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花枕头和纸老虎-第5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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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就是她曾经一见钟情的男人啊,所以说一见钟情果然还是看脸,要不然怎么解释她会喜欢上李十安这种男人呢?
无声地叹了口气,糖豆豆开始按着导航往李十安选的那个酒店开去。车一路行驶,倒影在车窗上的夜景缓缓往后退去。
糖豆豆另起话题:“唉;今天朱赫到了;班里到了的同学好像就他没结婚了;被一通□□;为了转移目标,他转头就问我你的近况,唉,你最近怎么样啊?”
李十安知道朱赫问什么都是幌子,就是糖豆豆想问自己这些问题,他无所谓道:“近况,我什么近况?洛阳亲友如相问,就说我还没结婚呗。”
糖豆豆一边开车一边从后视镜看他:“怎么,这都又半年过去了,你还没动静啊。就没哪个独自旅行的美女撩拨起你心弦的?”
李十安随手拿起椅背上的杂志翻了翻又随手塞回去,丝毫不走心道:“没有。”
糖豆豆不知怎么的忽然气不打一处来:“哎,李十安开个破旅馆来来往往什么样的人都该见过了了吧,这都找不着中意的,你这辈子非得找个天仙是吧?”
人人都说没结婚的人一旦结了婚那就是一场革命叛变,因为那些头天还跟你哥俩好的人婚后会立马站到未婚组织的对立面,对未婚青年进行惨无人道的残酷催婚。
李十安没想到自己居然这辈子也有被糖豆豆催婚的一天,一着不慎战友变敌人,他赶紧拍响马屁:“你这样的美女我都活活给放过了,别的那能入眼吗?”
女人一旦被自己心仪的人夸就容易找不着北,糖豆豆马上又叛变回来,骄傲道:“那是。”随后又关切地问,“你才下飞机,还没吃饭吧?”
李十安可以想象这番对话后糖豆豆可能就要带他到某个奢华的地方消费一番,让他狠狠体验一把资产阶级的腐朽生活,因此只懒懒地回了三个字:“飞机餐。”
糖豆豆蹙眉回他一句:“那种东西你也吃得下去。”
李十安双手胡乱抹了一把脸,抄着手把头靠在车窗上看着窗外因为雾霾而显得迷蒙的夜景,决定把话聊死:“你以为人人都像你唐大小姐非满汉全席不吃啊。”
糖豆豆果然一时没接上话。
豪车后座相当宽敞,皮质座椅和好闻的香氛味道舒服得人只想睡觉,李十安很自然地闭上了眼睛,糖豆豆从后视镜看了他一眼,没有再接刚才的话茬。
酒店很快到了,登记完后糖豆豆坚持送李十安到客房门口,李十安走在前面,进门时先把行李推了进去,然后反身就握住了门把手,把糖豆豆挡在门外面。
李十安没有让她进来的意思,倒不是怀疑糖豆豆能对他做什么,而是怕孤男寡女说不清,毕竟对方是要结婚的人了。
糖豆豆却赖着不走,站在门外跟他说话:“我问你,我结婚你送我什么?”
李十安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份子钱。”
糖豆豆翻了翻白眼,明显是嫌弃李十安不够诚意。
“不然你还想要婚前一夜情吗?”李十安忽然一本正经把门大开,像是要让糖豆豆进门的样子。
糖豆豆透过薄薄地镜片看见那双漂亮的眼里浸着调笑,但分明又很干净,丝毫没有狎昵的味道,她没有进去,却靠在门框上顺着李十安胡诌:“那我真想要呢?”
“想得美。”李十安转过身将行李箱放在房间的桌上,偏头对还站在门口的糖豆豆说,“逗你的,我带了礼物。”
他打开行李箱,取出一个卷筒,郑重地递到糖豆豆手上。
糖豆豆接了过来,说是礼物,就一个黑色卷筒,一个象征礼物的红丝带都不肯系上,风格很“李十安”。
“那副画?”糖豆豆瞪大眼,为了确认一般打开卷筒。
李十安点头,酒店空调开得很足,就在糖豆豆打开卷筒的这会儿他脱掉大衣往床上一扔,熟练地从西装口袋里摸出在车上没点的那根烟来点燃,目光却从始至终没有离开过糖豆豆手里的画。
画打开了,深蓝的夜,素白的雪,昏黄的路灯下踮起足尖跳舞的人。
“你……你怎么又舍得了?”糖豆豆看着画,心里略过一丝不安。
“别说了,”李十安像是不能多看那幅画一眼,再多看一眼就要反悔,不想送了。他把烟咬进嘴里,眯起眼伸手卷起画说,“你不是想要很久了吗?弄个好点的画框给它。”
糖豆豆眼睛一点点睁大,想到一个可能:“李十安你是不是得绝症了?”
