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主难当-第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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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鸣办事效率快,第二天帮宋亦安找好了房子。
一室一厅的公寓,虽不如星湖别苑的房子面积大,胜在采光好,南北通透,向东的阳台宽敞,阳光充足,适合养养花,养养多肉。
当天,宋亦安搬离星湖别苑,那套他住了两年的房子,临走前,宋亦安将房间彻底清洁了一遍,将钥匙放至玄关处,带上门,关上属于他两年的生活痕迹。
星光倾洒的夜晚,闻峪川不知不觉中,又将车开到星湖别苑。
阳台依然没亮灯,闻峪川绕到房子东南角,仰首望向卧室,卧室窗户一片漆黑。
是睡了么?闻峪川抬手看手表,凌晨两亮,大概是睡了。
第二天,晚上十二点,闻峪川出现在宋亦安卧室楼下,依然没亮灯,还是睡了么?
第三天,晚上八点,阳台、卧室,还是一片漆黑,闻峪川不淡定了,犹豫片刻,上楼。
他在门口站了三分钟有余,害怕宋亦安在家,又害怕他不在家中。
须臾,他闭眼,深吸一口气,用钥匙打开门。
屋内,冷清寂寥,没有喷香的饭菜,没有淡雅的花香,更没有听到开门声便扑上来的宋亦安。
开灯,屋内陈设依旧,床上被褥整齐,只是,拖鞋少了一双,牙刷少了一只,水杯不见了一个。
闻峪川清晰的回想起宋亦安买那些成双成对的情侣用品回来时,娇羞雀跃的表情,那时他只抱着好玩的心态,敷衍着一句话带过:“你喜欢就好。”
衣柜里,他的衣服都不见了,剩下闻峪川的衣服,被叠得整整齐齐。
他走了。
走的无声无息,就像他的出现,猝不及防。
闻峪川环视房间,从前怎么没发现,这房间被他布置的如此温馨,湖蓝色的窗帘,方格桌布,灰色沙发,悬浮月亮造型的台灯,台灯旁边一对软陶人偶,闻峪川记得,那对人偶,是闻峪川生日时,宋亦安送他的,那时他说:“闻先生,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你好像什么都不缺,这是我亲手做的,希望你喜欢!”
当时闻峪川说什么?
他什么都没说,只是接过那对人偶,随意扔在一旁,抱着宋亦安进了卧室,一觉醒来,那对人偶便被他遗忘了,原来一直在这里。闻峪川拿起玩偶,左边黑色西装、五官凌厉的那个,一看就是闻峪川,右边那个穿着白色卫衣,表情温柔的,侧首看向西装人偶的,一看便是宋亦安。
你看,他连做人偶,都不忘看着你。
闻峪川将人偶翻过来,地座有字,宋亦安的字迹,“愿闻先生,岁岁安然,世世无忧。”
床头柜的抽屉里,宋亦安的一本台词本忘记带走,闻峪川随手翻了翻,台词本每一页的空隙处,都写满了闻峪川的名字,密密麻麻,那是思念到怎样的极致,才能写满这么多名字啊!
原来,他的喜欢,一直藏在细节里。
从前怎么就相信了他的话,怎么就信了他说不喜欢闻先生?
闻峪川待在房间,嗅着空气中残留的宋亦安的气息,心悸一阵一阵发作,痛得不得不半俯身捂着胸口,他挪到开关旁,关掉灯,隐藏在黑暗中,独品着心痛。
“啪嗒!”
开门声引闻峪川注意,紧接着,灯开了,闻峪川被猝不及防的灯光晃了眼,抬手蒙在双眼上,待适应灯光,他放下手,与站在玄关处的宋亦安四目相对。
宋亦安没想到会在这里再次遇到闻峪川,搬到新房子才知道,还有些零碎的小东西没带走,刚过来时,找物业拿了备用钥匙,本想上来拿完就走,怎料他会在这里。
相对无言,距上次酒店一别后,两人还是头一次见面。
一个想说话,不知道怎么开口,一个想开口,无话可说。
或许是闻峪川的模样太过狼狈,头发凌乱,衬衣满是褶皱的靠坐在墙边,眼中布满血丝,嘴唇干裂,跟平时的他相差甚远,宋亦安忍不住别过眼,轻出声:“你怎么在这里?”
