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求-第13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用凉水抹了把脸,打德川电话。
德川倒是很快接了,小声说:“沈先生?少爷坚持回酒店,我们搬回来了。”
“许默那两条腿,要是站不起来,必须请按摩师,否则肌肉萎缩后期很难恢复。”沈凌风就担心许默身体不行。
“……”德川叹气:“沈先生,按摩师请过,少爷不愿意,把人轰走了。”
“沈先生,我说句话,或许冒犯您,你大可别往心里去。”
“你说。”
“少爷现在这样,与您脱不了干系。夫人离世后,少爷就跟丢了魂儿一样。那魂啊,挂在你身上,除了你,谁又能帮他呢?”德川幽幽道:“就是看在少爷救活了蒋先生的份上,您也不该丢下他不管。”
这个道理沈凌风不是不明白,但是:“许默不想见我。”
“你找过他吗?”德川反问:“打个电话发个消息就算找过了?”
沈凌风放下手机,半晌,起身出门。
第22章
沈凌风出了家门,骑上自行车直奔酒店,去找许默。
许默不见他,把自己锁在酒店套房里,无论德川怎么喊都不肯应声。
看着像是在闹脾气。
沈凌风到了酒店,德川跟看见救星一样,疾步迎上去:“从昨天早上到现在,就吃了点水果,别的什么也没吃,说不饿。”
许默有肠胃炎,和饮食不规律有关。
两人刚认识那会儿,许默吃东西就饱一顿饥一顿,饿了就吃,不饿不吃,沈凌风为此劝过他。
不过许默一向我行我素,并不把医生叮嘱放在心里,只手撑侧颊戏谑他:“你管我这么多做什么,又不是我对象。”
沈凌风吸口气,步至门前,轻敲门扉:“许默。”
许默不应声,沈凌风喊了他三四次,屋子里依旧静悄悄的。
“德川,”沈凌风放弃让许默开门的想法,回头问,“酒店有备用门卡吗?”
“有。”德川点头,不过没许默吩咐,他也不好去找酒店要。
沈凌风就没那么多忌讳了:“用备用门卡。”
“好。”德川取门卡开门。
沈凌风进去,德川留在外边。
进来后,沈凌风顺便把套房门关上。
许默在卧室睡觉,没睡着,于是躺床上玩手机,撩起眼皮扫了沈凌风一眼,复又将眼帘耷拉下去,没什么表情地看着手机屏幕。
“怎么不应声?”沈凌风走过去,变戏法似的从怀里摸出两包棉花糖。
楼下超市顺手买的。
许默斜瞥他,冷淡而疏离:“有事?”
许默的心思沈凌风是越来越猜不透了,干脆拆开手里的包装袋,一阵甜香,递给许默。许默不接,冷冷地回他:“我吃的东西就没有下于三位数的。”
五块钱一包的零食确实入不了许少爷法眼。
沈凌风耸肩:“不要拉倒。”于是自己捻着吃了,边嚼边像个美食家一样啧啧有声地评价:“还可以,甜的。”
许默喜欢吃甜,他放下手机。
棉花糖已经喂到嘴边,沈凌风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许默张开嘴,沈凌风边喂他边吃。
“为什么不住我那儿?”沈凌风问,许默皱眉,不耐烦地说:“我想住哪儿住哪儿,我的自由,你管得着吗?”
许默总是这样,若即若离,脾气上来,免不了一顿冷言冷语。
“咱俩扯证了,”沈凌风说,“我是你伴侣,怎么不能管你?”
“你把结婚证撕了。”许默不咸不淡道:“而且很快咱俩就离了,你别来找我,烦。”
“那你这样造下去,你腿能好吗?”沈凌风眉目严肃。
许默直直盯住他,半晌,烦不胜烦,探身从床头柜里摸出备用机,按通号码,对面很快来人接了:“少爷。”
“让蒋铭轩接电话。”许默烦躁地吩咐,仆佣回答:“是,少爷。”
没一会儿,响起蒋铭轩阳光灿烂的笑声:“许默!你终于想起给我打电话啦,这两天好无聊啊,你啥时候过来陪我玩呗。”
许默克制住翻白眼的欲望,将备用机丢给沈凌风:“出去聊,别吵我。”
“许默?”蒋铭轩纳闷:“你做什么呢?”
沈凌风注视着许默,许默翻身背对他,继续玩手机。
“铭轩,”沈凌风没走,就坐在床边通话,“你在哪里?”
