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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

强求-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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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非许云泽,沈凌风恐怕很长时间都无法意识到,是他先忽视许默。
  沈凌风的论文看不下去了,他盯着文献,斗大的字,在眼前飘来飘去。
  身后传来重物落地声,听着都疼,沈凌风猝然回神,转身回头。
  许默爬到床的另一边,他想下床,两只手没撑住,扑通摔了下去。许默撑着两只胳膊,艰难地试图爬起来。
  “许默!”沈凌风豁然起身,慌了神,绕道床尾将他抱起来:“你做什么?”
  “我想回酒店。”许默瞄了他一眼,把眼睛低下去,迟疑不安:“我之前也不是特想来你这儿住,就是想气气你。算了,我想通了,对不起。”
  沈凌风沉默地,看着他。
  许默目光躲闪,推搡他:“放我下去吧,你别抱了,我知道你不喜欢,我自己能过去。手机在客厅,我去给德川打电话。”
  “他来接我。”许默垂着眼帘,犹豫半晌,还是叹口气道歉:“对不起,打扰了。”
  不喜欢就不喜欢吧,讨厌什么的,也随他去。许默玩累了,倒腾来倒腾去,他依旧两手空空,就像耗尽八年之久,也无法忘记当初被许云泽那样背叛。
  其实沈凌风这样也挺好的,至少从来没有骗过他。
  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泾渭分明,好过渣男脚踏两条船。
  这么一想,沈医生真是正直啊。
  许默悻悻地,撇了下嘴角。
  沈凌风目光沉沉,不知在想些什么,只是依许默所言,动作轻柔地将他放回铺了毛毡的地板上。
  许默撑着两条胳膊,拖着身子往外挪。
  沈凌风心里说不清楚的难受,就像那天在医院里,看着许默用两只手臂下楼梯,明明告诉自己都是许默自找的,却仍然,止不住难受。
  于是上前想将他抱起来。许默却拒绝了。所以沈凌风也拒绝了他的便当。
  “因为担心你。”沈凌风蓦然开口:“怕你出事。”
  许默顿住了,手臂与地毡的硬毛摩擦,很疼。
  沈凌风蹲下身,将他翻个面,然后熟练地抱起来,有些羞于启齿:“我在飞机上碰见老同学,你可能没印象,王为立他学生,叫郑明凯。以前提醒你,小心你哥。老郑跟我说了你小时候的事。我怕你哥对你不好,所以下飞机就买票回国。”
  许默微蹙眉:“我记得他…郑明凯。”他笑起来,像是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他毕业那年找工作,想去四院跟一位德高望重的教授,那教授轻易不收徒,我帮他递的介绍信。”
  沈凌风也跟着他笑:“是么。难怪,同届毕业生,属他一出来混得最好。”
  但是郑明凯永远不会知道,谁在最需要的时候帮了他。因为许默不会说,他没有让别人对他感激涕零的爱好。
  许默笑着,笑容僵滞在脸上,蓦地换了严肃的神情,警告他:“我和许云泽之间的事,你别管,也不准插手,你不要招惹他。”
  沈凌风挑了下眉毛,没说什么,转身将许默抱回床里,依旧塞进被窝,垂头安抚:“许默,留下来,把腿治好,成吗?”
  许默钻进柔软被窝里,被子蒙住嘴鼻,只露出一双眼睛,直直盯着虚空中某个点。
  “你同情我?”许默木然发问。
  “不是。”沈凌风答。
  许默闭上眼睛,沈凌风伸手为他掖被角。
  许默忽然抓住他手腕,闭着眼,小心翼翼地开口:“但是我留在这里,蒋铭轩知道了怎么办,蒋傻子肯定不舒坦,还是算了吧。我这两条腿,我自己心里清楚,站不起来的。你忙你的,不用管我。”
  沈凌风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他就希望许默赶紧把病治好,思来想去,用什么理由管许默?只有一个。
  婚姻。
  他低声道:“许默,我答应和你扯证的时候,没想过离婚。我那会儿确实恨你独断专行,但如果我真的不想去民政局,那天早上你能把我带出医院?”
  许默睁开眼睛,茫然:“那不是因为你怕你不答应,我就把蒋铭轩送泰国去做变性手术吗?”
