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斤八两-第28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没……有一点吧。”苏启明无法直视何越锐利的眼神,他心虚道:“但是他跟王承弋处过的这件事很少有人知道,而且他们分开后陈陌就一直在我的掌控之中,非常老实,保证没有什么黑料可挖。”
“什么?”何越不禁脱口而出,他原指的黑历史是陈陌欠高利贷和混迹于酒吧夜店这件事,没想到还能阴差阳错得到了一个“额外收获”。
“你指的不是这件事吗?”苏启明问。
何越隐忍于胸中的怒气又要爆发,就快要到临界点时,他瞥见了自己手上缠着的纱布,这才唤回了理智,他站起来,自言自语:“算了,我已经不会感到意外了。”
苏启明与何越就说了几句话的功夫,何越再一次起身离开,他不满地问何越:“你又要去干什么?”
“我倒杯茶压压火。”
苏启明松了口气,还得寸进尺地吩咐道“给我拿罐可乐。”不过何越走得快,什么回应都没给他,苏启明又小声道:“不拿也行……”
何越真就是去泡茶的,他烧了壶水,拽了张椅子往边上一坐,直愣愣地瞅着透明壶壁上渐渐冒出了密密麻麻的小气泡,然后气泡一个紧接着一个地飘转上浮,直到水开始沸腾翻滚起来。这期间何越什么都没想,他已然觉得所有涉及到王承弋的事物都令他感到疲累,如果可以,他真想让时间倒流回那次宴会,他一定前一晚喝得不省人事,就算被何鑫成吊起来打,他也不想再一次遇见王承弋。
水开只用了三四分钟,何越端着杯子回到办公室,刚走到门口,他隐约听到里面传出苏启明的破口大骂。苏启明拿着手机,一手叉腰,不出意外的话,被他用尽稀奇古怪的字眼疯狂攻击的,就是电话另一边的人。
“骂谁呢?”何越轻声问道。
苏启明见何越走近,往后退了一段距离,嘴皮子不停之余还对何越竖起食指放在唇边,让何越不要插嘴。何越耸耸肩,靠在办公桌上,一边品茶,一边听苏启明的“激情演讲”,也是一种调剂心情的方法。
不过慢慢的,何越发现了些不对劲的地方,苏启明手里拿部手机,看着分外眼熟。何越摸了摸自己的裤兜,又看了一圈桌面和沙发,才敢肯定——
“苏启明,你拿的是我的手机。”何越重重地放下杯子,还滚烫的热茶撒了大半:“你在跟谁讲电话?”
他欲从苏启明手中夺回,可是苏启明灵活地躲避,闪转腾挪,期间还不忘对着电话一顿输出。何越好不容易将他逼到角落,苏启明才不得已说道:“你没有必要跟这种傻逼说话。”
“给我。”何越伸出手,电话里的人的身份,他已猜出了个大概:“我自己处理,给我。”
42 第36章
苏启明不情不愿地交出手机,何越眼疾手快地拽住他把他往门外一推,从里面扣上门锁。
何越注视着屏幕上的通话时间,数字匀速向前滚动着,好像在无声地催促着他,何越在心里计了三秒,才放到耳边,说了一个字:“喂?”
“越哥。”熟悉的声音划过麦克风从何越的听筒中钻出,声音沙哑,看来王承弋刚才没少跟苏启明对骂。
王承弋说:“我想跟你谈谈。”
“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可谈的吗?”
“有,还有很多。”
“比如?”
“是我错了。”王承弋好像准备了长篇大论,细数自己犯下的错误,那个口口声声说着“那又怎么样”跋扈青年成了过眼云烟,说好听了是幡然醒悟,但在何越看来,用反复无常来形容更为贴切。
何越听到最后,被王承弋看似诚恳的一字一句压得喘不上气,但迟迟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何越缓缓道:“还有吗?”
