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毛特工驯养记-第6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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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太悲观,一切都会好的。”白深挨着他坐过去,伸手把他揽在怀里,顺手扯过旁边的被子把他包裹住。
“你要是难过,可以在我面前表现任何情绪,我的怀抱随时为你准备好。可是在难过之前,先想一想,是不是事情并没有那么糟糕,”白深的手掌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压低了声音在他耳畔轻轻说着,“首先,很多事情都可以挽救。其次,就算很多事情在你面前,已经到了不幸得无法挽救的地步,你都要知道,我会和你一起承担一切。”
“我会一直在你身旁。和你一起分担所有的事情,”白深再次强调了一次,“没关系,有我在。”
白深希望他不论遇到什么事情,只要想到有一个人会始终在他身旁,心里能多一点慰藉。
“等我们回国之后,再去看望他,好不好?那时候说不定他已经醒过来了,”白深说着,打开被子露出了路浔那个触目惊心的身体,“现在最要紧的事情,是我要给你检查一下,看看有没有现在就需要处理的紧急情况。”
路浔听进去了,沉默着点头。
白深用柚子轻轻擦掉了他脸上的水渍,接着手指抚上了他的肌肤。
冬天太冷,虽然房间里有壁炉,但没穿衣服还是冷得慌。路浔的皮肤冰冰凉凉的,白深摸着想给他揉一揉。
“这里疼不疼?”白深按着他后肩的一个淤青。
“这些都是皮肉伤,看个屁。”路浔瞥了他一眼。
白深啧了一声,使劲按住一个血痕,路浔立即惊呼了一声,像被屁崩了似的跳到床头。
“过来,”白深叹了口气,“就算里面没问题,外面也得上药。”
路浔乖乖挪着屁股回去,背对着他小声嘀咕,“咱们这么久没见,你都不说点儿骚话的吗?”
“文人墨客不说骚话。”白深打开了药箱,一边淡然平静地说道。
路浔很是质疑地啧啧了两声。
“我给你写了一首诗,”白深抹了药的手指抚上他冰冷的肌肤,“综合考虑了你的中文水平。”
“我听听呢。”路浔说。
白深顿了顿,一边上药一边轻轻念出口。
我喜欢雨天
和你肩靠肩
撑同一把伞
我喜欢晴天
和你晒太阳
一杯柠檬酸
我喜欢阴天
和你说说话
看入你的眼
我喜欢白天
光和色和你
都近在眼前
我喜欢夜晚
沉静的呼吸
拥着你入眠
我喜欢所有
只要前提是
有你在身边
路浔听完了没说话,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你的诗集里要是都是这样的诗,能卖出去吗?”
“不能,”白深诚实地回答,“那是小学生的水平。”
“可是我很感动啊,”路浔说,“文字能够调动人的情绪,不就是好的文字吗?”
白深被他哄得会心一笑,“算是吧。”
“擦完了吗?”路浔问。
“差不多了,”白深说,“有些地方可能要绑绷带。”
“抱。”路浔说。
“不可以,”白深抵着他的肩膀,“你浑身是药,我才不想碰你。”
路浔很不满地啧了一声,小声叽叽咕咕地说:“我喜欢夜晚什么呼吸什么拥着你入眠,狗屁。”
白深叹了一口气,给他绑好绷带,一把拉进怀里,像给小白金顺毛摸似的抓抓他的头发。
“我今晚给你一次机会让你拥着我入眠好不好?”路浔的手攥着白深的衬衫,“我怕我醒过来了,你是假的,我还在那个小房间里面,自己抱着自己。”
“不是假的,”白深轻声哄他,“我就在这里。”
路浔没应声,脑袋埋在他脖颈上,呼吸着衣料的舒缓的味道。
给我一整个拥抱,好让我不至于太潦倒。
这一夜,白深就如他所说的,紧紧拥着路浔入眠,这个时候,他们两个人都需要这样的紧贴胸膛的厚实感。
但其实整整一晚上,他们都睡得不好,山上传来的隐隐约约的枪声,河水冲刷着岩石的发泄一般的咆哮,让他们心里都不安宁。
“今夜我不关心人类,”白深在深夜突然说,“我只想你。”
“是情话吗?”路浔轻声问,灼热的呼吸喷在白深的肩头。
“是海子的诗。”白深说。
路浔没有说话,白深也沉默着。
虽然白深老是嘲笑路浔中文差这件事,但他却莫名觉得路浔其实什么都懂得。就像这句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突然被说出口的诗,他可能没太明白,但个中情绪,已经体会到了。
“以后你转做幕后吧,”白深说得很坦诚,“你需要时间治疗,我说过,一切都会好的,但前提是你得付出时间去让它变好。有耕耘才有收获,你学了那么多年语言,应该比我更能体会这个道理。”
路浔安静地听着,莫名其妙地问他道:“将来,你以前的那些故事,会和我讲吗?”
