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姑娘的满天星-第4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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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鑫澜忙点头。
又问大仙:“那他的运气,以后是加到我儿子头上啦?”
大仙:“一百天后,你把娃娃烧了,运气可以转到你将来的小孩身上,不过现在的儿子加不了。”
孟鑫澜:“为什么啊大仙,为什么现在的儿子不行?”
大仙瞧着她,一脸的你明知故问。
“你心里门清吧,什么都知道,自己不愿意承认。”
孟鑫澜心里一阵翻腾不好的感觉:“大师,您说明白一点。”
“还要多明白?你自己为什么那么恨人家,自己心里不清楚?”
“为啥!不就因为你家这个儿子,跟人家是‘好朋友’?”
“有一说一,人家俩是好。你儿子恨不得掏心掏肺、把自己一身气运都掏给他呢。”
“所以运势做给你儿子有什么用?给他他马上还回去。我做无用功啊?”
“不过话说回来,之前那个给你算命的没算错。人家运势是强,压得你儿子就惨了,要受苦替你还着债呢——都是现世报了!”
……
大师讲话,够清楚了。
再不懂,自己回去慢慢悟。
回去路上,孟鑫澜生生把自己气哭。
要不是大师诅咒很灵,她今天肯定要砸他摊子。胡说八道什么呢?
……就算有。
就算有他说的那些,也都是小拖油瓶勾引、魅惑、带坏了她儿子!
对!就是小拖油瓶心术不正,居心叵测、勾引小晟!
孟鑫澜越想越咬牙切齿,真难想象一个男孩能心有那么险恶的居心!早从他们母子一进家门,他就开始缠着小晟了,天天勾他,还光屁股睡在一起!
她的小晟是个正常男孩子!
只不过现在半大不大,还不懂事!一时迷惑!
对,肯定是这样!
……
从那天起,孟鑫澜就经常暗暗试探、旁敲侧击程晟。
问他班上的女孩,谈论哪个女明星漂亮。有时看他反应钝钝的,刚有了点安慰,转眼又瞧见他失魂落魄、淋雨踏雪,恨得孟鑫澜变着花样的骂。
小拖油瓶真是男狐狸精!真有本事!
一学期里,她私底下找了大仙好多次。
“我只要我儿子正正常常的,我只要这呀!”
后来大仙都烦了:“让你先等一百天,起码等他运势消了再说啊。你现在来几趟都没有用!”
可孟鑫澜不死心,又去找了别的师父,还学了个咒语,回来逼程晟念。
她要他发誓,将来要娶妻生子,不然百病缠身。
程晟没反抗,于是她又有了希望。
一百天,她算了算,从夏末到这天,都已经九十八天了。
只差两天。
就差两天,可她早上起来,却看到她儿子握着那个诅咒娃娃,低着头坐在客厅!!!
那一瞬间,功亏一篑、五雷轰顶。
她尖叫着扑过去抢:“程晟你有毛病啊!你怎么回事,就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是生来祸害我的吗?这是你妈多久的心血!就差两天,两天!”
她理直气壮,程晟则后退一步,把娃娃紧紧捏住。
他红着眼睛问她,这是什么东西,里面为什么会写小衍的名字。
他妈抢,他不放。
手指被掰得生疼,但他抓得更紧。
他妈疯了一样的尖叫、骂他、叫他放手,可笑又不真实。
他想给她跪下。
如果跪下,求她,就能换回她一点点常人的理智。
……
祁衍一早就去找程晟,一班的人齐齐说程晟没来。
祁衍:“他也会睡过头?”
之后一上午,卓紫微眯着眼、托着腮,围观祁衍的坐立不安,每节课下课就陪他往一班跑一趟。
程晟始终没来。
中午吃饭,以往祁衍能吃一盆,今天没戳两口就吃没劲了。
黑色的眼睛,时不时看着窗外,枝头上的雪。
“不会是病了吧……”
肖明超少爷马上贴心地奉上手机,祁衍往家里打没人接,打到他爸单位,他爸跑长途去了。
祁衍继续不安。
“不行,我得去医院看看。”
中心医院离学校不过三站路。
卓紫微不明白,就算人真病了,全市那么多医院,祁衍怎么确定他就一定来这里?
