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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节

我靠美颜稳住天下-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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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即使侍卫长站得这么远了,顾元白还是感觉到了他们身上的热意,这种健康的、高大的躯体,顾元白不可避免地酸了一下。
  侍卫长的神情微微有些羞涩,他低着头不敢看圣上,只穿着薄衫的身子也僵硬得如同木头。
  顾元白暗自惆怅地叹了口气,将手中娇艳盛开的树花递给了侍卫长,打趣道:“你们有一十二个人,朕这却只有一朵花,这该如何分配呢?”
  大恒朝的蹴鞠规矩遵循旧制,汉代时的双球门蹴鞠赛还被用于军事练习。大恒朝也不例外,至少在顾元白看来,上位者喜欢这样一项健康而简单的运动对国家和臣民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上行下效,大恒朝的学子身体也比只会读书的纯文人要健康上一些,子民们多多少少也会一些蹴鞠,而跟在圣上身边的这些人,耍得花样就更加让人眼花缭乱了。
  拿一朵花为这场精妙绝伦的比赛买票,顾元白都觉得太过欺负人了。
  但被奖赏的人却很是开心,正热闹的时候,远处有太监带着两名御医匆匆赶来过来,见到顾元白就跪在了地上,“圣上,小的带着两位大人回来了。”
  这几人正是被派去和亲王府的人,顾元白收敛了笑,坐下后才缓声问:“和亲王身体如何?”
  御医中的一人恭敬道:“臣等留在和亲王府中观察了三日,经臣等揣测,和亲王并非病重,而似乎是患上了心病。”
  心病?
  顾元白蹙起眉,先行挥退了闲杂人等,让田福生给两位御医赐了坐,见他们坐稳了之后,才端起茶杯刮去茶叶,不动声色道:“是什么心病?”
  御医表情羞愧,“臣等不知。”
  “和亲王不愿见到臣等,听王妃所言,和亲王府下门客亲自规劝也未曾使和亲王开颜。”
  顾元白顿了一下,垂眸静静看着杯中一圈圈荡起来的涟漪。
  和亲王是自那日风雨雷暴后才变得如此奇怪,细细一究,那日他与和亲王说的话中,似乎只有关于卢风的话会刺激到他。
  和亲王不愿被拘在京中,他想要军权。
  门客上门规劝未使亲王开颜,那便是和亲王愿意见门客了。
  愿意见门客,却敢拒见朕派过去的人。
  顾元白眼底一沉。
  顾召……你最好别在打什么让朕恼火的主意。
  “备驾,”顾元白当机立断,他站起身,年轻的天子脸上满是风雨欲来前的平静,“摆驾和亲王府,朕要亲自去瞧瞧朕的这位好兄长。”


第16章 
  和亲王府大门紧闭,顾元白被扶着下了马车,命人上去敲门。
  王府门前有两座石狮子,想当初这宅院还是顾元白赏赐下来的,地段大小均是万里挑一。周围住的是宗亲权贵,顾元白约束宗亲约束的厉害,因为他不想出现什么丢人的会被写进话文里被“包拯”斩的皇亲国戚。
  而在这一条安静、整洁的权贵街道上,和亲王的身份最为尊贵。
  侍卫敲响大门,过了一会,门房的声音在门内响起:“王爷身体抱恙,近日不便见客。诸位请回吧。”
  顾元白缓缓道:“撞开。”
  身后的侍卫从身侧冲了过去,顾元白抬头看了看王府上头写着“和亲王府”的牌匾,这四个字写得龙飞凤舞,快要冲出了牌匾外。大门内的门房发出一声惊呼,顾元白回过神,大门已经被撞开,门房连滚带爬地跑走了。
  顾元白抬手,阻了人继续往里走。他给和亲王保留最后一点的面子,带着人站在王府门前等,田福生给他搬来了椅子。
  不久,就有一群人匆匆忙忙地走来了,为首的是一脸疲惫之色的和亲王妃,他们见到顾元白便满脸震惊,急忙赶过来跪下行礼,唯一还站着的和亲王妃行完礼后拘谨道:“圣上万安,王爷近日病得厉害,妾私下做主,让府中闭客了。”
  和亲王没让御医把脉,御医猜测的是和亲王得了心病,顾元白信了一半,如今和亲王妃这样说起,他面上不露声色,叹了口气道:“朕派御医前来为和亲王医治,但和亲王却讳疾忌医的厉害。和亲王抱病数日,朕心中也很是担忧。他如今在何处?朕去瞧一瞧他。”
  和亲王妃欲言又止,转身带着圣上朝着府苑走去,她落在后方,管家在旁引路,和亲王妃道:“圣上,王爷得的是风寒,您莫要离得太近,万不能被过了病气。”
