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毛特工驯养记-第5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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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浔发誓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那你……看得见了?”白深问。
“嗯,视力比以前还好了一点儿。”路浔的目光依旧飘忽不定地往他不经意敞开的外套里的锁骨上闪。
两人四目相看,没有再说话,气氛瞬间变得有一丝尴尬。
“那个……柠檬水还挺好喝的。”路浔移开视线,没话找话地说。
“啊,是吗,”白深回答,“本来准备带到医院给你的。”
“你这些天一直住在这里?”路浔问。
“是啊,”白深应了一声,“房子卖了没地方待,肖枭就让我过来了。对不起,也没征询一下你的……”
白深话还没说完,路浔就放下手里的杯子三步并两步冲上去,一脚踢开了箱子搂住他的腰,脑袋埋在他肩窝的地方。白深被这强烈的冲撞唬得猝不及防,后退了好几步把住门框才算站稳。
“不要说话,也不要动。”路浔说。
“……嗯。”白深迷茫地应了一声。
“你没有什么要向我解释的吗?”路浔轻声问,像低声的耳语,“那些你对我做的事情,你不解释一下吗?”
“你不是让我……不要说话吗。”白深弱弱地问。
“操,”路浔笑了,“不是现在。”
“解释很复杂,说来话长,”白深说,“我想长话短说……这个成语学了吗?”
“早学了,”路浔说,“我已经把小学生版新华字典的字形字音背下来了。”
“嗯,”白深说,“那我长话短说,希望你能明白。我以前看过张小娴的一句话,我爱你,所以愿意为你放弃一切——包括你。”
“我听不太懂,”路浔说,“是不是这个意思?”
说完,他兜住白深的后脑勺,吻了下去。白深于是也抱住他,更深入地亲吻他。
灼热的气息被咽下,在交缠之中温度陡升。
“你知不知道,我去出浴家里那天,”路浔离开他的唇,隔着一小段距离望着他,“我是真的要崩溃了,要撑不住了。”
“……我知道,”白深眼藏着波澜,给他轻轻顺毛摸,“对不起。”
“你知道个屁,你一直在整我,”路浔说,“我没打算原谅你。”
“是我的错,”白深噙着笑,“原谅我好不好?”
“再诚恳一点儿。”路浔说。
“浔哥,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白深轻叹一声,“如今赎得自由身,只想和你安于一隅细水长流。”
路浔没说话,沉默地拥紧了他的腰身。
“听懂了吗?”白深问。
“懂,”路浔的脸埋在他脖颈处,闷闷地说,“我现在中文可好了。”
“你哭了?”白深有些不可思议,小心翼翼地问。
“没。”路浔的声音还是闷闷的。
白深感觉自己的肩膀湿了一大片,他叹了口气,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哭吧,你们小屁孩儿就是爱哭。”
路浔无声地流了一会儿眼泪,听到这句话突然爆发出来,隐忍着发出低沉的嘶吼,像是一种发泄和释放。
白深以为他只是两人重新和好觉得感慨,可现在显然不是这样,或者起码不止是这样。
☆、太阳
哭,和流泪,是非常不同的两件事情。
白深能够感受得非常清楚,他以前看过的路浔流眼泪的时候,仅仅是流泪而已,并不是有什么情绪要发泄,甚至可以理性地归为一种后知后觉的生理反应。
而这次不一样,是真的在哭。
路浔哑着嗓子的低吼就像积蓄了很多年之后的发泄,整个肩膀和后背都抑制不住地剧烈颤抖。
白深想不出什么话说,这时候,路浔大概也不想听到什么安慰。白深只能一下下毫无节奏可言地拍着他的后背。
路浔抱紧了他,双手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地紧紧攥着他的外套,脑袋埋在他肩上,哭了好一会儿才夹杂着抽泣地问:“为什么是我?为什么……”
白深说不出话来,是啊,谁能给他答案呢,为什么是他?
遭遇了那么多,可能路浔已经很久没有像现在这样,用一种近乎嘶吼的哭泣发泄所有负面消极的情绪。
白深轻轻拍着他,只好小声安慰,“没关系,都过去了。”
其实他也知道,有些事情在心里,是永远过不去的坎儿。
路浔顿了须臾,偏头靠在他脖颈上,鼻音浓重地喃喃了一句,“鼻涕。”
“啧,”白深没忍住笑了,“没关系。”
“嗯,”路浔的眼睫上挂着晶莹水珠,闷闷地应了一声,“你去、去哪儿?”
