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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节

强求-第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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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默垂低眼帘。
  肖远眼角视线偷偷打量他,又看一眼肖崇山,两人目光交汇。
  肖远笑了下,悠悠开口:“沈医生看上去很憔悴,比他刚来那会儿憔悴的多,下巴胡子都冒出来了,也不剪剪。这会儿还在外边戳着,不知道要站多久。”
  许默抓起筷子,神情淡漠,打断他:“吃饭吧。”
  肖远一拍手:“欸对,他还没吃晚饭呢,隔老远都听见他肚子咕咕响。惨呐!”
  许默手里一把竹筷险些捏碎,冷漠地重复:“坐下吃饭。”
  作者有话要说:  =w=


第35章 
  许默心不在焉; 菜没吃两口,尽刨饭,白米饭咽进肚子里; 没什么味道,他推开碗筷:“饱了。”
  照顾许默的阿姨取来纸巾; 许默低声道谢; 接过后擦干净嘴,斜撑侧颊开始新一轮发呆。
  肖远看向肖崇山,肖崇山看着肖远,父子俩没辙。
  肖崇山轻咳; 唤回许默注意:“你的腿痊愈可能性很大,不如请护理师做复健训练,许默,你觉得行吗?”
  “嗯?”许默恍神 :“复健?”他回头望向肖远; 扯了下嘴角:“不了,谢谢舅舅。”
  “为什么不做?”肖崇山问他。
  许默张了张嘴; 似乎找不到理由、或者说借口,也无心解释这么多 ; 摇摇脑袋; 接着手撑侧颊茫然出神。
  自打许默回肖家来,寡言少语; 多半时间在发呆; 要么就是玩手机; 只有学插花时才表现出几分兴致。
  肖崇山只当他对肖家不习惯,从没强迫许默开口说话,偶尔问他两句,许默也都乖乖地回答了。
  许默并不过问肖家和他的血缘关系; 也无心知晓生母几何 ,换做别的人,或许问个喋喋不休,他却对生母没什么好奇心,平静得超乎寻常。
  这回许默再次摇头,不说话不解释。肖崇山拿他没辙,便也不再过问。
  肖远眼珠一转,起身咚咚咚跑出去,不知在捣鼓些什么,十多分钟后急匆匆回来,许默和肖崇山还在餐桌上坐着,许默发呆,肖崇山戴上眼镜低头浏览文件。
  “许默,外边在放烟花,瞅瞅去?”
  肖崇山和许默同时抬头,肖远指了指门外,有人在放烟花,不近不远的地方。
  “看看吧。”肖崇山沉声道。
  许默没说好,也没说不好,肖远便自作主张,上前推他的轮椅,阿姨连忙取来羽绒服套许默身上,肖远推他到肖家大门前。
  大门口是一条车马不多的小路,往西走要下斜坡,有人在斜坡下的空地上放烟花,五颜六色,在黑沉沉的天际上此起彼伏地炸开,美轮美奂。
  许默仰头望去,静静地看着。
  “好看吗?”肖远问他。
  “嗯。”许默点头。
  远处角落阴影中,伫立着一个高大身影,两只手揣进大衣兜,就那样静默无声地凝视许默,他兜里还揣着肖远塞给他的烟花棒,另一手握住打火机,喉咙发干。
  肖远俯身和许默说话,烟花声嘈杂,肖远一时没听清许默说了什么,便将耳朵凑近,只听许默淡淡道:“城里不准放烟花,这人要挨罚款了。”
  肖远:“………”
  肖远摸摸鼻尖,干笑两声,心里着急,沈凌风怎么还不出现。
  许默说完那句罚款,便不再开口,安安静静地看烟花,仿佛二十多年的岁月,不长,也许很短,就像转瞬即逝的烟花,无忧无虑地盛放,在一片狼藉中凋零。
  明明想活下去,想做插花师,想好了很多未来,却永远无法逃过楚婉君临死前那一幕,血色斑驳,楚婉君的鲜血洒在他身上,许默一闭眼,似乎还能触觉那份滚烫。
  碎玻璃扎进她身体中,她整个人似乎被突然其来的冲撞压扁,挤压出内脏,血肉糊住他。橡胶轮胎与地面剧烈摩擦,刺鼻的臭味与血腥味一齐涌入鼻息,大脑深处永远忘不了那天的气味。
