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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节

[武林外史]公子王初七-第4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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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亲和哥哥联合丐帮之事被熊猫儿、沈浪大哥搅黄,母亲便如原书之中所述;捉了朱七七和熊猫儿来了洛阳;逼迫沈大哥就范。

    朱七七所为虽早已让沈浪忍无可忍,但是她终究是他的救命恩人。江湖中人,最欠不得的便是人的恩情。

    熊猫儿,沈大哥,朱七七在王府里虽是享受贵客的待遇,行动无阻,但是王初七知道,他们其实是处处受制于母亲的。否则朱七七那般刚烈的性子怎会轻易便答应嫁给哥哥?熊猫儿那般好酒贪玩的汉子又怎会安分的将自己拘束在这高墙之内?

    王初七想着,思绪又渐渐飘远。

    回雁瞧了他一眼,眉眼轻轻蹙起,敛裾起身将微掩的门牢牢的关上了,不让一丝风透进来。又转身回来倒了一杯茶递到王初七面前,轻声道:“公子,你又在发呆了。”

    这句话不是疑问,是个陈述,一个‘又’让王初七微微醒过了神。他浅浅笑了笑,伸手接过茶杯道:“只是想些事情罢了,哪里摊的上这个‘又’字。”

    回雁不认同的道:“公子若要和回雁较劲的话……若不是‘又’?那便是‘总是’了。反正公子这几日想的东西回雁和林雀是一件也不知道的。”

    王初七微笑着看着回雁微露怨气的脸道:“本也没有什么,又让我如何说?你莫要胡思乱想了,初七知道回雁姐姐只是担忧初七罢了。”

    饶是回雁想说些什么,也被王初七这带着亲昵的一句话给压了下来。

    她睁着一双水光潋滟的眸子,盈盈的瞧着王初七。

    王初七怔了怔,避开回雁的眸子、岔开话题道:“熊猫儿所使的不是剑,林雀怎么去和他讨论剑道?”

    回雁眼神黯了黯,温柔笑道:“我虽不懂武功,但是却也知道,天下的武功和女子把玩乐器应是一个道理,一通百通是不是这个意思?”

    王初七想到熊猫儿那个使得极为顺手的钢精葫芦,又想到林雀那随身的长剑,心里竟诡异的觉得这两人极为契合,林雀虽如同男儿一般要强,但是毕竟是个女子,那日说起熊猫儿身上便不由的流露出些女儿家的娇态。

    熊猫儿这人瞧着脱略形迹、大大咧咧,实则心细如发,一腔热血情怀更是刚正不阿。

    王初七闭了闭眼,熊猫儿若是能和林雀走到一起,实在不失为良配,依他二人性子,他日两人携手仗剑江湖,想来是再美好不过的事情。

    王初七在为林雀和熊猫儿打算,突地门外传来一阵沉沉的敲门声。回雁起身去开了门,王初七斜斜的倚靠在榻上,一双水润通透的眼睛却怔怔的瞧着门外进来的人。

    “沈大哥……”

    王初七声音才落下,沈浪已如一道影子般晃过了回雁大步跨了过来。

    回雁动作却更快的张开双臂拦住了沈浪,因为跑得急,脸上腾起了一片红晕。

    沈浪看着王初七,柔和的笑,却对回雁笑道:“回雁姑娘这是什么意思?沈某人便是这般可怕?”

    他虽在笑,身上却不由的给贴近他的回雁颇大的压力,她咬了咬下唇道:“沈公子莫要为难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夫人年前便说了任何人不得近二公子住的院子,违者……违者……”

    沈浪嗓间溢出一声轻笑,回雁不由的惊退了两步。她自然知道她拦不住沈浪,刚刚若非沈浪刻意停了下来,他又怎会被她拦住。

    沈浪静静的站在那里,颀长的身姿像是山中的修竹,他的视线依旧停在王初七身上,悠然道:“我只说两句话便走。”

    回雁略微有些犹豫,王初七已自榻上起身,轻声道:“回雁,你出去守着便好,母亲那便由我去说。”

    回雁一步三回头的出了门,沈浪瞧着他轻笑道:“初七当真好福气,身边的婢女一个一个都一丝不差的将你挂在心里。”

    王初七抬眼看着微笑的沈浪,道:“她们的命便提在自己的手里,若是不将我挂在心里,便只有死这一条路了。除了死,她们所能做的只有牢牢的将我放在心里了。”这句话虽是残酷,但是却说得分毫不差。

    这是命。

    沈浪瞧着他,神色间依旧是不变的慵懒笑意,“初七说得没错,若是想让一个人奋力做好一件事,便得拿捏住他最要命的地方,就好似拿捏着蛇的七寸。”

    王初七并不明白沈浪这番隐晦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或者他已猜到,但是根本不敢朝那个方向去想。

    王初七略微犹豫了下道:“沈大哥来便是为了说这几句话么?”