王承弋沉默良晌,说道:“我保证我不会再骗你,不会再对你隐瞒。”
何越忽然笑出声音,他捂着嘴,但难以抑制笑声还是止不住地从指缝漏出来。王承弋说了很多,但关于何越也是那众多替代品中之一,王承弋从始至终半个字也没提到。
“……很好笑吗?”王承弋问。
“太好笑了,王承弋,你说出了我这辈子听过的最大的笑话。”何越笑到双眼通红,眼角泛起湿意,他就这么一边笑,一边用最严厉的话语对王承弋下了最后通牒:“你那些无聊的忏悔说给你自己听吧,我不会原谅你,齐斯也不会,你的所作所为永远为人不齿。而且,我劝你永远不要再出现在我们的面前,你知道的,起码在国内,我有那个能力。”
“你确定不想再见我——”
王承弋话没说完,何越狠下心挂断通话,如同亲手关上了潘多拉的魔盒,内心得到了片刻的安定,如果忽略何越还在发抖的手的话。
缓了一会,何越转身打开门锁,苏启明一个踉跄倒了进来。
“听见什么了?”何越虚高临下地问道。
“什么都没听见,门太厚了。”苏启明观察何越的神情,并未发现什么端倪,便问:“你们都谈什么了?”
“没什么特殊的。”何越走回办公桌旁,捏了捏桌面上的空烟盒,掷进垃圾桶里,再俯身从抽屉里拿出一包烟,拆了包装后第一件事是放在鼻尖下深深地吸气,他这几天烟瘾出奇的大:“我让他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就这样而已?”
“嗯。”
苏启明气不打一处来:“我看你的劲儿都让他给磨没了,这样,换我去收拾他,我绝对给他弄得服服帖帖的。”
“你认为很容易吗?”何越的视线透过飘忽不定的烟雾,锁住苏启明,警告道:“他不是什么无名之辈,动他,你还不够资格。”
“我知道你不想让我掺合进来,但是你就这么咽下这口气了?我都替你憋屈。”苏启明忿忿不平道。
“一回生二回熟,在这种我搞不起的人身上栽跟头,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何越深吸一口烟,吞咽进肺中,绕了一圈再从鼻中逸出,尼古丁给予他的神经一些安慰,让他能平静地说出:“我已经有点习惯了。”
“但是人不能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苏启明也拿了根烟,靠在何越旁边,跟他一起吞云吐雾。
何越何尝不心知肚明,但是说得轻巧,做起来哪有那么容易,谁不是在失重的无力感中才发觉自己正要跌倒,一旦失去了对自己的掌控权,结局便注定了要狠狠砸进泥土里,不断上几根骨头,就收不了场。
况且,他撂下的狠话有几分威胁性,何越自己的都难说,以何鑫成和王磊的关系,他要想让王承弋就此在他生活中消失,几乎是不可能的。
何越在此刻料想大不了就是逢年过节避无可避,而且说不定过上几个月他就释怀了,按照王承弋的性子,他这个替代品不行,很快就能找到下一个,到时候也能相安无事。
不过何越万万没有想到,他与王承弋的下一次见面会来得这么快。
何越隔天留出空闲去了趟医院,给自己手上的伤口做些专业处理。走出医院大门口,他正趁着阳光正好端看护士精湛的手艺,闲不住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却是个意料之外的人。
“齐斯,找我什么事?”
“小越,我现在在澳洲。”
何越以为齐斯是来报平安的,便漫不经心地说:“找到人了吧。”
“没有,我没找到她,她已经不在你给我的那个地址了。”齐斯的气息略微不稳。
“你先别急。”何越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一个人,于此同时,他听见齐斯说道:
“我没有着急,只是他点了名说要见你,我没办法了。”
“王承弋。”何越心中咯噔一下:“是我的疏忽,我没想到他的动作会那么快。”
齐斯不担心王承弋会伤害自己的女朋友,他只是奇怪:“你们怎么会认识?他为什么要见你?”
“没时间解释了,你现在回到你住的酒店,我搭最近的航班过去,等我。”
何越倒是担心,他不敢让齐斯曝露在王承弋的面前,任由王承弋宰割。
齐斯没有犹豫,听从何越的话,搭车返回酒店。返回的途中,。返回的途中,他在车上收到了来自王承弋的消息。
“你联系何越了吗?”
齐斯回道:“我已经按你说的,让他来了。”
“他答应了?”王承弋有一瞬的喜悦,又猝然熄灭:“他当然会答应,他一定会来的。”
但绝对不是为了他王承弋。
齐斯读不懂王承弋的自问自答,他只知道,这两个人之间一定发生了许多他不知道的事情,齐斯试探地道:“不关他的事,你为什么要把他扯进来?”
