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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节

强求-第3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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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默站了一会儿,支撑不住,被沈凌风顺势搂入怀里:“好了 ,咱们回家。”
  “你不上夜班?”许默被他放回轮椅。
  沈凌风推他上车,将折叠轮椅放回后备箱,坐上驾驶座:“今天不上,明天周末,想去哪儿玩,我陪你。”
  “嗯…”许默还是不太想出门:“宅家吧。”
  沈凌风张了张嘴,也许他有别的建议,憋住了 ,终究点头:“好。”
  晚上做了按摩,照常入睡。
  睡到半夜,许默两腿抽筋,大抵是白天过度训练的缘故,他一下醒了 。
  沈凌风还睡着 ,许默不想打扰他,翻身背对沈凌风,弯下上身揉捏小腿。
  可他手法不到位,越捏越疼,许默难受得想打滚,想叫醒沈凌风,却又强撑着不肯,于是满头大汗倒抽凉气,咬紧枕头强忍。
  作者有话要说:  我放假了!hhhhhhhhhh


第47章 
  温厚掌心攀上小腿时; 许默假装没发现,僵住后背不肯动弹。
  “疼么?”沈凌风一边揉捏,伏在他身后低声询问。许默皱了下眉心; 小声嘀咕:“不用你管。”
  沈凌风轻笑一声,轻重错落地揉捏着 ; 嘴上戏谑:“好; 我睡着了,现在是梦游。”
  许默:“……你有毛病。”
  “老刘跟我说,你这两天拼命一样地练……”沈凌风坐起身 ,让许默躺平; 盖住他上半身 ,抓起薄毯放在许默两条小腿上,双手并用使劲:“肯努力是好事。”
  那语气就像沈凌风在学校里,评价学生作业; 刻板而严肃。
  学生们一动不动,乖乖接受老师教育; 许默却不同,他烦躁地掀了被子; 很不耐烦:“你叭叭叭叭个没完了吧。”
  沈凌风无奈; 看他一眼,耸了耸肩膀:“我是站在医生角度来说; 凡事不能操之过急;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你的腿毕竟太久没活动,得循序渐进着来。”
  许默头疼:“别说了。”
  “哦…”沈凌风还想再叨两句,看许默捞起枕头使劲蒙住耳朵,哭笑不得 ; 被迫闭上嘴,强忍住叨叨他的欲望。
  说来也奇怪,以前对蒋铭轩,也没有叨叨他的想法,但凡对方哪里不够养生不够健康,沈医生也只提醒两句,但一对上许默,恨不得叭叭叭叭得许默能背下来。
  他叹口气,不说话了,安静地给他揉腿。
  许默躺在床上,睁眼看天花板,沈医生手法到位,将痉挛的神经揉得舒缓,没那么抽抽了,许默拉低眼帘看他。
  黑夜里,只依稀能看到他面容,没那么清晰,却莫名能察觉到沈凌风望向他时,炙热的目光,沈医生还是没忍住,多唠叨两句:“你能感到疼,说明腿部知觉神经都在慢慢恢复。”
  “许默,”他又一次说,“你会好起来的。”
  伤痕也好,得失也罢,惨烈的车祸,无奈的真相,终将化为过去的只言片语,人们的生活总要继续,只有让流逝的岁月来抹平疤痕,逝去的人不再回来,唯独活下去,方能拨云见日。
  “沈凌风…”许默张了张嘴,讷讷低言:“你恨我吗?”
  沈凌风惊讶,双掌并用轻拍他小腿,俯身问:“恨你什么?”