不过转而又想起,过年时他就是直接带着他去医院“大海捞针”的,而且还捞到了。
公交车上,摇摇晃晃。
祁衍脚上石膏已经拆了,现在是固定器。拐杖还用着,医生说再过两个星期才能走路。
祁衍:“总觉得多半是病了。”
“他病了我会有点感应,去医院八成找得到。”
卓紫微:“但是,你们又不是亲兄弟,怎么会有感应?”
“……”
“其实,我倒是知道一种情况,没有血缘也会有感应,emmm~”
公交车晃动,祁衍没有回话。
黑瞳不经意地看向窗外。
但其实,并不是没有听见。
窗外街道上满是白雪的明亮,可他想着的,却是昨天黄昏后昏暗的寝室。
程晟抵着他的肩,咬牙问,是谁。
俊朗的脸孔略微扭曲,清灰色的眸压抑着什么情愫,他声音涩哑,喉结抖动。
离得那么近,祁衍眼里只有他呼出的热气和无色的嘴唇。
至今清楚地记得,身体在那一刻,动不了。
一切,突然像是走得好好地钟表,突然崩落了零件。
一切都在停摆的边缘。
当——当——当——
祁衍看着那隐忍灰眸里流动的颜色。直觉地惧怕他再说什么。
如临深渊,恨不得能临时封闭自己的耳朵,封闭掉自己的心,不听,不看。
祈祷时间停止。
好在最后,程晟并没说什么。
他猜了个很古怪的人选,卓紫微。祁衍觉得好笑,又笑不出来。
第二天,一大早满世界找程晟。
为的就是看到正正常常的他,一切重来。
多半是他想多了。
但不管如何,他只想当弟弟。
当弟弟,才能被哥哥一辈子无条件宠爱。
作者有话要说: 在开窍的边缘伸jiojio试探……但其实能说祁衍某种意义上,和孟阿姨一样“早就知道、选择性无视”吗。
哦,小衍,你可真是个内心复杂、天然黑的小磨人精。驴子要狠狠踢你的屁股。
第47章
卓紫微真心佩服。
事实证明;祁衍跟他哥是真有心电感应。
明明住院楼那么多人;祁衍只用了不到二十分钟就找到了程晟所在的病房。
病床上的程晟脸色非常苍白。
卓紫微长那么大;还从没有见过一个同龄人能是这么个糟糕的状态。
虽然整个人是安安静静、不争不抢的样子;却像是经历了连天的风雨、被抽干了灵魂,满是疲倦和沉寂。
祁衍走过去。
少年灰败的眼睛里才像是重新闪过一丝微明;很快又像是繁星陨落一样暗淡下去。
他的脸颊些微的红肿;明显被人打了巴掌的样子。眼角下面有指甲印;脖子上更有被掐过的伤痕。
祁衍:“谁弄的?”
“我没事,”程晟摇摇头;嗓子涩哑;“你怎么来了。”
祁衍没说话;只定定看了一会儿他的脸。他俯下身;指尖隔着被子放在他的手上;隔着被子都能感觉到下面那只手的冰冷。
可那么冷的手,还要在被子下偷偷掩着腹部。
“小晟;你胃又疼了?”
“没事。”程晟垂眸,继续摇头。
祁衍:“别骗我。昨天还好好的;你的脸怎么了,是不是我爸、你妈又干什么了?”
程晟无言;偏过头;盯着窗台一颗快枯败的小仙人掌。半晌抬起眼睛;隐忍的灰眸里依旧很温和。
“不是的,没人干什么,都是我自己的错。”
“我真没事的;小衍,你还是快走吧。”
“我妈她,一会儿要回来了。你知道她那个人的,你早点回去,不然她……”
话音未落,门口传来熟悉的尖叫:“你来干什么!”
“谁让你来的?!你凭什么来?”
祁衍转头,就看到孟鑫澜拎着不锈钢保温盒站在那儿。五官尖尖、脸色潮红头发微乱,正一脸怒意汹涌地咬牙切齿站在门口。
“你给我离他远一点!!!你这个拖油瓶、小贱种,谁准你来的,你还敢碰我儿子??”
卓紫微之前久闻祁衍“后妈”孟鑫澜之名,这还是第一次见到真人。
还来不及反应,就见她一边骂,一边已经冲了过来,抄起手里的保温盒就劈头盖脸往祁衍身上砸。
“祁衍小心!”