  这种经年累月的愧疚与痛楚,无人能言,唯余日渐萧条的沉默。
  也真应了楚婉君给他取的名字,默,意即沉默。
  许默按住双腿的手蓦然收紧,眼睛直直盯住天边源源不断绽开的烟花,刹那,脑海中浮现许多,犹如走马观花,许云泽、楚婉君、蒋铭轩…沈凌风,都是过去了。
  都会过去的,许默心想。
  不属于他的东西,强求不来,他不再强求,也希望…楚婉君能放过他。
  许默呼口气,在寒冷夜里迅速化为白雾,他眨巴眼睛,烟花倒映在眼底,炫目不已。
  高大身形终于自阴影中浮现,手里捏着一支烟花棒,小碎花噼里啪啦地散开,金光熠熠,他走到许默身边,肖远后退两步,斜倚门墙,抱臂看着他们。
  许默回头,对方戴着黑色口罩和一顶黑色帽子,几乎遮住整张脸,他在许默面前蹲下身,把燃放正盛的烟花棒递进他手里。
  许默微怔,下意识握住,在寒凉空中挥了挥,咧了下嘴角。
  那人起身,立在许默身旁,不言不语,沉默得犹如石像。只是当许默手里的烟花棒燃尽,他又重新点一支,递给他。
  烟火燃至尾声,对面哄小孩睡觉的邻居终于忍无可忍,正打算报警的当口,烟花撤去。
  肖远将许默推回屋里,沈凌风立在门口,安静地目送。
  这一晚,许默睡得安宁,没有做噩梦。
  沈凌风却彻夜难眠,蒋铭轩说的那些话,连他都听不下去,从前不惜一切代价救蒋铭轩的许默,又该作何想?许默心里难过,外表却是看不出来的。
  甚至在许默最难过的时候,他还能表现得像个神经病,故意使沈凌风讨厌他。
  沈凌风担心许默,担心得睡不着觉,即使今晚见到他,那份担心没有减轻反而愈重,许默心情真如表面那样平静?他的腿到底怎么办才好?
  为什么以前许默在身边的时候,没有对他好一点,为什么不去问许默,他内心究竟怎么想,而是气急上头地妄断许默为人。
  为什么许默难过、伤心、决定离开的时候,他一无所知?
  沈凌风掀开被子,披上大衣,立在窗前眺望肖家方向,原本不吸烟的沈医生,无论工作压力多大都不会借助尼古丁放松,此刻却点着一根烟,期冀能稍许安抚绷紧的神经。
  烟一根接一根抽,沈凌风红着眼熬到天亮。他决定去找肖崇山。
  肖崇山起了大早,照常去公司,在门口就被沈凌风拦住。
  沈凌风还没来得及开口,肖崇山便叹口气:“进来说吧。”
  两人去了会议室。
  “许默的情况,你比我们清楚。”肖崇山开门见山:“他现在这样,我很担心。”
  沈凌风点头:“他的腿,需要尽快做康复训练,你们请按摩师了吗?”
  “没有。”肖崇山摇头:“许默不愿意,他不接受。我不知道他心里怎么想,但那双腿,我看他不想要了。”肖崇山话说得重,却也是事实。
  许默分明自暴自弃,他们却不知道许默为什么破罐子破摔。
  沈凌风低下头,想了一会儿,低声开口:“也许是因为…许夫人,许默的养母。”
  “我听楚伯父说过,许默开车,出了事故,楚婉君不幸逝世。”
  “许默大概把这件事怪在自己身上。”沈凌风叹气:“他那样的人,死脑筋,脾气又倔,凡事不会拐弯想,非得钻进死胡同里,自己折磨自己。”
  偏也是这样的人,最认真,最执着,也最长情。
  因为他认定了,就不会改变。
  肖崇山年长,毕竟经历过许多,也明白目下能救许默的人,只有沈凌风。解铃尚需系铃人,何况沈凌风作为楚婉君唯一的亲生儿子,对许默意义非凡。
  “你想怎么办?”肖崇山问他,沈凌风毫不犹豫:“我要见许默。”
  但许默肯定避而不见,只有通过肖崇山帮忙。
  “好。”肖崇山起身:“晚上一起吃顿饭吧。”
  “谢谢您。”沈凌风感激,肖崇山步出会议室:“都是为了许默。”
  肖崇山自己没有孩子,最亲近的人是长姐,除此以外,别外兄弟姐妹,而长姐又只留下许默这一个孩子,无论如何肖崇山都不能置之不理。
  晚餐很丰盛。
  许默上完插花课,自己对着花枝捣鼓半天,肖远来叫他吃饭。
  许默放下剪刀,肖远过来推他轮椅,带他进餐厅。
  餐桌旁多了个人,起初许默只看见背影,以为肖家客人,未曾过多在意。等到了近前,肖远推他到对方身边,许默才发现是沈凌风,顿时皱起眉头。
  “阿姨一个人忙不过来,老肖便琢磨请人照顾你,他是第一个应聘的。”肖远溜到肖崇山身旁坐下。
