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美颜稳住天下-第7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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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元白想了想,“去找几个精通驯兽的人来,让他们瞧瞧这两匹狼如今被驯到了什么程度。”
田福生应是,退下去寻人。
“狼。”顾元白念了好几声,忽听几道吸气声,他转身一看,原来是趴在角落之中的两匹灰狼听到了他的声音,站起身走到了他的身旁。
它们模样虽是吓人,但这会却是嗷呜低叫,一副邀宠的模样。
薛远当真把它们教训得很好。
顾元白伸出手,其中一匹狼踱步到他的手下,狼头一蹭,猩红的舌头舔过利齿和鼻头,也碰过了顾元白的手。
顾元白一边撸着狼,一边抽出前些时日孔奕林交上来的策论,慢慢看了起来。
孔奕林的这篇策论,写了足足五千字以上。若是翻译成大白话,应当有两万字的量了。顾元白看的很慢,只有慢慢的看,他才能将这些意思完全吃透理解,然后转化为自己的东西。
等他一篇策论看完一大半之后,外头的天色已经黑了下来。晚膳摆上了桌,顾元白拿着策论坐到桌边,用了几口之后,发现文章里头还有一些俗体字的存在。
俗体字便是简体字在古代时的称呼,汉字自古以来便有简体繁体之分,孔奕林在文章之中,若是碰到笔画繁多个头很大的字,也不拘一格,为求方便直接采用了俗体字。
顾元白看着这些字就觉得熟悉,有时见到就是一笑,倍觉亲切。
灯火跳动,夜色渐深,回寝宫之前,监察处有人来报。
“圣上,黄濮城新上任的县令在本地发现了一种长相奇怪的果子,”监察处的人道,“这果子通体艳红,娇小可人,当地人称呼其为红灯果子。”
顾元白猛得抬起头,眼睛发亮。
“黄濮城县令有感圣上生辰,又想起反腐一事,便认为这是天降的神果,因此就上禀了上来,急忙运往京中。只是这红灯果子颜色艳丽,鲜红如火,恐怕是有剧毒。”
这东西应当就是番茄了。
番茄的原产地是在南美洲,但在现代时,曾有专家在1983年挖掘汉代古墓时发现了番茄种子,只是这番茄种子谁也不能确定是汉代流传至今的,还是盗墓贼或是运输过程之中不小心掉入其中的,因此,顾元白也没有抱有今生还能吃到番茄的希望。①
此时陡然得知可能真的找到了番茄,顾元白压下心喜和激动,立即下令,“拿来给朕瞧瞧。”
监察处的人呈上来了四五个红灯果子,顾元白一眼看去就已认定这必定就是番茄。宫侍为他带上皮手套,顾元白拿起一个番茄摸了摸,呈上来的这些果子都曾经过层层挑选,表皮圆润,红艳鲜活。他让人拿了个碗来,手中用力,番茄便爆出了嫩肉和酸甜的汁水,香味浓郁,微微泛着酸气的味道让人不自觉口齿生津。
这几个番茄都比现代的番茄瞧上去要小一些,味道倒像是没变的样子。
顾元白放下番茄,让人摘下手上的手套,“这些红灯果子,其中一半留作种子种植,另一半送去太医院试毒。等确定食用无害之后,立即前来通报朕。”
监察处的人点头应是。
顾元白洗了洗手,看着碗里那一个被他捏坏了的番茄和番茄汁,幽幽叹了口气,“拿去扔了吧。”
这真的是在这些时日最大的一个惊喜了。
现在为了安全起见,虽然不能吃,但顾元白心里知道,这东西十之八九食用无害,而一旦无害,这酸甜可口,即可做汤也可做菜的东西,只要产量能跟得上,很快就能搬上老百姓们的菜桌上了。
番茄,真是他今年的生辰收到过的最大的礼了。
*
圣上收到了红彤彤的吉祥果子,而和亲王,则是在两日之后的傍午,收到了西夏使者送上门的一份特殊的赔罪礼。
一个西夏的美人。
西夏的女人漂亮,漂亮得都被写进了许多的文章与诗句当中。送来到和亲王府之中的这一个尤其的美,簪花修容,粉颊两面胜比花娇。
这女人是被和亲王府之中的门客王先生带来的,王先生道:“西夏的使者说这是给王爷的赔礼。”
和亲王脸色沉着,坐在高位之上。
西夏的女人抬眼记下了他的样貌,行礼起身,腰肢柔软。
“给本王的赔礼?”和亲王道,“他为何要给我赔礼。”
王先生轻声道:“听说是西夏使者曾经冲撞了王爷,因此心中担忧,特地前来赔礼告罪。”
和亲王听到这,眉头不由皱起。
他怎么不知道西夏使者曾经冲撞了他?
