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花枕头和纸老虎-第3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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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停住脚,女生跑上前来,沈言一看,是个娃娃脸的女生,一双眼睛大得离奇,整张脸在太阳下照着,跟瓷娃娃一样。
沈言第一个反应是拉着李十安就想走,谁知李十安挣脱了他,热络地回应了女生。
“你是那个学校的啊?”女生问。
李十安说:“实验高中。”
居然是实验高中的,女生眼睛直冒绿光,又说:“你画画这么好居然只是为了爱好,你们实验高中的人都这么优秀的吗?平时是在哪个画室啊?”
既然女生这样问,李十安当然要不失时机的给老余的画室打广告。
就在两人说着的时候,另一个女生不知从哪儿蹿出来,沈言不悦,心说:怎么还有一个?
眼见刚来的女生一手搭在瓷娃娃女生肩膀上,她说:“唉,帅哥光给画室名怎么行啊,给个微信啊,我朋友也是画画的,没准你俩能探讨一下不是?”
瓷娃娃听完脸倏地红了,但下一刻就摸出了手机。
李十安没办法,只好点出二维码给对方扫。
沈言站在一旁都要焦灼得都快着火了,他真是恨死了李十安这招蜂引蝶的性子,恨不能拿个苍蝇拍把这些蜜蜂蝴蝶统统拍走。
两人终于脱身的时候,回朱赫那里拿了书就回家,一路上沈言一言不发,他生气,也焦虑,那感觉就像自己家的窝边草没舍得吃,却给别人薅了一般。
他琢磨来琢磨去,觉得还是得找个机会跟李十安挑明自己的心意,但一想起李十安这性子,沈言也怂,怕他又不理自己了。
如何知道李十安是怎么想的呢?沈言苦恼,看着自己手边借来的一堆书,他忽然想:别的知识空白可以用书来填补,按道理说恋爱应该也可以才对,图书馆那么多书,不知道有没有教人谈恋爱的?
沈言第二天、第二次以要去图书馆借书的理由跟着李十安去接朱赫的时候,李十安内心充满了困惑:“你昨天借的三本书都看完了吗?”
沈言诚实地摇头:“没有。”
李十安狐疑:“那你借那么多书干嘛?”
沈言想了想,说:“昨天那些书我翻了翻,没什么能帮得上我忙的。”
李十安更不明白了:“你到底要借书干嘛?”
沈言抿着唇:“不干嘛。”
李十安不依不饶:“你是不是瞒着我在干什么?”
沈言被他一通拷问面红耳赤,干脆往门外跑,李十安一个箭步跳过去蹿到人背上,勒住沈言脖子:“赶紧说!你到底在干嘛?”
沈言顺势反手将他兜住,往上托了托,把人背在背上,一条腿把门勾过来关上,噔噔噔往楼下去。
这回换了李十安直叫唤:“放我下来,沈言!”
这一次是有目的而来,沈言在书架旁转悠的时候有些心虚,专趁没人的时候门翻找了一些类似于《恋爱心理学》的书,可登记的人就是朱赫,他也不好意思把书借回去看,于是就开始在图书馆里看。
沈言先后翻了好几本书,可纸上得来终觉浅,况且李十安是个男孩子,那些男女之间的感情,跟他面对的情况完全是两回事。
找不到有用的书,沈言开始在图书馆里转来转去,就在走到一个转角的时候,两个挤在一起的身影忽然闯入沈言的眼帘。
那是一对儿正在接吻的情侣,男的把女的推挤到一个角落,女的被抵在书架上,连脚都不能沾地。
这一幕比一切书本上的更为直接,沈言瞳孔骤然收缩,脑子里直接炸开了,那一男一女并未发现,他却落荒而逃,拐到一个没人的区域,抱着书靠在书架上,心里砰砰直跳。
李十安一到图书馆就百无聊赖,他跑去广场看老大爷们抽陀螺,一看也就入了神,沈言找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
沈言不知道李十安早跑出来了,要以昨天一出去就招来两只花蝴蝶的情况,他才不放心在图书馆待到中午,这会儿一见到李十安他就四处看,李十安奇怪:“看什么呢?”
“那个瓷娃娃没来?”沈言酸不溜丢地问。
“什么瓷娃娃?”李十安摸不着头脑。
沈言也不打算拐弯抹角:“问你要微信那个,怎么,没联系你吗?”
