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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节

半斤八两-第52节

小说: 半斤八两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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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懂。”王承弋两个字说得又快又急,好像有什么事似的。送走了王磊,他赶紧回到病房,一拉开门,看到何越还是同一个姿势,躺靠在床上,静静地看着窗外出神。

但王承弋早在何越与王磊谈话时就发现了,何越的脸色发白,嘴唇也缺少血色。王承弋问他:“越哥,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何越回过头,缄口不言,脸颊肌肉绷紧,像是在咬着牙。片刻后,他吐出两个字:“腿疼。”

王承弋看在眼里,心疼万分,他说道:“打一针止痛好不好。”然后,不等何越说什么,他便倾身按下了呼叫器。



“我的伤,多久才能下床?”何越忽然问道。

王承弋回道:“我问过医生,起码要两周才会开始愈合。”

然而何越眉头紧锁:“等不了那么久了,我爸的葬礼就在下周。”

“可以坐轮椅,我推着你。”

何越低下头,沉思良久,坚定地说:“我想站着。”

王承弋暗叹一声,微微弓着背,使自己可以直视何越:“会有办法的,等医生来了,咱们跟他商量。”

何越望着近在迟尺的脸庞,低声回道:“嗯。”

王承弋伸手揉开了何越的眉心,温柔的亲吻落在何越的鼻尖:“但你答应我,下次再觉得疼了,别忍着,好么?”

79 第73章

这不到一周的时间里,来医院探望何越的人可称得上是络绎不绝,不过何越对此一无所知,他的病房算是整个医院里最安静的一间了。

原因竟是来访者尽数被王承弋拦了回去,只有一个从不善罢甘休的苏启明突破了王承弋的铜墙铁壁,硬闯了过来。

苏启明来的时候,何越正在换药。

医生为他揭掉覆在伤处的纱布,从裸露的红色皮肉上缓缓撕下,就跟拿毛刷在他肉里扫过一遍似的,就算打了止痛针,也依旧会痛。而后清理创面上好药,医生再将新的纱布缠上去,等待第二天再揭下来,重复上一天的步骤,直到伤口开始愈合。

何越已经有些习惯了,但苏启明靠在离病床最远的那面墙边,看得直龇牙咧嘴,好像那伤是在他身上一样。



“你来了。”待医生做完工作后,何越才看向苏启明。

“我……我打电话给你但一直占线,就直接过来了。”腿软的苏启明一瘸一拐地走向何越,表情沉重地说道:“节哀。”

何越的手机在爆炸中被摔飞出去,摔得粉身碎骨,而何越也预料到了他会收到来自各种人的关心,熟的不熟的,但他没心情也不想再应付了,便没想着将手机补回来。

“你有心了。”

“我不知道怎么安慰你,兄弟。”

“用不着安慰,你知道我不喜欢听那些虚的。”

“那肇事的司机呢?”准备干实事的苏启明这话问的,颇有立马就要去弄死那人的意思。

何越却说:“死了,当场就死了。”

苏启明的气势瞬间萎靡下来:“这样啊……”

“那条路不让走货车,司机为了抄近路,开得也快,当时应该是要躲避行人,可是车太重了,刹不住,司机慌乱之下直接冲到对向车道了。”何越说着从何母那听到的事故原委:“这是警方给出的调查结果。”

“意外事故。”苏启明喃喃道。

何越低头叹息:“责任在对方,而对方也付出了代价,就这样吧。”

苏启明做不到他那样看得开通,他愤然不平,但除了做出些无用的情绪,也无法做到更多了,肇事着都死了,还能找谁算账去?

他坐了没多久,王承弋从外面回来,一进屋,就不客气地对苏启明下了逐客令:“聊得够久了吧。”



“他的伤需要休息静养。”王承弋拉着门,保证了苏启明离开的路上畅通无阻。



苏启明来得是晚了些,加上在门口跟王承弋扯皮了半天,进来时天色已然不早了。他看了看何越略微疲惫的双眼,便说道:“我先走了,明天再来看你。”

王承弋听了撇撇嘴,目送苏启明走出去。然后他顺手关上了灯,只留何越床头壁上两盏昏黄。

“我刚刚去跟医生商量了。”王承弋坐回何越床边的椅子上:“到时候他们会给你开适量的止痛药,不坐轮椅可以,但拐杖是一定要的,即使这样也不要久站,腿部充血不利于恢复……”

“你怎么这么唠叨了?”何越打断他。

王承弋直说:“因为我担心你。”

“我没事。”何越顿了顿,忽然问:“你几天没回家了?”