她茫然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然而抬头就看见李十安脸上写着四个字“赶紧滚蛋”。她怕李十安有什么事,然而还不等她再问李十安就把她推了出去,门“啪”地关了,简单粗暴地结束这场对话。
瞧这气性应该不是绝症,不是绝症那就好。
糖豆豆在外面拍着门道:“唉,明晚上早点来,反正你在酒店闲着也是没事,一会儿定位发给你。”
☆、第 65 章
糖豆豆走后,李十安看着打开的行李箱脑子里一片空白,他忽然被抽筋扒皮一样重重倒在床上。
此刻有些饿了,飞机餐他其实并没有吃,说吃了是敷衍糖豆豆的,一是因为他不想人家一个新娘子还要分神来照顾他,二是以他目前的心情实在不允许聒噪的糖豆豆继续待在面前,因为出湖区前他跟李启山吵了一架。
正值年关,这个季节去湖区旅游的人特别多,为了参加糖豆豆婚礼李十安本来是打算这几天关门不营业,谁知道老钟选在这几天过去了,出行前还专门给李十安打了电话。
老钟那篇文章帮过李十安大忙,他不好拒绝,所以让李启山进去帮他看几天店。
李十安还是一个万年老光棍,他这一主动邀约,李启山以为他终于肯在两个人僵持了几年的个人问题上肯松口了,私下里高高兴兴地张罗了一番,搜集了好几个姑娘的信息一并带了过去,到了才知道自家儿子就单纯让他过去看个店,没别的意思。
李启山气得不轻,在酒店湖景房的露台上看着湖一坐就是一天,李十安从未见过老头那样过,怕人一个想不通投湖了,走之前做了一个晚上的思想工作。
李十安说得口干舌燥,李启山沉默了很久最后回他一句:“你找这么多借口,是不是还在等他?”
就一句话,好像给李十安多年单身生活找到了最终缘由。
往事重提就如开启了泄洪闸,之后的每时每刻李十安都陷在一种思念的情绪中久久走不出来,在去机场的路上是,在飞机上是,在糖豆豆的车上也是。
他往床上一躺就不想再动了,把手机调了静音,任思绪随意飘散。托跟李启山谈了一个通宵的福,这一躺很快就睡着了,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三点半。
饥饿感再次席卷而来,李十安趴在床上抱过床头的电话打过去问总台:“请问有没有什么吃的?”
电话另一头传来一个甜甜的声音:“不好意思先生,已经过了就餐时间了,现在如果需要的话只提供面食了。”
“那好,给我送一份过来……”
还没来得及提口味要求,就听到客服说:“抱歉先生,面食的话只能堂食。”
李十安饿得没了脾气,说:“好,我下来。”
电话那头又说:“先生,餐厅是在酒店顶楼。”
李十安:“……”
挂完电话李十安起身洗了个澡就出了房间,因为不打算出酒店,因此他没有带大衣。
电梯里的镜面不锈钢只投射着他一个人的身形,半高领的黑色羊绒毛衣紧紧贴着脖子,一套裁剪得体的灰色西装勾勒出修长的身形。
这种正式场合穿的衣服在湖区派不上用场他自然没带,还是叫李启山给他带去的,是他曾经在中圣工作时候定制的衣服,几年过去看起来也丝毫不会过时。
刚洗过的头发吹得半干,刚刚盖过耳朵尖。进湖区前他都是短寸头,由于湖区就是一个山旮旯,找不到合适的理发师,渐渐地他也就留起了这种略微有点长的发型。
一副细金属框眼镜架在高挺的鼻梁上,这种镜框样式是沈言帮他选的,这些年他眼镜换过很多次,但次次都是同款。他度数不高,但模糊的世界总是难以给他以安全感,况且薄薄地镜片可以稍微掩饰一下他略带痞气地眼神,不至于让客人一来就觉得进了黑店。
他模样还很年轻,但已经不再稚嫩,看起来像个习惯出入高档场所的什么业界精英。
李十安在电梯里摸出手机扒拉了两下,微信上小千的头像旁有一个小红点,李十安点开,是张照片,小千拿着馒头在喂停在手臂上的红嘴鸥,小姑娘眼睛圆圆的,皮肤在阳光下有些透明,是个天生的美人坯子。
背后是李十安熟悉的蓝天绿水,色彩饱和得跟PS过度一样。
照片是早上九点发的,后面还发了一段语音,电梯没有其他人,李十安点开听到里面蹦出清脆的嗓音:“爸爸!今天早上爷爷又带我去喂鸟啦!鸟儿今天停在我手上啦,好开心啊!”
