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斤八两-第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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盯着屏幕里从苏启明身旁走过,被分辨率压缩模糊的侧脸,何越僵住了。
“什么问题啊?你咋不说话了?卡了?”苏启明还在一刻不停地催促着。
那身影走远,直到从镜头的取景框中消失,何越才眨了眨眼,问苏启明:“刚刚那个人是谁?”
苏启明没想到何越要问的是这个,虽然感到奇怪,还是回答:“她是我隔壁的邻居啊,也是中国人,你说巧不巧。”
“邻居?”
何越惊异不定,苏启明也看出不对了,忙问:“你认识她?”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她就是齐斯的女朋友。”何越说。
苏启明回头看看她走远的方向,又问:“真的假的?你没认错吧。”
何越回想邮箱里被他翻看多次的资料,笃定道:“我不会认错的。”
苏启明听到这话就想抬脚追上去,却被何越出声阻止。
“齐斯不就是要你帮他找人么,人现在找到了啊。”苏启明不解。
“但我要知道是谁在背后捣鬼,至少她一定知道是谁。”
“那你的意思……不告诉齐斯他女友的消息?”苏启明拧着一张脸,不能理解何越的决定。
“暂时不告诉,至少在我找到那个人之前。”
何越既然不嫌事多自找麻烦,苏启明也管不了,他撇嘴,说:“那我……”
“你不用回来了。”何越打断他。
“什么?”
“我说你不用回来了,你留在那跟她当邻居,将那个人的身份套出来,但记住千万不要打草惊蛇。”
“那我的工作……”
“我会帮你留着位置的,苏总。”何越提起嘴角,笑得狂妄,而后一把挂断视频。
说不上是兴奋或是什么,这对何越绝对是个好的进展。他握紧拳头,暗下决心,如果抓到了那个人,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何越沉浸在情绪之中,忽然一股难以名状的感觉爬上脊背,他皱眉,转过身,见一个高大的黑影赫然站在他身后不远处。
风掠过树梢沙沙作响,那人也不知道在那站了多久。
“你在跟谁说话?”王承弋问。
25 第19章
日暮西沉,花园里只有几盏地灯照明,两人高的树木把来自屋内的光线挡了个七七八八,王承弋就那样背着光站在树下,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突然看到着实惊悚。
何越汗毛都竖起来了,他斥道:“你走路不出声的?吓我一跳。”
“是你一直在发呆,我叫了你两声你都没反应。”王承弋说。
“发呆?”何越自己都没意识到他在原地一动不动待了多久。
“你刚才在跟谁说话呢?”王承弋又问了一遍。
“苏启明,你知道他的。”
王承弋听见这名字一抹不屑浮于面上,他就刚才听到的只言片语,揣测道:“你们要找人是么?”
何越不太想谈论这事,毕竟这与王承弋无关,他何必将负能量带给不相干的人,所以何越囫囵敷衍道:“已经有眉目了,不是什么重要的人。”
王承弋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他伸手勾过何越的腰。
“啊,你不会是……”王承弋拉长了话音,就在何越感到些没由来的紧张时,他的话又让何越哭笑不得。
“不会是让他帮你找情人吧,我这么快就要失宠了?”
何越两只手捧着王承弋的脸,鼻尖磨增了他的鼻尖两下,道:“不是情人,是仇人。”
“仇人?”王承弋皱着眉,问道:“有人欺负你了?”
“没人敢欺负我。”何越抬了抬下巴,很是自负地说道。
这不可一世的样子却令王承弋浮想联翩,他轻轻咬住何越的嘴唇,说:“那就是你要欺负人家。”
何越的语气也跟随着暧昧起来,他问:“我是那种人吗?”
“你是。”王承弋肯定道,并且还说出了依据:“因为你刚才报复我的时候下脚很重啊。”
至此,他们谈话的内容已经变得无关紧要,当下的一举一动才是真正想要诉说出来的东西。
“那真是对不起了,为表我的歉意:”何越攀在王承弋耳边说:“需要我帮你揉揉吗?”
这正中王承弋的下怀:“当然,我可是难受了好久。”
何越且不拿手去摸,只用紧贴的下身蹭着,直到看到王承弋的眉头一动,下面的触感发生了些许变化,他又关切地问:“这样够了吗?感觉好点了吗?”
