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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节

我靠美颜稳住天下-第14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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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元白脚步顿住,他顺着声抬起头,从错杂的枝条之间见到了垂落的长长木件。微风一动,雕刻的木件下碎石碰撞,羽毛随风轻飘,声响清脆。
  这是一个石头羽毛做成的占风铎。
  占风铎类似风铃,是古人拿来探风和祈福的东西。
  在上山的路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东西?
  顾元白心生好奇,“张绪。”
  侍卫长一跃够到了占风铎,顾元白拿到手后便看来看去,还没看出什么,他又听到前方有风铃声响起,往前走了几步,在另一棵树上也看到了轻轻晃荡的占风铎。
  “怎么这么多占风铎,”顾元白稀奇,“难不成是隐居在这儿的居士挂在树上的?”
  他话音刚落,一阵大风猛得吹来。面前这颗树的占风铎剧烈响了起来,前方更多的占风铎一个接一个,在落叶纷飞的大风之中奏响在了一起。
  丁零当啷,清脆的声响在树木之中穿梭,竟有足足上百个。
  顾元白被发丝迷了眼,他索性直接闭上了眼睛。松垮的衣带随风飘出婀娜弧度,大风起兮,占风铎的响声像是裹着风儿在飞舞高歌。
  往上飘,飘过树冠,飘过云层。
  热气被一扫而空,顾元白不知何时带起了笑,在这样的声音中好似浑身都轻松了起来,如被风吹得飞起来了一般。身旁的田福生突地惊讶道:“圣上,您手中的占风铎上刻着字。”
  顾元白睁开眼,随着田福生指的地方看去,原来是一个小巧的碎石上刻着模糊的字眼,他凑近一看,才辨别出了“望他吃药不苦”这一行字。
  顾元白心中忽地跳快了起来。
  他连自己在想些什么都不晓得,只知道让张绪又将面前树上的占风铎拿下,他在占风铎上找着字眼,没费多少功夫就发现了一行字眼:“望他不再流泪。”
  顾元白定定看了这一行字许久,这些字的一笔一划,皆用了很大的力道。在石头上写字和在纸上写字并不一样,石头上雕刻的字迹隐隐熟悉,却又陌生。
  飘飞的花草婆娑,一件件的占风铎取下,上方的字眼一个接一个映入眼底。
  “望他长生无病。”
  “望他多吃些饭。”
  “望他阴雨天腿脚不疼。”
  顾元白随着占风铎的铃声往前走,身边的人跟在后方,看着他时而抿起时而带笑的唇角。
  “望他一觉到天亮。”
  “望他背负之物不成负担。”
  “望他能用些小酒,但也只能喝一点。”
  林间的风又一阵吹起,顾元白似有所觉,他抬头,往山路前头望去。
  山路顶头出现了一个身着儒袍的高大人影,他瞧着顾元白便想要笑,但笑意还未展开,就瞧到了顾元白一身里衣的不对。
  他神色一变,骤然从山顶奔来,风流恣意的儒袍转瞬被他带出了万马千军的气势。顾元白眼睛睁大,嘴巴微微张开,看着这个人越来越近,容颜越来越清晰,最后被一把抱起,脚尖离地被抱着转了好几个圈。
  周围的人还以为是刺客来袭,刀剑未拔出来便听见侍卫长错愕道:“薛大人——”
  顾元白手里的占风铎跟着晃荡了起来,丝线缠绕在了一起。他眼前的景色转来转去,下一刻,薛远就抱着他往山顶上奔去。
  鼓噪的心跳声在耳边响起,顾元白抓着占风铎,从他怀中抬起了头。
  坚毅的下巴,胡茬好似刚刚刮过,他的身上还有沐浴后残留的湿气,喉结锁紧,黑了好多。
  三年啊。
  他已历经风霜与时光,长成成熟的男人模样了。
  眉眼之间的锋利沉了下来,像是一直紧锁着没有舒展。脸侧上有一道细小伤痕,已然开始结疤。
  薛远已经而立了。
  年轻似乎可以拿来形容他,又似乎不可以拿来形容他。他仍然力气大得很,抱着顾元白跑了这么长的路呼吸也丝毫没变,好似没有变化,但又好像变了许多,顾元白却不知道变在了哪里。