王承弋听了反问道:“你想打发我走?”

“没有那个意思,只是你这么多天不回去好么?”

王承弋默默盯着他,突然沉着脸问道:“老实说,你是不是看上今天那个给你换药的医生了?”

何越每次换药都疼得眼前冒金星,看见穿白大褂的就条件反射地腿疼,哪有时间去瞧什么医生护士。可他知道,王承弋是故意这样说的,为的就是堵住他的嘴,叫他不要再讲类似的话。

“你可千万别走。”何越轻笑一声。

他嘴角的笑容转瞬即逝,王承弋眼疾手快地一戳,指尖顶住他的脸颊,定格了那个弧度。

“你笑了。”王承弋发怔,仿佛看到了什么稀世珍宝。

何越扯下抚在他脸上的手,握在手里搓了搓,垂着眼,没说话。时间忽然间流逝得十分缓慢,王承弋为何越放平床铺,自己则爬伏在床边,头枕着胳膊,侧着脑袋凝视何越。



灯影投下,何越的眼睛也在望着王承弋,睫毛遮起一片阴影。



“睡吧,我看着你睡。”王承弋说。



何越感到困倦,却难以入睡,这几天都是如此,每每也都是由王承弋这样陪着他,方能让他得到些安心。

“嗯。”何越闭起眼睛。

何鑫成的追悼会从早上开始,天还未大亮的时候,何越就在灵堂里站着了。

何母走过来,搂住何越的胳膊:“越,坐着吧,你爸也不想看你这样糟蹋自己的身体。”

灵堂正中的黑白照片里,何鑫成微笑着,包容且亲和,正慈爱地看着何越。

“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严重。”何越侧头对何母说道,他再望回去,看了看何鑫成,转身走出灵堂,找了个角落,从兜里掏出止痛药。

透明的小塑料袋里装了两片白色的药片,何越拿出一片,仰头吞了进去,想了想,他又将另一片拿出来,放进嘴里。

追悼会开始后,便开始不断地有人前来吊唁,他们走上一圈,在何鑫成的遗体前鞠个躬,再走出去,就算最好了与何鑫成最后的道别。

而何越需要做的就是一一答谢他们。

久而久之,耳朵里听的全是大同小异的说辞,何越的回应也渐渐麻木,同他一起的还有他的腿,先是泛起酸麻,然后那股携着灼热感的疼痛又隐隐发作起来。



这时一人走到何鑫成的照片前,仰头瞧了许久,那身形有些佝偻,光看背影就看得出这人已经年迈。

近日带着门昶楠出席各种场合的门骐却是独自一人来的。

门骐走到何越和何母面前,先是对何母说了些客套话,又跟何越说:“昶楠身体不舒服,他很抱歉不能来吊唁。”

“代我谢谢他。”何越礼貌道。



门骐又说:“你爸走得急,现在公司没了主心骨,你得早些振作起来。”

何越点了点头,回道:“好的。”



从何家的亲戚,到何鑫成的生前好友、生意伙伴,皆到过场。按照顺序,王承弋跟着王磊进入灵堂时,何越差不多站了两个小时左右。

王承弋一直担心何越的身体,就算是正常人,站上两个小时也受不住,更何况何越的伤还没见好呢。他一走一过眼神净往何越身上飘,好不容易轮到他去接受家属答谢了,王承弋上来先问道:“吃药了吗?你看起来不太好。”

何越说:“吃了。”但没说他把两片全都一起吃了,他也没想到这药效只叠加程度不叠加时间的。

王承弋狐疑,只因何越那表情他太过熟悉,这些天他看得太多了,何越明明就是在忍着疼。他还想说话,却被何越一伸手阻拦。

“谢谢。“何越伸出手。

王承弋盯了他两秒,握了上去,按照礼节道了句:“节哀。”

出了灵堂的王承弋便一直在外面守着,找了个地方看着里面进进出出,直到人越来越少,这时已经快到中午。他迫不及待地回去,却发现里面已经空了,何越跟何母也都走了。

他找了个工作人员询问后才得知家属是将遗体送去火化了,便又马不停蹄地往焚尸炉那边去。哪知只看到何母一人在那边等着,何越却不见踪影。

王承弋心急如焚,火葬场里日日都不缺人来往,一个人的离开带着的是一群人的悲痛,哭喊抽泣不绝于耳,他在这些人群里寻不到何越的身影,愈发忐忑,直至他误打误撞地来到一片寂静的小花园,靠近公墓,也就少了许多纷闹。