白深摸摸他的脑袋笑起来,“都哭抽抽了。”
“我问你、你去哪儿?”路浔执着地问。
“去澳洲啊,时间快到了,你的衣服也在这儿。往返应该用不了多久时间,没带太多。”白深说。
“嗯,”路浔把脸在他肩膀上蹭,才抬起头转眼去看前院,“你弄的?挺漂、漂亮。”
“嗯,”白深答道,“我看屋里好多东西是我以前的……”
没等白深说完,路浔就松开手走开,装模作样地咳了几声,“那个……你的那些小、小玩意儿,已经被我摔稀碎了。”
“哦——”白深故意拉长了声音回答,“什么时候去重新买吧,逛逛小市场就可以。”
“嗯,不过你那些东、东西,不是逛逛小市场就买得到、到的吧?”路浔问。
的确不太买得到,很多东西都是白深以前在外面旅行或者工作买到的各地的小东西,基本都在五块钱左右,最贵的也不过四十块,这种廉价而纯粹的浪漫。
“没差,重要的是每一个东西上面都承载了特定的回忆,”白深把箱子推到院子里,看着他,“今晚的机票,还有时间,吃个饭吧?”
“好,你做,”路浔往院儿里一屁股坐下,“我看着。”
白深转头看了他一眼,“来帮忙。”
“煮个面就行,”路浔也转头去看他,啧了一声,“还需要帮忙吗?要不要帮、帮你数一下煮多少根啊?”
白深听完他磕磕巴巴地说完,笑骂一声,转身走进厨房。
他到院儿里来住的这段时间就他一个人,平常白天也都到医院去照顾路浔了,冰箱里没什么食材,只有面条和他早餐吃剩的半袋速冻馄饨。
路浔走到他身后,靠着门框看着他的背影。
白深比过去清瘦了一点,也确实晒黑了一点儿,头发剪短了些,比过去温文尔雅的形象更加添了几分野性,倒和他现在真相大白的身份很适合。
“对了,你家里……”白深心虚地回头看了他一眼,“就一个碗,一双筷子。”
“啊,是,”路浔被他打乱已经往某些马赛克王国道路的轨道上偏离的思绪,故作镇定地回答,“是啊。”
“回来之后你去多买一副吧?”白深回头看他,“阿姨住在这里的话,肯定要用的。还可以添几个盘子,她可能会炒菜什么的吧。”
“知道了。”路浔应声,悄无声息地咽了下口水,装模作样地转身去看院子里的花花草草。
“还有……”白深的声音又在厨房里响起来,路浔迅速凑了回去,应声道:“嗯?”
“你的床也只有一张,棉被加上换洗的一共两张,这些都不够,你多买一些吧。”白深一边揭锅一边说,整个人都浸在氤氲的水雾里。
“……哦。”路浔不知道说什么,只好应声。
“还有,阿姨回来之后,你就不要那么拼命往外跑工作了,多在家里陪陪她吧。”白深接着说。
“知道了,”路浔小声喃喃,“废话真多。”
“还有……”白深回头一望,看着他冲他一笑,“这回没什么事了,出去等着吧。”
路浔走到院儿里的石凳上坐下,白深端着一大面走过来,手里拿着一双筷子,递到他面前。
“你不吃啊?”路浔接过筷子问道。
“你家里就一个碗,”白深在他旁边坐下,非常诚恳地说,“连以前的碟子都没有一个。”
“搬家的时候嫌麻烦,扔了。”路浔说得漫不经心。
不过这话白深倒听进去了,连碟子都丢,他家里那些装饰品小玩意儿却没落下,虽然早已经被某人摔得稀碎了,自己都没能回来见见尸体残骸。
“记得去买。”白深提醒他。
“好,”路浔抬头看了他一眼,倒也不客气,拿着筷子立即夹起来往嘴里送,白深没有放油,清清淡淡的,但是吃起来很香,“这么清心寡欲的东西给我吃。”
“你刚恢复,吃点儿清淡的,”白深手撑着脑袋看着他,“慢慢吃,时间还长,你累了的话还可以睡个午觉。”
路浔架不住被他一直这么看着,低头吃面顺便问了句,“你要不……也吃两口?”