一切太突然,祁衍也只来及呼吸道一阵灼热的水汽。
指尖剧痛,滚烫的汤撒了他半身,保温盒摔在地上好大声响。
不止卓紫微大惊,就连其他床上的病人和家属也都惊了。
隔壁床的几个病人家属,早都知道这个皮肤白白、声音尖尖女人的厉害,毕竟她自从儿子入院,就已经聒噪得快把同一房间的人给烦死了——嘴巴不闲着,不是抱怨就是找茬,聒噪又刻薄,关键还迷信。
住个院,一会儿弄块破玉絮叨着硬塞给他儿子说开过光,一会儿拿张纸符硬塞她儿子鞋里说要踩小人。
她儿子也是惨,难受得吐了几回,疼得蜷缩在床上大汗淋漓,她就骨折迷信,也不帮忙努力让他舒服点。
有空也是跟医生闹,一个劲嚷嚷来医院有什么用,都治不好,她要打电话给“大仙”让大仙镇压。
隔壁床几家都忍不住想要怼。既那么不相信科学,来住院干嘛?
谁都巴望着这女人快点儿走,好清净点。
结果谁想到眼下变本加厉,那个腿不好来看她儿子的男孩,也不知道怎么惹着她了,她就直接拿保温盒里滚烫的汤烫人家?!
什么人啊!
幸好这是冬天,大家都穿得多,尽管如此少年裸露在外的手背也已经通红一片。
换成夏天还得了?是要出大问题的!
然而这还没完,转眼间疯女人先又抄起了闲置在旁的挂水架子,开始不要命地少年身上砸!
“滚!滚!滚!你给我滚!快滚!”
她一边砸一边骂,声音尖利失控:“你怎么不早点去死呢!你个祸害精、你个扫把星!你居然还有脸来?”
“你就是上天派来祸害我儿子的,你就是我们全家的丧门星!你还来!给我滚,给我死在外面!你怎么还不死呢!讨债鬼!倒霉货!狐狸精!”
周遭病人家属坐不住了,赶紧拉走那个单薄少年。
那可是铁架子!砸不好会死人的,这疯女人是真疯了吧,是想把孩子给打死吗?
卓紫微也眼明手快,冲过来抱住女人的腰:“祁衍,走!快走!”
……
“后妈”比传说中还疯,此地不宜久留。
卓紫微拉起祁衍就想走,结果却没能走掉。
医院见人有闹事,火速报了警。医院隔壁就是中心派出所,赶过来处理问题的是派出所几个年轻小警察。
中心医院这个片区身为城市最古早的老城区,可以说是鱼龙混杂,几个年轻小警察入职三五年而已,也算是彻底见识到了“人间百态”。
花式医闹、邻里纠纷、家庭丑闻——普通百姓私底下的生活,出乎意料的多姿多彩。
光这几年遇到的,什么调戏友妻引发的血案啦、婆媳互殴、家暴、未成年人怀孕等等,每周都够做几起狗血民生节目。甚至以前只在书里看到的所谓“扒灰的扒灰、偷小叔子的偷小叔子”也不是没有。
事实证明,艺术源于生活,生活却永远是艺术无法企及的王者。
今天的局子里就又来了个泼妇,疯了一样张牙舞爪,居然骂那个十几岁的小少年“丧门星”,“狐狸精”“勾引我儿子”“不要脸”?
民警们虽然觉得头大,但也见怪不怪了。
行吧。这世上啥人都有,不稀奇!
孟鑫澜:“放手,放开我!你们放开我呀!你们抓着我干什么,你们抓他啊?他们只看到看他年纪小是不是?你们都被他给骗了!你们根本不知道他心有多黑!有多坏!”
“他就是个人渣、他不正常!从前几年就开始了,我早就知道,他从一开始就算计好了,赤身裸体的搔首弄姿勾引我儿子!呵,你以为自己很成功是不是,瞧你那一脸风骚狐媚样儿啊!”
她歇斯底里。越骂越难听越骂越疯,越骂越收不住。
她也不想那么疯,可她实在忍不住。这么久以来,她一直在忍耐,一直装作视而不见,压抑着谁也没有告诉,知道这一刻,一切终于像是闸口决堤一样!
可恶小贱种,竟敢用脏手染指她的宝贝?
前段日子,孟鑫澜求了“大师”很多次,可“大师”的嘴角总带了些讳莫如深的嘲讽。
最后被她问烦了,大师就长叹,“你当然是想要你儿子恢复‘正常’,可你家那孩子……跟人家之间有条老天爷给的线连着,也不好断啊?”
孟鑫澜是迷