    沈浪瞧了他一眼,哈哈一笑道:“不错,你沈大哥今日便是来说这几句废话的,能瞧瞧初七心里已十分高兴。”

    说着他已微微倾转了身子,王初七堪堪只能瞧见他半个侧脸,却瞧不见他眼中的幽深和悲切之色。

    王初七逆着光影瞧着沈浪的背影,轻声道:“初七心中亦是十分欢喜。”

    络石镇一别,到今天已是一月有余。他回了王府之后,自然也知道了沈浪、熊猫儿等人就在王府之中,但是每每他只瞧见他们一个影子,便会匆匆的避开。母亲自然是遣人到他的院子里打过招呼,府里来了贵客,让他莫要随处走动。

    但是另一方面,他心里也对重逢有着忐忑。

    他不知该怎么面对沈浪,也不知该怎么面对熊猫儿。

    络石镇那晚,他虽醉了,但是却并非不醒人事。沈浪亲吻他的额头之时,他已微微转醒,他紧张若此却只得强装什么都不知道。至今,沈浪怕是任然不知道那晚,王初七不仅是醒来了,便是连那一声轻哼也是假意所为。

    王初七想到这里,心已止不住的狂跳,他心中十分明白,那夜,沈大哥没有醉。沈浪、熊猫儿、金无望……他们俱都是千杯不醉的人物。所以,他心中也知道,沈浪那晚所行,并非酒后乱了神思,而是情不自禁。

    情不自禁,这对怀春的少女来说,当真是世上最美丽不过的词。但对王初七来说,却是再让他无措不安的词。

    沈浪停立了一会儿,又轻声道:“我只是路过这里,便想进来瞧瞧你。”但是这话不仅没有解释出些什么,相反的,让王初七更加无措不安,心里甚至泛起了酸楚的感觉。

    王初七低低的应了一声,沈浪方才道:“今日,兴许是你最后一次唤我沈大哥了。”

    王初七一惊,猛地抬起了头,眼前的人却已经不见了。

    门敞开着,回雁婷婷的立在门口,单薄的身子映着身后院子里的白雪,美的像株雪莲花。她的长发温柔的垂在胸前,两只手优雅的交叠在一起,柔柔的道:“公子,沈相公已经走了。”

    王初七瞧着回雁半晌,回雁方才咬了咬唇,又道:“我知道这话说出来,公子大约也是不太信的,但是公子以后确实不可再唤沈相公,大哥了……”

    王初七站在屋里的身体无声的轻晃了晃,脸上流露出苦涩道:“母亲许诺要嫁沈浪,沈浪欣然同意了,是吗?”

    说不可再唤沈浪沈大哥,他便即刻改了口。

    回雁惊愕的看着王初七,这事是今日管家才知会她们几个大丫鬟的,她还未曾提起,公子便已知道了。但她随即便心中暗骂自己的愚笨,公子自然是早已什么都知道了。

    王初七顾自沉默,便是连眼睛都茫茫然不知瞧着哪里,回雁侧目瞧了一眼静立在廊下的沈浪,忽然心里便涌出了一股不可遏止的悲意。她甚至还不明白,那股悲意的来由,便不由自主的流下了眼泪。

    难怪那晚在王府里,沈浪道要公子做他义弟,公子半是惊愕半是犹疑。

    原来公子早已知道会有这一日,这其中的关系会错综复杂到他根本无法接受。

    外面的白雪依然飘落,柏树已被厚重的雪包成了一个胖娃娃。

    回雁瞧着飞掠出去的人影,轻叹一声缓步进了屋。

    作者有话要说:——我要哭粗来了——

    ——快鲜花奖赏啊啊啊——

正文 54山有木兮木有枝(1)

    第二日;雪已停了。

    漫天漫地的白色,瞧着刺眼的很。

    王初七眯了眯眼去瞧着院子里犹自娇艳的玫瑰;上面的雪被婢女们小心的扫落了;但是那些花蕊里残留的像是晶片般的雪粒却在阳光下璀璨的闪耀着。

    院子里有两个女孩子;两个如同约好般的穿着白衣;像是雪地里美丽的精灵。两人凑在一起不知说了什么;白飞飞抿着唇笑的羞涩矜持,朱七七眼睛明亮笑的活泼大方。王初七轻笑摇头,他从来不知道这两人竟能凑到一起。

    阁楼里的王夫人见此道:“初七;瞧见什么让你笑的这般开心?”