王承弋在几丛香柏旁的长椅上发现了何越,何越背对着他,手里夹着根烟,烟灰落了一地,却不见人抽过。

“越哥。”他叫了一声,走过去:“找了你半天——”

在看清何越的脸的那一刻,王承弋突然间失了声音。

80 第74章

何越以为自己从病床上醒来时没有哭,他就不可能会哭了,然而当他点起一根烟,淡淡的烟雾飘荡于眼前经久不散,不知是被熏的还是怎么样,他忽地眼眶一酸。

烟灰烧了大半截,他的手指在盛夏的日头下逐渐被冻得僵硬。



王承弋抽走那根苟延残喘的烟蒂,一言不发地在何越身旁坐下,牵起何越的手,捂在掌心里。



何越依旧静静地望着那片墓地,只是泪水的汹涌跟他的沉静唱着反调,那表情显现在他脸上,既割裂又和谐。



感觉到何越的手指在自己手中渐渐回温,王承弋心稍稍定了下来,这样的何越起码要比在医院时的样子有生气多了,只有找一个突破口将情绪宣泄出来,何越真正的伤口才能愈合。

“他是在他生日那天走的。”何越轻声说道:“我眼看着他躺在车里,他那时候还有呼吸,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我伸手去碰他,但是又不太敢碰他。”

何越头一次开口提起那天的细节,这是他对何母都没有吐露过半分的心结。



“这辈子我第一次离死亡那么近过,紧接着又来了第二次,不过第二次我不再觉得害怕,我只是后悔,没去碰一碰他,把他叫醒。”



日头缓慢爬升移动,树荫便遮了下来。

“我明白,早晚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我没想到这一天会以这种方式,来得这么快。”何越的声音颤抖一瞬,他说话时只带了些鼻音,没有哽咽:“就是有点后悔而已。”

王承弋同何越一齐眺望远处层层叠叠的墓碑,听到这里,他转头看向何越。何越的泪水源源不断,仿佛永无止境一样,液体攀擎在何越的眼球上,更显得那双眼睛剔透无比,积攒多了,便又滚落下一颗珠子。

“好像,没有谁能陪谁一辈子,总归有分离那一天的。”



泪珠挂在何越尖削的下巴上,随着他的话语,摇摇欲坠。王承弋伸出手指,接住,他放到眼下,透明的水珠在他的指腹上拱起浑圆的弧度,透过其看下去,指纹都变得清晰了些。王承弋盯了一会儿,倏地将手指贴近唇边,他的舌尖从指尖带走了那枚泪珠,入口只尝到无比的咸涩。

“会有人的。”王承弋笃定地说道:“会有人一直陪着你,直到最后,我保证。”

他们身后依稀有吵闹声传过来,眼前的是一片宁静,行走于公墓中的人们显然要释然得多,他们于墓碑前轻放下一束花,淡淡的花香随风溢散,不远千里,飞到了他们的鼻尖。

“王承弋,我腿疼了。”何越的眼泪不知何时止住了,风吹拂过,他的脸颊感到些紧绷。归拢起额前不时搔弄他眼睫的碎发,何越反握住王承弋的手。

王承弋抬眼,恰巧与何越侧过头回望的眼神撞到一起,恍若撞进了一潭水里,掀起层层涟漪。

何鑫成的墓地还未修葺完善,下葬的日期需择日再定,何母取了骨灰,便催着何越早早地回了医院。

尽管何越只是站了一个上午,但伤处依然不出意外地恶化了,他整条小腿肿起渗血,近些天的治疗前功尽弃,气得医生直训他不珍惜身体,也不尊重他们的工作。何越无言以对,但他更难面对的是何母。

何母十月怀胎生下的何越,伤在何越身上,就跟在她心上剜肉一样,哪看得了这些,便连连责备何越,却又不忍心说重话。

而王承弋也难得一见地严厉起来,不容置喙道:“之后不管去哪,都老老实实的给我坐轮椅。”



又在医院躺了一周,何越坐上了出院的轮椅。

出院当天只有管家在旁陪同,何母原本想来接他,但被何越拒绝了。不管怎么说,发生在何鑫成身上的事故确是在何越心中留下了些阴影,他隐隐有些惧怕开车,更有一种挥之不去的念头盘旋在他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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