  顾元白笑了笑,“朕会的。”
  田福生将和亲王妃客客气气地请走,和亲王府中唯一在这儿的主子走了之后,剩下的奴仆明显战战兢兢了起来,顾元白看着一旁管家绷紧的样子,眉眼一压,“带路。”
  *
  和亲王上次冒着暴雨回家时,整个和亲王府的人都被吓了一跳。
  那日的暴雨打在人脸上都生疼,和亲王狼狈极了,发髻被打散,更吓人的是和亲王衣摆之上还沾染了点点血腥。
  和亲王妃吓得眼前发晕,最后得知和亲王并没有受伤之后才松了一口气,但最后,和亲王妃发现自己这一口气松得早了。
  和亲王回来之后就变得易怒、阴晴不定,王府中的奴仆总会在莫名其妙的点上惹怒王爷,而王爷发起脾气来,比以往更加捉摸不定。脸色阴沉,犹如阎罗王般煞人的可怖。
  王妃劝不了王爷,也不敢上前去劝。
  但除了刚回府的那几日,之后的几天和亲王似乎已经恢复了正常。但之后和亲王在撞见两名小厮埋头亲密说话时,又忽的大发一顿雷霆。
  和亲王府已经被压抑的氛围罩住十几日了。
  主卧门前,提前跑来通报的小厮声音颤抖,小声对着门缝说道:“王爷,圣上快到了。”
  房内传来沉沉回应,门倏地被打开,走出来一个文质彬彬的读书人。
  读书人是王府中的门客,姓王,王先生说道:“我等要准备恭迎圣上。”
  *
  略过跪了一地的人,田福生上前去开了门,门甫一打开,浓重的药味儿就飘了出来。顾元白对这些药物已经十分熟悉了,他一闻到这个味道,就知晓了这是治愈风寒的药物。
  顾元白朝着门内叫道:“和亲王?”
  黑黝黝的卧房内没有点灯,沉沉惨白的光只照亮了一处没人的地上,顾元白的这一声叫出去,过了一会儿才有一声沙哑的声音响起:“圣上莫要靠近。”
  只听这声音,就觉得和亲王这是病得很了。
  顾元白教训道:“你抱病了十几日,连早朝都不上了。朕派御医前来给你医治,你却连门都不让御医进。”
  和亲王沉默了一会,“圣上在关心臣?”
  但这句话话音刚落,和亲王又道:“算了,臣不想知道。”
  顾元白:“……”
  这和亲王是什么毛病?
  顾元白拧起了长眉,就要抬脚往屋中走去。屋里的和亲王应当听到了脚步声,又道:“臣得了风寒,圣上应当以保重龙体,离臣远些,莫要进来了。”
  “说的是,”顾元白停住了脚,顺势而为,“朕带了御医来,和亲王是大恒肱股之臣,一个风寒就拖了十几日之久,终究是对身子不好。如今让他们来给和亲王诊治一番,朕也能放下了心。”
  他话音一落,御医就从他身后走进了卧房之中。顾元白缓步走在了最后,田福生欲言又止,想要劝圣上莫要进去,又不敢阻止圣上的决定。
  卧房之中果然没有一处点灯。
  和亲王躺在床上,从头到脚罩着厚被,他只从被子之中伸出一只手来,让御医进行把脉。
  三位御医挨个把了脉,过来同顾元白说:“圣上,和亲王得的正是风寒之症。”
  顾元白眯起了眼。
  他从里到外,哪哪都觉得不对。
  圣上不说话,御医也不敢抬头,被子里的和亲王好像是感觉到了不对,被褥起伏了一下,顾元白忽的大步上前,抓着被褥就猛得扬起,将被子下的人完全露了出来。
  和亲王眼底一片青黑,唇瓣干裂,隐隐泛着干涸的血色。他此时被骤然之间掀开了被子,目光之中全是惊讶,正措手不及地看着顾元白。
  顾元白手上一松,厚重的被子又落在了和亲王的身上。他面色不改,看清和亲王的面色后就皱眉道:“和亲王何必蒙着口鼻?这于你病情无益。”
  “……”和亲王避开了眼,沉声道,“臣怕过给了圣上病气。”
  顾元白沉默了一会,让田福生往床旁搬了把椅子,他坐在一旁,叹了口气道:“和亲王,你要保重身体。”
  和亲王刚被把过脉的手就放在边上,顾元白轻拍了他的手背两下,和亲王倏地一抖,手握起了拳。
  田福生大着胆子小声劝道:“圣上,和亲王应当多多休息,您快出来吧,当心过了病气。”
  侍卫长也在一旁劝着,顾元白终究还是起身,他亲手拿起被子,为和亲王盖得严实。
  身子微俯,背上的青丝跟着在眼前晃荡,贵重的宫廷熏香味儿传来,和亲王眼中的神色深重。
  脏、深、黑暗。
  泥泞一般甩都甩不落。
  他压抑地偏过了头,闭上了眼休息。
  圣上直起身,瞧见他这模样,便也没说什么,悄声出门了。
  过了不知道多久,门外的声音总算静了下来。房门被关上,昏昏沉沉的卧房之中罪孽四散,忽的房门被推开了一道缝,王先生走了进来,拱手道:“王爷,圣上已经离开王府了。”
  和亲王道:“离开的好。”
  “圣上很关心您,”王先生轻声道,“王爷何必伤了自己的身,半夜跑去浇冷水。”
  和亲王轻哼一声,觉得好笑,他摇摇头,从床上坐起身,“你懂什么?”