闻峪川靠着墙面撑直身,眼眨不错地盯着宋亦安,贪婪的在心里临摹他的面部线条,良久,他哑声道:“对不起……”
闻峪川想起曾读过一句话:“你总会遇到一个人,他打破你的原则,改变你的习惯,成为你的例外”,现在,他懂了,宋亦安就是他的例外。
如果懊悔有动静,此时必是天崩地裂。
宋亦安眼眶霎时红透,“不用说对不起,没有谁规定,喜欢一个人,对方就一定要给予回应,不怪你,很早你就告诉过我,不要动感情,是我自己没藏好,我出演过的角色中,只有现实中不爱闻先生的宋亦安我演不好,罢了,我退出。”
闻峪川拉住他的手:“不是这样,我后悔了,是我错了,宋亦安……”
宋亦安打断他:“闻先生,你总是这样,你从来不曾留意过我,你看不见我的努力,我所做的在你眼里都只不过是笑话,你只不过是仗着我喜欢你,如果我也能不动心,只谈利益,那我也不会痛苦,我只是喜欢你,但我不卑微,你给我,留点尊严吧。”
闻峪川心痛的不敢用力呼吸,不敢说话,他多想说,我错了,我喜欢你!
可现在说出来的喜欢,值钱吗?
宋亦安抽出手,他不想再喜欢闻峪川了,喜欢他太累了。
我要放自己回归大海了,我不想为网而生了,从今天起,我想为海而生。
进房间拿完东西,走出来时,闻峪川还站在原地,他哭了。
闻峪川哭很震撼,眼泪拼了命的涌出眼眶,肩膀剧烈耸动,没有声音,却很震撼。
宋亦安心脏隐隐作痛,刺得他扶着桌角,好半天才缓过来,他知道,他还是喜欢闻峪川,没那么容易说放下就放下,但他不想再喜欢他了,他艰难的迈动沉重如铅的双腿,踉跄的步履消失在门口。
闻峪川抱着人偶,无声的道歉。
第43章 “我送你回去吧”
北风卷走落叶,带走秋天,转眼间,宋亦安养在卧室阳台的一株腊梅开花了。早晨,宋亦安拉开窗帘,颜如蜜蜡的腊梅,被一整片的白色背景衬托着,用唯一的颜色点缀着冬天。
全世界似乎一夜被白色覆盖,目光所及之处,除那抹淡黄,一片白雪皑皑,宋亦安呵了口气,白色雾气自空中散开,最后化为看不见的小水珠。
下雪了。
今年的第一场雪,来的比往年稍迟,不知不觉,没有闻峪川的日子,过了一个月,冬月走了,腊月来了,新的一年即将来临。
没有他的日子,并没有想象中的难熬,只要不闲下来。
宋亦安报了健身班、绘画班,白天健身,晚上学习绘画,除此之外,只有有活儿,他都接,就连商场开业需要请人偶公仔扮演者,他都接,头套一戴,谁也不爱。
林鸣头些天,几乎每日每日往这边跑,乔文远搬家了,搬到距离宋亦安不远的小区,在沈彦的牵线下,乔文远签了一家业内口碑还不错的经济公司,公司虽说资源不多,胜在公平公正,似乎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只有宋亦安自己清楚,心里的刺还在,不去撩拨,不去动,不会痛,一想起闻峪川,刺就一个劲儿往里扎。
上午,宋亦安接到乔文远电话,让去他家打火锅,沈前辈也会去,宋亦安应了。
中午,宋亦安出门赴约,经过花店时,见花店店主正准备关门,一篮鲜花在雪中映出别样的温柔,跌落的花瓣,如一朵朵轻柔的羽毛,落在雪白上,宋亦安问那是什么花。
“陆莲花。”店主说。
宋亦安抱着一捧花到乔文远家时,其他人还没到,林鸣打来电话,正在买啤酒。
“需要我帮忙吗?”
乔文远将遥控、零食、抱枕一股脑往他怀中塞:“不用,你看会儿电视。”
不一会儿,门铃声响起,宋亦安起身开门,门口,许久未见的徐峪河坐在轮椅上,“安安,好久不见,我好想你啊!”
“好久不见,快点进来暖暖,看看你的鼻尖,都冻红了。”宋亦安推徐峪河进门,“这么大雪,你怎么来的?”
“我……”徐峪河刚想说二哥送我过来的,想想咽了回去,“家里人送我过来的,安安,这个给你,趁热吃!”
