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美颜稳住天下-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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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嚓——”
酒瓶碎落在顾元白身后的不远处,侍卫们顿时紧绷起身体,凶悍地朝着就楼上看去。
顾元白推开了伞,视线没了遮挡,他朝上方望去时,二楼窗口处随意搭着一只手,不用多想,顾元白就知道是这只手的主人扔下的这瓶差点砸到他的酒。
顾元白唇角勾起,声音却如雪花一样冰冷,“把他带下来。”
片刻之后,满身酒味的薛远就被侍卫们带下了状元楼,雪花飘飘扬扬,飞舞的更加厉害,伞也没有了多少用处,顾元白已经让侍卫长收起了无用的伞面,独自在寒风中站了一会,身上已经积了不少白雪。
薛远被带到了顾元白的身边,顾元白见到是他,继续笑着:“原来是薛将军家的公子。”
田福生道:“老爷,要不要将薛公子送回薛将军府中?”
他们说话的功夫,薛远打了一个酒嗝,伸过脸来看着顾元白一会,才道:“圣上?!”
顾元白静静地看着他,他的发上、狐裘上,乃至睫毛上都垂落着雪片,这些雪片落在他的身上竟然没有立即融化掉。相比于他,薛远身上倒是干干净净,那些雪花还未落下就已经被他身上的热气给蒸腾的化成了水。
见到此,顾元白心情更加不好了。
没有一个帝王会在未来将会夺取他的政权、比他要健康百倍的人面前会保持好心情。
薛远这人就是一匹见人就咬的狗,平常不叫,但狠辣凶猛,道德感极低,眼里只有欲望和权力。他是带兵的一把好手,但这样的臣子宛如是一把没有刀柄的利刃,如果别人想用他,就得做好自己被砍断一只手的准备。
褚卫顾元白敢忽悠,薛远不行。
顾元白朝着地上碎裂一地的酒瓶看去,“这是怎么回事?”
薛远咧开笑,身上的酒气冲人,他跟着朝地上的碎片看去,佯装恍惚,“我的酒怎么在这?”
田福生捂着鼻子,捏着嗓子道:“老爷,薛公子应该是醉酒了。”
顾元白忽而一笑,他走到瓷片旁边站定,押着薛远的人也带着薛远走了过来,薛远神情放松,双腿走的慢腾腾,这样看着,那些侍卫不像在压人,而像是在伺候人。
雪花飘落到鼻头,恰好一阵痒意升起,顾元白低咳了几声,哑声道:“跪下吧。”
压着薛远的侍卫双臂用力,结结实实地将薛远的双膝按在了碎落一地的尖利瓷片上。
大片的碎瓷刺入了肉里,鲜血瞬间漫过裤子流到了地面,雪花飘到这些血上,很快被融化成了水,让血在地上蔓延的更快。
薛远脸上的敷衍倏地收了起来,阴沉不定地抬头看着顾元白。
顾元白对他柔柔一笑,忽地伸手拽住了他的头发,他低下头,在薛远耳边一字一句道:“朕今日心情很不好,薛小公子,别给朕能让你母亲伤心欲绝的机会,听明白了吗?”
薛远被迫抬起下巴,下颚紧绷成一条随时暴起的弧线,头皮被拽得发麻,“母亲”两个字传入他的耳中时,他阴恻恻冷笑道:“远知道了。”
顾元白:“很好。”
他松开了手,薛远微侧着头,看着小皇帝唇色苍白含笑地从他耳旁退开,膝上的疼痛逐渐退去,但薛远全身都已经火热起来了。
他低头看着膝上的伤,咧开嘴阴沉沉的笑开。等圣上一行人走没了,薛远才撑着地站起身,一瘸一拐地往薛府走去。
*
顾元白进宫后的第一件事,就是交代监察处的人趁着薛府招人的机会再往里面派人。
果然如他所料,薛远回府之后就对府内的人进行了大清洗,将有可能是皇帝眼线的下人全都发卖,再买入一些身世干净的人进入府中。
薛远和褚卫两个主角自然是让顾元白多多关注的地方,潜伏在薛府中的人手有十二人,此番被清理了七人,还有五人留了下来,或许可以借此机会生根发芽,长成参天大树。
顾元白对这个结果还是挺满意的。