  “我…我害死她…妈妈…她——”
  她那么好,如果没有我……她也不会……许默想说,想忏悔,想道歉,想恳求冥冥之中天意的原谅,张开嘴却发不出声音,喉头嘶哑,仿佛早已声嘶力竭。
  “她会的。”沈凌风放开他,侧身躺回被窝里,搂紧了浑身不受控制打颤的许默。
  原来这才是他的心结,沈凌风恍然察觉,是楚婉君。
  唯独已逝者 ,是永不可弥补的遗憾。
  楚婉君离世后 ,直到今时今日,许默也不敢去她坟前,祭拜扫墓探望,他不敢,葬礼那天 ,他在很远的地方 ,遥遥地望着 ,受愧疚与后悔煎熬,药石罔效。
  沈凌风轻拍他后背:“许默,我见过她的次数不多,但我能看出,她很爱你。甚至你外公,你离开后 ,他对我说,这么多年 ,他早已将你视为血缘至亲。他说那年楚婉君将你带回楚家的时候,他是不同意的。”
  大族世家,向来比寻常人家更看重血缘,有无亲情倒不重要,血缘与财产挂钩。楚秉均膝下两个女儿,注定要继承楚家家业的。
  楚婉君的姐姐楚潇琴,楚秉均对她并不满意,当初楚潇琴为了嫁给新加坡富商,甚至在母亲重病弥留之际,都不曾回到生母榻前,更遑论衣不解带的照料。
  这么些年来,家里老人有了事,都是楚婉君躬身操持。集团公司里,楚婉君从分部做起,将楚氏业务扩展到全球,为了谈生意,不会喝酒的大小姐,生生练出了千杯不醉的好酒量。
  而楚婉君和许宏业的婚姻早已名存实亡。
  楚秉均看在眼里,更是心疼,连带着重视楚婉君的养子,将他留在楚家庭院。到他们这一带,楚家本族人丁越少,小孩不多,就一个许默,便养在膝下,经年累月,视为亲孙。
  老去后 ,无论拥有多少权财富贵,光景不再的荒凉寂寞,终是难以遣去,唯有许默伴在左右,陪他解乏陪他弈棋饮茶,一老一少,足以尽天伦之乐。
  沈凌风缓缓的说着 ,窗外不知何时开始落雨,两个人都没开灯,藏在黑暗里,嗓音温厚地流淌,蕴在光阴之中,四时流转。
  “许默,所有人都原谅你。”沈凌风俯身 ,亲吻他眉心,缓慢地向下,喃喃低语:“他们从来没有责怪过你。”
  “只是你自己……”他贴着他唇侧:“肯原谅自己吗?”
  许默扭头,沈凌风轻舐他侧颊泪水,咸涩。
  心结是扭成乱七八糟的一团麻花,沈医生是经验丰富的执刀人,就像手术刀落在病灶上那样精准,捏出了线头,轻轻拉扯,缓慢松解。
  许默翻身背对沈凌风,后背贴着对方胸膛。
  然而煞风景的是,沈凌风反应太强烈,许默僵住身体,干干地问:“你咋回事。”
  “……”沈凌风苦笑:“正常反应。”
  “但你不是在说教吗?”
  “我一亲你就这样。”
  “割以永治。”
  “……”
  距离两人上次那啥,过去四五个月了。沈凌风掰着指头一琢磨,不禁感叹,他可真能忍。
  许默兴致不高 ,沈凌风小心翼翼地远离他,干脆松开手平躺。
  许默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儿,低声道:“你做吧。”
  “什么?”沈凌风怀疑自己听错了:“这么突然?”
  “……”许默伸手按开床头灯:“我睡不着 。”
  沈凌风盯住他的眼睛,四目相对,许默没躲,就那样平静地注视他。
  “为什么?”沈凌风坐起身 ,脱掉上衣,再抱起许默,帮他脱睡衣。
  “我怎么知道,就突然睡不着 。”许默举高两只手,露出白皙单薄的上半身 ,被沈凌风一一细吻,他抓住沈凌风的大脑袋,轻轻拉扯:“痒。”
  “叫老公。”沈凌风威胁,许默嘴角抽了下:“滚。”
  “之前在我办公室里,叫那么甜,现在怎么不乐意了。”沈凌风戏谑,低声唤他:“我老婆这么善变的吗。”
  “……”许默微笑:“我要是能动,一定踹飞你。”
  细密的吻落下来,罩住唇舌,像蚌被细心的品尝者耐心开壳,露出其中温软白净的肉,叼入唇舌,便是回味无穷的咸鲜。
  “唔。”许默唇齿愈紧,沈凌风紧张地问他。
  许默环保他后颈,眼底水光泛滥,被暖黄光色氤氲,如朦胧大雾,浅声低语。
  沈凌风翻身抱起他,让他坐在自己身上。
  许默拧紧眉毛,趴在他肩头倒抽凉气,沈凌风缓慢地抚摸他后背。
  翌日许默张开眼睛,快中午饭点了。
  他一扭头,沈医生意气风发,抱臂斜倚门框,窗外暖阳倾洒,照得他整个人神采奕奕,光辉流转,似天人下凡。
  许默眯了眼睛,怀疑自己的情人滤镜有点过于厚了。
  “醒了?”沈凌风步上前,抱起他:“猜猜我在这儿看了你多久。”
  “……”许默揉眼,软声嘟囔:“看我干嘛。”
  “看你好看。”沈凌风抱着他到客厅,取来棉毛巾为他擦脸,漱口水刷牙,许默动也没动,被沈凌风全方位地照料着 。
  “许默,我有件事想和你商量。”沈凌风在他身旁坐下,揉搓双手,略显急促。
  许默张嘴打哈欠,屁股还有点疼,他弯身歪倒在沙发靠背上:“什么事?”