    王初七怔了怔;在回雁担忧的眼神里回头瞧着他的母亲,以及同坐在上首的沈浪。他是沈浪;却已不是牵着他的手走在雪地里的沈浪;他已许诺要娶他的母亲。

    他该唤他叔叔,虽然知道这事最后不能成,但是他的心里还是莫名的酸涩。

    他何时变得这般小心眼?竟希望这所有人心里眼里都只有他一人……

    王初七苦笑着低下了头,拘谨的像是个孩子。

    染香掩着嘴咯咯一笑道:“夫人,二公子他是个害羞的,刚刚明明直着眼愣愣的瞧白飞飞小姐,夫人一问,公子便羞得说不出话来了。”

    王夫人一双眼睛明如秋水,但是王初七却能感觉到那温柔妩媚下的锐利,只听王夫人柔声道:“母亲今日唤你来,便是要你来见见你这位叔叔的。”她说着话,眼睛却盈盈的瞧着沈浪,沈浪竟也微笑与她相视。

    鼓足了勇气抬起头的王初七,见此,心里绷紧的玄仿佛刹那便崩裂开来。

    他瞧不出母亲是真心还是假意,他也瞧不出沈浪是真心还是假意。

    回到王府之后,他才明白这世上根本没有人能看透所有的事,若是每件事都理得清,为何还要佛来普渡众生?他只瞧明白了几件事,瞧不懂理不清的事情却越来越多。

    王初七不说话,王夫人也不恼,视线依旧不离沈浪,柔柔道:“既已瞧过了你沈叔叔,初七若是想要去做什么事,此刻便可回去了。”

    王初七抬眼缓缓道:“母亲,我能去玫瑰园吗?”

    玫瑰园,顾名思义便是种满玫瑰的园子。

    那是王夫人阁楼后面的花园,所种的异种玫瑰数量繁多堪比暖玉山庄。只是王初七要去瞧的不是玫瑰园里的白飞飞也不是那些红得刺眼的玫瑰,而是玫瑰园近旁的神殿。

    沈浪在旁,王夫人只微微轻笑,便应了,还告诫他莫要贪玩,注意身体才是。

    这不是王初七第一回来这个玫瑰园,他知道,只因他的记忆里总有一片花红似火的地方,今日瞧见那玫瑰园,他便怔怔的想了起来。

    这个地方,他应是来过的。

    白飞飞和朱七七两人已在这一会儿不知去了哪里,王初七紧了紧身上的披风将手炉递给了回雁,便大步朝那个神殿走去。他记得那座神殿,是个不大的佛堂。洛阳人都知道,端庄美艳的王夫人是个虔诚的信徒。

    回雁匆匆的跟了上去,王初七已静静的站在了佛堂里。

    他不知道这供的是谁,也无心知道。

    他只是来瞧这里燃了十七年的长明灯,那盏和他同岁的长明灯是母亲亲手点燃的,只有瞧见这盏灯,王初七才能真切的感觉到,母亲心里的苦涩。

    点一盏长明灯,等一个不归人。

    那个不归的负心人却早已忘了她了,王夫人一面恨着、报复着,一面却又爱着、期待着。这世间的有太多矛盾的事,王初七却不愿这事是和他的母亲有关,一个女人的一生便这样被毁掉,在他看来世间最残忍的事也莫过于此。

    要爱一个人多深,才能耗尽一生去报复?

    王初七怔怔的伸手去摸那盏黄铜底座的灯,却在快要触及的时候被另一只手轻轻握住。

    王初七瞪大了眼瞧着突然出现的王怜花,哥哥?!

    王怜花瞧了他一眼,轻笑道:“又要伸手去摸,不怕挨打么?”

    王初七一怔,却不懂那‘又’字的来历,王怜花伸手点了点他的额头,兴许是这个动作太过亲昵,王初七的眼神闪烁竟又想避开,王怜花却淡淡一笑道:“你忘了吗?六岁的时候你偷偷进了这神殿,垫着脚尖去够那长明灯,差点将香案打翻……”

    王初七呐呐道:“母亲因此惩罚了我,是吗?”

    王怜花轻轻摇了摇头道:“你身子弱,母亲自然舍不得罚你……跟在你身后的那个护卫却挨了一顿狠狠的打,从此被武场的师傅捉去狠狠的操练了……”

    王初七眼中浮上愧色,道:“他还好吗?”

    王怜花眼中划过揶揄的笑意,眼神却深了几分道:“你若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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