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也是钻系统漏洞的一天-第4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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栾司库目瞪欲裂地指着栾烟的鼻子骂道:“他可是你弟弟啊!”
弟弟?
这时候倒是想起来攀亲戚了。
栾烟直接怼了他一句道:“大人这话说的倒是有意思,且不说本宫认不认你们这个亲戚。再者,砍他舌头的是陛下,与本宫又有什么关系?”
“栾大人若是不服气,大可以跑到御史台前跪着,本宫不拦你。”
栾司库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居然有一天会被自家那个打三棍子也未必会嚷一声的女儿怼得说不出话来。
憋屈了半天,他才挤出一句:“那你至少也该让人给他包扎上药啊!”
“药?”
栾烟像是听见了什么可笑的事一般,死死盯着栾司库问道:“原来大人也知道,人伤了得包扎,病了得吃药……”
“那敢问大人,在栾府时又为何要停了我母亲的药!”
这下,栾司库再说不出半句反驳的话来。
他转身朝向南边儿,正打算跪下磕头时,却被人从身后一把拽了起来!
眼泪不知什么时候迎着风落了下来,不过片刻便又销声匿迹。
只见栾烟一手拽着栾司库的衣襟,然后用尽全身的力气,‘啪’的一下扇在了他脸上!
“晚了。”
她哽咽着冷笑道:“本宫现在觉得,让你对着母亲的坟前磕头,只怕要脏了她轮回的路。”
说完,她便松开了拽着栾司库衣襟的手,甩袖就要离开紫竹林。
“栾烟!”
栾司库现在原地,阴沉着一张脸将前人叫住。
他手骨攥地直作响,咬牙威胁道:“你就不怕我去找陛下,说出你的真实身份吗?这可是欺君之罪!”
“好啊!”
栾烟甚至连头都不曾回过,不惧反笑道:“按照金朝的律法,欺君之罪当处诛九族之刑。若是能让栾家上下这么多口人给我陪葬,我还有什么不乐意的?”
“你说是吗?父亲。”
这或许是栾烟最后一次叫出父亲这个词,她也没心情再听栾司库争辩什么,直接抬步便离开了紫竹林。
而栾司库,则像是被人抽干了浑身力气一般,缓缓跌坐在了地上。
一下子,好似苍老了十岁。
可是就好像栾烟进紫竹林前说的那番话一般。死一人和死全家,他还是分得清的……
浑浑噩噩地走出紫竹林,栾烟的状态却也不必栾司库要好上多少。
明明她想做的一切,如今都已经赤手可得。但为什么……心里反而空落落的?
就好像憋着一口气,达成此生最大的愿望后就再没了一点儿活下去的意义。因为其余的一切,都被她在复仇的路上丢了个干干净净。
侍卫看她面色不好,许久后才敢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纯妃娘娘,我们如今还要去地牢里行刑吗?”
“本宫想一个人静静。”
栾烟垂眸独自往御花园的方向走去,方才走了几步,便又像是想到什么一般,停下了脚步。
她背对着侍卫冷声道:“你们去牢里找个郎中吊着那人一口气,莫要让他死了便可。”
“是!”
避开所有人的目光,栾烟逃似地躲进了御花园中不常有人走动的一隅。
园里精雕细琢,却无一飞鸟为之停留。哪怕土壤肥沃,墙边的梅花却也真先恐后地朝围墙之外延伸。那条据说从开国时便自然形成的‘林湖道’,却连水流也是朝着宫外的方向走的。
这里的高墙大院,看似并不适宜生活。
可是除开此处,她又哪里还有一个归处?
……
宫中另一隅之地,金阙离正十分开心地和秦宿昔一起窝在临溪亭内的长凳上。
说起来,这儿还是他俩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虽然丞相从刚才到现在,都只是沉着脸坐在这儿不说话。但金阙离还是忍不住的幻想,丞相会不会是想留在宫里和自己一起就寝,可是偏偏又不好意思说,所以才带着他来此处拖延时间?
这么想着,金阙离又悄悄往秦宿昔身边又挪了挪。
好让自己的衣摆,和丞相的衣摆重叠在一处,就好像两人的手正交叉相握一般。
此番良辰美景、岁月静好却并不长久。
金阙离只感觉自己屁股底下的凳子都还没捂热乎,便不知从哪儿跑过来一个侍卫站在丞相面前,还非常明显地督了他一眼。
一脸想说话,但是有外人在不方便说的样子,让他极其不爽!
