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心农场-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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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一泽的脑子里突然出现了一颗圆圆的大椰子!
“椰汁……椰……汁……椰……肉……”
椰子就像人头。
可是,砍椰子的感觉就像用斧子砍一颗人头。
“我怕。”
“好的,我知道了。”
夏天在一旁温柔的说着,两根手指分别放在苏一泽额头的两侧,揉的恰到好处。
“那我现在要给你弄点椰肉吃,好吗?”
苏一泽伸了一个懒腰,答应了他。
张嘴等着人来喂,突然,看到对面走过来一个瘦弱的男孩,他歪着身子,头耷拉在一边,晃晃悠悠的对自己招手。
苏一泽问他要不要分享自己的椰子,没等对方说话,一个身穿白大衣的男人就从后面追了上来。
后来他就听到了一声闷闷的惨叫。
再一看,那男孩已经直挺挺的躺在地上,头上蒙着衣服,满地鲜血。
就在男孩的身旁,男人红着眼睛、拿着一把铁锤一下一下砸他的头,嘴里嘟囔着:“一、二、三、四……”
苏一泽感觉自己的脖子被卡住了,呼吸困难,那男孩抽动的小腿长在了他身上,他的腿就开始随着锤子的落下而抽动,那男孩被蒙住的头长在了他的脖子上,他就什么都看不见了,只听见脑壳碎裂的声音。
他感觉到自己的脸在一锤一锤的伤害中烂成了肉泥,随后,锤子又打在□□上发出阵阵钝响,肠子从腹腔溜了出来,眼球又蹦了出去……
他又怕又疼,难以呼吸,挣扎着尖叫起来:“救命!!!!”
“一泽!一泽!!快醒醒!!!”
头晕沉沉的,他又听见了夏天令人安心的声音。
一头钻进了他的拥抱里——这会儿被一个温柔的男人抱着,苏一泽一点也不觉得恶心了。
“别怕别怕。”夏天拍着他的后背,问:“是不是又看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
“我的……”
苏一泽摸摸自己的脑袋,完好无损。
瞬间清醒:“哦,原来夏天又为我催眠了!!!”
“能告诉我刚才看到什么了吗?”
苏一泽叹了一口气,告诉了他刚才的梦境。
夏天却皱着眉头说:“你还记得的那个男人的相貌吗?”
苏一泽摇头,却感觉那个男人的背影很熟悉。
“那你记得他穿的什么衣服吗?”
“记得,白大衣,像医生一样。”
夏天揉揉他的头,说:“哦,没关系,想不起来就想不起来吧。不过这些记忆又可能是你的亲身经历的。”
此时,一小碟雪白的椰肉捧到了苏一泽嘴边,上面还挂着晶莹的汤汁,还有一只金色的小叉子。
苏一泽摇摇头,满眼都是流在地上的脑花,谁还有心思吃这个!!
心里暗暗骂道:夏天穿啊夏天,你给我治病这是治了个什么玩意儿?你当这是写小说,胡编乱造不要钱吗?你那么能,就给我解释解释,被锤子锤个稀巴烂的人是怎么活到这么大岁数的!!
突然,在静谧中,听到了一阵强有力的心跳。
意识到自己还在人家怀里扭捏呢,赶紧跳了出来。
“对不起啊啊哈,可是,你刚才真的把我吓坏了。”
“没关系。”
夏天说着话站起身来,把小碟子里的东西一股脑倒进了自己张大的嘴巴里。
他戴上了顶黑色鸭舌帽,说:“走吧,带你出去玩。”
半个小时过后,两人到达目的地。
苏一泽站在这座金碧辉煌的酒吧门前,小声嘟囔着:“草率了草率了。”
他早该在夏天笑自己的时候就想到,那人所谓的玩的地方其实是个gay吧!!!
如果那样的话,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答应跟他来这种乌烟瘴气、有损名声的地方的!!
苏一泽对着招牌向那几个闪瞎眼睛的大字发誓:老天爷啊,你在听我一次,除了唐锦枫之外我没对任何一个男人有过非分之想!我不歧视但也不承认自己是个gay,如违誓言,天打雷劈……
他用两根手指并排着指着自己的太阳穴,表情坚定。
毫无防备的,就被夏天拖拽进去。
两个人一起坐在离唱台挺近的卡座里,他用一只手掌捂住眼睛,小手指和示指中间打开一个小缝,作为偷看的工具。
他没见识的东张西望,仿佛来了这个地方,他就变成了一个不敢正大光明看人的贼。
可是,过了好久,他也没看见陪酒的公主、没看见骚扰人的大款、也没看见打架斗殴K粉下药的人……
这里大多数人都在很规矩的聊天,不管是服务员还是客人,都穿戴整齐彬彬有礼,有两个男生在门前昏暗的灯光里紧紧拥抱。
苏一泽说:“这儿跟我想象中的酒吧不太一样。”
“怎么不一样?”
