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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节

我靠美颜稳住天下-第8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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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子入我怀。
  天子、入、我、怀。
  顾元白坐在薛远书桌前,被这一行字给震得半天没回过来神。
  等回过神之后,纸糊的燕子风筝已经毁在他手下了。
  好啊,薛九遥。
  你还做了多少朕不知道的事。
  顾元白还以为打了薛远五十大板之后,薛远那日当真是老老实实规规矩矩了,还规矩呢,还明理呢,原来就连放风筝时,他都能拿着写上这一行字的风筝去放给他看,都能胆子这么大的让侍卫们上前给他放风筝。
  胆子这么大,你怎么不在雨天去放你的狗屁风筝呢?
  风筝的纸面被顾元白捏得咯吱作响,顾元白压着心中暗火,他将风筝上写有薛远字迹的纸面给撕下来团在了袖子当里,早晚让薛远为自己写出来的这句话付出代价。过程之中,顾元白心中还一直道,你还挺敢想。
  天子入你怀,冷笑,他记住了。
  将风筝残骸碾碎之后,顾元白冷着脸正要出了薛远的房间,可一从椅子上站起来,他的余光就不经意间在床底下瞥到了一个东西。
  顾元白缓步走近一看,被放在床底的是个双手可捧起的精致木盒,看着很是沉重珍贵的模样,能被放在这处,顾元白似笑非笑,觉得不简单。
  “田福生。”
  外头的田福生带着小太监走了进来,顾元白指着床底道:“把东西拿出来。”
  小太监钻到床底下把东西给拿了出来,恭敬放在了桌子上。顾元白走近一瞧,这盒子应当是因为薛远已走了月余,上头已经积了薄薄一层灰。小太监得了命令,抬起袖子擦去盒上灰尘,田福生站在一旁,也眯着眼儿好奇着盒里的东西。
  咯吱一声,木盒被打开了。
  顾元白看着里头的东西,半晌,“玉?”
  细长细长的玉,从细到粗,一端圆润一端扁平,瞧起来成色不错,只是形状分外怪异。
  顾元白抬手要去拿上一块细看,就被田福生倏地拦了下来,田福生满头大汗,声音打颤,“圣上,这玉都积灰了,不干净。”
  顾元白看了他一眼,淡淡道:“这东西是什么。”
  田福生诺诺不敢言,嘴巴张开了许多次,就是没有一次能说出来话。
  薛大人自己在房中准备了玉势,还藏得这么深,干什么用的自然不言而喻。瞧瞧,圣上这还不喜欢薛大人呢,薛大人就已经做好承受龙恩的准备了。这铁骨铮铮的男儿郎平日里躲在屋里偷偷用玉势也罢了,若是被圣上知道了,这、薛大人还有脸见圣上吗?
  但皇上问话,田福生不能不答。正当他鬓角冷汗顺着滑落时,外头突然响起了薛府小厮的禀告声:“圣上,家中夫人送来了一些茶饮,您现在可要用?”
  顾元白的眼睛往外瞟了一瞬,田福生快步出去接了茶饮,送回来道:“圣上,薛大人房屋窄小,您可要出去用了茶点?”
  顾元白还没忘了那一盒玉的事,他盯着田福生看了一会,冷哼一声:“待会儿再问你。”让人把这一盒玉一起给带着离开了。
  能让田福生这么难以启齿的东西,又有关于薛远,顾元白直觉此物不是个什么能光明正大见人的东西。他准备把这东西带回宫中,再来好好一探究竟。
  莫约是回到了熟悉的地方,被薛远调教出来的那两匹狼兴奋极了,待顾元白出了薛远的房门之后,还来不及尝一尝薛府的茶点,就被这两只狼咬住了衣衫,带着顾元白一路来到了狼圈前。
  狼圈在薛府的深处,两只狼嚎叫一声,片刻之后,狼圈中的群狼也开始狂吠不止,声声响彻云霄,甚至开始撞着锁起来的木门,木门被撞得砰砰作响,顾元白周身的侍卫们脸色骤然一变,护着顾元白就要往后退去。
  然而顾元白离得越远,狼圈里头的狼就越是狂躁,嚎叫之声含着血性,一声比一声的高亢。
  顾元白在身上找了一下,没找到什么能让它们如此亢奋的东西。薛府的家仆闻声匆匆赶来,见到那两只拽着顾元白的袖子的成年狼时,眼睛一瞪,吓得两股战战,“圣、圣上!”
  侍卫安抚道:“这是薛大人送到圣上身边的两匹狼,不必在意。你们快来看看,狼圈里这些狼这是怎么了?”
