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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

油画的名字-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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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起来祝宜眠是真的为这所学校做过准备,她知道既然是自己迫使他离开,便不忍心再打碎他的梦想。
  于是她没再继续这个话题,犹豫道:“那你这段时间都住校?不是不让你回家,程睿虽然平时也不怎么回来住,但难免会遇上,或者,我可以给你在学校旁边租个房子,你喜欢什么样的?”
  祝宜眠垂下眼,“不用了,我会一直住校。况且,高三后期学校也不让回家了,您可以放心。”
  “嗯,你们……尽量还是不要见面了。”方瑾苓已经掩不住疲惫的神态,“我单独找你出来,就是不想让他知道,你出国后,一切都会放下的,忘掉这件事吧。”
  祝宜眠缓慢地点了点头,“申请好了我立刻就走。”
  方瑾苓像是松了一口气,又说:“阿姨再求你一件事,我们今天说的,不要告诉任何人好吗,我也不想当一个坏人,但程睿是我的全部了……为了他好,为了你好,趁早断掉成吗?”
  “他有自己的事业,高处不胜寒,前路有太多的人虎视眈眈。”
  祝宜眠应了声“好”。
  本以为对话到此为止,方瑾苓起身,似是想起什么,便停下来,“我记得你们校长跟我提过,你的入学考试成绩很好,是有机会入选数学国家集训队的,后来怎么……你是不是怕我……”
  他的所有在校成绩都会被秘书汇报给方瑾苓。
  祝宜眠顿了一下,“没有,您别多想。”
  方瑾苓看过形形色色的人,怎会看不出他眼底的遗憾。她叹了口气,“是我误了你。”
  最后从酒店门口离开之前,方瑾苓终是忍不住,转身问了一句:“你们这样……多久了?”
  “不知道……也没有很久。”祝宜眠不敢再看她的眼睛,走了。
  回来时宿舍已经熄灯,祝宜眠只能摸黑进了浴室。
  明明已经关了花洒,为什么脸上还是不断地流下水迹?
  躺进小床里,他反反复复地睁眼闭眼,多希望有人来告诉他刚才的对话刚才的场景只是梦一场。
  但很快他便强迫自己接受了。
  能逃离这个家,不就是一直以来的目标吗。
  现在可以实现了,为什么高兴不起来?
  不是早就想离开想出国念书了吗,怎么会这么难过……?
  祝宜眠在一个暮春离开,此后都要只身面对美洲大陆的料峭寒风。
  其实他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觉得,顾程睿只是把他当玩偶,当一只小宠物。他们经常在屋内做那样隐秘的事,出了房间却再也没有任何交流。
  每次听到别人说我爸爸妈妈对我多么多么好、我哥哥对我怎么怎么好的时候,祝宜眠都很羡慕。
  他没有得到过太多来自家人的温暖,也一直都很想要一个普通的、和睦的家,哪怕日子过得清贫也好。但是他都没有体会过。因此顾程睿那些不太平常的举动,在他这里也都是很珍贵的。


第18章 
  18。
  顾程睿已经两个多月没有见过祝宜眠。
  他很了解附中的毕业年级最后一个学期要封闭式管理。第一个月过去,想得紧了还是要去看一眼,却也只是在校门外远远看一会儿就走了。
  第二个月他同顾江去欧洲出差,本该任务结束就回来,方瑾苓却突然提出想在那边度假散散心。思及她之前突然昏倒的事,顾程睿便也应下。
  在佛罗伦萨住了小半月,两人就有些待不住了。
  一个心不在焉,一个心怀异事,路过的景和人有几帧真正入了眼?
  刚回来的一段时间,顾程睿不常在主宅住,加上工作忙起来,并未注意到什么不妥。
  直到两周后的一次晚宴上,他同姜俞相逢,一个问弟弟近来如何,一个问同桌过得好吗。
  顾程睿已经不记得当时是怎么稳住手没有将方向盘打偏,他顾不上身后的人和事,一脚油门到了学校。
  此后再怎么问再怎么查,学校均以档案密封为由回拒。
  连姜俞都不知道祝宜眠到底去了哪里。
  顾程睿疯了一样不顾一切找红了眼。
  他连着几夜待在祝宜眠的卧室里找他生活过的痕迹。
  那些买给他的练习册和书籍都干净如初,有序地摆在书柜里,或许从来没有翻阅过。
  衣柜里还有很多衣服,大概是顾江差人买来的,祝宜眠不喜欢,以至于标签都还没摘掉。
  那个人什么都没留下。或者说没有什么可留下的。
  顾程睿这才发觉,祝宜眠好像是不属于这里的。
  方瑾苓本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却不想他竟能如此明目张胆大费周章。
  “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
  顾程睿坐在地上,背靠床边,他一直望着阳台上的一抹绿意,想象祝宜眠认真对待一株小草的样子,“我还当你永远不会主动提起。”
  阳台的玻璃门开着,任由凉意侵袭,方瑾苓扯紧披肩。
  “他已经走了。”
  “走?”顾程睿缓慢消化她的用词。
  “他去国外了。”
  他反应过来,“所以你是为了拖住我?”