王承弋佯装恼怒,沉声道:“更坏了,你知道吗?我真想就在这办了你。”
何越听了发出一声轻笑,就跟在嘲讽王承弋自不量力似的,这笑声让王承弋的恼怒由假到真,他的搁在何越腰际的手猛地收紧,抬起另一只手扣住何越的后脑,以亲吻步步紧逼,使尽了浑身解数,王承弋发誓他这辈子都没这么投入地吻过一个人。
何越被他突如其来的那股狠劲儿弄得一愣,虽然不想承认,他隐约有些招架不住王承弋变幻莫测的技巧和力道。这是件考验肺活量的运动,何越率先感到了缺氧,他的脑袋发沉,人便不由自主地向后仰,王承弋顺势抱着他一点一点地挪向他身后爬满藤蔓的花墙。
何越的视野被王承弋占据,更不会知道他后面有什么,带着对未知的不确定,他选择相信王承弋的带领,从砖铺的小路上踩到草地,直到他的鞋后跟碰到了一块凸起的圆滑石头,本就重心不稳的何越忽然滑倒,往后摔去。
一声惊呼从厮磨的唇齿中飞出,何越闭紧了双眼,但预期的疼痛却迟迟没有到来。
“承弋!越!是你们在院子里吗?”
何越听见是他母亲,顿时一个激灵,立刻回过神来。
“是我们!”何越连忙大声回道。
王承弋扶着何越站直,在自己的衣服上拍了拍刚刚撑在墙上的手,要不是他反应快,何越的脑袋怕是得磕在墙上。
何越牵过他的手,贴近眼前看了看,发现王承弋的手掌被枝叶硌出几道红印,所幸没有破皮。
“疼吗?”何越问。
王承弋没有回应,他看着何越直挺的鼻梁和垂下的眼帘,在晦暗的环境中好像蒙上了一层纱,这一刻令他不觉地放空,然后按照本能——
何越的眉心倏忽一热,他一怔,这热度是来自王承弋的轻吻。
“越!咱们该走了!”何母的声音伴着开门声传来,打破了他们之间不同寻常的氛围。
“我该走了。”何越说。
王承弋拉住他:“跟我回屋去,今晚你留下来。”
“不了,你爸妈都在。”
“我不干什么,只是想抱着你睡觉。”
这一天一共发生了两件计划外的事情,一是苏启明暂时无法回国,二是王承弋母亲的突然归国。
王磊是回来谈生意的,照顾他母亲的任务自然落到了王承弋的身上,加上何越还善解人意地给他准了假,俩人就更没什么时间相处。
王承弋赖在何越的办公室不肯走,腻着声音撒娇:“你就陪我去嘛。”
“我要是走得开我就陪你去了。”何越无奈道:“再说了你陪你母亲去旅游,我跟着干什么?”
王承弋的遗憾不加掩饰:“本来应该是咱们两个人去的……”
“正好,我订的都是套房,你们住着也方便。”
“但是我好想跟你一起去。”
“我才想起来,F3的票我已经托人买好了,也不知道你母亲爱不爱看赛车。”
“何越。”王承弋收敛起那副样子,严肃而低落地说:“我马上就要回去了,没几天了。”
何越听了叹了一口气,说:“我是真想陪你去,没看我连酒店机票都定了么?只是我没想到会这么忙。”
本来指望苏启明回来能让他歇上一阵,可何越没想到苏启明跟齐斯的女友套了大半个月的近乎都没套出个所以然来,之前星环企划的选秀节目已经跟视频平台达成合作,现在正是事多的时候。
王承弋恹恹的,走到何越面前,靠在桌子上:“到时候我们会有十多个小时的时差。”
这话倒是提醒了彼此,何越与王承弋对视,两个人的心里不约而同地想到了同一个问题:“这个人能耐得住寂寞吗?”
答案很可能是否定的。
何越看向一旁,笑了笑,说:“没关系,我可以去看你。”
王承弋听出来了这标准化的场面话,但没说破,他也勾起嘴角,抓起何越的手,往自己身上引导:“你会想我吗?”
何越的手覆在王承弋紧实的腹部上,隔着衣衫描摹着底下的肌肉线条,发自肺腑地说:“我会非常非常想你。”
让王承弋将签好字的假条拿走,何越又点开微信催促苏启明。
“还没打听出来是谁吗?”何越已经是无数次问出这句话了。
“没有呢。”苏启明说。
何越不耐道:“你平常那几十句话就能套出人家家谱的本事跑哪去了?”
