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美颜稳住天下-第7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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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远侧了侧头,“圣上说的是。先前圣上说看上了臣的马,臣也将它带过来了,那马叫烈风,圣上现在就可派人将它牵到马厩之中了。”
“你……”顾元白,“朕确实看中了那匹马,但事有缓急,薛卿如今正需要一匹好马前往北疆。你自己留着吧,也省得朕赏给你了。”
又是狼,又是马。顾元白总有一种薛远是在离开之前要把所有东西留给他的感觉。
圣上这话一落,薛远也不争夺,他笑着说了声好,静静看着圣上的五指在狼匹毛发上划过,“圣上喜欢灰色毛发?”
“无所谓喜欢不喜欢,”顾元白随意道,“摸着舒服即可。”
他说完这话,却突然想起了薛远旺盛的毛,脸色微微一变,手下的狼头霎时间就摸不下去了。
前些日子忙碌,忙得都好似忘记了什么事,这时才突然想了起来,忘掉的好像正是先前要断了薛远命根的事。
真不愧是天之骄子,文中主角,顾元白想让人家断子绝孙,都这么巧合的撞上了八百里急报。
明天就是远征,顾元白漫不经心地想了想,今天切了,明天还能上马吗?
“圣上,”过了一会儿,薛远又开了口,“臣之前说要玉扳指给以后的媳妇儿,那话是随口胡说,献给圣上的东西那就是圣上的,哪有什么要不要的回来这一说。”
顾元白摸上了手上的玉扳指,转了转,鼻音沉沉,“嗯?”
薛远温和一笑,“臣想要问一问,臣先前的那个赏赐,如今还作不作数?”
顾元白把玉扳指转了个来回,“作数。”
“圣上隆恩,”薛远道,“臣想要在走之前,沐浴一番圣上的福泽。”
“臣想要泡一泡……您的洗澡水。”
*
薛远从皇宫中出来后,不止泡了圣上的洗澡水,还装了一水囊的水离开。
顾元白宫殿之中的泉水定时换新定时清理,但薛远知道,圣上今早上才洗过了身子,和薛远说话时只要靠得近些就能闻到水露的香味。顾元白是个说话算数的君子,即便薛远的这个请求有些不合规矩,他也颔首同意了。
薛远拍了拍鼓囊囊的水囊,心情愉悦。
他自己的身上也沾染上了一些宫廷里头的香味,夹杂着十分微弱的药香气息。这个香味同圣上身上的香味十分相似,薛远泡汤的时候,就好似有种顾元白就在自己身边的感觉。
像是他们二人赤身,亲昵地碰在了一起。
因此泡完汤后,薛远站在池边冷静了好一会儿,才能从这绮丽的幻想之中抽出了神。
等他走后,皇宫之中。
田福生暗中和侍卫长搭话:“瞧瞧薛大人,小狼大狼送了两回。我瞧上一眼就是怕,他怎么就不怕呢?”
侍卫长警惕非常,他紧盯着那两匹特被圣上允许趴在桌旁的狼,回道:“薛大人血性大,喜欢这些也不足为奇。”
田福生叹了口气,“薛大人脾性如此骇人,让我看着一眼也心中发憷。这样的人对着圣上偏偏就不是那样了。圣上威严深重,但你看他却还有胆子去泡圣上的泉水,可见这人啊,真是千能改万能改,但是色心不能改。”
侍卫长不赞同:“怎么算是色心,薛大人不是只想沐浴圣上福泽,以此来寻求心中慰藉吗?”
田福生一顿,转头看了他一眼,这时才想起来侍卫长还不曾知道先前薛远同圣上表明心意的那些话。他浑身一抖,冷汗从额角冒出,连声改口:“正是如此,小的说错话了,张大人切莫当真,小的这嘴竟是胡言乱语,不能信。”
侍卫长叹了一口气,温和道:“田总管,下次万万不可如此随意一说了。”
田福生抹去汗,“是。”
当夜,顾元白入睡的时候,那两只狼也趴在了内殿之前休憩。宫侍们胆战心惊地从内殿中退出时,都比寻常时放轻了声音。
但顾元白这一晚,却比平日里睡得更要沉了些。
等第二日天一亮,便到了薛远出征北疆的那一日。
*
顾元白带着百官给众位士兵送行,他神情肃然,眉眼之间全是委以重任的嘱托,“薛卿,带着士兵和粮草安然无恙的到了边关,再安然无恙的回来。”
薛远已经是一身的银白盔甲,沉重的甲身套在他身上,被高大的身形撑得威武非常。他行礼后直起了身,微微低头,凝视顾元白的双眼。
高高束起的长发在他背后垂落,他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因此眉角眼梢之间,肃杀和锋芒隐隐。
烈日打下,寒光锐利,一往直前。
两个人对视一会,薛远突然撩起袍子,干净利落跪在了地上。顾元白未曾想到他会行如此大礼,弯身要扶起他,薛远却在他弯腰的时候,忽的挺直身,一口亲在了顾元白的脸上。
这一下快得如同幻觉,谁也没看见。
顾元白扶他的动作一停。
“我一别四五个月,你不能忘记我,”薛远低声,热气涌到顾元白的脸上,“等我回来。在我回来之前,别让其他人碰你一下,无论是一根手指还是一根头发丝,好吗?”