“不用了,”白深很快回绝,“我吃过了,不饿。”
路浔没再说话,听话地果真慢慢吃着,就差边吃边数面条多少根了。
阳光和煦地洒在院子里,晒得人身上暖洋洋的。白深估计是晒舒服了,不知不觉就枕着胳膊睡着了。
路浔喝了口汤,放下碗,仔细凝视他的脸。
长帅一些了,看起来要成熟许多,眼睛眯着像乖巧的小猫在阳光里打盹儿。
路浔无声地看了一会儿,端着碗起身去厨房洗碗。洗完回来,他又坐回了石桌旁,白深依旧趴在那里一动不动,沉静又温和。
路浔都要怀疑他不是在睡觉,这状态,不是昏迷就是冬眠。一年没见,这睡觉雷打不动似死猪的神奇技能倒是一点儿没退步。
路浔倒是不累,这些天他成天在病房里,都快睡成植物人了。他很少会有这么闲暇的时光和闲得蛋疼的心情去看一个人趴着睡着了的模样,不过真正去看的时候,还是挺有趣的。
就像跟随他平稳的呼吸,他们的余生就会这样稀松平常地度过。
不知道过了多久,白深的呼吸声加快了些,他动了下脑袋,不满地哼哼了两声,看样子是醒了。
路浔立即偏过脑袋一副看风景的样子。
白深迷迷糊糊地抬起头,指尖在桌子上点了点,“碗呢?”
“洗了。”路浔回答道。
“哦。”白深应了一声,脑袋偏过去,枕着胳膊趴下,似乎是又睡着了。
路浔回头看他,起身坐到他右边,继续撑着脑袋端详他的模样。
“我突然想起,”白深猛地抬起脑袋,两个人四目相对,“你现在看得懂《红楼梦》了吗?”
“看……不懂,”路浔说,“我只是识字了而已。”
白深坐直,沉吟片刻,食指指尖在那杯没喝完的柠檬水杯子里蘸了一下。路浔一把握住他的手,把他的指尖递进嘴里舔了舔。
白深看了他一眼,抽回手重新伸进柠檬水杯里蘸了一下,在桌子上写下一个字,一笔一划,写得非常工整。
深。
“这个读什么?”白深问。
“探,特暗探。”路浔非常诚恳地说。
“滚,”白深简短地回答,做出一副端着机关枪的架势,“再给你一次机会好好说话。”
“深,”路浔只好说,“深爱的深。”
“嗯,”白深点点头,又蘸柠檬水,写下一个“黛”字,“这个呢?”
“带,”路浔念了出来,看了他一眼,“是吧!”
“嗯,”白深想了想,“再考你一个。”
“不接受,”路浔一把抓住他的手,“白老师,你说不定还没我认识得多。”
白深没说话,路浔握住他的手腕,在他手心轻轻写下一个字,指尖在他的皮肤上划过,痒酥酥的。
“猜,是什么?”路浔看着他,挑了下眉毛。
“猜?”白深撇了撇嘴,“我是土生土长的中国人。”
“说不说?”路浔装出一副凶样。
“我知道,”白深低笑,“你这个字太简单了。”
云。
“你以后还会用这个代号吗?”路浔小心翼翼地问,似乎害怕听见什么不想知道的答案。
“不知道,”白深想了想,“我已经退出深海了。”
路浔松开他的手,“那你……做什么工作?”
“心理医生吧,”白深说,“行走江湖,只有这个能谋生了。”
“你可以写诗画画弹琴,”路浔趴在桌上,轻声说,“你是个艺术品。”
白深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别看我。”路浔说。
“嗯?”白深一脸懵,“怎么?”
“别看我只是一只羊,”路浔转过头去趴在桌上,低声喃喃道,“羊儿的聪明都难以他妈想象。”
“哦,”白深应了一声,接着又说,“傻逼。”
路浔笑起来,笑了一会儿突然轻声说:“我很喜欢这样。”
“……哪样?”白深不明所以。
“晒着太阳,和你说说不重要的废话,”路浔说,“和爱人一起荒废时间也很美好,是不是?”
白深垂着眼睑,像在思考,半晌才说:“我们和好了吗?”
路浔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