李十安露出狡黠地笑:“你傻啊,我给她的是老余微信。”
沈言:“……”
好吧,这醋确实吃得莫名其妙。
可沈言怎么想都还是不放心,那些教人谈恋爱的书把他看得云里雾里,他还得来几天,每天让李十安这么在外面瞎晃悠可不行,于是他说:“那个,最近早上都我去接朱赫吧,你就别来了,在家睡你的懒觉。”
李十安觉得奇怪,还没问,沈言就自己解释起来:“我最近都要来查资料,接上朱赫也就耽搁二十分钟,最近早上也挺冷的,你就别来了。”
“什么资料不能借回家啊?”李十安总觉得沈言最近奇奇怪怪,虽说他的提议也是好心,但李十安觉得,这事儿本来也是他拉上老谢的,如今没有让沈言代替的道理。
沈言被李十安问倒,只得撒谎:“图书馆气氛好些,我待在那里比较能够看得进去。”
图书馆气氛好?这就是说家里气氛不够好喽?不知怎么,李十安心里有点儿酸,他说:“那我也得来啊,不然老谢怎么想?要不然换你早上送,我晚上接好了。”
沈言不答应:“那你晚上不陪我练舞了?”
李十安:“……”
商量来商量去,第二天俩人还是一起去送的朱赫,李十安到了图书馆没有着急跑出去,他觉得沈言要来图书馆的理由太奇怪了,偷偷跟在后面看他在干嘛。
沈言还是没有找到满意的书,毕竟他的这种情况属于小众,他也不气馁,这排书架翻完没有,又去另一排看。
当他转去另一排书架的时候李十安从架子后面冒了出来,他记住了沈言看的那本书的封面颜色和样式,在书架上准确无误地找到,拿下来翻了翻,然后目瞪口呆地站在那里。
这本书名叫《掩饰》,是一本描写同性恋生存现状以及权利诉求的书籍,李十安慌张地把书放回书架,站在书架间许久没有离开,不知为何又把那本书拿了下来,翻看起来。
这早上两人都待在图书馆里,各自占据一个角落,各自翻看手中的书籍,直到朱赫推着归还来的一摞书按分类放入书架的时候,才看到他俩居然过了中午还没走。
朱赫是先看到沈言的,李十安听到他俩谈话的时候做贼一样把那本书放了回去,一看时间居然都下午三点了。
他双手插进都里,大摇大摆走去两人面前跟说:“走啊,吃饭去,吃完饭直接去舞蹈室算了。”
沈言没想过时间居然过的这么快,出了图书馆,他问李十安:“你刚才在哪里?”
李十安咳了一声,说:“看书啊。我找到一本美术类的书,可好看了。”
***
晚上,李十安就坐在舞蹈室的地上看沈言练舞,舞者的身体线条十分优美,尤其是穿练功服的时候,肌肉匀称流畅,李十安看着看着不知道怎么就神飞天外了。
就在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什么的时候,电话铃响了,是沈言的手机。
沈言平常练功都是把手机放在柜子里的,但李十安跟来的话,他就把手机交给李十安。
李十安看了一眼来电,备注是“妈妈”,就把手机递给了沈言。
瞿娅打电话来是跟沈言道一声生日快乐的,沈言十七岁了。
李十安听到了沈言跟他妈妈的对话,等沈言挂完电话,他倚在练舞的把杆上装作不满地说:“你怎么不早说?商铺都关门了,没办法送你礼物了。”
沈言只是轻声笑笑,因为练舞,汗珠挂在额头上亮晶晶的。
李十安又说:“十七岁也挺重要,是你成年前的最后一个生日,允许你放肆一下,许个愿,想要什么,只要我能给得起,就送给你。”
沈言见他一本正经,认真思考了一下,他想李十安允诺的礼物肯定不包括被他亲一下什么的,而这又是李十安第一次送他东西,他想选一样有纪念意义的。
想来想去,他朝换衣间走,脱下身上的练功服,一边捞起衣服擦汗一边说:“我说出来你就送吗?”
李十安刚刚跟进换衣间,一进去目光就落在沈言结实的腹肌上,他轻轻移开视线,点头说:“嗯啊,只要我送得起,你说。”
沈言已经很快换好了衣服,倚在柜子上郑重地说:“我要你挂在老余画室的那幅画。”
李十安万万没有想过沈言知道那幅画的存在,心中本就惊诧,沈言居然还作为自己十七岁的生日礼物提出来想要,这样的认可,他心中除了感动还是感动。
他笑着说:“那幅画可是我的宝贝,想要啊?那得追得上我才行!”