  家仆回过神,忙上前去查看这些狼群的情况。顾元白还记得薛远说过的话,他可是将话说得漂亮极了,什么府中众狼全已被他教训完了,都会听圣上的话。可如今一看,一个个桀骜不驯,可不像是薛远话中的样子。
  顾元白在心底暗暗又给薛远记了一笔。
  家仆上前之后,侍卫长低声道:“圣上,臣等护着您先行离开。”
  顾元白的双手背在身后,落在手腕旁的衣袖就被两只狼分别叼在了嘴里,用利齿勾着,不让顾元白走。他让侍卫长看他脚旁的这两只狼,“这两个缠人的东西挡在这,朕还怎么走?”
  它们非要让顾元白走近看看,顾元白那便走上前了。他离得越近,狼群的声音便越是激动,等走到面前时,这些狼已经趴在了栅栏上,锋利的爪子刮着栅栏,一个个狼的脖子上面,竟然都缠着一个白色瓷瓶。
  顾元白盯着这个白瓷瓶,突然伸手从最近一只狼的脖子上拽了一个下来,在一旁众人的惊呼声中稳稳拔了白瓷瓶的盖子,里头正放着一张卷起来的纸条。
  瓶口很细,纸条不好拿。顾元白直接将瓷瓶就地一摔,宫侍在碎片之中捡起纸条恭敬送上,圣上接过,将纸条悠悠展开。
  “圣上来我家中看狼,是那两匹狼的牙崩了,还是因为圣上想念臣了?”
  顾元白倏地将纸条合上,指骨握紧,双眼眯起,危险十足的沉了眉。
  薛九遥。
  *
  薛九遥带着大兵日夜兼程,随身带着那袋洗澡水馊了他也舍不得扔。
  风餐露宿,跋山涉水。唯一的休息时间就是入睡之前,有时候众位军官齐聚在一起,话里话外谈论的都是家中的妻女。
  说着说着,也有人问薛远:“将军,您此次远行北疆,家中的妻女应当很是不舍吧。”
  薛远盘坐在火堆旁,他的身形高大,火光照映在他身上,明明暗暗。
  听到这话,主将这些时日以来冷硬得犹如石头一般的表情终于有了缓和的迹象,“我没娶妻,也没有儿女。”
  周围人惊讶,“竟然没有娶妻吗?”
  “要是没有记错,将军都已二十有四了吧?”
  薛远这会的耐心多了一些,“圣上也没娶妻。”
  “圣上……”有人笑了两声,“圣上还年轻呢。”
  “圣上年轻,我也不老。身为臣子,自然得一颗心想着圣上,”薛远没忍住勾起嘴角,似真似假道,“圣上没娶妻,我就得陪着。”
  “若是圣上娶妻,将军也跟着娶妻吗?”身旁人哈哈大笑,“薛老将军要发愁喽。”
  薛远嘴角弧度一硬,飕飕渗着寒气。
  旁人没看见他的神色,继续笑笑呵呵地说着笑,有人问薛远:“将军难道没有心上人吗?”
  薛远心道,怎么没有。
  他还和心上人亲过又摸过了,羡慕吗?但羡慕有个屁用,心上人不认这事。
  薛远越想越觉得自己真他娘的憋屈,正当憋屈着的时候,他耳朵一动,倏地抬头看去,就见四散的哨兵快马加鞭往这处赶来,火把飞扬,见到了薛远就是一声大喊:“将军!有蝗虫袭来!”
  众位军官立刻收起嬉笑,翻身站起,熟练十足前去排兵布阵。薛远拿着刀剑,牵了马跟上,“副将派人看顾粮草,此地距北疆越来越近,蝗虫势头迅猛,切不可让粮食有丝毫损失!”
  副将沉声抱拳:“是!”
  薛远上了马,烈风蹄子一迈,就如疾风般跑了出去。他将儿女情长压下,将脑海中圣上的脸也埋起,脸上胡子拉碴,握着缰绳的手又被磨出了许多粗茧的印子。
  奔到黑暗中的最后一刻,他突然不合时宜地想到,他的那些绞尽脑汁让顾元白记住他的手段,是否生效了,会有用吗?