  “见家长。”
  许默顿时吓清醒了,坐起身 :“哈?!”
  “什么时候跟我再回趟褚溪,咱俩的事,我爸妈总得清楚。”沈凌风小心翼翼地瞅他脸色,顿了顿,继续道:“他们…他们现在还不知道,但是…我妈知道我那个…额,喜欢同性,我想她应该猜到了。”
  许默:“……大白天不要讲惊悚故事好不好。”
  沈凌风看着他,欲言又止:“我之前找你那阵,妈就说,咱俩不在一起,这事儿没法收场。”
  “你妈妈还挺幽默。”
  沈凌风傻笑:“我妈可时髦了,还熬夜给明星打榜。”
  “……”许默垂眸:“暂时…不吧。再说也不一定……”
  也不一定我们能在一起,而且…
  “你真的不喜欢蒋铭轩吗?你要不…”许默发现沈凌风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甚至夹杂了些微怒火,他哑声:“再想想 …”
  “我和蒋铭轩只是朋友。”沈凌风强调道:“不提过去,现在和以后 ,永远只是朋友。”
  ——“你肯原谅你自己吗?”
  不再惩罚般对待自己,紧闭门扉,旁人勿近。而是丢掉那些沉重过去,卸下包袱,坦然爱所爱,恨所恨。
  许默愣了一会儿,轻轻摇头。
  【
  “我和蒋铭轩只是朋友。”沈凌风强调道:“不提过去,现在和以后 ,永远只是朋友。”
  ——“你肯原谅你自己吗?”
  不再惩罚般对待自己,紧闭门扉,旁人勿近。而是丢掉那些沉重过去,卸下包袱,坦然爱所爱,恨所恨。
  许默愣了一会儿,轻轻摇头。】
  作者有话要说:  我推荐你们去听周深的江湖觅知音!!太牛逼了!!!神仙唱歌!!


第48章 
  “现在说的话; 做不得数。”许默难得神情认真:“以后都会变的。”
  改变,是这世间最无可奈何之事。
  沈凌风轻轻地叹口气,坐了回去; 两手交握,弓起上身; 双肘搭在膝盖上; 过了一会儿,又问他:“那我说,我喜欢你,不喜欢蒋铭轩; 你现在信吗?”
  “这个问题你提过一次了。”许默上身后仰,支棱眼皮瞅天花板,闷闷道:“我不知道。”
  总比直来直去的不相信好,沈凌风心口揪紧; 垂眼盯住自己交握的两手,干干地扯一下嘴角:“嗯。没事; ”也不知在劝慰许默,还是劝慰自己:“慢慢来。”
  生命中总有许多无常之变故; 眼下非永恒; 生活就是一步步踏下去的脚印,总会有好转那天。
  然而这好转里; 迎来了不速之客。
  周末过去; 又到周一; 沈凌风将许默送到康复中心,照常去上班,他走后,许云泽来了。
  许默正和扶手斗智斗勇; 试图将自己搁上去。
  他一只手抓紧扶手的空当,下半身却像拖了沉重的铅泥,怎么都站不起来,护理师问他是否需要帮忙,许默摇头拒绝。
  他专注地感知下半身存在,一双大手横地里伸出来,抱起许默腰间,扶他站起身。
  许默皱了下眉,下意识说:“沈凌风,松手。”
  那双手松开,随之传来不悦的声音:“你心里只有他。”
  “……”许默猝然回头,躲闪不及,身体向侧旁跌去。
  许云泽一把拽住他,熟稔地抱回来放进轮椅,许默一见他就跟耗子见猫一样,恨不得有多么躲多远,若非许云泽按住他的轮椅,许默能立刻闪人。
  “我好歹是你哥,”许云泽推起他的轮椅,朝康复中心外的小花园走去,“咱俩聊聊。”
  “我和你没什么好聊的。”许默手指头扣入扶手,明显紧张不安。
  “是么,”许云泽假装没察觉他的害怕,淡淡道,“我倒是有许多话想和你说。”
  许默摸出手机打沈凌风电话,许云泽弯身,手臂越过他,拿走了许默的手机:“和兄长交流的时候,别走神,不礼貌。”
  许默两手交握,紧抿下唇,神情僵硬,侧面甚至显出几分紧绷和铁青。
  许云泽将他推到无人打扰的灌木丛后,坐在石凳前,与轮椅上的许默面对面,沉声质问:“你离开日本后,消失一个多月,去了哪里?”
  “……与你无关。”许默咬牙。
  许云泽伸手,两根指头掐住他下颌处,不轻不重地压着,倒也不致命,不过很有几分威胁之意,他压低嗓音:“好好说话。”
  “在舅舅那里…”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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