徐峪河说着,拉开羽绒服拉链,拿出包裹在羽绒服内的一盒榴莲酥。
宋亦安接过,还是热乎的,他又不傻,自然知道是闻峪川送徐峪河过来的,方才他从花店抱着花一路过来时,觉察身后有辆车缓缓跟随着,始终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走过间镶着黑色大理石墙面的商铺,宋亦安自大理石倒映中,瞥见过车内正在开车的闻峪川。
榴莲酥还是热的,咬下一口,满嘴榴莲浓郁香味,是他从前喜欢买的那一家,不过那家离这里极远,开车路况好的情况下,至少半小时。想到这里,吃在嘴里的榴莲酥,略微苦涩,连带着心里都不是滋味儿。
火锅锅底烧开时,人齐。
沈彦依然温润谦和,除了给每个人带了礼物外,另外带来了一个好消息:《摄政王传》大年初二某卫视独播。
“哇塞!那也太棒了吧,我得天天定闹钟追剧,安安,我守着看你!”徐峪河虽是反应最快的那个,但表情看上去,并不像刚得知消息时该有的兴奋,一旁的乔文远,激动的一整块滚烫的豆腐滑进喉咙,这会儿正到处找凉水,另一边的林鸣开心的筷子都掉进了锅里。
徐峪河见宋亦安盯着自己,摸了摸鼻子,轻咳一声:“好吧,我早听说了,我已经开心过了。”
能不知道么?他哥闻峪川成日在家给人打电话托关系,到处打点, 上至广电,下至电台,费了老大工夫,才拿到年初二首播上星证。二哥说了,这部剧早一天播出,宋亦安的优秀能早一天被人发现,那样宋亦安的行程肯定比现在排的满,他就不用到处打散工,干零活了,他自己不心痛,闻峪川心痛。
这些话,徐峪河怎么都不敢跟宋亦安讲,他二哥曾对安安做过的事,他都清楚,他也为宋亦安不值。
可是,闻峪川毕竟是他哥,见他哥食不知味夜不能寐,从前那么骄傲自负的一个人,现完全变了,每晚都去星湖别苑的房子待待才能稍微好过一点,他这个作弟弟的也不好受。
他哥后悔了,想要重新追求宋亦安,他作为弟弟,是不是该充分发挥一个合格弟弟充当助攻的作用?眼下,第一步,先打进“敌人”内部,目前战况良好,无对手,无情敌。
林鸣给宋亦安夹了一块牛肉,见他静静的吃着青菜,脸上表情浮动不大,问:“安安,摄政王就要播了,你不高兴吗?”
“啊?”宋亦安从碗里抬头,“没有,高兴啊!”
怎么可能不高兴,拍了四个月,第一次这么全身心投入的拍一部戏,只不过,当时抱着满腔期冀,想着拍完戏,赚到钱,养闻先生,如今回想,不过一场笑话,多少有些难受。
但一部戏是整个剧组全体工作人员的心血,他当然希望戏能早日播出,只是想到他拍戏初衷已不在,那个他想分享喜悦的人已不能再分享,难免低落。
一顿火锅,从中午吃到傍晚,冬日的夜晚来得早,出来时,天已蒙蒙黑,雪又在下。
闻峪川看着宋亦安进楼后几分钟后,送弟弟上电梯,站在楼下发呆。
宋亦安推着徐峪河下台阶,差点没被眼前“雪人”吓出心脏病。
“给我吧。”眼前人低哑出声,自他手里接过轮椅,眼睛直直的盯着他。
宋亦安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这么冷的天,他这是在面外站了多久?头发上的雪已融化,发稍结成冰,肩上,手臂上,积满一层雪。
“你……还好吧?”宋亦安喉结滚动,问他。
闻峪川舍不得错开眼,舔了舔干裂的唇角,“还好,太冷了,你没开车,这里又不好打车,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宋亦安想都没想,干脆的拒绝。
徐峪河轻拉宋亦安衣角,“安安,让我二哥送你吧,太冷了,你看这天气,雪看来一时半会儿也停不下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打到车。”
“真的不用了,不麻烦了,你们先回去吧,外面冷,你别冻坏了。”宋亦安再次拒绝。
“那好吧,”徐峪河说:“二哥,我们陪安安一起等吧,等他打他车,我们再回去。”
闻峪川点点头,三人,两站一坐,就这么在雪中如雕塑般立着。
两分钟后,宋亦安在徐峪河的吸气声中投降了,他自己倒还好,冻冻没事,大不了往前边走边等车,可徐峪河腿不能受冻啊。
“走吧,上车吧。”
闻峪川眼眸闪烁,忙上前替宋亦安轻拂去头发上的雪花和身上薄薄那层雪,打开后座门,让宋亦安先进去,他身上的香味,还是熟悉的木质香调,像是晨时的第一缕阳光,温润的洒向薄暮弥漫的松树林,在雪中显得更为清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