:【我也好寂寞,朱赫不理我。】
随后附赠一个大哭表情。
李十安看着手机屏幕笑了,看来老谢所谓的认真听讲其实就是手里认真做笔记,知识点全不过脑子,难怪庄静故意把他俩分开。
他又看了看隔壁冰雕,冰雕并不热衷于记笔记,都是认真听,觉得必要的才记下来,这就是认真学和做做样子的差距。
剩下的课李十安强迫自己听了一些,听得昏昏欲睡,下课后跑去厕所洗了个脸,回来的路上一个女生叫住他,往他手里塞了一封信,转身离开才说让他帮忙把这封信给他的同桌一下。
李十安才知道信原来不是给自己的,正要义正言辞地拒绝,女生已经消失在过道上了。
拿着信回了教室,把信放到沈言桌上的时候他觉得应该撇清一下这封信和他的关系,说:“一个女生让我转交给你的,别问我,我也不知道是谁。”
沈言本来正在看书,那封信正好挡住要看的内容,他看了看那封信,又看了看李十安,皱着眉头,眼神有些烦躁,下颌骨紧绷,整个人连头发丝儿都表达着不悦,好像李十安给他带回来一个很大的困扰。
类似于这种粉红色信封贴着小桃心的信件他一直视之为麻烦,在以前的学校隔三差五就会有女生递给他,他从来不会收,今天却被李十安递到他跟前了。
既然到了他手上,扔了是对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