“送回去吧,本王没兴趣,”和亲王站起身,语气暴躁,“告诉那些西夏使者,别乱动什么不该动的心思,拿一个女人来贿赂本王,他是想求本王做什么?”
“要是真冲撞了,那就拿礼亲自上门给本王说清缘由,”和亲王嗤笑一声,“躲在女人后头算什么好汉,退下。王先生,你也最好醒醒神,别什么样的事都答应,什么样的人都往本王身边带,你要是拒绝不了美人,那这美人恩,你就自己消受去吧!”
说完,和亲王袖袍一挥,大步离开了厅堂。
王先生面色不改,他微微一笑,转身对着西夏女子道:“还请回吧。”
*
西夏使者们在今日早上,总算是将大恒的礼仪学到了手,可以随意进出鸣声驿了。但在当晚,刚刚送出去的西夏美人又被灰溜溜地送了回来,这对于向来骄傲于西夏美人扬名中外的西夏人来说,一口气不上不下,只觉得比学习大恒的规矩更要来得羞辱。
李昂顺坐在桌边,面色阴沉不定,“这个和亲王将我关在这里十几日,结果如今,他是完全将我忘之脑后了?”
西夏美人低着头,不敢出声。
李昂顺越想越是脸色难看,他握紧了手,冷笑一声,“那你可记得和亲王的样貌?”
西夏美人道:“和亲王面容俊朗,英俊非常。”
李昂顺的表情微微一变,“英俊非常?”
他想起了那日在马车中看到的半个下巴,还有撩起车帘的几根手指。就这种模样,也称得上“俊朗”与“英俊非常”吗?
若说是俊美他还会信,但瞧着这女人的用词,只听出了英气,却没听出其他。
李昂顺被关在鸣声驿中苦学规矩的这几日,烦躁非常时总会一遍遍想起马车上那人居高临下的样子。只要一想起,便如同卧薪尝胆一般,就可以忍受着不耐和羞辱,继续学着规矩。
他每当忍不下去时便去想等出去之后,如何当面羞辱得和亲王下不来台,谁曾想和亲王却完全不记得他了!
西夏皇子在烛光之下阴着脸,“他让我亲自提礼上门赔罪,那我明日就亲自去一趟罢了。”
第81章
第二日西夏皇子亲自提礼上门致歉,却被和亲王拒见了。
门房客客气气:“阁下来的实在不巧,咱们王爷今日有事,一早就说了不见客。”
李昂顺面无表情地将厚礼放在身后的属下手上,正要转身离开,脚步一顿,想起什么一样同门房问道:“和亲王以往可曾征战沙场?”
这样的消息不是秘密。门房道:“王爷是曾征战沙场过。”
李昂顺笑了笑,“征战沙场的人很多都会留下暗伤。”
门房叹了一口气:“可不是?还好我们王爷身子骨算得上好,即便是受了些伤,也很快便能养起来。”
李昂顺觉得不对头了,他皱着眉,眼窝深陷,“不好养吧?”
门房,“那倒不是,补药吃一吃,咱们王爷这就足够了。”
李昂顺眉头都皱成山了。
难道是人不可貌相,马车上看起来瘦弱无比,实则威武健壮非常?
西夏皇子总觉得哪里不对,他带着手下走人,走到半路上,突然想起了褚卫。
这个官员长得俊美,很得李昂顺的眼。脑中灵光忽而一闪,李昂顺突然想到那马车上的人必定与褚卫有些关系,他嘴角冷冷一勾,吩咐左右道:“去查查那个叫褚卫的大恒官员的府邸是在哪里。”
左右:“是。”
*
西夏皇子这一来一去,盯着他的京城府尹当日就将这事报给了顾元白。
顾元白:“怎么又和和亲王有关。”
他揉了揉眉心,没心思再管这些琐碎事,“继续盯着吧,别让他们在我大恒京城中放肆即可。”
至于和亲王,罢了,他还是相信他这个便宜兄长是长脑子了的,跟谁合作,也不可能跟一个小小西夏合作。
京城府尹应是,随即退了下去。
有手上灵活的太监上前,给顾元白揉着额角,孔奕林进入殿中时正看到这一幕,他神情不由带上些许忧虑,忽而想起:“圣上,您可还记得利州土匪窝中的那个女子?”