  方瑾苓觉得他的语气里像是在讽刺母子反目,一时难受落泪,“别找他了,程睿,就当那些事没有发生过,好不好?”
  顾程睿没有回答,自言自语中有难得一见的颓然,“他的高考怎么办?他以后怎么办?”
  方瑾苓嘴角勾起自嘲的笑,“人家聪明得很,考试,面试,全都靠他自己。到头来最笨的是我呀……什么都看不出来。”
  顾程睿喉头一梗,“你知道了?”
  “嗯。”
  但他此刻已经不想知道她是什么时候、怎么知道的了。
  顾程睿站起来,仍是面无表情的样子,“是他自己的决定?”
  方瑾苓艰难地点头,“是。”
  “什么时候……决定的?”
  “两三个月前吧。”
  “你帮他的?”
  “嗯……如果他不叫我帮忙,一个人搞不定的。”方瑾苓见他大有不死心之意,又说:“学校是他选的,房子也给他挑好了,他早就做好了离开的准备。”
  他沉默了。
  方瑾苓心里一痛,“他不喜欢这个家,你懂不懂啊。”
  顾程睿用力闭了闭眼。
  “还有别人知道吗。”
  方瑾苓很清楚他指的是什么,“只有我一个,他去了哪里也只有我知道。”
  “你爸他,每年给他汇一次生活费,我再给一倍,学费和其他的都由我来解决,我不会短缺他任何一点,他会过得很好,至少不会比在这里的时候差。”她娓娓讲述自己的方案,“别找了,好吗?让生活回归正轨吧,很快就会忘掉了。”
  顾程睿打断她往下说,“这话是在劝我,还是你给自己的心理安慰?”
  方瑾苓一时哑然,脸色僵硬,似是不相信他会对自己说这样的话。
  “你真是……你连公司也不想要了?”
  此时的顾程睿竟冷静得有些可怕,闻言也只是淡然抬眼,“那本来就不是我的公司。”
  纵然母子间没有爆发激烈的争吵,却裂出了明显而清晰的界限。
  他心知此事不能全然怪于方瑾苓,生气的不过是那人竟联合他的母亲一起瞒着。
  祝宜眠太会隐藏自己了。许多事连他也骗了过去。既能走得如此决绝,是否此处已经没有可以留恋的事物?那一声“哥哥”里有几分真几分假?
  第二天顾程睿一早驱车出门,此后这一年里方瑾苓都鲜少能在主宅看见他的身影。
  他在做事处世上变得越发凌厉,面上总是拒人于三尺之外的冷淡。
  除了偶尔去陪伴外公,其余时候的顾程睿永远处于工作状态。
  方成礼曾对顾江夫妇俩怒斥:“把程睿弄成了这么个冰冷的机器你们高兴了?”
  方瑾苓把他的变化都看在眼里。她的儿子一直都是很能独当一面的,但他的成长和强大依然显而易见。
  他在逼自己什么呢?
  她无从得解。
  但那么骄傲的顾程睿,竟在第二年的除夕夜醉酒之后脆弱地央求她把那小孩的地址给他。
  她只有这一个独子,怎么可能不心疼,却还是狠下心,站到了道德的制高点俯瞰他,“他已经和这里割离了你明不明白。你再怎么样也不会有好结果的,你们都不会好的!他已经走了这么久,你放手吧,我不会给你的。”
  自那次之后顾程睿又恢复了原先的清冷自持,没有再提及任何一句与那晚失态相关的事。
  但他出差的次数更频繁了。
  方瑾苓查过他的行程,几乎每一次飞往美国不是出差就是被方成礼叫过去的。看起来确实已经同那人没有任何交集。这个结果让她稍稍安心。
  祝宜眠离开的第二个春节,他们照例去了纽约。
  方成礼对亲生闺女再了解不过,也不止一次打趣她:“之前不是都要放下了?怎么那孩子真的走了你又整天忧心忡忡的,舍不得了?”