  “…………”
  沈凌风弯着腰,累,干脆侧躺在床上,曲肘撑脑袋,瞅着许默,跟他说话:“我是不喜欢你利用铭轩,咱俩之间的事,你老往他头上扯干嘛。”
  许默心里嘀咕,还不是因为你喜欢他,舍不得蒋傻子。
  “结婚前,蒋傻子就被我送走了。”许默转身面向沈凌风,面前正对着沈医生精壮结实的胸膛,隔着一件衬衫,能看出胸腹肌流畅的线条。
  “他什么都不知道,我全都瞒着他。”许默呼吸加快,坦诚相告:“他不知道咱俩扯证了,等他以后回来…等他回来,依然什么也没发生过。”
  沈凌风怔住,许默这话说得好像…要放过他似的,他不大相信:“什么叫没发生过?结了婚没发生过?那不可能嘛,结婚证都在那儿。”
  然后许默发现沈凌风确实没想过离婚这档子事,正直过头的沈医生克己守礼,一辈子只跟一个人结婚,传统、守旧、长情。
  从和蒋铭轩做朋友开始,就默默地守护对方,直到三十而立,依旧没有表白过,唯恐惊扰蒋傻子。
  若非许默横插一腿……故事,大抵结局不同。
  “会离婚的。”许默弯着眉眼,笑了:“只是得再等等。”
  “你不要告诉蒋傻子,他什么都不知道,他还在等你表白。”许默说出这些话,自己也释然了:“我真想让你记我一辈子,哪怕是恨我。”
  到头来,罢了,人世间,多少事强求不得。
  沈凌风沉默,撑着胳膊肘侧躺在许默身旁,半晌,翻转身体,倚靠床头出神。
  “铭轩不知道?”沈凌风声音有些抖:“你从一开始就打定主意,迟早和我离婚?”
  “嗯。”许默坦然:“我没想要你这辈子,跟不喜欢的人在一起,相看两相厌。”
  “我没有讨厌你,”沈凌风徒然辩解,“只是不喜欢你那么做,你让我觉得你好像…很恨我。”
  怎么不恨,许默心想,楚婉君骗了他那么久,那点恨意几乎都发泄在沈凌风身上。
  “总之,你真不用管我,你也管不着。”许默语带疏离:“婚姻就是一张纸,撕了就没了。”
  这样满不在乎的语调,沈凌风有些生气,许默也太任性了,做啥事都跟闹着玩儿一样,他翻坐起身,抓了抓后脑勺:“别说这些了,我不想听,睡你的觉。”
  许默闭上眼睛,沈凌风起身出卧室,去睡沙发。
  “沈凌风。”许默叫住他。
  沈凌风回头,耐着性子:“嗯?”
  “滚蛋吧你。”许默说。
  沈凌风有些好笑,抱着胳膊斜倚门框,一向正经的沈医生忽然不那么正经,露出一点戏谑:“让我上你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许默磨牙:“滚!”
  沈凌风举起双手,转身出门,顺便将卧室门从外边带上。
  许默还是正常点好,沈凌风立在门外,无声叹气。他也很累了,这两天忙进忙出,工作的事,许默的事,全部挤在一起,令人头昏脑涨。
  沈凌风揉捏着眉心,拎了条毛毯,睡沙发。
  翌日大清早,沈凌风要去学校,担心许默一个人在家,把德川叫了过来。德川顺带给两人带来早餐。沈凌风来不及吃,抓上两包子出门赶公交。
  德川感叹:“沈先生真是忙。”
  许默闲闲地磕着车厘,吐了核说:“医生吧,都挺忙。”
  两人一整天没联系,许默不发消息了,沈凌风有些不习惯,不过想想许默在自己家,晚上回去就能见面,也没什么好不习惯的。
  结果等晚上沈凌风回家,许默已经不在了,连带着他的生活用品一块儿蒸发,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许默的存在只是错觉。
  沈凌风脱掉鞋子进客厅,喊他名字:“许默!”
  没回应。沈凌风又跑进卧室,找遍了厨房阳台和卫生间,没人。
  许默走了。
  以前许默想住这儿,他不让,连人带东西赶出家门。现在他想让许默留下,许默却不用了,连人带东西消失。
  沈凌风坐在卧室的软床上,为许默特意换了床单被套,还是新的,就睡了一晚。
  他仰躺在床里,盯着天花板,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许默到底在想什么,真打算放过他?他们会离婚?那以后呢,形同陌路?