一路在雪天之中走回宫,回到宫殿时鞋子已经湿了,田福生为顾元白褪去鞋袜时忍不住念叨:“圣上,保重龙体啊。”
顾元白低头看了一眼靴子,笑道:“湿了啊。”
田福生同太监宫女们忙碌起来,等终于将圣上弄得干干净净没有一点冷意之后,才齐齐松了一口气。
圣上坐在床边,太监将泡脚的艾草水端走,窗外的天色已经昏暗,寝宫中的灯亮得如同白昼。
“宛太妃身体不好了,”顾元白轻声叹气,“御医跟朕说,怕是撑不到过夏了。”
田福生给圣上按着肩膀,“圣上,宛太妃不愿您难过。”
“朕知道,”顾元白,“她怕朕忧心。”
“正是这个理,圣上,宛太妃见您能振作起来,她老人家才能心里高兴。”
顾元白不说话了,肩头放松了后,就让田福生带人退了下去,他想要独自一个人静静。
他也才刚刚起步,刚刚将朝堂掌控在自己的手心上。
天下还有很多事没有去做,还有很多事需要三五年甚至数十年的时间需要去验证。
宛太妃忧心他,是忧心他会埋怨自己的身体。
但其实,对于这平白多来的一条命,顾元白是感恩的,更何况这条命带他领略了从未见识过的风景。
临睡前,顾元白想到了薛远和褚卫。
他没有针对这两个主角的想法,没有了薛远,也会有王远李远……能引起动乱本身的唯一原因,就是皇帝本身做的不够好。
他的生命已经限定,但不论是薛远还是褚卫,他们作为文中的主角,必定可以将大恒发展的很好。或许可以继承他的遗志,将他想做的事再做下去。
可薛远太过不逊了,想要驯服这条疯狗,顾元白还需要想想办法。
怎么能让他听话呢?
把他揍怕,让他知道疼?
作者有话要说: 【攻扔酒瓶是故意试探,具体原因后文有讲,攻为什么狂的原因后文也有,大家别急,原因一口气解释出来太生硬了】
让他因为小皇帝的身体不好感到害怕,让他因为小皇帝而疼。
顾元白:很好,你成功引起了我的征服欲:)
第9章
三日后,被圣上点出来的考官接了旨,带着行李被禁军护着进了贡院。得知考官锁院的消息,来京城赶考的举人也仿佛感觉到了时间的紧张,酒楼茶楼的人顿时少了许多。
这一日下了朝,顾元白将工部尚书、户部尚书还有礼部郎中褚寻叫到了宣政殿的偏殿之中议事。
他将那日讲于褚卫听的黄河治患的文章拿给了他们三人,让他们三人慢慢看,自己端了一杯茶慢慢喝了起来。
户部尚书最先看完,他犹豫道:“圣上,臣从未见过如此精妙的治患办法,若要实行开来说不定真的有奇效……但国库……”
而工部尚书和礼部郎中两人已完全沉浸在了文章之中,面色凝重,隐隐有激动之色。
“圣上!”工部尚书难掩心中惊喜之情,“这法子是何人想出来的?此人大才,臣想要见见他!”
顾元白笑道:“那你倒是见不到了。”
这治患的法子,不是一个人想出来的,而是千千万万个后人,在无数汛期水患之中得来的方法。
是在古代这个大环境中最靠谱的方法。
工部尚书一脸遗憾,喃喃:“可惜,可惜。”
此时,褚大人才刚刚看完这份文章,他边看边思,神色偶尔凝重偶尔带笑,看完之后忍不住道:“圣上,此法可行!”
顾元白笑问道:“褚大人也觉得可行吗?”
褚大人向来严谨,但此时却大胆地点了点头,“若是按上面所言内容一一施行,臣觉得可行。”
户部尚书急了,“圣上!春播即将开始,会试也要花费银财,贡院正在重新修缮。圣上的陵墓也已选好了址,今年就要开始修建了。不止这些,圣上养兵花的军需更是不少,每日都不可停。若要修河道,国库周转不过来啊。”
君王生前继位初期便要开始修建陵墓,但顾元白虽继位的早,却大权旁落,直到如今才刚要开始修建陵墓,就更加着急了。
顾元白安抚地朝他笑了笑,“朕明白。”
“治理天下,总是离不开钱财,”顾元白不急不缓道,“只要有钱了,才能修路,才能买马,才能练兵……朕并没有决定现下就开始治理黄河水患。黄河水患分为春汛和夏汛,春汛为三四月,夏汛则是六至十月,朕将诸位大人叫过来,正是想要共同协商春汛一事。”
工部尚书疑惑道:“圣上,先前几年并没有出现黄河水患,为何今年如此在意呢?”