“这里的人都……很正经……”
夏天笑了,问他是不是第一次来酒吧。
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后,他的笑声变大了,说:“你以为酒吧就是鸟窝啊?单纯!那种“不正经”的酒吧早在十年前就被淘汰了。你看。”
夏天轻轻拿下苏一泽挡在眼前的手掌,指着角落里的一对对情侣,让他仔细看看。
“这间酒吧更像是一个家,他们只能在这里释放一下积压太多的感情,出了这道门,世界就不会如此宽容了。”
他搓了搓手,看着苏一泽,继续说:“其实做为一个同性恋者,最大的期望就是能够在阳光下正大光明的拥吻和拥抱。”
苏一泽很惊讶,原以为夏天只是位对人性颇有研究的心理医生,殊不知,他竟然也是这特殊群体中的一员。
此时正在唱台上表演的是一支乐队,他们演奏的曲子充满了死亡和黑色的味道。
苏一泽静下心来,窝在夏天身边跟着鼓点点头。
他竟然觉得这音乐听起来很棒!
可是那几个五颜六色的人头却提醒他仔细看。
这一看,他就懵了!揉了揉眼睛!!惊呼:“妈呀!!这不就是小叶那几个朋友吗!!!”
果不其然,在他认出他们的同时,他们也认出了他。
那“红毛贼”咧着大嘴再次给他来了个意味深长的韭菜味的飞吻,反胃的同时苏一泽又发现了新大陆——那敲的正起劲的鼓手不正是小叶吗!!!
小叶面无表情的看向他,这让他有心慌,又有些尴尬,毕竟这是个特殊的地方,在学校传出去就不好了。
想赶紧坐直,摆脱这个尴尬的姿势,可是身体被夏天按住了。
幸运的是好像小叶并不打算承认自己认识他,淡漠的眼神从他身上扫过,最终落在了夏天身上。
误会
夏天说:“在这个地方,每个人都一样,没人因为你的性向不同而看不起你,所以你,哎,你别躲。”他让像个蛆一样扭扭捏捏的苏一泽别动,让他大方点。
“想干什么就尽管在我身上尝试,除了原则性的问题我都可以接受,为了弥补曾经对你的伤害,我相当乐意当一个小处男的青春启蒙老师。”
苏一泽惊呆了。
他不知道夏天能这么豁出去是为人太主动还是疯了,只知道如果再不走的话,自己的脸就得烧成一块黑炭——在舍友的注视下跟一个同性亲密接触,脸皮就不掉没了还不烧焦了?
我可不想没了脸!
苏一泽用衣服捂着脸,挣开夏天的手。
撒开腿就跑。
他握着拳头暗暗发誓:这种地方这辈子都不会再来第二次,不是把自个儿往泥坑里推吗!
可这会儿老天爷却又不帮他了,不但让他绊了个大跟头,还让夏天一下子就追了上来。
夏天拽了他的胳膊,在惯性的作用下,他听到肉里的筋骨发出了一声闷闷的“咯吱——”,然后就佝偻着身子再次撞进了夏天的拥抱里。
疼是疼,但他脑子清醒。
这个暧昧的姿势能不被人误会吗?不能!
怎样才能化解?
那就这样吧!——苏一泽顺着劲儿把屁股往下一沉,抓着夏天的袖子狠狠攋了一把,他俩就一起轱辘倒地,滚在了一起。
这样看来怎么也是俩人打架的架势呀,肯定就没人误会了吧。
心里正为自己的好办法拍手称妙,夏天就又开口了。
“别跑了一泽,这些问题你必须正视起来。”
“大哥,你赶紧别说了,咱俩先撤……”
苏一泽压着夏天的手,好让他听自己说完话。
而不是急着把自己从地上拽起来。
“大哥,回去再说,我同学看着呢。”
“同学?”