“嗯?”白深一头雾水。
“你被训练的那些日子。”路浔说。
“会,”白深回答,“你经历过的那些,会和我讲吗?”
“会。”路浔说。
白深轻轻拍他的背,就像在哄一个小孩入睡。
他猛然想起赛斯取下口罩的那张脸,想起十几年前无心见过的黑白照片,想起白桦口中提到的受害者。
这些,路浔需不需要知道?
白深把他抱紧了些,凑近低头吻住他,在紊乱的呼吸中恍惚地闭上眼。
不要了,不需要了。他的受伤的小鹿,需要一段安稳平和的时间去度过所有劫难。那些伤人的真相,他不想知道了,也希望路浔永远不要知道,哪怕一点点蛛丝马迹,也不需要知道。
他相信自己和信息打交道这么多年的能力,能够做到这些,能够保证路浔对这件事的空白。
“白深,我会好吗?”路浔抵着他温热的嘴唇,低声问,抬眼看着他,“这个世界,会好吗?”
“会啊,”白深睁开眼睛,平静地凝望着他,手掌轻轻拍着他的后背,“一切都会好的。”
☆、勇敢
在回国之后,路浔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肖枭。
不过看来看去,也没什么好看的,盯着一个完全睡沉的人好久,是一件没有乐趣的事情,而且会让他们难受不安。
他们走出病房时,趁走廊没有人,白深握住了路浔的手,低声说道:“你在家待一段时间,外界的所有事情,包括肖枭的情况和枯叶蝶那边的进展,我都会跟你讲。”
“会进行信息过滤吗?”路浔问。
“会,”白深诚实地回答,“当然会。”
“你就不能哄哄我?”路浔被气笑了,“说不会啊。”
“好吧,不会,”白深看了他一眼,“还信吗?”
“信,”路浔点点头,“你说的我都信。”
白深没说话,虽然这句话挺浪漫的,可他听着心里不太是滋味。
“去中药房抓点儿药,”白深说,“那个慢性毒,我知道怎么解,用中药就可以。”
“真的,中药?”路浔眼睛一亮,看到拐角处有人走过来,撒开了手,“我没吃过中药。”
“……啊,”白深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回答,“是喝的,中药比西药见效慢,但是好调理身体。”
路浔看起来很期待,“是吗?像喝柠檬汁一样?”
“……嗯,”白深艰难地应了一声,“可能不是柠檬汁的味道。”
“那是什么?”路浔问,“青蛙下蛋?就台北市的那种小汤圆?我以前有吃过,在那里的夜市,名字有点儿恶心,但是味道还不错。”
白深张了张嘴,没能说出什么来,心里想着像你妈的青蛙下蛋啊,这两者有半毛钱的关系吗?
“是吗?”路浔执着地问。
“是苦瓜的味道。”一旁走过的护士忍不住提醒道。
路浔没说话,可能他也并没有吃过苦瓜。
“……啊,没有,”白深清了清嗓子努力掩饰了一下,“什么瓜?香瓜,香瓜的味道。”
想了一瞬他又补充道:“像热可可牛奶。”
“很浓厚的那种感觉,”路浔恍然大悟,“是吧!”
“对,”白深暗暗长舒了一口气,像是说服自己一般地点头,“没错。”
“我们过年去见我妈吧?”路浔说,“你之前答应我的。”
“好,”白深说,“那就明年再去北京,你要的老北京传统春节。”
路浔笑了,转头看他,突然压低声音凑过来,“亲我一下。”
“滚,好吗?”白深微笑。
“好嘞。”路浔又弹回去,不说话了。
两人都沉默了很长一截路,下电梯,走到中药房拿药,去取摩托车,拿头盔。
“肖枭能好吗?”路浔没有立即戴上头盔,认真地看着白深的眼睛,神情很严肃,“我是问,他能好吗?我现在想要一个答案,不是你用来安慰我的,而是你凭借你曾经学到过的知识做出的判断,你觉得他……”
“可能性不大,但是我觉得能,”白深打断了路浔的话,取下头盔看着他,也很认真地说,“我说这个不是想安慰你,而是我心里也想好过一点,我也想有个盼头,你明白吗?”