许默背形稍顿,没有阻止,划拉着手机屏幕,朋友圈里分享旅游胜地,许默心想他在宁北呆了两个多月,不如抽空出去一趟,解闷。
“沈哥,”蒋铭轩迟疑:“许默不让我告诉你。”
“没事,”沈凌风柔声道,“你说吧,许默同意了。”
“我在他家。呃,日本家里。”蒋铭轩嘿嘿笑:“住那种日式庭院,你啥时候也过来瞅瞅,挺漂亮的。沈哥,我病治好了,许默帮忙找的骨髓,匹配后马上手术。许默陪我进手术室。”
沈凌风呼吸微滞。
刚扯证没多久,许默消失了两三天,大概就是去陪蒋铭轩。
沈凌风心底越发酸软,那时,许默又是用什么样的心情来面对他?他误解了许默,许默并没有解释,反而放任他加深误解。
“铭轩…该谢谢许默。”沈凌风蓦地伸手,抓住了许默手臂。
许默好像又瘦了,将他抱起来时,轻得和一片羽毛差不多。
沈凌风掌心滚烫,烫得许默一个激灵,使劲挣脱他,没挣开。许默心烦意乱,懒得挣了,手机页面刷得更快。
“嗯!那肯定的!许默人真好。”蒋铭轩笑:“对了,沈哥,许默他的腿,还能治吗?你是医生,多帮帮他,能不能想想办法啊……”
蒋铭轩叹气:“楚阿姨葬礼那天,许默当着人前不肯哭,等人都走光了,他一个人躲屋子里,哭了很久。我总觉得,他放不下。”
至亲逝世,谁又能坦然放下?
沈凌风沉默不语,蒋铭轩又聊了些有的没的,多半是在许默家吃好喝好睡好,足足胖了十多斤。
沈凌风嘱托他照顾好自己,便将电话挂断。
许默还在看旅游地安利,沈凌风凑过去:“想去哪儿玩?”
许默头也没回,大拇指往下划拉。
沈凌风鼻尖浸着许默身上的味道,极淡雅的清香。许默以前骚包,喜欢用香水,后来不用了,身上却还留着淡香。
他想起那天晚上,也嗅着这样的气味儿。明明知道是许默,念出一个许字,却不愿意承认,宁肯他不是许默,不是…恨着他的、咄咄逼人的许默。
如果是蒋铭轩就好了,他想,蒋铭轩不吵不闹不任性,凡事都听他的,不像许默这样脾气坏,蒋铭轩一眼就能望见底,知道他在想什么,而许默,他总是摸不透。
不明白,许默到底在想什么。
“真离婚?”沈凌风在他身后问。
许默抿着下唇,没答话。
“咱俩结婚证呢?”沈凌风又问他,许默烦不胜烦:“橱柜里,自己找!”
沈凌风也不是没办法,出门问德川,德川可比许默老实多了,一五一十地答:“少爷重要的东西,都放在隔间最里边的橱柜中。”
没上锁,沈凌风伸手一摸,就摸到了,和银杏叶制的书签放在一起。
沈凌风挑眉,他记得这书签,许默过生日,沈凌风送的,自己挑了叶子浸药水,做好后送给他。沈医生为数不多的手工艺品。
结婚证他撕了,许默又给粘好了。
沈凌风伸手,指腹滑过裂痕,无声叹气。
一回头,许默直直地瞪著他,很不客气:“还给我。”
“不还。”沈凌风将小本本塞回自己衣服内兜里。
许默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躺回去继续玩手机:“随便你,离婚冷静期一个月,你再怎么着急,都得等到下个月才能离成。”
“许默,”沈凌风头疼地问,“你是不是特别讨厌我。”
许默毫不犹豫:“对。”
“这样吧,”沈凌风步至他身旁,坐在床沿,“等你腿好了,咱俩就分道扬镳,井水不犯河水,行吗?”
许默支起漂亮的眼睛,满眼疑惑不解:“你管这么多闲事干嘛?”
“医者仁心。”沈凌风毫不介意往自己脸上贴金。
“……”
“…呵呵。”许默摊开双手:“沈凌风,你怎么想,我还不清楚?你因为我哥的事同情我,又因为我找人治好了蒋铭轩,所以你觉得你亏欠,你想报答。”
“我摆明了跟你说吧,沈凌风,不需要,”许默恶声恶气的,“我不需要你同情,也不需要你感激。你还不如讨厌我。你现在这样装好人,真特么恶心。”
沈凌风面沉似水。
许默说着说着,自己先红了眼眶,他扭头抹把眼睛,没好气道:“赶紧滚。你不是特讨厌我缠你吗,现在我想通了,放过你了,你能别在我面前晃来晃去的吗?烦不烦啊。”
“你要是无聊,就去给蒋铭轩打电话。”许默抓起备用机扔回他怀里:“送你了。”
“滚。”许默转头玩自己的。
“许默,”沈凌风沉声,“我就问你一句,我们还算朋友吗?”