李十安刚开始还有些担心李启山,不过见他还能带李千寻去喂鸟,还能拍照片,证明老头还活得好好的呢。
电梯“叮”地一声响,顶楼到了,李十安把手机放回兜里,走了出去。
因为太饿,那碗摆盘略显夸张的海鲜面李十安没吃出什么味道来,他在胃被填满食欲却未得到满足的空虚中望向高大的落地窗外。
酒店把餐厅设在顶楼估计是想让客人们领略一下C市风光,视线虽然好,可惜看哪里都是灰蒙蒙的样子,让人搞不清究竟是快要下雨还是雾霾太重。
李十安百无聊赖地摸出烟来,打火机的火石刚摩擦了两下,对面一位侍者就过来了。
差点忘了文明社会的规矩,李十安识相地抬了抬手示意侍者不必过来了,起身往餐厅随处摆放的吸烟区指示牌指引的地方走去。
酒店吸烟区偏居一隅,李十安还未进去就先看到一张巨幅海报,从海报上人的动作看得出是一张芭蕾舞表演的宣传海报,他忍不住又多瞧了一眼,这一眼,眼睛就挪不开了,整个人又凑近了些,仿佛想看得更清楚。
吸烟区的侍者可能没见过整张脸都贴在海报上欣赏的客人,忙过去问:“有什么可以帮您吗先生?”
李十安心跳剧烈,连拿烟的手都微微有些抖,他一把抓住侍者问:“这个芭蕾舞团在哪里表演?”
“XX大剧院,这上面有的先生。”服务生指给他看。
李十安顺着服务生手指的方向,顺便看到了这场芭蕾舞表演的日期,2月16…2月20日。
2月20日正是今天,今晚七点半最后一场,李十安看了看手机,已经五点四十了。
他出酒店就打了个车,对司机道:“XX大剧院。”
车刚开出去一段就碰到下班高峰,一路上车走走停停,李十安焦躁地看着手机,时间却像故意气他一样,无声无息地流逝,而他们的车在一个大路口等了两轮红绿灯才通过,开出去不到三分钟,紧接着又是一个红灯。
李十安算是体验了一把“当你知道要去哪里,全世界都会来给你添堵”的心情,烦躁地摸出一根烟,放到嘴里又才想起车里开着空调,只能把烟拿在手里往长腿上毫无节奏地颠倒。
这一堵直接从暮色四合到华灯初上,时间已经到了六点半,李十安看着半天没有挪动一下的汽车长龙实在是坐不住了,司机师傅放下车窗,像是给了他一个可以吸烟的信号。
李十安毫不犹豫地点了烟,然而一支烟后,车队依旧纹丝不动。
虽然几年没有来C市,但市中心这条老路李十安依稀记得,堵车的位置离XX剧院应该不远了,这时候跑过去应该比等马路畅通更靠谱,他当机立断结账下车。
在马路中心被迎面而来的几辆汽车狂按喇叭后李十安终于走到人行道,他丝毫不顾及自己“业界精英”的形象拔腿狂奔。
贴身裁剪的西服不利于奔跑,他脱下来抱在手里,皮鞋太硬,犹豫了一下,为了防止自己看起来像某个大型捉奸现场的男主角,他最终没有脱。
迎面撞上过送快递的小哥,还撞上过刚从写字楼出来的姑娘,磕磕碰碰到了大剧院时间已经到了六点五十二分,入口处已经排起了等待检票的长队了。
好在是赶到了,李十安气还没来得及喘匀就找到了售票处。售票处的女士大概也是第一次看有人有如此大的艺术热情,看芭蕾舞都这么拼,她先是标准的露出八颗牙的微笑,随后才道:“很高兴为您服务,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吗先生?”
“请问还有没有票?”说完李十安去摸钱包。
钱包还没摸出来,就听售票员说:“不好意思先生,我们的票预售期间就卖完了。”
李十安一愣,随后退后两步看了看大厅里跟酒店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