  遥远信封上的话陡然穿过时空和距离到了面前,眼前的这个人影逐渐变得凝视,身体是热的,手掌是热的,这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是三年未曾见过的人。
  顾元白的记忆里都是三年前的他,可现在的薛远一出来,就强势地将自己留在顾元白记忆中三年之前的印象打碎,只剩下面前的这一个人,陌生又熟悉。
  顾元白不喜欢消极以待生命,即便分别三年很苦,时日很慢,但他也一直乐观积极地面对生活,去寻找分别两地也会存在的快乐。但这时,他从来没有这么清晰地理解到:薛远不一样了。
  彼此错过了三年,应当都有些对方无法参与的变化。哪怕是顾元白,这个时候也不由有些怅然若失。
  怀抱一颠一颠,薛远低头看他,将顾元白的脑袋压入怀中,沉声:“没事,很快就不难受了。”
  眼前暗了下来,呼吸之间的气息逐渐唤醒了记忆,还是熟悉的温度,熟悉的怀抱和气味。
  顾元白晃了晃手中的占风铎,所有的思绪都沉淀了下来。
  他被带着穿过一个廊道,最后被放在竹床之上,竹席沁着凉意。顾元白发丝叠在身下,身上松垮的衣带被一双大手解开,最后的衣衫也散落。
  脚步声远去又靠近,房门被关上,盆中的淅沥水声响起,手帕被拧干,轻柔擦过顾元白的额头、眉毛。
  薛远轻笑,“闭眼。”
  顾元白闭上了眼。
  温热的手从脖颈擦到腹部,薛远拔开裤子看了一眼,喃喃低声:“想死我了。”
  顾元白拍落他的手。
  闷笑声起,腿上也被细心地擦过,本就恢复过来的身体彻底散了最后的暑气,凉意丝丝,头发里头的汗意也跟着没了。
  顾元白的表情缓缓舒展,身上的衣服再次被穿起。圈起的袖脚裤脚被放下,薛远三年没有伺候人穿衣,再伺候的时候却几乎没有生疏。
  薛远问:“还难受吗?”
  顾元白摇了摇头。
  薛远笑了一笑,俯身就抱住了顾元白,又抱着他无法控制地转了好几个圈,“想死老子了!”
  满嘴的情话一句接着一句,说着说着就热吻在了顾元白的脸上,口水糊了一脸,话语模模糊糊,“元白,我好想你,我真的好想你。”
  浓烈到成形的思念滴着稠液,一滴一滴快要将顾元白淹没。薛远把他抱在身上,在他左耳不停地说着想念,又在右耳热烈地诉说着爱意。
  那些刚刚升起的陌生感觉就在他的思念和爱意之中被化解消散。
  门外有人剧烈瞧着门,声音焦急:“圣上!”
  田福生的声音响起,“哎呀褚大人,您和小的到一旁来,您要是想问什么同小的说,小的一一听您说。”
  过了一会儿,房门又被敲响,常玉言带笑,试探道:“圣上,臣等带来水了。”
  顾元白推开薛远的脑袋,“滚边儿去。”
  薛远的神情立马变得舒爽,“好久没被圣上骂了,圣上,不够,再斥责我几句。”
  顾元白:“……放我下来。”
  薛远依言小心翼翼将他放下,手指细致地抚平顾元白身上没一处皱起来的褶子,理顺顾元白每一根四散的发丝。
  他的手掌都带有不舍的意味,沉沉的依恋压在其上,最后离开顾元白的头顶时,好似拉出一道秾丽情丝。
  顾元白不由伸手抚到他的眉眼之间,这里早已展开,但还有长久皱眉留下来的痕迹,“什么样的难处,能让你三年之内就留下了这样的深痕?”
  薛远低着头让他抚摸,舒服得闭上了眼,闻言眼皮动了动,握住了圣上的手,“圣上是真的不知道吗?”
  顾元白:“嗯?”
  薛远睁开了眼,黝黑的眼神像是成年了的野兽,波糖汹涌尽被埋在表面之下,他喟叹一声,终于在此刻表现出了与以往全然不一的模样。
  深邃,炽热。
  “因为一个人,一个你我心知肚明的,”他,“我的心上人。”


第163章 
  心上人。
  顾元白虽然没有说话,但他的眼角眉梢已透露出了愉悦的心情。大恒的君主喜欢薛远说的这句情话,薛远备受鼓舞,更多的低语在顾元白耳旁不断。
  带着火热的、绮丽的情意,诉说着爱意的同时,他不断俯身。
  门外的常玉言见圣上许久未曾出声,不由再次疑惑道:“圣上?”
  “在外等着,”顾元白皱眉,“没朕的命令,谁都不准过来。”
  常玉言下意识行礼道:“是。”
  随即起身远离,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圣上的语气里面有几分不耐,直听得他心惊胆战,不敢再多说一句话。
  房外的人走了,薛远又情不自禁地在顾元白的眼皮上亲了好几口,怎么亲怎么欢喜,喃喃,“圣上好生霸道。”
  顾元白压住扬起的嘴角,“讨好我可没用,你脸上的伤口是怎么来的?”