说完他一溜烟跑掉了,沈言要关灯还要关门,一番手忙脚乱后才追上去。
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下的雨,隆冬的寒风犹如割人的刀子,然而李十安却觉得这一夜暖融融的,步伐从未如此轻快。
沈言在身后追着,两个人打打闹闹,一路淋着雨回家。
冬日的雨淋不透防寒外套,但是濡湿了头发,两个人回到家就争洗手间,最后李十安抢赢了,沈言被关在门外面,两个人隔着一扇门各自喘了会儿粗气,很快沈言听见里面流出哗啦啦地水声。
透过磨砂的玻璃门,沈言看见李十安脱衣服,投射在玻璃上的影子随着脱衣服的动作扭动着窄腰,沈言靠在门上,抑住呼吸,修长的手指顺着影子腰侧的轮廓轻轻描摹了一下,很快又触电般把手缩回来。
他觉得自己要走火入魔了,赶紧躲到沙发上窝着,可思绪依然顺着刚才李十安脱衣服的动作想着,越想越不可描述,然后有了反应。
沈言面红耳赤,觉得无地自容,想这尴尬地一刻快点过去。他在沙发上躺平,闭上眼,尝试着深呼吸。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李十安出来了,看见沈言躺在沙发上,以为沈言睡着了,带着一颗作恶的心凑了过去。
他勾着上半身,跟沈言以相互倒着的姿势面对面,拿了张毛巾擦头发。他头发现在几乎要和沈言差不多长了,湿漉漉地,水顺着发梢滴到沈言鼻尖。
沈言的鼻子挺直,鼻尖高耸,水一滴上去就滑到脸上,他皱了皱眉,李十安吃吃地笑,冷不防一把被沈言拉住,反手按到沙发上。
“捉住了,那幅画是我的了。”沈言说。
李十安点点头表示认可:“你什么时候去拿,我跟老余说一声。”
沈言目前的情况是无家可归,他想了想说:“暂时挂在老余那里,但你要告诉他,那幅画是我的了。”
“好。”
只此一个字的应允,再无其他。
两个人挨得很近,以暧昧地姿势在沙发上相拥,李十安身上牛奶沐浴露的味道不住往沈言鼻孔里钻,好不容易克制下去的冲动又浮出来。
李十安觉得两人这动作有点不成样子,尤其是他才从浴室出来,刚刚跟沈言抢浴室没来得及进屋拿睡衣,此刻正光着上身。
“搁到我了……遥控器。”他感觉到一个硬邦邦的物什戳在他肚子上。
沈言脸倏地红了,把脸埋在李十安肩膀上,李十安愣怔,明白了那是什么,他一把推开沈言,跳起来把擦头发的毛巾扔到沈言脸上,骂道:“大色胚!”
骂完脸还红了,忙不迭往楼上卧室跑。
沈言重重揉脸,羞愧死在沙发上。
☆、第 40 章
很快就到除夕了,这一天李启山难得在家,给两个孩子做年夜饭吃。
家里的年夜饭第一次超过两个人,因此李启山比以前更为用心,下午四点就开始准备,沈言给他做帮手,又是摘菜,又是洗菜。
李十安今天去C市给外公外婆送年货,虽然李启山同意了,但是心里总是觉得差点什么,开始跟沈言没完没了地说李十安小时候的事情。
“有一次我去见一个难搞的客户,”李启山说起一次跟李十安一起去见客户的情形,“谈了一个下午,最后那个单子还是搞砸了,出大楼的时候我很沮丧,就低着头一直走,走了老远,忽然听见后面有人‘哎哟’一声,我转过头一看,哎呀,这谁家孩子怎么跟十安穿得一模一样,个子也差不多,后来他抬起头,我才发现这可不就我儿子么?这才想起那天见客户是带了十安的。”
沈言把洗好的芹菜递给李启山,李启山接过来,颇为自豪地继续说:“这孩子,摔了也不哭,反倒还安慰起我来,还说以后他来管厂子,再不让我委屈了。”
沈言听得认真,他对李十安小时候的一切都很感兴趣,并不介意李启山的唠唠叨叨。
讲到兴头上,李启山又说:“哎,十安养的‘小谢’你见过吧?”
不仅见过,还恐吓过。
见沈言点头,李启山把几只螃蟹蒸进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