转了转眼珠子,金阙离往秦宿昔怀里缩了缩,自然而然地就坐到了丞相的腿上。
然后抱着他的脖子委屈道:“丞相,我是不是要去其他地方玩儿一下?”
闻言,秦宿昔立刻瞪了侍卫一眼,满脸就只剩下四个大字——有屁快放!
侍卫:……
虽然被压的有点喘不过气来,但秦宿昔还是揉着小崽子的脑袋安慰道:“你哪儿都不用去,坐在这儿陪着丞相就行。”
金阙离咬着嘴唇,委屈巴巴地点了点头。然后在秦宿昔看不见的地方,对侍卫露出了一抹挑衅的目光!
侍卫抽了抽嘴角,在内心默念了一百次:别和小屁孩儿计较。
然后才能心平气和地向秦宿昔汇报情况说:“回禀大人,纯妃娘娘方才在带人去地牢的路上,被栾司库拦住了。而后两人去紫竹林密谈了一阵,出来时纯妃娘娘便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还下令让人吊着栾连季一口气,然后……”
等侍卫禀告完后,秦宿昔才摆摆手示意其退下。
他抱着小崽子长长叹了口气,默默在心中感慨栾烟的不容易。
像她如今这种状况,不是逼疯别人,就是在被别人逼疯的路上。
明明是前一条路走起来更舒服,可这傻丫头偏生就选了后一条。
戳了戳怀里重的越来越像猪的崽子,秦宿昔试探着开口问道:“我去看看你栾烟姐姐,你自己回去?”
不出所料,金阙离想都没想就立刻反对说:“不行!”
留意到丞相调侃的目光,金阙离这才红着脸勉强扯出一个说辞道:“她如今都是宫中的娘娘了,丞相你和她又没什么血缘关系,若是走的太近,会被人说闲话的!”
“有道理啊……”
秦宿昔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夸赞道:“没想到阿离想的这般周全。”
对于秦宿昔的附和,金阙离本人表示十分满意!心里巴不得丞相赶紧把那个女人忘了,让她自生自灭去吧!
可谁成想,秦宿昔的套路就好像老母猪带胸罩一样,一套又一套的。
“那要不……”
只见他戳着金阙离的小脸挑眉问道:“你帮我去看看她?反正她现在也算是你后妈。”
金阙离:……
他甚至都还没答应,秦宿昔便已经将他从自己腿上抱了下来,还一副‘终于摆脱了巨型重物’的表情,让金阙离非常恼火!
“乖,快去吧!早去早回!”
秦宿昔边说着,就边把人往外推。金阙离的脸,顿时拉的更长了!
他拽着秦宿昔的手,板起脸谈条件道:“去也可以,但是你今晚要留下来陪我!”
第65章 林湖道
秦宿昔:……
这孩子的话,他怎么越听越觉得饱含深意呢?
呸!
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不过……好像他和小崽子待在一块儿的时候,系统的话就会变得格外多?
“也行!”
稍微考虑片刻,秦宿昔就答应了小崽子的要求。
趁这个机会也正好让他试试,能不能借着小崽子把系统给炸出来!
“真的?”
金阙离眼中略显怀疑地看了秦宿昔许久。
直到对方再三保证不会骗他,他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临溪亭。
按照侍卫先前的描述,那个女人应该是在御花园里的‘林湖道’附近。
他本身就对整个皇宫的布局了如指掌,根本用不了多久,就找到了栾烟所在的地方。金阙离正想过去时,却远远睹见了一个他非常不想看见的人正朝着这边儿走来。
他拧紧眉头,立刻闪身进了离自己最近的一片树丛里躲藏好……
栾烟坐在亭中发呆,抬眼便见云妃也和她一样也是独身一人,还提着个木桶朝着这儿走了过来。
她这才将自己脸上所有的情绪都收了起来,朝着云妃规规矩矩行礼道:“见过云妃娘娘。”
像是没想到此处除了自己还有旁人来一般,云妃微愣了一下,才冷着脸淡然道:“你我同为妃位,没这个必要。”
云妃这臭脾气,换做是宫中任何一人,都不可能给她好脸色看!