苏启明立马对何越讲明:“不是我不想跟她说话,是我实在抓不到人,她隔两天就带着她爸妈去周边玩几天,跟度假似的,不知道哪来那么多的钱。”
苏启明的最后一句话令何越陷入深思。
片刻后,何越豁然开朗,说道:“我真是糊涂了,明明这么简单的事却想得那么复杂,她一家的开销不小,富人区的房子更不便宜,去查屋主的身份,如果是租住的就去查是谁一直在为她提供生活费。”
苏启明放起马后炮:“其实我早想到了。”
“早想到了你不去查?”
苏启明说:“谁给她打钱我是查不着,毕竟我在这边也没什么路子,但是那个房子的屋主我还真注意过。”
“是谁?”何越急切地问。
“你别激动啊,屋主是个叫姓吴的的女人。”
“你怎么知道是女人?”
“我去翻了她家信箱啊,嘿嘿。”苏启明为自己的机智洋洋自得:“叫Fiona Wu,咋样?”
“不怎么样。”何越大失所望,他就不该对苏启明抱有期望:“你还是去跟她套话吧。”
26 第20章
王承弋过安检的时候收到了一条信息。
“承弋,帮妈妈把包拎着。”王承弋母亲领着他出门时习惯当甩手掌柜,这种“苦力”就全权交给了王承弋。
“哎。”王承弋头也不抬,拎着包跟个小尾巴似的跟在后面,一路余光瞄着母亲的脚后跟,绝大部分的注意力全放在了手机上。
从安检到休息室,直到他踏上通往机舱的廊桥,陈杰沛才结束了那漫长的抱怨。王承弋从中提炼出最重要的一点,便是陈杰沛的签证出了问题,就在他要跟星环签合同的节骨眼上,不仅如此,陈杰沛晚一天到位,就意味着整个进程都要往后推一天,这显然不是一个好消息。
王承弋率先想到的是何越。
他回忆起这些天以来何越回复信息的速度很慢,经常聊着聊着人就没了,估计已是忙得焦头烂额。王承弋犹豫了一会,还是没有打电话给何越。
自然,他也没奢望能等到来自何越的接机。
王承弋来到公司,行色匆匆,刚进大堂就碰上了同样往里走的李助理。王承弋见了她,便礼节性地问了一句:“吃过午饭了?”
虽然现在已经过了午休时间。
李助理却摇头,说:“早吃过了,我出去帮何总买点东西。”
“什么东西?”
进了电梯,李助理一手撑着腰,一副疲累的模样,另一手拿出码得整齐的几包烟:“就这个,我跑了俩地方才买到软包的。”
王承弋便没再说什么,一路跟着李助理来到何越办公室门前,在李助理将要敲门的时候,一手捞过李助理手里的烟,侧过脸问她:“何总在里面?”
李助理点点头,而后就见王承弋门也没敲,直接推门而入。
一瞬间王承弋微微眯起眼睛,一股被闷了许久的二手烟扑面而来,再看进去的时候眼前好像被蒙上了层白纱似的,整个房间里烟雾缭绕。
那个卧在沙发上的身影很是显眼,两条腿交叠着搭在扶手上,头则枕在另一边,把一张明明十分宽敞的沙发衬得逼仄。
敞开的门让室内的空气流动起来,随着门的再次关闭,这么一丝凉风也被掐断。
李助理盯着离自己鼻尖只有几寸的门板,踟蹰了一下,还是退步走开了。
厚实的遮光帘被徐徐拉开,轨道轴承相互摩擦发出了一种细微又绵长的噪音,这噪音钻进何越的耳朵,将与睡梦才碰了个手指尖的何越又拉了回来。
挤着眉头,何越眯眼望向窗边,见一个身影立在窗前,被光线修饰得十分抽象。他被刺得眼睛疼,索性又闭了起来。
“我才刚睡着……”何越呻。吟,抬起胳膊遮住眼睛,还以为进来的是李助理,便问:“烟买了吗?”
“买了。”
听见这声音何越一怔,放下手,见王承弋站在沙发旁边,弯腰将几包烟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
“你回来了,怎么样?这趟玩得开心吗?”何越要起身,没成想刚抬了个脑袋,就“嘶”地一声,脸皱在了一起,痛苦地捂着自己的脖子。
王承弋一看这是睡落枕了,便扶起何越,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