  许默面无表情,推上轮椅后退转身,他想离开,却被一把带住,沈凌风卡轮椅十分得心应手,一个小纸团就能让许默动不了身。
  “跑什么呢?”沈凌风沉声问他。
  在肖崇山眼里,沈凌风这么直接干脆,未免显得不太客气,他刚想开口制止,被肖远拦住,肖远冲他挤了下眼睛,轻轻摇头。
  肖崇山按捺怒气,没说什么。
  许默不说话,沈凌风将他推回来,许默肉眼可见地瘦了一大截。
  沈凌风心疼,面上却不说,只默默地把他面前的饭碗填满,都是许默喜欢吃的东西,然后塞进他手里,半是威胁半是规劝:“我做的,不吃完不准走。”
  两人认识这么久,沈凌风的手艺,许默却没尝过几次。
  毕竟许默想要什么,打个电话就有,不必沈凌风特意去做。许默自己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也不要求沈医生贤惠地做饭给他吃。
  许默盯着面前小山高的饭菜,想发脾气,奈何顾忌这是在肖家,只得强忍。
  “尝尝。”沈凌风喊他:“许默。”
  许默抱着饭碗,捏着筷子,一脸抗拒:“你回去吧,蒋铭轩在找你。”


第36章 
  实事求是地说; 沈医生厨艺十分到位,虽然比不了米其林三星或者五星酒店大厨,至少寻常人家的手艺; 他且算个中顶尖。
  许默不挑菜,就着沈凌风丢他碗里的饭菜默默吞咽; 沈医生将最肥的鸡腿搁进他碗里时; 许默抬头扫了他一眼。
  沈凌风假装没看见,抱起自己饭碗,旁若无人地挑菜吃饭,倒很像在自己家; 神情平静,一如往常喜怒不形于色。
  世外高人。许默以前每次看到这样的沈凌风,都会想起这个词,跳戏到影视剧; 掌握了绝世武功的避世大侠,终年不得一见; 就算翻山越海跋山涉水地见着了,也不过淡淡的一转眼。
  除了蒋铭轩; 没有别的任何人或事能让沈凌风; 露出情绪大起大落的一面。
  沈凌风为什么不回宁北?明明之前那样在乎蒋铭轩。许默百思不得其解。
  难道是感谢他将楚家还给他?那也没必要,本来就不属于他; 沈凌风的东西; 物归原主而已。
  “别走神。”身边一道幽幽声音传来。
  许默怔愣; 放下碗筷,望向肖家父子:“舅舅,肖远,我吃饱了。”他回头望向照顾他的曾姨:“我想回屋。”
  沈凌风拦住他:“吃这么少; 也不怕饿肚子?”
  许默拧了眉头,不去看他,沈凌风拦着曾姨,许默没人帮忙,便自己弯下身去,竭力地探长手臂,取出卡在轮椅轮胎间的纸团,那是沈凌风卡进去的。
  肖崇山忍无可忍,他让沈凌风来帮许默,不是来气许默,遂起身道:“放他回去。”
  肖远摇头,拉了拉肖崇山袖口:“老肖。”
  曾姨有点急,推搡沈凌风拦住他的手臂,她想去帮许默。
  沈凌风忧心过重,担心许默吃不饱饭耽搁身体,他本就体质不好,沈凌风急得额头都快冒出汗,又不敢碰许默一根毫毛,眼看他倾身揪出卡在轮椅中的纸团,于是吼他:“许默!”
  许默本就心烦意乱,这一下慌了神,没能掌握好身体平衡,事实上,出车祸失去双腿后,他对自己身体的掌握愈发力不从心,于是整个人前倾,兜头栽了下去。
  额头撞到桌腿,一阵闷响,许默不声不吭地倒在地上。
  “许默!”肖远起身冲过来,沈凌风一把推开他,扑上前抱起许默,眼看他额头一片红,霎时鼻翼泛酸湿了眼眶,将他抱紧,嗓音嘶哑:“疼不疼,疼不疼?!”
  许默被他摇得晕头晃脑,胳膊肘抵住沈凌风胸口:“别晃。”
  “对不起。”沈凌风将他揽进怀里,扶着许默后脑勺,不忍心去看他的伤:“对不起,许默。”
  不该让你一个人承受这么多,车祸,真相,失去,难过或者孤独。
  “沈凌风……”许默真是有气无力了,低声喃喃:“你回去吧,回宁北,或者回楚家,咱俩别见面了,行吗?”
  肖远朝曾姨使了个眼色,指指门外,曾姨忧心忡忡地走开。然后肖远拉上肖崇山,肖崇山还想接着盯沈凌风,肖远压低嗓音:“老肖,许默这是心病,只能心药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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