压抑了两个多月,学了两个多月的规矩,薛远知道那样得不到顾元白了。
因为顾元白不会喜欢上一条听话的狗。
顾元白却没有暴怒,他微微一笑,柔声道:“不好。”
“没关系,”薛远笑了,“有狼护着你,谁敢碰你,碰你的是哪根手指,就会被臣的狼咬掉哪根手指。等臣从北疆回来,看谁的手上缺了手指,臣再自己提刀上门找事。”
说完,他头垂下,一板一眼,三拜九叩。
大礼完毕,他起身,干净利落地回身上马,披风骤扬,衣袍声声作响。
“启程。”
万千兵马和粮草成了蜿蜒的长队,粮草被层层保护在中间。除了薛远,还有朝廷找出了的数十位治蝗有理的人才,除此之外,还有上百车常备的药材。
大夫随行数百人,正是为了防止蝗灾之后可能发生的疾病。
这些士兵每一个都孔武有力、身材高大,他们每一顿都吃足了饭和盐,此时装备齐全,既拿得起大刀和盾牌,也撑得起沉重的甲衣。而马匹更是肥膘健壮,骑兵上身,仰头便是一声嘶吼。
吼出来的便是平日里吃足鲜美马粮的声音。
这样的一支队伍,没道理拿不下胜利。
顾元白站着,看着这长长的一队人马逐渐消失在眼前,身旁的人因着这一幕而热血,呼吸开始粗重。
他拿出帕子慢条斯理擦着脸侧,也在想,给我拿个胜利来。
一场大胜,养兵如流水花出去的银两,用此来换的胜利。
让游牧民族来看看大恒如今的士兵变成了什么样,让他们看看大恒的皇帝变成了什么模样。
而这幅样子的皇帝和士兵,是否已经有了足够让他们乖乖呜咽叫好的力气。
顾元白很是期待。
第80章
大恒北部地区发生了蝗灾,圣上想将万寿节取消,但先前该准备的都已经准备了,外朝来的使者都已到了京城,不管是为了面子还是为了里子,众臣轮番劝说,万寿节需得照常办下去。
顾元白往北疆派兵马派粮草的消息,根本瞒不住那些已经到了京城的关外使者。他索性直直白白,将各国使者也请到了现场,去亲自看着大恒的兵马出征。
这群使者被请到了城墙之上,看着城墙下的万马千军,不知不觉之间,脊背之后已窜上了丝丝缕缕的寒意。
从高处往下看时,军马的数量好似看不到头,这么多的兵马和粮食井然有序的次列向前,旌旗蔽日,威风凛凛。
大恒已经很多年未曾发动过兵戈了,它仍然大,仍然强,但周边的国家都看出了这个强国在逐渐衰败。大恒的统治者有了胆怯的心,他们任由游牧民族在边关肆虐,于是周边的国家,也开始蠢蠢欲动的有了欺负老大哥的心。
但是现在。
这些使者们看着脚底下密密麻麻的大恒士兵,看着每一个士兵身上精良的装备和强壮有力的身姿,他们难以置信地想:大恒的士兵怎么会这样的精神十足。
他们的马匹四肢有力,而他们的士兵充满朝气。看看那一车车连绵不绝的粮食吧,那么多的粮食,难道大恒的皇帝是把粮仓里面所有的粮食都拿出去了吗?!
他就不怕现在将这些粮食全拿出来了,之后如果出了些天灾人祸,整个大恒就毁了吗?