顾元白躺在椅背上,闭着眼睛让神经休憩,“朕记得。”
他叹了口气,“那女子不容易。”
然而世间千千万万的男子,没有几个会觉得女子不容易。孔奕林忽而生出些许感叹,他瞧着圣上隐隐泛着疲惫的容颜,关切道:“圣上,朝廷里里外外千万人才,您万万不可事事躬亲。”
“自然,”顾元白道,“只是最近的几样事,样样都得经朕的手。罢了,此事不谈,朕记得那女子似乎是因为家中亲人被土匪杀戮一空,起了自绝之心?”
“是,”孔奕林道,“但臣之后听孙大人所说,才知晓那女子是个医女。”
顾元白,“嗯?”
“此女祖辈曾是名医后辈分支,她自小也学了些医术。监察处的孙大人曾问过她既然略通医术,又为何要下山寻医,那女子反问:我若懂了医术,这辈子哪里还有下山的机会?”孔奕林低声,“她本来是有自绝之心,但孙大人同她说了朝廷剿匪与反腐的计划后,她便歇了心。等利州知州落网之后,她也跟着我等来了京城。”
“不错。”顾元白颔首道。
他听到“医女”或是“名医”两个词时,未曾对这些字眼有过丝毫的反应。像是早就已经笃定,无论是什么样的大夫都无法治好他的病一般。
孔奕林不禁抬眼看了圣上一眼。
圣上比起殿试那日,好像愈发瘦弱了些。从衣袖当中探出的手指,厚重的衣袍好似就能将其压断。
孔奕林不懂望闻问切之道,但他懂得一个人是否健康,这是一眼看出来的东西。
即便圣上容颜再好,也挡不住衰弱之兆。
孔奕林收回眼,嘴唇翕张几下,却只能干巴劝道:“圣上,若是您不嫌弃女子医术,可否让其为您诊一诊脉?”
顾元白这时才睁开眼,他的目光在孔奕林身上转了一圈,又指了指角落里趴着的那两匹狼,带笑道:“那女中豪杰若是不怕这两匹狼,那就来给朕诊脉吧。”
*
那女子当真是来了。
薛远曾说过,谁若是碰顾元白一根手指,一根头发丝,那两匹狼就会咬断谁的手指。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田福生是信的,因着他每次端茶递水给圣上时,那两只狼都会伏低身子,双目虎视眈眈地盯死着田福生的手。
但又很是奇怪的是,每日太医院的御医给圣上把脉问诊时,那两只狼却并无攻击之兆。
而这一次也是。
监察处的孙山大人从利州土匪窝带回来的这个女子名为姜八角,她相貌清秀,但身量高挑,难得的是眉目之间有几分英气尚在。姜女医沉稳地同圣上行了礼,展开药袋,“请圣上抬手。”
顾元白抬起手,对这样的女性很是欣赏,他微微一笑,用另一只手指了指一旁缓步走过来的两匹狼,“这两只东西在这,你还可以平心静气吗?”
那两只狼好似听懂了顾元白的话,其中一只竟走了过来,伸出粗粝猩红的舌头舔过了顾元白伸出的手指。黏湿的口水让手指透出了一层光,顾元白讶然,随即无奈地看着这匹狼。
姜八角看到这两匹狼也是一僵,但强行镇定了下来,为顾元白把起了脉。
田福生想上前给圣上擦过手,可他看着狼就不敢,田福生苦着脸道:“怎么姜姑娘上前就无事,小的上前就一直盯着小的呢?”
顾元白想了想,了然了,“她身上有药味儿。”
田福生发愣,“啊?”
顾元白哼了一声,心道薛远可真是什么都想到了,连需要近身给他把脉的御医也给想到了,他说的那些谁敢碰他就咬掉谁手指的话,难不成还是真的了?
*
“大人,”副将指了指薛远腰侧上束着的水囊,“这里头装的莫非是醇酒?”
薛远身上明明有个水囊,却还拿了另外一个水囊喝水。听到副将的问话,薛远咧嘴一笑,悠然拍了拍腰间水囊,故意压低着声音,“这是比醇酒更好的东西。”
副将好奇了,“哦,那能是什么?”
薛远道:“汤,迷魂的汤。”
副将哈哈大笑,“大人说笑了。”
薛远眉头一挑,也不反驳,他喝完了水后大步流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