  顾元白这哪里是关心他。
  *
  回宫的马车上,顾元白闭目休神,御医为他把着脉,又细细瞧了瞧他的面色,神情稍松,“圣上尚且无碍。”
  “嗯,”顾元白应了一声,似是随口问道,“和亲王的病可能看出患了几日?”
  御医为难地摇了摇头。
  顾元白不再为难他,而是支着头独自想着东西。
  圣上曾经规定,闹市之上不可纵马行凶,马车也有速度限制,因此驾车的人行得极慢,马蹄踢踏踢踏的响着,颠簸感被层层毛毯所吸去,马车中稳如平地。
  过了片刻,顾元白突然睁开眼,他掀起窗帘往外一看,就见一个巷子深处正有一群人对着墙角在拳打脚踢。
  “……奇技淫巧……”
  “木匠的破烂玩意……”
  “……枉当读书人。”
  破碎的话断断续续的落入了顾元白耳朵里,顾元白扫了一圈,目光定在一旁四分五裂的的木头残部上,看那个模样,应当是个自制的弩弓。
  顾元白当机立断道:“停马。张绪,将那个人给朕带过来。”
  *
  徐宁觉得自己快死了。
  他紧紧护着自己的脑袋和手,蜷缩在了一块儿,丢人又狼狈的被人围在角落里打。先前做出来的弩弓已经被他们踩成了碎片,他以为他可以靠着这一手的木工活让他们认错,没想到他最爱的东西也救不了他。
  士农工商。
  徐宁已经有了秀才功名,原本不应该这么狼狈的。
  可他偏爱那些奇技淫巧,偏爱工木活计,家中木质的东西都被他拆了研究,越是研究就越是热爱。
  可别人觉得他一个秀才喜欢这个是丢人,是走歪路,那些人看不起他,不仅看不起他,还嫉妒他考中了秀才,所以要毁了他。
  最热爱的东西偏偏有让他承受不住的压力,他对工匠一活也变得又爱又恨,甚至还有几分怨气。
  可要停止的话,他舍不得停止。
  徐宁满脸热泪,他憋着呼吸,又被狠狠踹了一脚。
  正当他满心绝望的时候,背后却突然想起几声惨叫,徐宁抬起头,就见几个长得人高马大的人走了过来,沉声说道:“过来。”
  徐宁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一脸惶恐地看着巷口那辆气势非凡的马车,“你、你们是谁!”
  侍卫长急着回到圣上的身边,便言简意赅道:“你的贵人。”


第17章 
  顾元白把玩着勉强拼凑在一块的自制弩弓,看着这个精巧轻便的手工业制品,不由感叹自己这是什么运气。
  一出门就碰见了一个研究型人才,而且这个人才还在自我摸索之中,已经有了一番的理论实践的结论。
  徐宁拘谨忐忑地坐在一旁,他身边还端坐着一位御医和一个小太监,他们正为他敷药疗伤,这种奢侈的待遇让徐宁坐立不安。
  这个马车从外面看就大极了,进来之后才发觉要比外面看起来还有大。即便是他身边坐着两个人也并不拥挤,地上铺着柔软如水的毯子,颜色漂亮极了,徐宁从未碰过这样好的东西,而这么奢贵的东西,竟然就这么被踩在了脚底。
  徐宁低着头,不敢朝着顾元白看上一眼,心中不安而又隐隐期待,看着这位大人摆弄他自制的弩弓,不由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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