使者们百思不得其解。
但不论他们心中想了多少,多么的不想去相信,但还是将这震撼的一幕记在了心底。头皮甚至因为这波澜壮阔的长长军队而感到发麻,双腿紧绷,动也无法动弹一下。
直到军队走出了视线,身旁陪同看着将士出征一幕的太监出声提醒后,这些使者才回过了神。
一旁的禁军军官笑了两声,谦虚道:“这些士兵不过是禁军当中的一小角罢了,让诸位见笑了。”
鸿胪寺的翻译官员也陪在身旁,面带笑意谦逊至极地将军官的这句话翻译给了各国的使者听。
各国侍者面色怪异,这是谦虚吗?这是示威吧!
在这些各国使者当中唯独没有西夏使者的影子,他们还在鸣声驿中关着学习大恒的规矩,只要一日不学成,那就一日不能出去。
这些使者们也没心思追问西夏使者的去处了。
要是说在没有看到今日这一幕之前,别国的使者知道大恒发生蝗灾之后还有一点小心思,可看过今日这一幕之后,他们萎了。
哪怕是再大的蝗灾,这些粮食也够士兵们熬死只能活三个月的蝗虫了,北部的蝗灾完全没有对大恒造成什么危害。而且看京城中的官员和百姓底气十足还在热热闹闹的举办着皇帝生辰的模样,怎么看怎么觉得他们还没有到粮食耗尽的程度。
这些使者们绞尽脑汁的想要看出大恒人打肿脸充胖子的痕迹,可是怎么看,都只看到了因为万寿节的来临而异常欢庆的百姓。
大恒的皇帝绝非强盗,没有以此为理由去要求各国使者也为北部的蝗灾出上一份力。而是在展示完拳头的力度之后,就绅士地将他们放了回去,甚至体贴的派了能说会道的官员陪他们同游京城。
在京城之中闲逛时,不时有使者指着在路边有官差守着的木具道:“这是什么?”
大恒官员看了一眼,随口道:“哦,这是足踏风扇车。”
足踏的风扇车?
使者们追问,“这同先前的风扇车可有不同?”
“同以往的风扇车没有什么不同,”官员道,“只是手摇的变作足踏的,这样更为轻松,力度也更加大了,能将粮食之中的糠壳和灰尘清理得更加干净。”
使者们多看了几眼,就见百姓们排队在风扇车之前,每次清理脱壳之后,便按着斤数交上少许一部分充当使用费的粮食,或者交出脱出来的糠壳。
这些数量实在是少,哪怕是收成最少的百姓也有余力前来脱壳,不止是路边的这些,还有人三五成群,推着更大一些的风扇车满头大汗地往远处推去。
“这是大号的风扇车,”官员主动解释道,“平日里放在官府里,若是百姓需要,以伍籍为础,一同前去官府画押租赁风扇车。”
一个使者笃定,“那一定很贵了。”
官员淡定道,“非也。一户只需出一百文钱,一户人家用这么大的风扇车,最多也就两三日的功夫便可清完糠壳,若是有勤快舍不得钱的,那便不吃不喝,也差不多只需一日的功夫。”
一伍便是五户人家,一台大号的风扇车一日便是五百文钱,两日就是一两银子,平分到百姓之间后,百姓也能出得起这个钱,一户一日一百文,当真不算贵。
使者们心中各样的心思都有,官员及时换了一个话题,将他们的思绪引到了街道上的彩画和光亮的布匹之上。
*
顾元白回宫之后,就让人去写了重新册封薛府两位夫人的命书。
薛老夫人和薛夫人的诰命等级都往上提了一提,薛府之中能当家的男人们都已经离开了,剩下的只有一个名声已臭的不入流之辈,顾元白总得让别人知道薛府不可欺负。
等将这些琐事处理完,顾元白才松了一口气,他抬脚踢了踢趴在案牍旁的两只狼,让它们去一旁的角落中趴着,又叮嘱宫侍:“每日让它们吃饱,可别饿着肚子来盯着朕了。”
田福生劝道:“圣上,狼本性凶猛,您养在自己身边,这怎么能行?”
顾元白勾起唇,“朕喜欢。”
他做过不少危险刺激的事,还真别说,养两匹成年狼在自己身边的事,顾元白还真的没有做过。
天性之中开始蠢蠢欲动,即使知道这样危险,也耐不住心痒手痒。
顾元白想了想,“去找几个精通驯兽的人来,让他们瞧瞧这两匹狼如今被驯到了什么程度。”
田福生应是,退下去寻人。
“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