顾元白闻言,将手中的茶杯往桌子上一放,发出哐当一声轻响:“朕也想知道,为何黄河中下游已下了半月的雨,却没人来通报朝廷呢?”
……
!
两位尚书和一位郎中双膝一软,扑通跪在了地上。
顾元白不出声,让他们自己跪着,在安静的落针可闻的环境中不断猜测,直到他们头顶因为自己的猜测而冒出细汗,顾元白才道:“起来。”
大恒朝没有丞相,六部直接把控在皇帝手中,没有内阁,但设了枢密院和政事堂,枢密院管理军机大事,政事堂把关政务,也是直接把控在皇帝手中。
皇权如此盛大的时候,竟然会有人瞒着不报,那些地方上的人胆子怎么这么大!
而圣上又是如何得知远在千里之外的黄河雨季的?
三个大臣越是深想,便越是恐惧。他们软着身子站了起来,不敢多说一句话。
“褚卿,”顾元白缓和了语气,“朕知你对治水一道颇有了解,此番时日无多,朕设你为安抚使,派你去防御黄河春汛,朕要求不多,只要这小汛期酿不成大祸就可,褚卿,你可愿意远赴黄河?”
褚寻毫不犹豫地又跪倒在地,他高声道:“臣必定用尽全力,不辱使命!”
顾元白从桌后走了出来,亲手将他扶起,“此番前去,朕还有一事相托,褚卿要帮朕查出究竟是谁隐瞒不报!那些地方官随褚卿去查,不要怕他们,朕为你做主。若是有麻烦,朕允本地都督带兵相助。”
褚大人感动得双目含光,“圣上放心,臣必定竭尽全力。”
顾元白又看向户部尚书同工部尚书:“工部再点擅治水的十余人一同陪着褚卿前去,你两部要全力支持此事,不可懈怠。”
“是。”
*
从宣政殿走出来的三人擦擦头上的汗,俱都流了一背的冷汗。
户部尚书和工部尚书恭贺褚寻,褚寻连忙回礼,又请求道:“两位大人,圣上如今对我多有期望,黄河连续半月下雨却没人上报朝廷一事还请两位大人暂且勿要告知他人,我怕会打草惊蛇。”
褚大人这是在怀疑地方官和京官勾结,户部尚书和工部尚书连忙点头,“褚大人放心好了,即便你不说,我们也是不敢对外说的。圣上的意思明确,我们两部都会好好配合。褚大人好好干,也要注意安全。等你回来了,会试也要出成绩了,褚公子的学识一向出众,没准到时候双喜临门,你们父子俩双双该升官的升官,该做官的就做官了。”
褚寻连忙谦虚了几句,三人说说笑笑出了大内。
殿内。
田福生在大臣们走了之后就端上了熬好的药,黑乎乎的药汁在白瓷碗内更显苦涩,顾元白看了一眼,端起药碗一饮而尽。
喝多了药的人也就不觉得苦了,顾元白又喝了几口茶去掉口中的药味,披上大氅,走出了宣政殿。
外头已经积了一层厚厚的雪了。
地面的积雪被清理得干净,树上草上,却还留着有一掌厚的雪。
顾元白吸了几口凛冽的空气,心中也跟着畅快了起来,他往树下走着,用手团了一团雪,不过片刻的功夫,养尊处优的双手便被冻僵了。
侍卫长急匆匆地跑走拿来了一副皮手套,顾元白笑道:“朕只是碰一碰雪,瞧你急成什么样了。”
侍卫长难得板起了脸,“圣上,快把雪扔了吧。”
“好好好,”顾元白扔了雪,双手都伸到了侍卫长的面前,无奈,“你们总是太过于小心了。”
侍卫长小心翼翼地握着顾元白的指尖,细致地拿着手帕擦落圣上手心的湿水和雪块。圣上的皮肤娇嫩,只冰雪在手中待了片刻时间,十指的指尖已经各个泛起了诱人的粉色。
掌心细腻,脉络也要融化在软肤之中,得需侍卫长小心再小心,才能不在圣上的手上留下擦拭的红印。
无怪乎别人精细着他,实在是顾元白这一身离不开别人的精心侍奉。
待掌中没了雪水,侍卫长恭敬地放开了圣上的双手,再将皮手套细致地展开戴上,棕色的手套遮住了白莹莹的手面,一直延伸到了衣袖之下。
顾元白抬起手轻轻嗅了下手套的味道,处理得很干净,只有熏入味了的香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