可栾烟的性子软和大度早已刻在了骨子里,唯有被逼急了眼时,才会露出平日里藏的不见天日的刺。她与云妃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至多也不过是个见过一两面的点头之交罢了,自然不会与之有什么过多的争执。
她只淡笑了一下,回了句:“娘娘说的是。”
一时间,给云妃一种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的挫败感,好不憋屈!
她冷哼一声,本想就此转身离去。可想起自己手上的木桶,云妃最后还是拉着一张脸进了栾烟所在的凉亭内。
栾烟也没想到,云妃居然会愿意主动和自己待在同一个屋檐下。
她难免有些好奇,便偷偷打量着云妃,想看她到底想做些什么。
只见云妃缓步走至凉亭的另一头,微微屈膝蹲下。
这座凉亭两面可通,却只有一面供人进出,另一面则是靠着那条缓缓下流的‘林湖道’。
不知为何,栾烟总觉得云妃看那条河水的目光……十分特别。有一种独特的温和和依恋。
这样的表情出现在她脸上,让人难免觉得惊讶和不适应。毕竟宫中谁人不知,云妃是出了名的冷美人。
她从南疆嫁入金朝十余年,甚至有传闻说她从未笑过。
一个连对自己孩子都从未有过好脸色的人,又为何会对一条没有生命的河如此深情?
栾烟奇怪的目光太过明显,云妃很快就注意到了。不过头一次的,她没有发怒也不曾说些什么尖锐的话出来。
她只是垂头打开木桶,默然伸出双手到桶中,亲自拘起了桶内的一捧清水来。细嫩的手心上,除了一直都在流失的清水,还游动着一条极小的鱼儿。
将手中鱼放入‘林湖道’里,看着它欢快地顺着水流朝宫外游去。
云妃突然勾起嘴角,缓缓道:“你知道这是什么河吗?”
此处就只有她们俩人,而云妃自然也不可能是在自言自语。但栾烟还是微微愣了半晌,才意识到对方可能是在问自己。
她试探着回答说:“娘娘是在说……这条林湖道?”
“是。”
木桶里还有许多鱼,但云妃并不一次将它们全都倒入水中,而是乐忠于这样一条、一条放生的游戏。
她看着并不平静的湖水,柔声喃喃道:“这条河它流长将近八万里,几乎踏遍了小半个金朝。但是,它最后还是会归入林湖。”
而林湖的另一头,就是南疆。
栾烟虽然不是非常聪明,但她心思细腻。光是看云妃的表情,便能知道其心中所思所想。
原来,云妃是想让这些鱼穿过林湖道,游入林湖,然后替她回到南疆。
与其用‘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样扭曲的歧义句子来形容人。栾烟倒是更愿意相信:人的可怜和可恨,都是被逼出来的。
她站到云妃身侧三步远的位置,轻声道:“这些鱼都是娘娘自己养的吧? 它们在娘娘身边被照顾了这么久,可能已经不适应外面的生活了。”
云妃摇了摇头,嗤笑说:“若不是被迫,谁又愿意居于这高墙之下?与其受困于此,倒不如本宫发发善心,放它们一条生路。”
这人的内心,似乎并没有她表现出来的那般尖锐和要强……
看着云妃寂寥的背影,栾烟心中竟止不住地生出一股同病相怜般的叹惜。可看着那些游向宫外的游鱼,冥冥中也有一道声音在告诉她,她们注定是天差地别的两种人。
她沉默着撩起裙摆,蹲坐到木桶的另一侧。然后在云妃诧异的目光下伸手从木桶中打捞出一条游鱼,将其放入林湖道中。
沉默中,两人目光交汇,气氛竟突然变得诡异得融洽。
对于栾烟可以说是有些唐突的举动,云妃却并未制止,反而还有些默许的意味。
俩人并排于河边,看似无话。
许久后,栾烟却忽然用似是安慰的语气出言道:“娘娘的境遇,要比我好。上天给了娘娘很多条出路,只要您愿意,大可不必像我一般停滞在这走不出去的深渊。”
只要云妃愿意,她大可以试着去接受和亲的事实,接受自己如今的身份,还有接受……那个不被她喜欢的孩子。
倘若她能想的开,一切都会比现在要好。
可云妃对栾烟的话,却是不置可否。
她摇着头冷冷道:“你当本宫,真的有得选吗?”
所有的一切,都只不过是老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