“你不用管这个,你只用放心我不会对你女朋友做什么,我以后也不会再妨碍你们。”
“谢谢……”
“等他落地,我就把地址发给你。”
之后,齐斯再给王承弋发什么都如同石沉大海,没有回音。
43 第37章
何越发誓他这辈子最痛恨的就是长途航班,拉起遮光板的一刹那他几乎被外面的光亮晃瞎了眼。这时候应该有不少人正趴在窗边,被飞机下方那箍着靛蓝海水的海岸线吸引住目光,然而何越烦躁地撇过头,抹了把脸,沉沉地叹出一口气。
这地方何越不陌生,J市的冬天冷,何母的关节不好,何鑫成就在此购置了房产,让何母在每年最冷的那些日子能有个舒适的去处。何越也常跟着何母来度假,可哪次也不如这次的心情沉重,一想到他待会将要面对的是什么,何越就不由得心力交瘁。
在漫长的飞行途中,何越用尽方法也没能让自己入睡,他一闭起眼睛,往日种种便如电影似的一幕一幕展现在眼前,那些甜蜜是真实的,舌尖还能体味到甘甜,然而薄薄的糖衣脆弱无比,很快的,里面包裹着的谎言与欺骗流淌出来,苦闷酸楚。苦不堪言的何越只好选了一部他看过一遍的电影,强迫自己目不转睛地看下去,即使他早就知道接下来的剧情。
以其转移注意力,让自己不会再一次陷入回忆。
眼睛泛着红血丝的何越找了副墨镜戴在脸上,临出机场前他没忘记去洗手间整理了一下仪容,尽管脸色稍稍差了点,但起码衣衫得板正。
结果,齐斯见到他的第一句话就是:“小越,你是不是生病了?”
何越撇过头,拨了拨头发,故作轻松道:“有那么明显吗?”
面对这么明显的玩笑话,齐斯却很认真地向何越道歉:“对不起,我当初不应该去求你帮我,把你牵扯进来。”
“你说错了,当初是我要主动帮你的。”何越的语气沉了下去:“而且我跟他结下的仇怨,与你关系不大。”
毕竟归根究底,齐斯受到的全是无妄之灾,自始至终更像个局外人。而何越和王承弋的关系就是建立在一艘随时可能翻覆的小船上,甚至不用浪拍过来,漏洞百出的船底终究有一天会让他们倾没。
齐斯追问道:“你们怎么会认识的?”
“父辈有交情,所以就认识了。”何越轻描淡写地说。
“那可真巧啊……”
何越凉凉地说:“是啊,谁听了都说太巧了。”
他们说话的间隙,齐斯的手机有了动静,打开一看,是王承弋那边有了回应。王承弋发来的东西很简单,仅有一串地址。
经过同意,何越查看了齐斯与王承弋来往的聊天记录,他能读出王承弋的字里行间唯有一个目的,就是要逼他露面。何越百思不得其解,兴许,王承弋虽然还对齐斯贼心不死,但已经认识到掰弯齐斯是件难如登天的事,因而只能退而求其次,对他这个“打得火热”的代替品穷追不舍。
何越心中不禁冷笑,王承弋以为谁都能任他招之即来挥之即去,任他玩弄于掌心,但何越不是John、不是陈陌,更不可能是齐斯。
出租车开进一片卧于内湾的豪宅区,印度司机不紧不慢地哼着咖喱味的歌,油门一脚深一脚浅的,能把人的胃酸给晃出来。最后一脚刹车踩死,小车停在了一栋独立别墅大门前,司机操着浓重的口音与何越攀谈,抱怨着这边的地皮贵得多么的离谱。
何越听不太懂,只顾低头从钱包里抽出现金,没发现急不可耐的齐斯已经开门下车,跑过去敲门了。何越忙把钱一股脑地塞进司机手里,丢了句“keep the change”便也跟着下了车,司机手握着近百分之百的小费,瞠目结舌。
齐斯迈上台阶长按门铃,一声接着一声。就像专门等着他们一样,门很快地被人从内打开,此时何越赶了上来,正巧直面那开门的人。
纵使何越做足了准备,但他还是有一刻是窒息着的。
王承弋站在门后,看着一前一后的两人笑了起来,仿佛很高兴的样子,可惜没等他高兴多久,就被何越一个动作扫了兴。
何越走到齐斯前面,用身体作为阻挡,将齐斯与王承弋之间的距离拉开,除此之外更是把齐斯完完全全掩在身后,保护的意味不要太明显。
“人呢?”何越语气生硬,墨镜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