  “这个?”薛远摸了摸脸上的伤口,轻描淡写地道,“树枝刮伤的。”
  薛远日夜奔波而来,却在见圣上之前停住了脚步。他上了山,借了人家的房子好好睡了一夜,面容恢复神采后又天不亮的起来刮了胡子,沐了浴,上上下下都洗了数遍,穿上儒雅的衣袍,想要跟顾元白说:你看,我从容地回来了。
  所有信封上的报喜不报忧,只是想让顾元白看到他好的一面,让顾元白知道他已然成熟可靠。
  所有的狼狈和邋遢,都不想要心上人知道。
  顾元白自然没信,他直接扯开了薛远的衣襟。胸膛上的那个白字疤痕深深,显然不是三年前的旧疤,反而像是成年累月反复破裂的新伤。
  薛远坦着胸,没注意自己,一双手在顾元白身上猴急往下,“圣上,让我再看一眼我的宝贝。”
  他手太快,看到了之后就移不开了眼,“还是臣喜欢的模样。”
  薛远喜爱地摸了摸他的宝贝,又控制不住地抱着顾元白亲了上去。顾元白的衣衫和发丝刚刚被他理好,现在又乱了起来。细密的汗珠从头皮到鼻尖,唇齿相贴间是想念,舌尖交缠时也是想念,顾元白捧着他的脸热烈地回应着,去咬薛远的唇,去与他角逐。
  浮躁变成了动情,三年的思念在这一刻全都被对方所知晓,顾元白的手指摸着伤疤组成的“白”字,主动得让薛远无法抵挡。
  “圣上,”田福生的声音在外头颤着响起,“銮驾还等在山脚下。”
  顾元白陡然从薛远唇上离开,薛远的手已经钻到他的衣衫内。他的汗珠滑落,薛远更是满头大汗,呼吸沉重。顾元白摸过他头顶的汗,哑声道:“今晚再收拾你。”
  说完,他便大步退开,拿起床边的凉壶,凑到壶口处喝着凉茶。
  薛远一嗅,唇上都是顾元白的气味,他裹着这种气味笑了,走上前从圣上的唇角抢着凉水喝。
  等收拾整齐出来时,田福生低声道:“圣上,诸位大人们正在外头候着。”
  顾元白随意点了点头,往前走了两步,倏地顿住回头,盯着薛远道:“跟好朕。”
  “会的,”薛远喃喃自语,“我再也不离开你一步了。”
  薛远借住的这个竹屋正是一行人的目的所在。外头,褚卫已与大儒说完了话,见到圣上前来,他笑道:“圣上,您先前想要的那副《千里江山图》……”
  话语在看到薛远时戛然而止,片刻后,才继续道:“余下的残卷,真迹应当便在先生这儿。”
  大儒姓辛,穿着一身粗布衣裳,脚底草鞋还有一圈的泥。他笑呵呵地看着众人,看起来不卑不亢,但见到顾元白之后却很是激动,一开口便是一大段赞誉之词。
  等知晓顾元白对《千里江山图》感兴趣后更是眉飞色舞,主动要将此半卷画献于圣上,也好使上下两卷合二为一。
  隐士大多自傲,标点符号一出之后,这些大儒对顾元白的感官更是复杂,有赞美的话自然也有诋毁的话,他们不好骂顾元白,只能痛斥李保不敬祖训来暗中指责背后的皇帝。
  这些老古板宁愿子孙后代再也不入朝为官也不愿碰标点符号一下,他们用这样的态度坚定地表明自己对标点符号的敌视。但无所谓,顾元白不在乎他们,他可不会把这些大儒隐士捧在手心,你不愿意入朝为官是你们自己的损失,关我屁事?
  顾元白就根本没管这些不中听的声音,他这样的置之不理的态度让那些心气高极的老古板们更是差点儿吐血,不知道有多少人曾躺在床上颤颤巍巍悲痛骂道:“呜呼!天要灭我大恒!天要灭我圣人之道啊!”
  顾元白对此一笑而过,并让《大恒国报》自此以后不再收录没有使用标点符号的文章。
  标点符号刚出时,顾元白与部分大儒之间的关系很是紧张。但五年以来,随着标点符号的普及和两朝文举的使用,已经让学子们习惯了这样的符号。寒士们甚至可以在官府中抄录已经标注好标点符号的文章,这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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