夏天歪着头问。
“他们全是我同学。”
苏一泽仰着下巴指着台上的人说着,夏天看了一眼唱台,再次看向苏一泽时,眼神一下子暗淡下去。
然而,就在这时人群里突然爆发出了一阵惊叫。
夏天的声音还在耳边回响,那顶黑色的鸭舌帽瞬间从他的头顶飞了出去,一颗脑袋在苏一泽的怀里开了花。
他惊讶的看着落了满满的玻璃渣子和血的地板,再向上看去,小叶正面无表情的把倒在苏一泽身上的夏天踢走,手里还攥着半截酒瓶嘴儿。
“你干什么!”
苏一泽慌了。
夏天头上本来就有伤,再来这么一下子,哪能受得了!
小叶这王八!
他站起来就给了小叶一拳,还骂他是脑子糊了屎的疯狗。
可小叶似乎并不把他的攻击放在心上,只扯着嘴角发出了一声不屑的:“呵。”扔下手里的东西就走了,看都没看他们一眼。
苏一泽慌了,没心思追着他理论。
赶紧捞起地上的人摸了摸,好在还是热乎的。
也不知哪来的牛力气,抱起夏天就跑:“夏天呀夏天,你挺一下,可千万别死我这呀。”
……
苏一泽发现自己还是很有潜力的,平时觉得不太健康的身躯,竟然有这么大的能量。
半路上,他们遇上了飞驰而来的救护车。
更让人欣慰的是,夏天在救护车上刚吸了几口氧就睁开了眼。
待医生清理好他的脑袋以后,苏一泽凑过去,伸着三根手指头问他:“这是几?”
夏天慢慢的说:“是……三。”
这下,苏一泽才彻底放了心。
谢天谢地,幸亏没落下毛病。
可夏天自己好像又开始不放心了,说:“一泽,你……快再问……问我,再问我一个,我……都快熬到教授了,可不能……傻了呀。”
苏一泽心想:头上挨了打的人,这是给打的返老还童了吗?快三十的人是怎么说出这么幼稚的话的???但还是配合他伸了两个手指头,抖了抖问:“这是几?”
在夏天的“二”字脱口而出的时候,苏一泽飞快的把手指头变成了三根,逗他: “还是三呀,你看。”他得意的晃了晃手指头,继续说:“你这脑子也当不了教授了,趁早辞职,跟我回家种地吧。”
听了这,夏天竟然头一歪,又晕了过去!
苏一泽瞪着大眼,在医生的“你这个人怎么这样!!”的吼叫中吓蒙逼了,掐着夏天的手心只管一个劲的喊:“夏天啊夏天,夏天啊夏天,你醒醒……”
“他没事,但是你别老晃他!别晃!!”医生大声教训到。
不一会儿,医院就到了。
急诊室的医生从车里接过夏天,迅速拉了个心电图,扫了两眼扔给苏一泽。
他们又留给他一个小推车、一摞检查单和几个大白眼,警告他务必要尽快带着病人做完相关检查,并且一定要照顾好患者的情绪,那个头绝对不能再晃来晃去了。
苏一泽一个劲的点头。
之后的一大段时间里,就是苏一泽推着夏天在各个检查室之间疯跑,停下来的时候两条胳膊还跟着车轮一起,“隆隆隆隆、咯噔咯噔”乱颤,完全没了其他知觉。
当夏天的住院床位终于安置妥当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了。
苏一泽擦了擦头上的汗,在床边坐下来。
看着那张俊脸额头上裹着的厚纱布,心里惋惜:好好的脸却要跟我一样,留个疤了。
然而这样想着,那颗心就又突然加速跳起来。
此时的他仿佛又回到了高三的考场,尽管没作弊,但监考老师站在跟前时他的心脏会自动认为我是真的在作弊,扑腾着连气都喘不过来。
这种感觉就叫作心虚。
他深呼吸着缓解这种情绪,揪了揪裤腿,拧了个圈又放开,又挨个扣掉了手指头上暴起的皮儿。
可是他的裤子先不干了,它悄悄的躲开,让他一把揪住了自己的大腿肉,后来手指头们也开始抗议,它们让自己的皮肉生疼,碰也碰不得。
苏一泽终于意识到自己这种不果断的行为有多么糟糕,于是轻轻吹了吹它们,说了句对不起,然后咬咬牙把汗在裤子上蹭干,做出了那件一直以来都梦寐以求的事——摸夏天的脸。
这张脸在他眼底下,一会变成唐锦枫,一会又变回了夏天。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