  *
  十分有用。
  顾元白被他气得大半夜的睡不着觉。
  从薛远那带回来的那盒不知名的玉件都忘记去探究了,摆在面前的是二十三个白净的小白瓷瓶。这些瓷瓶上头印着各色的花样,材质普通,其中几瓶甚至还有些微的裂口。
  顾元白看着这些瓷瓶,知晓薛远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但他却还是一瓶瓶地摔碎,从里头拿出了一卷卷的细纸条。
  这些细纸条语句含糊,踩在那条线上反复的试探。二十三个纸条再加上顾元白白日里在薛府中砸出来的那个纸条,几乎连成了一篇另类的情书。
  只是写“情书”的人本质终究不是斯文的读书人,话到半程,其中的侵略感越强,表面的臣服越是虚伪,最后还知道忆甜思苦,同顾元白说起以往那日在山洞中的一夜,说起了那个吻。
  “圣上龙根温如玉,”上面的字张扬极了,“臣触手喜爱万分,瞧着应当也是可口非常。”
  后面的几句话,都把顾元白看得有感觉了。
  清心寡欲好几年,上一次的荒唐也已经是五六月之前的事了。顾元白面不改色地看完这些纸条,手指伸入被下,但一动作,却倍觉枯燥地停了。
  一点儿也不爽,一点儿也不舒服。
  以往没觉得有什么,现在却觉得乏味极了。
  顾元白把纸条扫到枕头旁边,拉上被子蒙住了头。
  半晌,他沉沉叹了口气。


第86章 
  第二日一早,顾元白从睡梦中醒来,就察觉到自己的火气了。
  他躺在床上缓了一会儿,自己懒得摸,休憩一刻钟之后,火气总算是下去了。
  “身子不行,想的还挺多。”顾元白喃喃一句,拉了拉床边的摇铃。
  用完了早膳,顾元白前往宣政殿处理政务。片刻,工部尚书连同侍郎二人和孔奕林一起前来觐见。
  他们三人上报了棉花已成熟之事。
  顾元白大喜,亲自赶往棉花田地中一观,入眼就是如雪一片的棉花田地,被孔奕林叫做白棉花的东西,果然和棉花一般无二!
  孔奕林上前摘下一掌心棉花,送到顾元白跟前,“圣上,您摸摸,这东西正是臣所说的白棉花,中有丝絮,柔软轻便。”
  顾元白拿在手中揉了揉,面上满是笑意,容光大盛,“好东西!吴卿,你们可有算了亩产?”
  工部尚书也是面色红润,喜上眉梢,“臣前两日便派人算了亩产,因着这半年多来的小心照料,亩产足有三百五十斤!”
  大恒的斤数比现代的斤数要小,三百五十斤的产量,按现代的计数方式也不过是二百五十斤左右。顾元白没种过棉花,但他对这个数已经很满意了,非常满意。
  他毫不吝啬地赞扬了工部的官员,更是将孔奕林的功劳说得天上地下仅有,在场的众位官员被夸赞得神清气爽,即便是硬要压制着笑,嘴角也压制不下去。
  稍后,圣上将种植棉花的农户也叫过来赞赏有加,赐下赏钱之后,当即下旨,“吴卿,立即派人将所有的白棉花采摘下来,召集人手加快速度为北疆众战士和灾民赶制冬衣,不得有分毫延误!”
  工部尚书立即应了是,又顾虑道:“圣上,恐怕布庄之中的人没有这么多啊。”
  顾元白思索一番,突然道:“孔卿如何看?”
  “为战士和灾民赶制的衣服,并不需要出众的绣法和缜密的针脚,只需平整无误,使棉絮不露出即可,”孔奕林道,“百姓现如今已忙完农活,家中女子都晓得一手制衣的活计,不如每日给些工钱,让百姓家的女子前来为北疆战士和灾民赶制冬衣。”
  顾元白又问:“那每日工钱该如何算?”
  “不若以成衣数为准,”孔奕林不急不缓,“做好了一件衣服那便是一份的钱,手巧的自然多,手慢的也不花冤枉钱。待她们交上成衣以后,便让专人前去检查针脚,确定不露棉絮崭新平整之后,再给工钱。”
  顾元白轻轻颔首,“就由孔卿之言去做吧。”
  *
  如今都已十月了,秋风也开始转寒,要想要在年底寒冬最冷时将新一批冬衣运送到北部,那就需要在十一月初,就要将全部冬衣装车运走了。
  这是一个大数量,北部的士兵不论兵种,少说也有三万人,再加上大批的灾民。一套成人棉衣要用掉一斤的重量,即便棉花够,制作冬衣的时间也十分紧迫。
  孔奕林将棉花当做进身之阶,他自然不会将棉花种子五粒十粒的献上去。孔奕林知晓白棉花此物,只有够多才能彰显其价值。他的性子让他即便在没有确定是否能考中进士当官之前,就已动用了全部的钱财,去购买了足足可以种百亩地的种子。
  而这些种植成功的耗费了孔奕林无数心血的白棉花,就在太康十年十月,走进了京城百姓和文武百官的眼中。
  这一日一大早,已经养成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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