  方瑾苓也只得叹气。
  这两年的正月初七,顾程睿还是会选择提前回国,明明已经没有人在那个家里等他。
  她也不再阻拦,只是总会想起那年冬天摄像头拍下的画面。哪怕当时的设备和记录都已销毁,那件事情也不是能轻易淡忘的。
  *
  “小鱼,等等我。”
  祝宜眠推着大行李箱艰难地跟在一个男人后面,两人匆匆穿梭在航站楼内。
  姜俞停下来接过他手里的拉杆解救他,“你看看你,平时不运动不晒太阳,长那么白有什么用。早就让你把箱子给我,我又不是拿不动。”
  “那我这不是想帮你分担一点嘛,谁知道你装的什么东西这么沉,你不会是那天逛博物馆的时候把咱老祖宗的文物装进去了叭。”祝宜眠扯了扯遮到鼻子的大围巾。
  “越来越欠揍了你,”两年而已,姜俞越发高壮,眉宇间还能瞧见少年时期的神采飞扬。他勾过祝宜眠的脖子,试图给他一点教训,“我告诉你我气还没消呢,你赶紧给我好好做人。”
  祝宜眠立刻求饶:“行行行,下次你再来我保证举着最大最亮灯牌为你接机。”
  姜俞笑着揉乱了他的头发。
  他申请了斯坦福一年期的交换生,几经周折才重新联系上祝宜眠。
  一开始很生气觉得他没有把自己当朋友看,但当祝宜眠很落寞地解释说“我怕哥哥会找你问……现在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的时候,姜俞又没脾气了。
  他无从安慰,便趁着活动节没课来陪了他几天。
  期间很多时候都是姜俞在说,他给祝宜眠讲附中变化如何同学都考到了哪里,偶尔对上他那流露出想问又不敢问的胆怯眼神,姜俞才会说一下他哥哥的近况,唯一不敢提及的是那几次顾程睿如何特意找到他家来,又是如何心忧地追问弟弟的行踪。
  他知道祝宜眠是为什么割裂从前的一切只身在这里生活了两年,所以才更怕一说出口就会酿成大祸。
  而听到那小一部分关于哥哥的内容,祝宜眠却也只是淡淡地笑说:“都过去了。”
  *
  顾程睿还是选了那趟需要在伦敦转机的航班。
  他办好值机手续,转身时莫名在原地停了下来,待那个黑发青年消失在视野中,才自嘲地看了一眼手里的登机牌,笑自己魔怔了。
  姜俞很不喜欢长途客机的味道,在外面和祝宜眠磨磨唧唧了好一会儿才登机,在商务舱寻着座位时路过了闭眼假寐的顾程睿。
  他脚步一顿,心情复杂间对方已然睁开眼睛。
  明明是再好不过的机会,他几次想开口,最终又什么都没说,打了个招呼便继续往后走。
  差一点,只差一点。
  找到位置,姜俞做了两个深呼吸,眼睛都要憋红了,叫自己不去想祝宜眠的眼神。
  哪怕嘴上说着没事没关系都忘掉了,可是眼睛却没在说谎。连我这么粗神经的都能看出来。
  那个人多想见一见顾程睿啊。


第19章 
  19。
  昨天还是新春伊始,今天怎么就到了中秋假期,顾程睿不得而知。
  他这上半年每天忙得黑白颠倒,常常一觉醒来手里还拿着文件,似乎这样大脑就没有时间去翻一些记忆片段来叫他痛苦。
  没有人再撮合他和关若媛,两人各得轻松,合作关系彻底演变成商业合作关系。
  二十七八的儿子过得清心寡欲,顾江也开始有意无意地提起成家的事,倒是方瑾苓一反常态,在这件事上没有同顾江站在统一战线,只是一边在顾江面前为顾程睿开脱,一边不时带着几个刚毕业的年轻人来公司托儿子照顾。
  顾程睿关了视频会议,起身给她倒了杯水。
  方瑾苓拉着他坐下,从包里拿了一沓资料给他说明来意。
  顾程睿很随意地坐着,手臂搭在沙发靠背上,没完没有太大反应,倒是好笑道:“妈……你这是想开了?”
  “……你连媛媛都不喜欢,我还有什么办法。”方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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