这句话说出来,连沈凌风自己都不信,凭什么他们还能做朋友?
他撕了结婚证,将许默赶出自己家,恶语相向冲他发火,一味地恨他为什么变了样。原来不仅许默变了,他也变了,因为离得太近,所以什么都看不清,他伤害了许默。
“不能。”许默的回答在意料之中:“我们不能做朋友。”
“只能分道扬镳?”
许默重重点头:“对。”
两个人同时沉默下来,沈凌风低头盯着地毯上的花纹,许默扔了手机钻回被子里,撩起薄毯将自己兜头罩住。
室内暖气很足,许默热出了一身细汗。
不能再这样拖下去。沈凌风心想,许默那双腿,不能眼睁睁看着它废掉。
但是,许默需要什么?解开心结?他的心结又是什么?
“许默,你说…等铭轩回来,咱俩当作啥也没发生过,是吧。”沈凌风回头瞅他,许默躲在薄毯下,闷闷地嗯了声。
“要不这样,在铭轩回来前,我们就像真正的结婚伴侣。”沈凌风两只手交握,收紧:“你介意我骗你吗?”
“骗我什么?”许默拉开被子,满腹狐疑。
沈凌风深深地凝视他,撇了下嘴角:“我对你,不是朋友,是喜欢。”
许默愣住了,沈凌风弯下身,轻轻碰了碰许默唇角:“我陪你走最后一段路。”
“然后我们离婚。”
从此井水不犯河水,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第23章
“沈凌风!”许默勃然大怒:“你多大脸啊你?”
“你特么有多远滚多远!”许默伸出两条胳膊推搡他:“我不用你陪,别往自己脸上贴金行吗?”
许默轻而易举便钳住他双腕,勾着他手指头,不怒不恼,笑了下:“没往自己脸上贴金,就是问问你,愿意吗?”
许默以前,楚婉君去世前,还幻想过沈凌风喜欢自己,不然为什么对他好。许默醉了饿了乏了闷了无聊了,第一个到他身边的永远是沈凌风。
沈凌风叮嘱他一日三餐按时,出远门回来了给他带小礼物,许默天南海北胡闹,也只有沈凌风早请示晚慰问,确认他依旧安全。
许默过生日之前,沈凌风跟院里请假回了趟老家,许默跟着他去了,民风淳朴的小城市,沈凌风在自己家院里,对着从小看他长大的老银杏树挑挑拣拣,选了三片叶子。许默嗤他幼稚,后来才知道是沈凌风为他做书签。
原来沈凌风不仅无微不至地照顾蒋铭轩,也曾温柔缱绻地对待许默。
所以给了许默错觉,以为自己在沈凌风心里,更胜一筹。
简直可笑。
沈凌风望着他,静静等待许默回答。
“荒唐。”许默气极反乐:“沈凌风,和我接吻和我上床把我当爱人,你做得到吗?你心里不膈应吗?”
“比起这些,我更怕你出事。”沈凌风如实相告。
“你做不到的,”许默眼神冷得跟冰渣一样,“你还是滚吧。”
沈凌风目光稍暗,蓦地按住许默双手,两人其实离得很近,沈凌风扣住他肩膀,轻而易举贴住了凉薄的唇,只是贴着。
许默紧闭着嘴,浑身僵硬地抗拒他,沈凌风大掌轻拂,沿颈窝上移捧住了冰凉侧颊,手心摩挲着,不再进一步。
“我…”许默呼吸急促起来,颤声嗫嚅:“我讨厌你。”
”这和我想帮你并不矛盾。“沈凌风贴着他说。
细密的吻落在侧颈。
许默越发地抖,抖成了筛糠,两只手似乎无处安放,只好抱紧彼此,牢牢扣住,哆嗦道:“你就是仗着……”
“嗯?”沈凌风抬眼:“什么?”
许默狠狠闭嘴。
德川将早餐送进来了,许默抱着双臂坐卧在床,脸色冰冷。沈凌风端粥,亲自喂他:“不喝完咱俩没完。”
许默急着让他滚蛋,悻悻地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