  但许默那双腿——
  就像一根刺,卡在沈凌风喉咙里,吐不出来咽不下去。因为那双腿,他自认亏欠许默,答应许默结婚。许默的腿不好,沈凌风得承认,自己放不下去。
  这是迈不过去的坎儿,使劲抬高了腿,越想跨过去,越是绷着大腿根,扯着了筋脉,连着心一块儿疼。
  沈凌风不想欠许默,他正直的父母教育他,不让人欠我,也不要我欠人。
  许默不仅没伤害蒋铭轩,还治好了他的病。就冲这一点,沈凌风也不能放着许默不管。
  思来想去,沈凌风躺在床上睡着了。
  梦里破天荒地出现了许默,两人回到车祸发生前,极要好的朋友,畅谈过理想人生,调侃着俗世百态。
  沈凌风讲他遇到的病人,有得了癌症坦然面对死亡的,还有一个小感冒就吓到挂急诊的,见过医闹差点被病患家属戳瞎眼睛,第一次跟师父上手术台做的是息肉切除,拿了很多奖,最印象深刻的却是上了年纪的贫穷夫妇花费积蓄送来的锦旗。
  “你知道锦旗上写的什么吗?”沈凌风醉醺醺地反问许默。
  许默摇头晃脑,趴在玻璃圆几上,打哈欠,一双眼亮亮地看着他,笑眯眯地问:“写的什么?”
  沈凌风四十五度仰望天空,仿佛前方是星辰大海,三十而立的男人将太多心思放在事业和病人身上,慨叹:“悬壶济世,妙手回春。”
  许默笑:“优秀啊沈医生。”
  沈凌风问他经历过什么,富二代生活无非追求刺激,想要的都能得到,人生充满无聊,许默说了句让沈凌风恨得牙痒的话:“钱太多了,花不完,累。”
  许默说他潜入深海见过鲨鱼,要不是潜水教练游得快,他命就没了;在英国马场养了两匹纯血,一头叫枯燥,一头叫无聊;在撒哈拉沙漠腹地修泳池,泳池没修好,工人卷钱跑路,还留了纸条骂他傻蛋,沙漠里修几把泳池;决定投资NASA的新项目,去一回宇宙,到了美国,白皮猪让他滚蛋,说他身体太弱飞上去就嗝屁。
  “NASA还没退我钱,”许默一脸无辜,“这都两年了。”
  沈凌风哈哈大笑:“他们坑你呢。”
  许默趴回去,忧伤叹气:“太无聊了。”
  “心里有个喜欢的人,就不无聊了。”沈凌风上身后仰,斜靠着椅背,两人在河边的露天酒摊上,烧烤香气扑鼻而来,河风拂面,霓虹照野。
  “为什么?”许默扭头,直直盯住他。
  沈凌风觉得许默眼神有点怪,他毫无形象地打了个酒嗝,老神在在地说:“喜欢他啊,念着他,每天都在想,他在做什么,他喜欢什么,他想要什么,他心里藏没藏事儿,他心里有没有我。”
  “想啊想的,脑子都填满了。”沈凌风望向许默:“心也填满了。”
  许默点头:“有道理。”
  沈凌风直直盯着他,许默也盯着他。
  “许默,我…”沈凌风脑子一抽,话到嘴边拐了弯:“我好像有点喜欢铭轩。”
  好像是,好像又不是。好像应该是。
  是从小青梅竹马照顾到大的朋友,还是默默守护不曾惊扰的恋人?
  许默拎着啤酒罐摇晃,没有开导他那句似极情窦初开的好像,只笑眯眯地:“喜欢就去表白。”
  沈凌风没说话,仰头望天。
  天际,明月高悬。
  “那如果我去向…铭轩表白的话,他会接受吗?”沈凌风忽然伸手,抓住许默,问他。许默怔愣,笑着回答:“会,你那么优秀,他一定会答应。”
  “我表白的话,会接受吗?”沈凌风又问了一次。
  没有称谓,没有指代。
  许默自动脑补上蒋铭轩三个大字,使劲点头:“会,会的。”
  沈凌风笑了。
  再后来,月底,许默走了,说去迈阿密度假。次月初,美国医生打他电话:“请问您是许默先生的朋友吗,他出了很严重的事故,手机通讯录里联系人只有你。”
  备注是沈医生。
  沈凌风猝然惊醒,晨光熹微,天际翻出鱼肚白,他按着脑子,头疼欲裂。当时为什么要问许默,一次次的问许默,问到许默那样好脾气的人都不耐烦。
  为什么要问许默?
  许默,许默现在又在哪儿?!
  沈凌风爬起来,摇晃脑袋,进卫生间洗脸。
  夜里受寒,腹部隐隐作痛。
  沈凌风给许默打电话,不接,直接挂断,发消息,许默不回。
  他用凉水抹了把脸,打德川电话。
  德川倒是很快接了,小声说:“沈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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