“……明白。”路浔说。
白深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咱们等会儿会路过一个酸角糕小店,去买几袋屯在家里吧?每次我郁闷的时候,都觉得吃酸角糕会让我好受一点。”
“你也会有郁闷的时候吗?”路浔戴上头盔跨上后座。
“有,”白深重新戴上头盔坐好,“但是我郁闷的时候不太需要你来抱我或者吻我一下,只要余光看得见你,甚至只要知道你的消息,就会舒坦一些。”
“如果我非要抱你或者吻你一下呢?”路浔问。
“我不知道,”白深想象力一下,发动了车,“没有体会过。”
不多时他又补充道:“不对,体会过。”
他说的是那次路浔去西藏看他的时候,白深很贪恋他的拥抱,只是羞于表达,不知该怎么说出口。
买了酸角糕就回去煎药,那种陶瓷的罐头煎出来,味道几乎漂满了附近好几户人家头顶的天空,隔壁老大爷都带着小母狗来凑热闹,走的时候还差点把小白金给顺走了。
“你啊,能不能有点儿出息,”白深拿着一个小蒲扇在扇火,把已经熏得半死不活的小白金一把抱了过去,“别一见着小母狗就迈不动腿。”
“迈得动啊,”路浔捏着鼻子补充道,“刚刚不还差点儿做人家上门女婿了嘛。”
白深看了他一眼,放下小蒲扇接着看自己的书,是一本心理研究方面的书,路浔愣是花了好几天也没能成功把一页看完,不知道这么枯燥的东西白深是怎么看下去的,看的时候还进入了忘我的境界。
白深倒了一碗药在旁边冷着,皱着眉头看着书,还拿着笔勾勾画画做笔记。
路浔凑过去也看了一会儿,然后百无聊赖地坐回去,摸了下碗,往白深那边推。
白深没什么反应,嘴里念着什么“弗洛伊德”之类的他完全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在书上又开始做笔记。
路浔再往白深那边推了些,最后自讨没趣地拉回来,捧着碗低头喝了一小口。
“这个研究取材不够……”白深小声嘀咕着取下眼镜,转了下笔,突然想起放在边上正凉着的药,喊了两嗓子,“浔啊!”
“别嚎了,”路浔倒在地上吐着舌头正在呸呸呸,“这儿呢。”
白深愣住,“你在干嘛?”
“苦,”路浔苦得脸都皱成了一团,“这他妈是热可可的味道吗!”
“……啊,”白深应了一声,“剩下的赶紧喝了,不然该冷了。”
路浔看着他翻了个白眼,白深举起拳头啧了一声,路浔只好乖乖端着碗一口闷,闷完就倒在地上灵魂出窍。
白深赶紧剥了一颗酸角糕糖放进他嘴里,“还魂丹。”
路浔嚼着坐起来,“这么苦?”
“……是啊,”白深笑了,“有点儿。”
“是他妈有点儿吗!”路浔急了。
“是很苦,”白深说,“忍一下,大概喝几个月就能……”
路浔一把掐住白深的脖子来回摇晃,“再说一遍!”
“不,先喝半个月,”白深立即改口,“看疗效。”
路浔像走火入魔了似的心里有团怒火熊熊燃烧,他猛地凑上去吻住白深,舌尖是剧烈的苦和清甜的甘。
白深吧唧吧唧嘴,“体会到了。”
这件事显然还没完,路浔打死也没想到,这药每天都得喝,而且至少喝两次,而且每次至少两碗。
每次他用永远无法释怀的怨恨地眼神瞪着白深的时候,白深只好在一旁看热闹似的笑,笑完了做出一个亲亲的动作,不过路浔坚信亲一下是完全不能让白老师体会到这药有多苦的。
“要不你也来一碗?”路浔问。
“我喝了急火攻心怎么办,”白深说,“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